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纯音既害怕声音太大,又怕顾驰听不清自己的无奈,说出的话自己都察觉不出有多娇俏。
顾驰眉心跳了跳,压着火道:“你嗓子不舒服?”
“是真的受不了了。”
池纯音知晓自己给顾驰添麻烦了,越是情景慌乱,越是不能自理。
顾驰烦道:“你坐我腿上。”
她当机立断答应这个提议。
可坐上那一瞬间,俩人都不由得颤了颤。腿上的酥麻倒是好了不少,这怪异的感觉却转移到上半身,背贴在顾驰怀中,她脸上燥热的很,哥哥爹爹都没这样抱过她。
今夜真是连累顾驰了。
池纯音低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一切都与他无关的。
虽然他们前几日定了婚,只将她从沦为小妾的命运中解救出来,于顾驰,却没有任何任何好处。
正妻的位置被她占着,他再也等不到长宁郡主了,这么晚还与她贴在一起。
以顾驰对长宁郡主的钟情,他现在对郡主的愧疚怕是快溢出来了。
顾驰淡淡道:“我不是帮你。”
“那是为何?”
顾驰侧过头去:“你毕竟是我顾家宗妇,被人无端构陷,岂不是有损我英国公府脸面?”
池纯音瞧不到他的脸色,这话倒是顾驰能说出来的,“我以后一定注意,绝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顾驰嗤笑,并未再说话。
侍从在门外转了一轮。
“没看到人,难不成在祠堂?”
“不可能,祠堂只有二小姐,这个点了二小姐都歇下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
“走吧走吧。”
侍从声息渐渐远去。
池纯音松了口气,急着从顾驰身上起来。
顾驰立即起身,神色比适才淡漠许多,紧抿薄唇,都未与她道别,径直翻窗而出,避她如蛇蝎。
池纯音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
俩日后,池纯音被放了出来。
顾驰顺藤摸瓜,查出池宜身边的侍女偷拿了镯子拿到城外去换银子,侍女已经被发卖出府,池纯音自然洗刷冤屈。
有些疑惑藏在心底不得做解。
那镯子光看成色便知价钱不菲,若换银子也是比不小的数目,搜府时怎么没查出来?只是每每问起,娘含糊不说个清楚,说爹已经叫人去追,可惜暂时还没有下落。
池纯音其实更在乎,爹娘这样冤枉她,让她吃了几天的紧闭,出来那日,爹娘也只是命厨房做了顿好吃的,这事就被他们揭过了。
这口委屈只能咽下。
事情解决的第二日,顾驰邀她去醉仙楼。
厢房中有个眼熟的面孔,池纯音不是很清楚汴京之中世家大族之间的弯弯绕绕,看向顾驰。
顾驰介绍道:“秦禹,御史中丞之子。”
池纯音点头示好道:“秦公子好。”
顾驰这些朋友热情得大差不差,放在人堆里都是个顶个的自来熟,秦禹待她比旁人更为夸张,向她敬酒起来:“许久不见弟妹,这些时日受苦了。”
池纯音眼睛忽闪,脸上染上层绯红。
弟妹?
她迅速瞥了眼顾驰,不敢回应,生怕认领下来惹得顾驰心生不快。
顾驰神色照常,并未露出反感。婚事毕竟是他们二人私事,总不好现在就不和给外人看,叫人背地里看笑话。
池纯音腼腆道:“我们还未成婚呢,秦兄这么说叫人听去要说闲话的。”
“池小姐多虑,谁敢在背后说你闲话,是嫌自己日子太舒坦了?”
她又愣在原地,看向身边的顾驰。
顾驰剜了秦禹一眼,眼神里暗含刀锋。
秦禹自己也察觉出这话不合顾驰眼下处境,找补道:“池小姐毕竟是顾驰明媒正娶,即将八抬大轿迎进门的,说你的不是,就是说英国公的不是。”
秦禹继续道:“弟妹,吃醉仙楼新上的锅子。”
顾驰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落座,他今日身着玄色弹墨长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池纯音坐在顾驰身边。
秦禹话有些多,这厢房中的气氛都被他全盘调动,只是时不时说些让她与顾驰有些尴尬的话。
池纯音担心顾驰忍耐不下去,主动挑开话题。
她灵机一动,问顾驰道:“你是怎么让那侍女主动招了的?”
顾驰第一时间怀疑起池宜自导自演,可池宜确实如池纯音所说,是孤高自许之人不屑做陷害人的事。他怀疑起身边侍女也是正常,只是这若是招了轻则发卖重则拖出去乱棍打死,侍女做错了事也该一口咬死不敢承认。
池纯音有些好奇。
顾驰目光有些晦涩,不是很愿意开口。
秦禹嘴咧的合不拢,像是想到了什么喜事,勾起了池纯音的兴趣。
“秦公子知晓实情?”
秦禹本是想装腔作势一番,实在是忍不住,“这说来话长啊,我——”
顾驰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吃你的饭。”
她心里疑惑得紧,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这是帮她的好事,也说不得吗?
秦禹压根不怕顾驰的威胁,故弄玄虚道:“池小姐只需记住,顾驰为了帮你倒是牺牲不少,实在是,实在是。”
“世子殿下这张脸,勾得那侍女魂都没了,以为自己真能攀上世子当侍妾,自然是什么都交代。”
池纯音大惊,对顾驰道:“你骗她?”
骗这个字不太准确。
她其实想说的是,勾引。
顾驰脸黑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把秦禹丢出去收拾一番。
她也是难得见他吃瘪成这样,笑得有些忍不住,又不敢表露出来,忍得甚是辛苦。
秦禹道:“池小姐,我们世子殿下在汴京也是香饽饽一枚,嫁给他,不亏。”
池纯音面上的笑略显僵硬,怎么好端端的,又起哄起来。
顾驰本就气秦禹话多揭短,秦禹还起哄他与不喜欢的女子,只怕再在这里呆下去,顾驰生气了还要迁怒到自己身上。
此地不宜久留。
池纯音连忙起身:“我娘吩咐我早些回府,你们继续。”
紧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池纯音离去之后,这偌大的厢房只留顾驰秦禹俩人。
秦禹笑得玩味,不觉自己的话让面前的顾驰生了困扰。
顾驰颇不耐烦:“你今天突然多长了张嘴?”
秦禹点点头,对顾驰的评价十分认同,“你那张长我脸上了。”
“也是,谁让我们世子当时欺负人家欺负的太狠了,现在有心悔改都不知从何下手了。这叫什么,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等着吧,以后有你受的。”
顾驰懒得搭理他,“我乐意,你先想法子让池宜搭理你,再来和我说这些废话。走了。”
顾驰付了饭钱,上街去追池纯音。
果然,池纯音并未回府,停在街边小摊与摊主讨价还价,又被那些小玩意吸引。
他装作凑巧经过她身边,然后诧异道:“你怎么还在这?”
池纯音转过头,没料到又遇上顾驰,面露喜色,“你与秦公子聊完了?”
顾驰问道:“你怎总不带云梦出来,女孩子家家的独自一人在外很危险。”
“不习惯。”
“你还真是没半点伯府小姐的样子。”
池纯音听出奚落意味,哼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伯府小姐是怎么来的。”
顾驰状似无意:“今日无马车,我送你回府。”
“也好。”
这才过去多久功夫,顾驰这么快就解决与秦公子的恩怨?
想起秦禹适才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不自在。
池纯音垂下眼睫,有些不好意思道:“秦公子为人真热情。”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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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是头一回见面,就一口一个“弟妹”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顾驰是青梅竹马如今修成正果了。
“你别误会,他说话一直都这么浮夸,看郎中也不管用。”
“那你脾气真好,这些年也能容忍。”
“他也就今日发病。”
发病?
什么发病?
池纯音歪过头去,有些不解,“秦公子为何见我就发病?”
这话倒是问住顾驰。
他微微僵硬,一个不慎将在池纯音跟前露出破绽,思来想去,不如把罪魁祸首卖了。
顾驰装作讶异,从善如流:“你不知道?秦禹喜欢你堂姐却不敢说出口,今日见了你难免激动。”
池纯音瞪圆双眸,从未听说过此事。
“真的假的?”
顾驰视线扫过她的惊诧,慨叹她真是容易糊弄,也将心放回肚子。
“骗你干嘛?”
池纯音与顾驰一左一右,并肩齐行,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惊愕。
堂姐心细,肯定也能猜出秦公子的心思,难怪她这几年不怎么相看人家,原来症结在这。待回府定要好好盘问。
可。
她还没原谅堂姐呢,她那样想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去关心她的事?
池纯音低沉不少,眼神失去适才的光彩。
顾驰见池纯音低下头,就明白她在想什么。
“你原谅你堂姐没?”
池纯音摆头,往常闹别扭都是她主动求和,这一次她要表明她的态度。
“你那么让着她干什么?”
她听出顾驰话中有些些怨怼,不想让他觉得堂姐不好,顿住步子忙道:“我堂姐心不坏,我小时候回汴京,堂姐总是带我见识许多的新鲜玩意儿,若有人嫌我没见过世面,她都是第一个替她回嘴的。”
她有些怅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伯父伯母走得早,圣上眷顾才让我爹荫官。伯父伯母在时待堂姐如掌上明珠,爹娘早逝,我爹娘根本不关心她,她才是最可怜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让着就让着。”
池纯音口头嘴硬说着不关心池宜,下意识维护才是她心底的真实流露。
顾驰很喜欢听池纯音提起她小时候的事情,面色渐柔,可对上池纯音视线的瞬间,及时收敛。
池纯音疑惑道:“你看我干什么?”
顾驰撇开视线:“你倒是能吃亏。”
又在打趣她。
池纯音这回分外坚定:“但是这次我是不会轻易原谅她的,堂姐如果不来向我道声不是,我真的会一个月都不理她。”
顾驰缄默,望向远方,轻声吐露几个字,“她会的。”
她没听清:“你说什么?”
“呆呆傻傻,耳朵还不好使,别回府了,我带你去医馆。”
气氛松快起来,回忠毅伯府的路也好似缩短半截。
池纯音在门口拦住顾驰,免得娘见了他又控制不住热情,无端叫他尴尬,自己提起裙摆跨过门槛。
顾驰站在门口,迟迟未离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池纯音奇怪道:“你,还有什么没交代?”
顾驰负手站在门口,沉默片刻。
池纯音疑惑道:“怎么了?”
顾驰恨透了自己这副样子,和扭捏的新娘子有何区别,大手一挥:“无事,你回吧。”
池纯音见状,真就头也不回的回府。
顾驰在忠毅伯府门前,后槽牙都快咬碎。
他当日出卖色相坑蒙拐骗那侍女,真叫那侍女以为自己半只脚要踏进国公府的门了。这事不让秦禹说给池纯音听,还有个最大的原因,怕她误会自己是那种婚后纳妾的三心二意之徒,他虽不在意现在池纯音心中无他,也不想就此留下坏印象。
可气的是,池纯音知自己魅惑旁的女子,竟无动于衷,还觉得好笑。
顾驰平生头一遭觉得自己这般矫情。
她长没长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