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了,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佩戴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淡紫色的衣裙上也没有什么刺绣纹样,甚至还沾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污,
然而,即使是这样,但刚刚进门时,她身上衣裙的一角从姜琛的腕间扫过,姜琛便感觉到,这布料必然是一等一的,
女子将额间碎发朝耳后一拢,她粉黛未施,却面容艳丽,慌乱的神色迅速被她抛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傲。
“江大人在家?”她端起了姿态,
姜琛端正了身形,“许是在家,不知夫人这是?”
“带我去找他,”
她捂着左肩,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渗出,
“跟我来,”姜琛颔首,
她的伤不算轻,可走在姜琛身旁,她始终在尽力挺直身子,哪怕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江守儒正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闭着眼,喘着粗气,
身前是一盏凉透了的茶,杯壁上已挂上一圈黄褐色的茶垢,
姜琛没有回来,江家的其他人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看到书房里的烛火,姜琛带着女子上前,
听到屋门处沉闷的声音,江守儒费力地睁开眼,“琛儿回来了吗?”
“老师,是我,”姜琛停下叩门的动作,
江守儒长呼一口气,使劲按了两按眉心,“进来吧,琛儿。”
门缝越来越大,屋外月光透过树梢,摇摇晃晃,
屋内烛影摇曳,
江守儒隐约间瞧见姜琛身旁有个人影,但却看不清她的具体相貌,他双手在扶手上一撑,使劲从椅子上站起来,眯着眼睛,“旁边这是?”
姜琛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子便率先上前几步,
她的声音跟她的容貌一样,可以用一个似乎不太搭的词来形容——艳丽,
“江大人,可还认得本宫?”
即使仍未看清女子的五官,但江守儒瞬间便识别出她的声音,
听到“本宫”两个字,姜琛一愣,
江守儒快步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匆忙行礼道:“皇后娘娘驾到,老臣失礼,担待了凤驾,还望娘娘恕罪,”
姜琛也紧忙跟在老师身后行礼。
皇后梁姝韫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本宫出宫祈福,不料竟招惹来一场刺杀,事发突然,不怪江大人,”
“刺杀?”江守儒心头一颤,看皇后的打扮,应是微服出宫,知道她形迹的人该是不多,怎会有人如此大胆,公然行刺杀皇后之事,
姜琛也是一惊,“皇后娘娘,您的伤?”
事情来的突然,江守儒这才发现皇后捂在左肩的手掌,
“琛儿,快去找人,为皇后娘娘疗伤,”
姜琛点头退下。
梁姝韫的目光移向书桌上的笔架,“回宫的路,本宫一个人是走不了了,”
“老臣这就进宫,面见陛下,”江守儒会意,道,
姜琛脚步匆匆,终于在晴岚屋里找到了所有人,
“皇后遇刺伤及肩膀,现就在书房,”
姜琛仅用两句话概括,可每说一个字,众人心里的震惊就加深一分,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完,就招呼吴兴颜和第五薇快些跟他过去。
吴兴颜大致听了伤口表述后,要求先回自己房间,取些金针伤药,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江家的书房里,就只剩下了皇后梁姝韫一人,
梁姝韫这时已坐在椅子上了,她肩头的血越流越多,
吴兴颜上前,
梁姝韫看清他的身形后,并没有什么阻拦,
是刀伤,根据伤口形状,吴兴颜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伤口不浅,但所幸未伤到骨头,吴兴颜取出金针,
这时梁姝韫抬手制止,
吴兴颜没有收手,而是隔着衣服,继续找准穴位,几针下去,伤口处的血流得没有那么快了,
梁姝韫的脸上,也并没有出现什么愠色,
吴兴颜取出伤药与布条,交与第五薇,
之后,书房里,就只剩第五薇与梁姝韫两人了。
此刻,鸣玉几人也跟了过来,
等到第五薇给梁姝韫包扎好伤口后,姜琛带着众人给她行了礼,接着,便将她引去了一间卧房暂时休息片刻,
鸣玉于月光下一瞥皇后样貌,果真惊艳。
梁姝韫在屋里歇息,众人安安静静地守在屋外的院子里,每个人都高度警觉,以防意外再次出现。
江守儒回来得很快,
他身后跟着一队的锦衣卫,队伍中间的轿辇华贵,轿辇旁边站着十几个宫女太监,
皇后梁姝韫由低着头的第五薇搀着,捂着肩膀从大门里出来,
这回,她的身形有些弯曲,看见为首的太监,更是忍不住轻咳几声,声音也弱了下去,
“冯公公,您怎么来了?”
眼前这个冯公公皱纹密布的脸上尽是担忧,忙不迭招呼身边的两个宫女上前迎接,
“将才太后娘娘跟陛下在宫里正聊着中秋宴的事儿,底下人忽然来报,说皇后娘娘您在宫外遇刺,太后娘娘瞬时心焦不已,这些该死的歹人,皇后娘娘,您的伤不轻啊,”
梁姝韫任凭宫女架着自己,“多谢太后老人家关心,老天保佑,留了本宫条性命,”
“现在回宫,娘娘身子撑得住吗,”冯公公甚是关切道,
梁姝韫缓缓地迈开步子,“本宫无碍,快回宫吧,省得陛下跟太后她老人家忧心。”
看着梁姝韫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踏进轿辇,冯公公转向江守儒,
“江大人,今天的事儿,你有功,”
“这是臣该做的,”江守儒施礼道,
“那江大人,咱家这就回见了,”冯公公一甩手里的拂尘,轿辇缓缓启动,
“臣恭送娘娘回宫,”江守儒施礼的幅度更大了。
轿辇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江守儒才重新站起身,
跟着江守儒起身,大家一齐上前,关心起他入宫的情况,
江守儒告诉大家,太后近来身体称恙,皇后此番,便是赶在中秋节前,微服出宫,去往寺院为太后诵经祈福的。
近来,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五日后的中秋宴,
对于此次皇后遇刺,陛下跟太后可谓震怒,
经此一事,京城里注定又要再掀起场风雨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鸣玉跟第五薇出门去大理寺时,
从昨夜姜琛进门的地方,到能追踪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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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尽头,均密密麻麻站满了锦衣卫,
此事由皇帝交与了北镇抚司督办,
皇后随行宫女侍卫的尸体,皆是由仵作原地勘验一遍后,才被抬回衙门,
鸣玉跟第五薇更是经过他们的一番细细盘问,才被允许从江家出来,
一队队锦衣卫在街上跑来跑去,一个个人被带走。
大理寺门口,守门的差役瞧见面生的两人,便出声阻拦,
鸣玉跟第五薇取出江守儒写的帖子,只道麻烦这位大哥通告大理寺卿贺青贺大人一声,
差役取走了拜帖,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后,大理寺卿贺青即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是鸣玉第二次见到他了,他的身形依然瘦削挺直,眼神如同幽深的潭水,很清亮,但却望不到底,
他的言行显示出一股边界感,但却不端着。
大理寺气派非凡,但贺青办事的屋里却陈设简单,除了案卷还是案卷。
贺青的声音,就像幽幽山谷里流淌着的一湾溪水,道:
“江大人说你们二人本领超群,可堪重用,”
鸣玉笑笑,“我们是很厉害,但江大人也多有谬赞,”
“大人日后尽管考验我们,”第五薇静静地开口道。
贺青弯腰拿起桌子上的一张文书,递予两人,“你们觉得,这起案件,可有何不妥之处?”
鸣玉与第五薇接过去,细细查看,
这是一起宫女冷宫“自缢”案,
太后宫中的一名为彩蝶的宫女,十天前悬挂在冷宫房梁上的尸体被人发现,
她衣裙上挂满泥污,还被人扯破了好几道口子,两颊红肿,嘴角挂着血污,珠钗掉了大半,仅剩下的一支斜斜地插在凌乱的发间,而彩蝶双目圆睁,看上去甚是骇人。
距离彩蝶尸体不远的地方,有人捡到了一块腰牌,腰牌的主人也是太后宫里的人,是一个叫王痕的侍卫。
很快,有人在池塘边找到了满身酒气,衣衫不整的王痕,
他下唇明显有被咬破的印记,脖子上也挂着好几道抓痕。
很快,王痕酒后乱性,□□彩蝶的结论就被得出来了。
后来,王痕被太后交由刑部处理,刑部审讯之后,
得出来的结果是,
王痕在欺辱彩蝶时,彩蝶反抗强烈,扬言要将此事告到太后那里,
王痕酒劲未消,心生愤怒,于是便将彩蝶打晕后,寻来麻绳,将她挂在房梁上,伪装成自缢,
令其画押之后,刑部即判处王痕斩刑,因为牵涉到太后宫中之事,所以案卷文书现被刑部的人移送至了大理寺。
完整看完一遍后,鸣玉咬咬唇,咋瞧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案件条理感觉也颇为清晰。
然多读几遍,细细推敲后,鸣玉跟第五薇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瞬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王痕现在在哪儿,我们能见一见吗?”鸣玉出声问道,
“人确实在我大理寺牢里,”贺青转身,朝身旁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子道:“田叔,你带他们去换身衣服,然后再领着他们过去吧。”
被叫做田叔的人迟疑了下,“大人,您真的要让他们两个去见王痕?”
贺青微微笑笑,“让他们去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