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车仪式的流程顺利进行着。致辞环节结束后,泷谷隼和一众记者还有普通乘客们一起登上了A号线列车。
一路上,提前打好腹稿的泷谷隼从容配合着记者的采访,紧张的反倒另有其人。
比如混入普通乘客中的便衣警察们。
这次行动依然是目暮警部负责。一部分警员和泷谷隼保持着较近的距离,守在身侧以备及时保护;另一部分则隐匿在熙攘的人群中,侦查着周围的环境,随机应变。
眼看列车即将抵达终点东都站,目暮十三稍微放松了心情。然而,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打破了这种状态的延续。
目暮接起了电话。而后,仿佛被重锤砸中,听到对面话语的目暮瞪大了眼睛,惊愕的话语不禁从嘴里泄出——
“炸弹?!”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汽车侧窗台支撑着手肘,顺着纤细的小臂往上看去,贝尔摩德修长的手指轻轻托住了她线条优美的侧脸。
反光太阳镜模糊了镜片后瞳仁的颜色,让那双眼眸锁住了神秘。阳光穿透前挡风玻璃,唯一被照亮的是披散着的卷曲金发。发丝仿佛波光粼粼的金色河流,在贝尔摩德的肩膀上静谧流淌。
“改去铃木塔那吧,”贝尔摩德懒懒开了口,“我已经订好了下午茶。”
“呵呵,这样放着组织的任务不管真的可以吗。”驾驶座上的波本轻笑了一声。虽然这样说着,他却毫无迟疑地调转了手中的方向盘。
“没关系,东都站的任务会有人帮我们解决的。”贝尔摩德勾唇一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波本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坐在副驾的贝尔摩德,看似随意地问道:“哦?组织里会有这样的好心人?还真是令人惊讶。”
“琴酒要是知道你说他是‘好心人’该会做出什么表情呢?”贝尔摩德话中的笑意更甚。
“琴酒?”波本手下开车的动作一滞,随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他之前欠了我一个人情。”
“所以,他替我们去东都站处理目标人物是要还人情?”波本继续问道。
“你未免太好奇了,波本。”没有解答疑问,贝尔摩德的声音冷了下来,又在下一秒语调上扬,好像只是在开玩笑似的,“小心被当成‘老鼠’啊。”
“琴酒认为任何人是老鼠我都不觉得奇怪。”听出了贝尔摩德话语中的警告意味,波本心下一紧,面上却分毫不显,甚至淡定地吐槽了句琴酒的“疑心病”。
“不过,我记得今天是新建的A号线试运行的日子,终点站就是东都站。市长好像也会出席通车仪式,乘坐列车,到时候东都站应该满是便衣警察吧…呵呵,不知道琴酒会不会和他们碰个正着。”似乎预想到琴酒此行可能经历的不顺,波本忍不住冷笑出声。
“很可惜,他的话…说不定正在哪儿看着A号线的现场直播。”贝尔摩德说出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波本更是无法将琴酒和蹲电视直播联系在一起。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场面有意思,贝尔摩德分享出了更多的乐子——
“‘当列车进站的瞬间,不管市长、A号线,还是东都站…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火光中灰飞烟灭。’琴酒是这么说的呢。”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吧。”波本语气淡淡,只更加用力地踩下了油门。
他可以几乎确定,琴酒通过A号线试运营已经把定时炸弹放到了列车上。等列车抵达终点站,列车上琴酒的目标人物、东都站贝尔摩德的目标人物就会随着列车和车站的爆炸一起毁灭。
真是一石二鸟的计划。
这么思索着,直至到达贝尔摩德指定的高级咖啡厅,借口走进洗手间的波本这才卸下了事不关己的伪装,飞快拨通了自己实际上作为公安降谷零的下属风见裕也的手机号码。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通紧急打给目暮的电话。
“目暮警官,我是风见裕也。请马上让所有人下车!列车上被安装了定时炸弹。”
“炸弹?!”目暮惊呼出声。
“没错,而且爆炸时间应该是按计划到站东都站的瞬间。”
站在目暮旁边听到关键词的荒泷一斗迅速反应过来,当即冲向位于车头的驾驶室。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下来,一斗逐渐适应了警察这个身份。此时,他对着驾驶员颇具气势地亮出警察证,传达了停车命令。
列车紧急制动,在最短时间内停了下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在警方的疏散下离开了列车。
下车后,泷谷隼没有和普通乘客一起撤离现场。不得不说,这颗在相应任务完成后才出现的炸弹让他疑窦顿生。
“目暮警官,现在情况如何?”泷谷隼走上前冷静地询问道。
“泷谷市长?”目暮显然没有料到泷谷隼仍留在现场,“安排保护您的警员呢?请尽快…”
“是我自己坚持要留下的。”泷谷隼打断了目暮的话,“在市民遇到突发危险的时候,市长没有最先逃跑的道理。当务之急是共同努力解决问题!”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虽然是泷谷隼的借口,但意外地效果不错。
“可…好吧,”目暮警官松了口,将风见告诉自己的信息简要复述给泷谷隼后又说了目前的进展,“我们正在全面搜查车厢,爆·炸·物处理班也已经朝这里赶来了。”
“报告,”这时候,巡查部长高木涉急匆匆跑过来汇报了最新情况,“炸弹找到了!”
可惜,说它是好消息还为时尚早。
“这是C4炸药,”原是爆·炸·物处理班成员的松田阵平一眼认出了列车上炸弹的种类,“这种炸药威力巨大,爆炸速度可以达到每秒八千米。按我们面前的炸药量估算…爆炸范围可以达到一公顷。”
“爆·炸·物处理班的人怎么还没到!”意识到爆炸后果远超想象,焦急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一下子吞没了目暮警官。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保持住镇定,一转头却看到松田蹲立在炸弹前,正动手操作着什么。
“松田,你在干嘛!不要命了吗?!”目暮大惊失色。
“在拆弹。”松田头也不抬,“来不及继续等下去了。以防万一…目暮警官,请你带大家远离。放心,我带了便携工具包,可以用来拆弹。倒计时还有五分多钟,我有把握只需要三分钟!”
松田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额上泌出的细密汗珠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中逐渐凝聚成股淌下,浸湿了他的睫毛。
咸涩的汗水接着滚入眼眶,带来难以忽视的痛痒感,但松田好似浑然不觉,依旧专注着手上的动作,眼睛眨都不眨。那双凫青色的瞳仁中蕴含着一股强烈的感觉——如同漩涡般吸收了空气中的不安,让远处防爆盾后看着他的所有人心甘情愿交付出全部信任的感觉。
与此同时,泷谷隼也没有只是被动等待着。他用手机上网搜索出A号线的路线图,结合地图与目前已知信息,在心中默默计算了起来。如果来不及拆弹,他现在所想的计划可能会是最后的手段。
松田的拆弹还在继续。终于,随着一根线被工具钳剪断,炸弹数码管显示屏上的倒计时定格在了2分48秒。
“好了,成功拆除。”松田呼出一口气,猛地放松了长时间紧绷着的身体,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告知了大家这个好消息。
喜悦的情绪在空气中飞翔。
然后坠机了——
“报告,发现了第二颗同样的定时炸弹!”
“什么?!”
犹如被当头一棒,目暮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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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信的骇然爬满眼底。只剩两分钟多一点,再成功拆除一颗炸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恐慌感让众人如同掉入蛛网的昆虫,越挣扎却陷得越深。
“没办法了,一部分人立刻去通知疏散附近群众!”没时间过多思考,缓过劲来的目暮喊出了下一步指令。
“目暮警官,”紧接着,一片忙乱中松田出声叫住了目暮,“带一斗、高木他们所有人撤离现场吧。”
松田的声音格外冷静。
“我留下。”
*
“好痛!”松田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胸口。
当然,这其中有夸张的成分,不然恐怕无法平息对面萩原研二的怒火。
“哈哈哈哈,萩原的脸色简直和锅底一样黑啊!”荒泷一斗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家伙也太没有眼力见了!没看到萩已经在摩拳擦掌了吗!一斗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无异于火上浇油,气得松田额角青筋直跳,差点忘记自己还在装可怜中。
为了避免自己演技败露导致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上第二拳,松田连忙开口解释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只会踩油门向前冲。”
“况且,当时那种情况换作是萩的话,我相信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松田目光炯炯,直视着萩原的双眸。凫青色的眼睛澄澈明亮,足以让萩原在其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良久,萩原轻轻叹了一口气。
“…拿你没办法。”
“说起来,那颗炸弹最后是怎么解决的?等赶到现场,我们爆·炸·物处理班已经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呢。”萩原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好奇。
“要说怎么解决的…还记得么,我之前就说过那个人‘或许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松田开始了回忆……
“我留下。”不顾目暮的阻拦,松田争分夺秒地拆起第二颗炸弹。
“不需要继续拆弹了,我有另外的解决办法。”突然,仍留在现场的人员里传出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可以听出声音主人年纪尚轻,但没人能忽视这道声音中胸有成竹的魄力。
松田循声转头看去,人群后方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移动位置。这种动静由后向前自觉地蔓延开来,移动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像是被从海平面尽头驶来的轮船划破的海面,在当中分裂出一条空道。
而泷谷隼就是那艘轮船。他从留出的空道间一步步走出,走到了众人面前。他的表情无比冷静,眼神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松田。
“是市长…”
“市长没有撤离吗?”
“…他真能有办法?”
“……”
窃窃私语声骤起。
“我有另外的解决办法,”泷谷隼镇定地朗声开口,“那就是让炸弹换个地方爆炸。”
听到和预想中其它什么阻止炸弹爆炸的方法不同的答案,众人沉默了一瞬,不明所以。松田也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反应没有让泷谷隼泄气,也没有让他的声音弱上一星半点。泷谷隼面色不变,加快语速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市区,即便已经通知疏散群众,炸弹一旦爆炸,可能造成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乃至日后的重建工作量依然难以估计。”
“综合考虑下来,最佳的爆炸地点是距离这里八公里远的跨海大桥。桥全长三公里,周围都是海域,炸弹在桥中段爆炸的话,应该不会波及到市区。以防万一,我在刚发现炸弹不久就下令封锁了大桥,现在桥上已经没有通行车辆了。”
“等等,炸弹还有不到两分钟就要爆炸了,八公里的路程可不止两分钟啊。”目暮警官提出了质疑。
泷谷隼微微一笑。
“普通车辆当然不止两分钟,但是A号线的行驶路线有一段和跨海大桥并行。启动A号线的话…”
“只需要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