晴岚先前认认真真地趴在角落,偷偷瞧见有个生面孔进来,就努力竖起耳朵去听,
他们之间离得不近,所以声音总是断断续续的,她也只能听清楚个别字眼,
趴在她身后的小双时不时扯扯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们是不是要离开?
最后,模模糊糊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晴岚探出半个脑袋,发现院子里的生面孔不见了后,竟拉着小双从屋子后面走了出来。
“姜琛哥、赵姐姐、孟昭哥,你们好呀?”江晴岚高高地挥舞着手臂,
小双在晴岚的身旁,挠挠后脑勺,笑得有些羞涩,
姜琛看着晴岚,无奈地摇摇头,“来多久了?”
“你们觉得呢?”她笑着歪歪脑袋,
姜琛笑笑,“大概比谢知贤来得早吧,”
“聪明,”晴岚拍拍手掌,又眨眨眼,好奇道:“他跟你们说什么了?案件有头绪了没?能跟我们说说吗?”
见姜琛三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晴岚“嘿嘿”两声,“多个人多份力,我跟小双也想帮帮忙!”
“你呀,”鸣玉玩笑着开口道:“我们小双都快被带坏啦,”
一边说,一边把小双拉到自己身后,伸手做了个“保护”的动作,
然后又转过头,揉揉小双肉嘟嘟的脸颊,“这是我们最好的小双呀,”
“玉姐姐,快别打笑我了,”小双弯着眼睛,挠挠脑袋,
“小双跟我也已经是好朋友啦,”晴岚拍拍自己的胸脯,“放心,我是好人的,”
接着,她又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鸣玉的胳膊,“求求啦,你们就告诉我们嘛,”
鸣玉回头,给姜琛递了一个眼神……
听着听着,
晴岚“嘶”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不觉得是谁杜撰出了这么一个有名望的人,骗了韩全?”
鸣玉摇摇头,“巧云姐姐说过,在书院遇到的事,他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
在上山采药前,韩全的心情很好,可他却没有跟家里人说出其中缘由,这大概是因为那个与韩全有约的人要他替自己保密,
而如果凶手假冒他人之名,那么韩全很有可能会产生疑虑。”
晴岚托着脑袋,食指在脑袋上敲呀敲呀,想了半天,又道:
“可如果那个人口中的有名望的人不是书院里面的人呢?”
“那他做这一切,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鸣玉在晴岚身后走来走去,
“再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能让韩全相信他的话,就说明这个人本身就有些许名望,既然他自己就有名望,那么他为什么要多费力气假冒他人之名呢?”
“说的也是,”晴岚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破案缉凶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呐!”
“仅凭谢知贤的猜测,你们是不是不能直接去吴家抓人啊?”晴岚疑问中带着肯定,
“这是自然,”鸣玉无奈地点头,“那个齐刚口中的采药人也是关键,可此事要真与吴家有牵扯,他们家将此人藏起来,实在是轻而易举。”
“孟昭,你怎么看?”姜琛注意到了孟昭的沉默,
孟昭张了张口,看看自己腰间的佩刀,“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夜静悄悄的,
第五薇猛然睁开眼睛,身上忽然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她努力地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然没了知觉,浑身上下的力气就像被人抽干了一样。
夜很黑,
几步远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摇曳的烛火映出了一张平静且可怕的人脸,
听到动静,吴兴颜一手从桌子上提起餐盒,一手从桌子上拿起油灯,
将油灯跟餐盒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不紧不慢地将饭菜从食盒里取出,
他先端起一碗粥,用勺子递到第五薇的唇边,“吃点东西吧,”
第五薇直勾勾地对着吴兴颜的眼睛,咬牙道:“放开我,”
“不烫,放心吧,”吴兴颜答非所问。
“吴兴颜,”第五薇眼神里满是愤怒,“枉我把你当成朋友,”
“我也把你当成朋友了,”吴兴颜收起勺子。
“朋友?!”第五薇嗤笑一声,“吴公子这样的朋友,我司徒薇高攀不起,我们还是一别两宽的好。”
“吃了东西,才能活下去,”吴兴颜重新从碗里舀出一勺粥,“放心吧,没往里面加东西,”
第五薇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将食物一点点喂给第五薇后,吴兴颜脸上出现了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
“两个时辰后,你的体力会慢慢恢复些,”吴兴颜掏出锦帕,轻轻给第五薇擦擦唇角,又轻轻地给她盖上薄被,
“现在就好好休息吧。”
“目的?”在吴兴颜掖着被角的时候,第五薇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
吴兴颜的发梢在第五薇的颈间划过,他仔细地将被角掖好,
“白日里日头虽好,可夜里终究还是会下些寒气,”
“目的?”第五薇继续重复着,
“风寒入体就不好了,”吴兴颜一边说,一边收拾着碗筷。
“吴兴颜,你在装什么糊涂?”
第五薇看着吴兴颜烛火下的侧脸,他的神色总是这样,
之前她总是觉得这是经历过孤寂后的平静,而现在,她却发现,他似乎一直在用平静来包裹自己的阴沉。
“因为你,”吴兴颜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是我的朋友。”
“混蛋,”第五薇咬牙。
吴兴颜的情绪依旧没有泛起波澜,“要留一盏灯吗?”
“随便,”第五薇索性闭上双眼。
听到吴兴颜开门关门的声音,
第五薇才再次睁开眼,神色复杂地望向那盏被留在原处、静静燃烧着的油灯……
这边的小院里,大家继续回归了思索,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各自的猜想,
然而,也仅仅是一两句,就被他人或者自己察觉到其中的不妥之处,
光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明月渐渐走过一道曲线,
“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姜琛抬头看了看已经明显西移的月亮,
“回去理理头绪,明天再说,”
听了姜琛的话,大家一个个仍低着头,散场时依旧是沉思状态。
回到房间过了很久,
鸣玉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脑袋里乱糟糟的,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索性披上衣服,打开窗子,吹起风来……
吹着吹着,她隐隐约约觉得,不远处的屋顶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是那个熟悉的房间,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孟昭,
思及此,鸣玉便穿好衣服,出了门。
听到动静,孟昭有些惊讶地扭过头,
“我睡不着,”鸣玉摊摊手,
孟昭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鸣玉走到他身旁,一屁股坐下,“你在这儿坐很久了吗?”
“是啊,有一会儿了,”在月光的浸润下,孟昭的脸色更显苍白,
“我坐这儿,不碍事吧?”鸣玉托起下巴,
孟昭轻轻地摇摇头,“怎么?睡不着了吗?”
“有心事,”鸣玉抬头望望夜空,
孟昭没有再说什么,
“不好奇吗?”鸣玉侧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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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吗?”孟昭手心里正小心翼翼地捏着块和田玉坠,
“因为案子,”
鸣玉的视线落到了玉坠上,
玉料算不上上乘,造型也是常见的平安扣,但映着月光,隐隐约约感觉上面刻着个什么纹样,
孟昭抿抿唇,“案子会破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孟昭,”鸣玉看着他,用温柔而坚定地语气道:“你是我的朋友,认识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孟昭侧脸,看向鸣玉,
鸣玉拍拍他的肩膀。
孟昭静静地望着鸣玉,望了很久,直至鸣玉的眼神开始躲闪,
孟昭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失礼,慌忙转过头去……
过了许久,
他将手中的玉坠递到鸣玉身前,
鸣玉伸出手,小心地接过玉坠,
这时,她才彻底看清上面的浮雕,是一只白鹤,栩栩如生,
“这是爹送给娘,娘又送给我的,”孟昭缓缓地讲述着,
“记得小时候,爹还因为这事儿打趣过娘,后来,娘亲手给爹绣了个荷包,爹拿着荷包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孟昭的声音里沾染上雾气,
玉坠在月光下,愈发温润,
鸣玉轻轻抚摸着上面的那只白鹤……
“孟昭,”鸣玉将玉佩递回去,“他们应该也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无拘无束,”
“他们,”孟昭似乎有很多话,但到最后,只化作一抹无力的笑,
“鸣玉,”他站起身,“我……”
鸣玉跟着站起来,
“我能相信我自己吗?”孟昭的衣襟被风吹起,话里染上几分荒凉,
“能,”鸣玉不假思索地答到,
顿了顿,鸣玉又张口道:“其实,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很多很多的故事,这些故事造就了如今的孟昭,
在我眼里,如今的孟昭是个坚韧而聪慧的人,当然,在坚韧与聪慧下面,隐藏着些许的神秘。”
“好奇吗?”孟昭愣了会儿,才小声地喃喃道,
鸣玉轻轻地笑笑,“你呢?想说吗?”
停顿了好久,孟昭轻轻地摇摇头,“你会担心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吗?”
“你是吗?”鸣玉看向他的眼睛,
“我不是,”孟昭依旧是轻轻地摇摇头,
“倘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就是了,”鸣玉认认真真地讲道:“我们是朋友。”
孟昭攥着衣袖,喉结滚动着,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沐浴在月华与清风之中。
“天凉了,”终于,孟昭先开了口,
“夜深了,”鸣玉转过脸,“但很快,太阳就出来了,”
“天会亮的,”孟昭让自己的语调尽量显得轻松。
“对,天会亮的,”鸣玉点点头,“在此之前,养足精力最为重要。”
孟昭笑笑,
两个人翻身下了屋顶。
“好好休息,”孟昭温温柔柔地开口,
“你也是,”鸣玉也轻轻地笑笑,
听到孟昭打开房门的声音,鸣玉忍不住停住脚步,
“孟昭,”
孟昭转过身,
“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可以并肩而战的朋友,”
鸣玉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来一直想说的话,
“我想成为天下第一捕快,一些人或事,我迟早都要面对,但我从不畏惧,反而是乐在其中。”
孟昭喉头滚动,“鸣玉,可我……”
“还是那句话,我等你,”鸣玉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