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大哥哥莫不是糊涂了?你就这样应承下来可是当真有此思量?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走出福宁厅的叶灵晞忍不住拽住沈寄和的衣袖问他。

    “妹妹怎知我是儿戏。”沈寄和侧目,沉声静气地看着叶灵晞。

    “你……”叶灵晞一时张口结舌。

    仿佛一生孑然一身不娶妻不生子的人不是眼前人一般。可前世里沈寄和那种对娶亲的厌恶也绝非作假啊?

    “可是……”

    叶灵晞正要说什么,叶灵昀忙上前一步,“好了好了,这事儿你们回头再细细说。我们先去寄和家那老宅里看看去。”

    “更何况,你们两个事情乃是经过父母亲深思熟虑的,青梅竹马有何不可?我可听说,幼时你们本就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叶灵昀笑说。

    叶灵昀不提那婚约还好,一提叶灵晞忍不住悄悄看了眼沈寄和。很难想象沈寄和在当初那样的情形下,手写退婚书又是怎样的心情。叶灵晞思及此,把方才想要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本来早该离京的,就是要等你们的大事定下来我才好放心去奉先。在此之前,赶紧把寄和的宅子着人来安排了。”

    听叶灵昀说要离京,叶灵晞心里颇不是滋味,“哥哥不日便要启程了吗?”

    “太子皇陵自然拖不得。哥哥更想晞儿能了却终身大事,这样我离京也好放心。”

    叶灵昀拉着叶灵晞往沈宅走去,一边回头跟沈寄和使了个眼色。

    叶灵昀和叶灵晞即便这么多年都不曾去过沈府,可记忆里的东西是忘不掉的。

    他们幼时出入沈府跟出入自己家一般,只怕蒙着眼都走不错路。几个人边往沈宅走,叶灵昀还不忘嘱咐童路去请修葺庭院的匠人一同前往。

    当年叶宗文还是吏部文选司侍郎的时候,沈虚知便已经为户部侍郎兼御史台监察御史,更是皇子经筵之讲师。

    要不是后来叶宗文升迁,叶府扩改,现下的叶府规模是不可能超过当年的沈府。

    只是沈虚知一生清贫,即便府邸临近邺京的权力中心,但却并不显眼。

    不过是面阔五间,前后三进的院落。又和叶宗文的府邸相近,背对背的一条巷子,可以说是没几步便能走到。

    幼时的叶灵晞时常独自巴巴儿地跑来这里张望,总想着大哥哥能回来。可后来魏雪鸾提醒她朝政敏感,叶宗文因为沈家的事已受牵连,万不能再横生枝节。只安慰她沈宅不会有其他人住进去,要她学着隐藏情绪。这才日渐来得少了。

    叶灵晞抬眼打量眼前的沈府,门楣上蛛丝张结,曾经高挂的灯笼已经不知所踪。

    沈寄和立在门前看了好久,这才将魏雪鸾交给他的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极其细微的声音,承载着近六年光阴,终于又再一次敞开了大门。

    灰尘伴着阳光在光线里飞舞,可熟悉的气息却一如往常。

    越过正堂,一行几人打量着侧房和小楼。山光潭影,镂窗飞檐,是最为精致玲珑的江南造景。即便时光荏苒,却依然有极为精美且质朴的底蕴。

    院子内显然是被人收拾过的,沈寄和记忆里被抄家的残象已全然不见踪迹。

    独留着松柏枫槐、海棠枇杷等一应植物,在这春色日光下都发了芽,竟没有想象中凋敝荒凉的景象。眼前这不满二亩的小圃,花木匼匝,亭榭奇巧,比栖霞园和泽兰堂也不遑多让。

    看着眼前景象,纵然是清冷如沈寄和也不免感动,“老师和师母抬爱至此,寄和镂骨铭心。”

    “你怎么不谢谢我?”站在沈寄和身侧的叶灵昀撞了撞他的肩膀笑道。“这院落可是当年我带着人亲自收拾的。还剩下一应家私,喏,都归拢到东厢房里了。”

    叶灵昀笑说,抬手指了指东边的小阁楼。

    “你早就知道,竟瞒我至今。”

    “你也没问啊。”叶灵昀不以为意。“你给我的书信中只问父母亲和晞儿的安,其余的提都不提。你都不提,谁敢在书信里多言语。更何况,你们离京后还大兴了一阵文字狱,你又不是不知道……”

    叶灵昀提及往事打住了话茬,那段时间可以说给不少人都造成了心理阴影。生怕被奸佞小人捕风捉影拿住话柄,该藏而不发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让它出现。

    “自然要谢你。”沈寄和微微一笑。

    “你们看,这蕙兰竟然已经有花苞了。”叶灵晞蹲在地上,伸手轻抚着藏在草丛里的淡绿色花苞。

    叶灵晞端望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轻轻俯身去嗅那极淡的花香。沈寄和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那花苞上,只落在叶灵晞的背影上,静影沉壁的神色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说植被最懂主人家,看它们生长得这样浓烈茂盛,就知道大哥哥拔得头筹是小事一桩,还有更大的福气在后面呢。”

    叶灵晞说着回头望着沈寄和,笑容灿烂远比日光娇艳。

    “若真如此,寄和也不愿一人私享。”

    叶灵晞闻言没来由地心内微颤。

    “见过叶大人,问叶大人安。”

    听见熟悉的声音,蹲在地上的叶灵晞忙回头去看,只见是童路带着潘家的潘卉姑娘过来。潘卉姑娘率先看见叶灵晞,向叶灵晞也揖礼问安。

    叶灵晞笑着问,“怎的是你亲自过来。”

    “回大小姐的话,几日前晨起霜降,父亲不慎摔断了腿,所以现下铺子里的一应事物都由我代劳了。”

    “怎的这样不小心,”叶灵晞大惊,“明日我着秋石去请相熟的郎中去为你父亲看看。”

    “如此多谢大小姐抬爱了。”潘卉俯身,“大小姐对我潘家的恩赏卉儿实在惶恐。”

    “且别说这些客套话了。”叶灵晞拉住潘卉走至沈寄和面前。“这是我大哥哥,沈寄和。如今这沈宅年久失修,楼阁亭台花榭假山等全部都要翻新修缮,你在我们叶府是做熟了的,这沈府也要格外尽心才是。”

    “见过沈公子。大小姐放心,潘卉任凭沈公子安排。”

    沈寄和点头回礼,又唤道,“择书,你带潘姑娘四处勘察一番,回头我画了图纸你好送去给潘姑娘。”

    再请人重新修缮这偌大的府邸,并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所幸,择书是个机灵且靠谱的,倒用不着沈寄和亲力亲为。

    三人本欲一同去吃酒,谁知有要给叶灵昀送行的官宦子弟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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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也一并邀请了风头正盛的沈寄和。

    叶灵晞不好见那么多外男,索性先携秋石和忍冬回了府。叶灵晞本欲问沈寄和的话没机会说,只好吩咐择书,等沈寄和回来告知于她。

    折腾了大半晌,叶灵晞回栖霞园里便迫不及待躺在软榻上,愁思甚结翻来覆去。

    “大哥哥不是个行事莽撞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为了报叶家的恩所以才要娶我?”

    “那可不行……”

    叶灵晞自言自语,忧愁到了极点。

    忍冬给叶灵晞沏了茶水递过来,“姑娘,依婢子看沈少爷虽然平日里话不多说,为人极淡,但对姑娘你可是分外上心。依从前的事情来看,说句任劳任怨的也不为过,不过是现在年岁都长大了,比从前拘礼。婢子不懂那么多,只觉得是极好的。”

    “极好是极好,可那是作哥哥的好,怎能是作相公的好?”

    “那姑娘您说说,什么是作相公的好?”秋石探头问。

    “这……”这话倒把叶灵晞问住了,想起前世的事情,作相公的好是什么叶灵晞竟糊涂了。

    “反正不能是拘着我困着我利用我甚至胁迫我。”

    闻此言,忍冬和秋石笑起来,“您说这倒不像是举案齐眉的夫妻,更像是讨债来的冤家仇人。”

    “可不是么……”叶灵晞叹了口气。明誏来讨她的债,那她难道要去讨沈寄和的债吗?

    叶灵晞怎么看,怎么觉得如今被胁迫的人变成了沈寄和。

    “母亲可有送其他年岁相当的子弟画像来看?”

    “姑娘您想什么呢?”忍冬笑说,“早在您病前是有,您看都不看都给送还回去了。现下有个好的,您竟想看旁的?这找谁说理去?”

    秋石也笑,“您是不喜欢沈少爷还是害羞啊?”

    啊?

    “秋石……你……”叶灵晞更加语塞。

    “算了,给我备纸笔。”

    “姑娘您要干嘛呀?”秋石问着,手上却立马给叶灵晞研起了磨。

    “大哥哥也许是看在父母亲甚至哥哥的面子上不好说什么,毕竟在他眼里,咱们叶府对他有恩,可我不想他为难,更不想他违心。”

    “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给我研磨就是了。”

    叶灵晞是个心里存不住事儿的人,行云流水般写了一封字迹娟秀的书信。

    一旁的秋石忍冬自小跟叶灵晞一并长大,自然也认得些字。看到叶灵晞最终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姓名,甚至还盖了指印,秋石和忍冬二人面面相觑,一时竟呆住了。

    “姑娘,您这……您这可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的?”叶灵晞放下毛笔。

    “我可警告你们,不准跟父母亲透露半分,把嘴巴给我闭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

    “没什么但是,婚姻嫁娶虽是两家人的事儿,可这日子怎么过是两个人的事儿,不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多嘴。”

    见叶灵晞语言严肃,秋石和忍冬不敢多说什么,但心里却是直打鼓。眸光瞥见那大大的“和离书”三个字上,总觉得兆头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