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看向躺在一旁的人,北月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额头,时不时还有鼾声传出来。
她轻轻唤了唤她,“北月姑娘,醒醒。”
北月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江瑶见此也不再唤她,白日里她喝的甚多,这一时半会儿看来还醒不了了。
屋内没有燃蜡烛,天色也接近傍晚,屋内几乎快全黑了。
江瑶撩开床帘,凭着记忆在黑暗中将鞋穿上,走到房门口,拿了放在衣架上的披风便推门而出。
晴天一听推门的声音立马上前,“小姐?您醒了?”她一直在门外候着。
江瑶轻轻叩上门,回头对晴天皱了皱眉道:“我不是不让你们守在门口吗?这样冷的天,着凉了怎么办?”
晴天摇了摇头,“小姐不用担心奴婢,奴婢也是估算着小姐这个时辰要醒了才过来,并未等多久。”
晴天望着屋内一片漆黑猜测道:“那位姑娘还没醒吗?”
“还未。”
“我们先去偏殿。”
晴天唤住她,“小姐,少将军让您醒了过去一趟。”
江瑶停下脚步,目光变的深邃起来。
“我知道了。”
二人撑着伞朝书房走去,一路上雨水淅淅沥沥的,但却并不滑脚。
这条路好似被清理了,路上的石子和杂草通通都不见了,比昨日走的更为顺畅了些。
江瑶边走边伸出手接过雨水,“这雨,好似小了些。”
晴天一脸开心的回道:“是啊小姐,从今儿个下午开始,这雨就变小了,说不定就这两天雨就停了呢。”
江瑶点点头,希望如此。
二人来到书房外,晴天收回伞上前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进来。”
江瑶轻轻推开门,江衔此刻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房内的烛光因着刚刚开门风一阵阵跳动,将人的影子晃了起来,视线也变的有些模糊,整个书房只剩下烛光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江瑶站在江衔的身旁,一直未出声打扰。
江衔知道江瑶来了,也并未放下手中的东西。
良久,江衔在纸上点下一团墨晕。
“解释。”声音冷到极致,仿佛将江瑶当成了战场上的兵训着,而非妹妹。
江瑶垂了垂眸,睫毛遮住了她的瞳孔,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江衔转过头睥睨,压迫感十足。
良久,江瑶抬起眼直视江衔。
“第一件事,留下北月姑娘,是我自作主张,是我猜大哥应当不想北月姑娘在雨天独自一人前行。”
“第二件事,来找大哥的缘由,第一个缘由已经解决,第二个······”
江瑶眉头紧皱,“我动了大哥留下的七根草。”
“咔擦。”一声,江衔手上的毛笔碎为两段。
“你再说一遍。”带着肃杀的声音朝着江瑶耳边传来。
江衔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的瞳孔却如同一把利刃,让人无法忽视,这把利刃狠狠对着江瑶,仿佛江瑶敢再说一遍,那把利刃就敢下一秒便刺过来。
江瑶低下头,“大哥,我无可辩驳,甘愿受罚。”
江衔缓缓起身,他走到江瑶面前。
一瞬间,江瑶眼前的光色暗了下来,江衔身形庞大,比她高出不少,他站在面前,将前方的烛光全然挡住。
他腰间系着一把剑,剑横跨着正好抵在江瑶左腰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拿剑威胁什么人。
江衔瞳孔闪过诧异,眼前的江瑶竟一步未退,换作从前,他这个小妹怕是早就吓的腿软了。
在他毁容后,她就一直怕他,躲着他,厌恶他,如今倒是敢直面他了。
突然,江衔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你当真以为你唤我一声大哥,和我打起感情牌,我便会算了不成?”
江瑶眉头深深皱起,她知晓江衔定然是误会了,误会她这般亲近于他是为了七根草。
她抬起头,看向江衔的眼睛,神色认真道:“我并未如此想,大哥,从前的我虽然多有混账,但如今是真心想改过,我没有想拿此与大哥打感情牌。”
说着江瑶苦笑一声,“但我动用七根草是我个人之失,实在也无从辩驳,我愿意领罚,大哥想要如何罚我,我都愿意。”
江衔探究的看着江瑶,他的眼神步步逼近,如锋芒便刺人,似乎在试探她说的真假。
江瑶与他对视,丝毫不退步,眼中也没有丝毫心虚。
良久,江衔收回方才审视的目光,往后退了一步,抵在江瑶左瑶上的剑鞘也退了回去。
“拿来做什么了?”
江瑶松了一口气。
“救人,我在皇宫里罚了一个人,没有七根草他会残废,甚至危及性命。”
江衔的目光越发的浓重,有几分道不明的意味。
“你罚了他,又救他?那人是你带回来的太监?”
江瑶点点头。
“是他。”
就在江瑶以为江衔又要震怒的时候,他却淡淡道:“关于你擅自收留北月的事,罚你抄写十遍经文,可服气?”
江瑶愣了愣。
江衔淡淡撇了她一眼,似在询问答案。
江瑶回过神,“服。”
“关于你擅自来璃县的事,罚你回京都后禁足十日,可服气?”
江瑶点了点头,“服。”
一瞬间江瑶眼前的烛光又亮了起来,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得到答案的江衔走回到书桌旁坐下,他拿起方才还未写完的东西,换了只笔继续研磨书写。
“出去。”
他说完了?
那意思是,七根草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与她追究北月和来璃县的事,却不追究七根草的事······
江瑶看着江衔,眼里露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整个将军府都猜错了,众人皆以为江湛过世后,七根草成为了江衔的禁忌,实则,七根草根本无关紧要,禁忌是江湛,而非死物。
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少将军,又怎会将死物看的比人命更加贵重。
战场上,没有尊贵的身份,也没有阶级没有贵族。
江衔抬起头皱眉道:“为何不走?”
江瑶一脸笑意的走近,“大哥,还有一件事。”
江衔将笔放下,“说。”
“今日北月姑娘放在你桌上的那张图纸,大哥可看过了?”
江衔淡淡的看着江瑶,手轻轻叩着桌面,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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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有规律的声响,半响,他站起来,视线从上往下,“江瑶,你未免变的太多了些。”
江瑶心里“咯噔”一声,江衔此刻怕是已经对她生疑。
江衔继续道:“光是七根草的事,不值得你跑来璃县一趟,另一件来的理由是什么?”
他原本不打算刨根问底,江衔的目光变的越发的浓重。
江瑶叹息一声,将衣袖里的图纸拿出来。
江衔接过图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而来的是一片寒霜。
“你是谁?”声音冷若冰霜,他死死盯着江瑶,充满了审视的询问。
“江瑶。”
气氛再一次低压到了极点。
江衔显然不信,他走进一步再次逼问道:“再问一次,你,是谁?”
整个语气充满了肃杀之意,比方才更甚。
江瑶不打算再瞒着,她坦荡道:“我失忆了。”
江衔早就怀疑她了,从昨天一见面她便唤他大哥开始,她瞒不住他的,江衔自身便是一个性情大变之人,对于一个人如何会性情大变,他太过了解了。
“失忆?”江衔眼神变的有些古怪。
江瑶笑了笑,“大哥随意去查。”
虽然她也很奇怪她从前的性情,也很陌生她从前的所作所为,但她是江瑶,这一点无论怎么查,她都是。
江衔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他撇了一眼江瑶,重新坐了回去。
江瑶挑眉,这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见江衔伸手将方才写的东西扔到江瑶手里。
江瑶稳稳的接过后打开看。
原来这写的是一封奏折,上面说的便是那张图纸的内容。
江衔冷声沉稳道:“私人恩怨和百姓生计,我分的清。”
江瑶笑了笑,上前将奏折原封不动的放在书桌上。
“大哥心胸宽广,是百姓之福。”
“你屋里的人,等雨停了立马送走。”
江瑶愣了愣,随后脸上的笑意变的越发的深。
“是。”
“出去。”
江瑶轻轻合上门。
如今正值十二月初,过不了多久便年关了。
她的父母常年在边关,大哥回来几年但因关系不好,将军府一直没有过一个好年。
每年的将军府都是下人们挂上红灯缎彩,但府内却冷冷清清的一片。
今年这雨若是能停,只希望能过一个好年。
“报!”
半夜急报。
江衔听见声响,立马起床穿上衣服带好佩剑。
沉着冷静道:“什么事?”
来的士兵隔着门通报,“少将军,百姓当中有人得了瘟疫!”
江衔瞳孔猛地一缩,他推开门。
“怎么回事?”
“有百姓喝了柳河里的水,高烧不起,满身起红疹。”
“换上军医,走!”江衔拿上佩剑急匆匆的出门。
另一边晴天来不及敲门便进了房间,她急道:“小姐,北月姑娘快起来,璃县闹瘟疫了。”
床上的二人听见晴天的话,立马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怎么回事?”二人同时惊道。
“先别问了,少将军安排小姐和北月姑娘立刻离开此处,咱们还是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