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纯音托腮坐在铜镜前,心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英国公大人门客众多,逢此佳节拜访之人激增,顾驰这段时日定是抽不开身。
云梦进屋,走到她身边,“小姐,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你说顾驰现在在干嘛?”
“顾公子?自然是在国公府上了,听闻李将军回朝,国公府应该很热闹。”
“李将军回来了?”
云梦不知原委,“是啊,李将军难得回汴京一趟,国公大人自要好好招待。”
难怪顾驰这几日没声息。
李意彤肯定也随爹娘回汴京了。
池纯音有些心烦意乱,若论俩家亲近程度定不如李小姐,这第二桩婚该不会又要打水漂了吧。
云梦兴致勃勃道:“小姐,我们上东市去吧,那里可热闹了!”
往常这些事她定是第一时间冲上前,今日却耷拉着双肩,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了,娘知晓又要说我成日乱跑。”
除夕夜家家户户挂起盏盏红灯,漆黑的天幕被火烛银花再度点亮,触目又绚烂。
忠毅伯府平日再见不得荤腥,年夜饭上也得摆满丰盛佳肴,入炉羊、三鲜骨头羹,色泽鲜美。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才让人真实感到年味。
池纯音见齐明月今夜气色大好,主动关心道:“嫂子现在可好些了?”
“舒服多了,儿子也知道心疼娘,终于消停了。”
池纯音有些奇怪,“嫂子怎知是儿子?纯音觉得女儿也挺好的。”
不知这话说得有何问题,齐明月的脸瞬时间垮了下来,似笑非笑,仿佛罩上了层寒霜。
忠毅伯夫人用手肘击她,“食不言寝不语,娘教你的规矩忘了?”
池纯音瘪瘪嘴,又没说出什么错话,这怀妊之人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她低头吃自己的饭。
余光注意到她娘将鸡腿撕下来,池纯音猜测定有一只要落入自己碗中,可那俩只腿不偏不倚,到了大哥与嫂子的碗里。
齐明月笑道:“谢谢娘。”
池纯音有些挂不住笑。
往日有什么好吃的娘头一个紧着她,可是从大哥回来后,她清楚感知到这个家的重心已经转移,爹娘好像忘了她也即将要嫁人离家。
池纯音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哥哥在外鲜少回家,嫂子又有孕在身,比不上她日日跟在父母跟前。
俩只鸡腿罢了,这么斤斤计较未免太过小气。
娘刚才还叫她食不言寝不语,可他们聊得热络,自己根本插不进去嘴,也不想插嘴,独自闷头吃饭,略显落寞。
齐明月忽然将话头对准她:“真是快,过了年,音妹妹便要成顾家人。”
池纯音在心底嘀咕,这叫什么话,难不成她出阁就不是池家的女儿吗?
她软绵绵应付回去:“嫂子说笑了,也不必分的这么清楚,嫂子如今不也与娘家关系密切吗?”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娘曾抱怨,补贴给大哥的钱全被齐明月拿回去供家里。
齐明月笑意不如适才自然,“嫂子虽不比你大多少,可有些事也要教教你,成婚最要紧的,就是要学会笼络夫君的心,汴京到底比泉州富庶得多,乱花渐欲迷人眼,顾家公子养尊处优,有些事开了头,就不好收尾了!”
齐明月不知收敛,将佩戴的镯子露出来向她展示,神情得意,“你哥哥年俸虽不多,可也舍得为我觅得这样的好物。”
池纯音望着这如鸽子血般澄澈的玛瑙红镯子,是如此熟悉,不禁唇瓣翕动喃喃道:“这怎么在你手上?”
第一时间扭过头,望着爹娘。
娘避讳她眼底的疑问,反倒是爹爹,绷着张脸,显然是早已知情。
爹娘前些时日因为镯子不知所踪,关她紧闭,如今出现在齐明月手上,却连个交代都不曾给她。
池纯音控制不住情绪:“是你拿了皇后赏的镯子。”
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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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拧着眉头,不解问道:“皇后?”
池耀挂不住脸,呵斥妹妹:“闭嘴吃饭。”
池纯音脸色惨白,这时明白过来,对着池耀语气肯定:“是你勾结堂姐身边的侍女,偷拿皇后赏下来的镯子?”
齐明月尖叫道:“勾结婢女?”
池耀铁青着脸,“是又如何?这家里什么东西不是我的,想要什么还要询问你的意见?”
果真是如此。
池纯音气血上涌,喉间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愤懑不知如何发泄。
忠毅伯道:“你娘将你养的自私自利,都是家中之物,分什么你我?都是要做姑姑的人,将东西送给侄子做见面礼怎么了?气性之小,我看你书都白读了!”
自私自利,气性之小。
这话是爹爹用来数落她的。
“书里没有这样的道理!”池纯音泪眼涟涟,万万没想到当日之事竟是这样,自己什么没干被关了几日紧闭,与香炉灰作伴。
爹娘知晓哥哥犯此大错,不禁不处罚,还事事以他为先,多加包庇。
“哥哥成婚,叫我送礼,哥哥生子,叫我送礼,这是血缘亲情。那哥哥呢,从泉州回来,从不见给我带什么东西,这些年的家书,没有提过我半句。哥哥难道就不是哥哥吗?”
她说到后头声音发颤,胸前起伏不定。
忠毅伯被拂了面子,气道:“你是以为嫁了个好郎婿,就可以对爹娘不敬,目无尊长了?来人!”
忠毅伯夫人打断道:“明月,你怎么了?”
池纯音望去,只见嫂子面色发白,整个人直愣愣地往后仰,像是动了胎气。
池耀指着她怒道:“你嫂子若有什么好歹,我与你没完。”
所有人起身将齐明月抬回房,池纯音独自一人坐在桌上。
她忽然起身,不受控制往外跑。
只听见娘在身后喊道:“纯音,你去哪!”
“别管她,自己不要名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