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这局,终究是被江瑶搅混了。

    “如此,便再无他法了吗?”

    秦宸风阴狠的笑了笑,“除非,他自愿留下。”

    陈行之眼睛一亮。

    “这北月姑娘与江衔好似有些交情,要是……”

    突然,一阵杀气袭来,秦宸风叩着扳指的手停顿住,他抬起头瞳孔晕染出一片墨黑色,看着陈行像看一个死人。

    陈行之心里一惊,“殿下,微臣失言。”

    他怎么就忘了,殿下待北月姑娘如命。

    秦宸风冷笑道:“千万,别打她的主意,不然下一次本殿不保证陈大人还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是是是。”陈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秦宸风站起来,“本殿准备亲自去一趟璃县。”

    陈行之震惊的望着秦宸风。

    “殿……殿下,您……您要亲自去璃县?这……这这这,这实在是不妥啊,璃县如今水患严重,而且还有疫情,您身为太子,怎么能……”

    “本殿此时去,才能彰显朝廷诚意,陈大人,这可是收买人心的好时机。”秦宸风眼神变的格外阴森。

    “话……话虽如此……”

    问题是,太子要亲自前去,他这个户部尚书如何能逃得了。

    陈行眼瞧着眼前这位情绪越来越不好,周身的威压感越来越强,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罢了,富贵险中求。

    他颤颤巍巍道:“既如此,微臣即刻去准备。"

    书房门合上,秦宸风拿出书桌上的一副画卷打开,他痴迷的望着画卷中的人,小心翼翼的用手摩擦,眼中尽是病态。

    “月儿,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说着说着,他的手停顿住,眼里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杀意。

    “江!衔!”

    他诡异的笑道:“……江家的百年鼎盛,也该到此为止了。”

    另一边将军府也收到了消息。

    “你说什么?璃县出现疫病?”陈远焦急道。

    “陈老头,昨日你不是给我传消息说小姐去璃县了吗?我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李崇一脸懵道。

    “递消息?递什么消息?”陈远奇怪道。

    李崇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不是这个吗?”

    陈远一把扯过纸条,只见上面字迹工整的写道:“江姑娘在璃县。”

    李崇皱眉,“看样子,你不知情?”

    “谁递的?”陈远问道。

    “昨日夜里,一个孩童,还带着将军府的信物。”说着李崇从衣袖里拿出一块象征将军府身份的令牌。

    陈远看着这令牌仔细摩擦着,“货真价实,这的确是将军府的令牌。”

    “不是,陈远,你这管家怎么当的?谁递的消息你都不知道?”李崇惊奇的看着陈远。

    只要是将军府的人,人手一块令牌,这些令牌都是身份的象征,能拿出来说明此人的确是将军府的人。

    陈远神色严肃道:“我知道是谁了,跟我走。”

    将军府的人没有命令从不擅自行事,不上报擅自做主的,如今这府里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二人一同来到瑶光院的偏殿。

    李崇奇怪道:“这里不是小姐的住处吗?”

    陈远冷笑一声,“是啊,来了位不速之客。”

    “嘭”的一声,陈远推开门。

    李苇坐在榻上垂着脑袋,门外的风吹过来,干枯的发丝飘起来扫到脸上,他似乎有了察觉,缓缓转过头,干涸的嗓子道:“陈大夫。”

    李崇偏了偏头朝陈远问道:“这是那个传信的人?这是将军府的人?”

    他怪异的看着李苇,将军府里何时有这样弱不禁风的人?看着就像一阵风能吹跑似的。

    陈远走过去皱眉质问道:“信是你传的?”

    一瞬间李苇的眼睛亮了起来,“有姑娘的消息了吗?”

    李崇也走近,他再次凑近陈远问道:“这谁啊?”

    陈远懒得理他而是继续严肃的问道:“为什么要突然传信?”

    李崇拍了拍陈远,“干嘛这么严肃,他那封信可是帮了大忙。”

    陈远深吸一口气转头道:“李莽夫,你别说话!”

    李崇咳了一声心虚的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陈远再次看着李苇,“为什么传信?”

    李苇的眼神暗了暗,“奴才……担心小姐。”

    “说清楚!”陈远含有深意的看着李苇。

    李苇垂了垂眸,“奴才知道,当今圣上想要收回将军府的兵权!”

    “放肆!”李崇突然大喊道:“这种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

    “让他说,这是将军府。”陈远神色复杂的看着李苇。

    “璃县水患,圣上派少将军前去治水,这其中的意图,奴才明白。”李苇轻轻握了握拳头。

    “明白什么?”陈远一字一句的问道。

    李苇抬眸,“少将军并非治水官员。”

    有些话,点到即止。

    李苇继续道:“小姐出行璃县,是秘密出京,没有几个人知道,一旦璃县出事,只要小姐还在那里,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理。”

    李崇此刻也变了神色。

    他和陈远对视一眼。

    陈远眼神变的犀利起来,“你进入将军府,有什么目的?”

    “奴才绝无目的!姑娘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绝不会做出伤害姑娘的事!”李苇坚定道。

    “你是从皇宫出来的!”陈远一脸怀疑道。

    此刻李崇脸色又一变,“皇宫出来的?你是太监?”

    陈远撇了他一眼,“闭嘴,李莽夫。”

    “咳。”李崇摸摸鼻子。

    “奴才愿以性命起誓!”李苇一字一句道。

    陈远看着他,久久不语。

    他原本以为他性子单纯,如今想来倒是错了,能看的出来这一层,不愧是在宫里生活了这般久的人,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有真正单纯之人。

    也罢。

    陈远叹了一口气。

    “终归此次你帮了忙,还是多谢你。”

    李苇摇摇头,“就算奴才不传信,璃县被封的消息传来,将军府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奴才只是提前了一些。”

    他不过提早一些明白了小姐的用意,她为何那日是秘密出京,此事是从她离开就已经打算好了。

    陈远思绪更加复杂,连李苇都能看明白的事,他却没有看明白。

    而他口中说的提前一些,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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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璃县封城带来了转圜之机。

    今日朝堂上,圣上并没有下旨封城。

    “陈大夫,姑娘如今如何了?是否还安全?”李苇再次问道。

    陈远嘴角轻抿缓缓开口道:“璃县……出现疫病了。”

    “轰———!!!”

    李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疫情?

    疫情!

    他不由自主的掀开被子要下床。

    陈远按住他的肩膀。

    李苇通红的双眼迷茫的看着李苇。

    “一个时辰后,准备去璃县,你收拾收拾。”

    李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李大夫!”他眼神渐渐散发出光,“是,奴才立马收拾。”

    陈远松开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段时日过去,他的腿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带上他也无妨。

    “什么意思陈老头?你要去璃县?还要带这个小子?”李崇一脸懵道。

    陈行撇了他一眼,“身为军医,如何能在此时退却?更何况将军府对我恩重如山,如今少将军和小姐都在璃县,我必须去一趟。”

    他在军营数十载,带伤退却,无父无母无子女,将军见他无处可去,将他带回将军府做了府医和管家,这么多年,他早已把这儿当家了,如今亲眼看着长大的小辈有危,他如何能不去?

    李崇心里也明白,他拍了拍陈行的肩膀。

    “保重!”

    陈行撇了一眼李崇,点了点头。

    战场上,都是生死之交,远比朝廷上的阴谋诡计来的快意潇洒情真意切。

    “走了。”

    一个时辰后,将军府的马车就出发了。

    随着连续不断的暴雨,此时的路要比往日难走许多,也危险许多。

    短短三日的路程他们快马加鞭也走了六日。

    江瑶熬着药,用扇子轻轻扇着柴火。

    县令府里隔离的人又发现了十人患病,如今这十人已经转移到慈音寺。

    大家喝了北月送来的药方,疫病都有所好转。

    现在的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小姐,这还是奴婢第一次知道疫病也没那么可怕呢,没有书上说的民不聊生尸横遍野。”晴天在一旁道。

    江瑶摇摇头笑道:“是因为发现的早,若是再晚一些,就没有现在好控制了。”

    她现在担心的是,疫病控制住了,那洪灾呢?

    如今璃县多数地方都被淹了,百姓转移的转移,可再怎么转移也是在灾情中心,没有得到朝廷的文书,百姓出不去。

    粮食要告急了,木材也已经要耗光了。

    天气很冷,也没有足够的衣物。

    “算算时日,朝廷也应该到了吧,不过小姐,会不会真像大家说的一样,我们被抛弃了?朝廷其实并没有派人来。”

    江瑶笑着摇摇头,但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京都和璃县离的这样近,想必情况也不太好。

    “来了来了!!!”门外的人喊道。

    晴天站起来,“什么来了?”

    “朝廷派来赈灾的人来了!!!”

    “将军府人也来了!!!”

    江瑶站起身来,眉间轻皱。

    晴天兴冲冲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