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来人的身后有两人手持灯笼,给昏暗的牢狱照出一丝昏黄。

    衙役低头将钥匙对准铜锁,“嘎吱”一声,是门打开的声音。

    苏莳渔暗中打量来人,虽说衙役对他恭敬,可这人衣服朴实,有种抹不去的谦卑气质。

    她猜测或许是某位大人的贴身小厮。

    果然那人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苏姑娘,你已被保释,出去签个字就可以了。”

    苏莳渔虽说有些莫名,但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她没有犹豫的跟上去,签完字就表示她已经被保释成功。

    苏莳渔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这名应该是高等的小厮:“保释我出来,是需要我做什么?”

    小厮没有回答,只是说:“苏姑娘,请随我来。”

    就这样,苏莳渔被带到一处偏僻的巷口处。

    阳光透过柳树的缝隙斑驳晒到马车顶上。

    “请。”小厮做了手势,意思是让苏莳渔上马车。

    苏莳渔脑中顿时警铃大作:“这里也够偏僻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在这里说。”

    小厮面露难色,马车内传出温润的男声:“是在下唐突了,刚刚保释姑娘的确是有事相求,劳烦姑娘上车相谈。”

    也罢,苏莳渔的肩膀耷拉下去,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状况了。

    苏莳渔踏上马凳,掀开车帘就往里坐了进去。

    这马车的内里比外面看着要大上许多,当中甚至摆放着小案几。

    苏莳渔看着桌上的茶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而眼前的男子像是察觉了般,总算舍得放下他面前的书卷。

    他有一张极好看的相貌,连不注重面貌的苏莳渔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头上用玉冠把头发都束了起来,更显整张脸型的流畅。

    五官立体,但眸色和唇色极淡,中和了脸上的锐利度,让整个人都显得温文尔雅起来。就如苍翠挺拔的君子竹,正气而又温和。

    面前被递上了茶水和糕点,苏莳渔也不客气,直接就将整块糕点放入口中。

    宴闻祁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这姑娘显然已经瘦的变形,可如今却如囤食的仓鼠,嘴巴鼓鼓囊囊的,倒有些可爱。

    他在太多像她这样的难民和孤儿脸上看到无尽的颓败,只有她眼中是自始至终的光亮。

    他耐心的等她吃完,又给她添了一杯茶水才开口道:“在下宴闻祁,现任职大理寺少卿。想必苏姑娘也察觉那王媒婆其中有猫腻。”

    腹中升起的饱腹感让苏莳渔舒服的眯了眯眼。

    她双手捧着杯盏低头小口喝着水,藏住了自己的眼神。只这一句话她就清楚这大理寺少卿宴闻祁恐怕早已把她调查清楚,甚至酒楼他也在场。

    可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抓进牢狱中,再将陷入绝望的她救出。这样不管他提什么要求自己也只有接受的份,真是好算计。

    看着低头不语的小姑娘,宴闻祁只是笑笑:“苏姑娘没有户口,按照法例的确是要被押入官府。”

    “不过如若苏姑娘愿意帮助在下,在下会给苏姑娘安排一个合法的身份。”

    这人还真会抓人七寸!再次抬起头的苏莳渔脸上堆起了笑容:“我是有猜测王媒婆收那些劣质男子的做媒费,给一些姑娘做媒,不过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现在大理寺少卿还要管这些了?”

    “最近已经有很多新婚女子死于其丈夫的暴力之下。”

    苏莳渔脸上的笑容隐去,想到媒婆本想介绍给她的刘大郎,旁边就有人说过他死去的前妻脸上有伤。

    “不过按照本国的法例,女子被丈夫打死实属家务事,我们没有逮捕的权力。”

    苏莳渔皱起眉,想不到这景国男尊女卑如此之厉害。

    “结合我之前调查的还有苏姑娘在酒楼中的分析之词,我合理怀疑这些媒婆收取不义之财,将一些穷苦人家的姑娘还有孤女推入火坑。”

    宴闻祁继续道:“这些媒婆瞄准的就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他们收取了彩礼就不会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所以我只能从源头切断,没有了这些无良的媒婆,也能避免让更多姑娘踏入火坑。”

    苏莳渔有些意外地挑眉,她本觉得他精于算计,没想到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中倒是一股清流:“我看你调查的也差不多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很多都是在下的猜测,我需要证据。”

    “你该不会是让我去做二五仔吧?”

    苏莳渔看着一脸疑惑的宴闻祁,重新道:“少卿大人是想让去做细作?”

    宴闻祁点了点头:“我看你在酒楼对于王媒婆的话术都非常清楚,或许你在媒婆方面有天份,我需要你成功混入媒婆行列中,去收集她们收取钱财恶意给女子做媒的证据。”

    可不是有天份,她在现代不就是婚姻分析师,这宴闻祁还挺敏锐:“可是王媒婆早已认识我,我混进去不会惹她们怀疑么?”

    “这就是苏姑娘要考虑的问题了。”

    苏莳渔看着宴闻祁说这话时,还给自己添了茶水,心中忍不住腹诽,这人果然还是很讨厌!

    没过多久苏莳渔就下了马车,手里拿着文牒,里面有她的身份和一些银两。

    往宴闻祁给她提供住宿的地方走去,虽是靠近郊区的一间小屋子,倒好在家具都齐全。

    苏莳渔满意的环顾四周,看来这份工作还不错。

    她才打开了文牒,依旧是孤儿的身份,只不过多了一层媒婆的证明。

    在景国,媒婆的身份都是需要官方盖章认可的。因此这也是老百姓对媒婆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的原因。

    就目前而言,所有的发展早在那宴闻祁掌控中了。

    一天下来,已是繁星点点。

    苏莳渔躺在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今天从拆穿媒婆到被抓进监狱再到要成为二五仔,可谓是一波三折。

    没等她想好如何打进媒婆内部,就已经沉沉睡去。

    翌日,苏莳渔就收拾好心情准备开干,她现在没有什么客源,需要自己去拓展。

    京城内不是富贾都是达官贵人,以她的资历还不够。

    思考再三,苏莳渔决定先在京城不远处的小村庄摆个摊,看看能不能吸引人。

    村口刚放上桌椅,旁边放了一块木牌写上“专业做媒。”

    摆了半天也没见人上前询问,还差点遇到要交保护费的。

    要不是她提前预感到直接跑路,估计又要被讹上不少钱。

    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思考再三,苏莳渔还是决定一家一家上门推销自己。

    然而只能说她穿越过来实在是运气不太好,前面的几家不是已婚就是直接吃闭门羹。

    烈日当空,脚下的黄土地也干裂开来。

    因为营养不良而微黄的脸颊如今也被烤的通红,额头上也都是细密的汗珠。

    苏莳渔拿着手中的大饼聊胜于无的给自己扇了扇风,叩响了她今日敲的第七扇门。

    开门的是一名妇女,脸上皮肤干裂的都是皱纹,连衣服上也满是油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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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莳渔脸上的笑容没有变:“专业做媒!童叟无欺。有需要么?”

    说着怕再次吃闭门羹,苏莳渔直接把宴闻祁给她开的媒婆证明拿在手上。

    妇人上下扫视着苏莳渔,眼中满是怀疑:“就你这小娃娃还能做媒?”

    “姐姐,你可不要看我年纪小,在做媒这方面可是这个!”说着苏莳渔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许是一声姐姐逗笑了眼前妇女,眼角的皱褶更深了:“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适配的小娘子,是先说好了,我家大郎可是真真儿的好,一般的小娘子可配不上我家儿郎。”

    听到这句话,苏莳渔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并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姐姐是这样的,我这媒婆才刚上岗呢,虽然我现在手里没有多少姑娘,但是您可以先说说您儿子的情况,我保证能给您儿子找个合适的姑娘。”

    “行,你进来聊聊。”

    进屋的苏莳渔环顾了四周,房子并不大但也算干净,但似乎总有什么不太好闻的气味。

    还没等她坐好,这妇女已经迫不及待的介绍起自己的儿子了:“我儿啊除了身形上有些矮,但他特别有味道。而且他做事认真,恪己守礼,从不乱瞟姑娘,是个啊老实孩子!而且他还特别孝顺,什么事都听我的。”

    就这几句话苏莳渔脑海中大概已经绘制出一个妈宝男的形象了。

    “那姐姐,您家是做什么的,令郎又在哪里高就?”

    “孩子心疼我们,帮着我们一起干活养猪呢!我们这猪啊可都是养的白白胖胖,嫁过来的姑娘还能吃上猪蹄哩。”

    对于在落后的古代,子承父业养猪或许也是一份不错的职业。

    苏莳渔这还想着如何能找适配的姑娘,只听大娘又道:“嫁来我家顿顿都能吃上猪肉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保准啊把姑娘养的和猪一样白白胖胖,再给我家多生几个白胖孙子。还有啊有猪肉吃就不要想着要彩礼之类的了,我们也要个勤奋眼里有活的姑娘。”

    “当然我们不给彩礼,对面的嫁妆可不能少一分,这猪肉可是不能白吃的。”

    到这,苏莳渔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笑容僵硬道:“大娘啊,令郎实在是太优秀了!我觉着没有姑娘能配得上!”

    说着不带犹豫的往门外走起:“我这媒婆资历着实太小,还不够格给令郎做媒。”

    也不顾妇女的挽留,就直接跑走了。

    苏莳渔虽然在听完妇女的介绍,脑中的弹幕都可以挤满了,但她深知要是在这妇人面前说她儿子的坏处,说不准她会做出什么。

    一是她孤身一人又没什么力气,要是惹她不快被打被报复可不好。二是怕妇女当场吵起来,一看就是个大嗓门的,要是吼的全村都知道了,指不定有人误解她不会做媒。

    原身年龄小,本在做媒婆上已不占优势,不能在节外生枝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响自己媒婆的名声,必须是促成一桩漂亮的婚事。

    但有话就怼的苏莳渔此时还是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矮也就算了还偏要说自己有味道!不就是养猪的臭味嘛!还不乱瞟姑娘呢!怕不是个斗鸡眼!哼!听娘亲话就怕是个妈宝男!”

    越说越气的苏莳渔叉着腰对着地上的杂草喋喋不休:“说的好听给人姑娘吃猪蹄,自家养猪的怎么会舍得宰杀!可真是个会画饼的!”

    “把姑娘比喻成猪,还要个勤快的!还不给彩礼!做奴仆都比在你家当媳妇好!”

    还没等她发泄完,一声憨厚的笑声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