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黎明之前,天空还是一片黑色,仅远处耸立的山峦透着微弱的光,似乎在昭示着时辰。

    一阵急促且剧烈的电铃声扰乱了小山村的宁静。

    灯光紧跟着电铃声亮了起来,微弱的,摇晃的光亮,从各种缝隙里泄出来。

    闫杏猛然惊醒,额头上已是一层冷汗。铺天盖地的血色从记忆中翻涌出来,心下骇然,闫杏连连喘着粗气,呆坐好一会儿,才从惊悸中缓了过来。

    微风透过缝隙送了进来,吹起一角窗帘。闫杏看了过去,一盏暖黄\色的瓦斯灯泡晃晃悠悠地挂着,低矮的土黄\色外墙裸\露着,地面吹起的灰尘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就在闫杏思索之际,灯光照耀下的路面,蹿过几个灰扑扑的身影。

    又是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起,刺得闫杏耳膜生疼,心脏也咚咚直跳。

    借着外面的亮光,闫杏摸索一阵才找到电灯开关。入目的是一堵破破旧旧的土墙,墙上粘贴的报纸有的已经斑驳脱落。屋内陈设极其简单,门口处摆放着洗脸架,架子上放着一个妈妈辈的大红洗脸盆,横梁上搭着一块毛巾,凹槽上的香皂就那么放着。目光一转,放着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木桌,外搭两条同样斑驳的凳子。床尾放着一口木箱,闫杏打开看了看,尽是些样式老旧的衣物,除此之外,这个屋子就再也没有其他大件东西了。

    闫杏随手捞起一件衣服穿了起来,警惕地走到门前,借着灯光打量起墙上面糊着的报纸,眯着眼在蝇头小字里看了半天,才知道这是八十年代的报纸。倒吸几口凉气,闫杏不可思议地死死盯着报纸上的年份,她难道是死后穿越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是死了。在脑海中最后的记忆里,她模模糊糊地看到撞她的车车头都已经稀巴烂了,这个情况下,她应该活不了。难道是在做梦?闫杏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结果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看来这不是梦了,不过这也太扯了吧?!

    虽然很扯,但闫杏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扯淡的事实。几番平复心情后,闫杏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

    “啊……”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伴随着闫杏开门的动作响在耳边,光亮也被来人堵了大半。那人抚摸着胸\脯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乜了闫杏一眼,“吓我一跳……”

    来的是个女人,不仅个子比闫杏高了半头,就连身形也比闫杏粗了一圈,但谈不上胖,是一种健康的美。逆着光,黑压压的身形将闫杏死死包裹住。

    “闫老师刚醒?”女人停了手上的动作,抱着膀子,身体一侧倚着墙,居高临下地看了闫杏一眼,又顺着半敞的门缝扫了眼屋内,这才继续道,“闫老师的睡眠质量可真是好啊,不像我,天天想着那几个孩子们的学习……”

    女人侧身让出的光亮让闫杏得以看清她的样貌,一张圆脸,两靥上泛着红,鼻子小小的,鼻孔却因仰着的脑袋而显得大大的,一双杏眼透着四处打量的光。

    还没等闫杏说话,便听得到一声带着浓重口音的呼喊。女人不满地撇撇嘴,飞快斜了眼闫杏,便换上笑脸转身过去,“校长,您怎么来了?”

    “我路过教室,看你们两个不在,就过来看看。”校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说话带有明显口音。

    “校长,我的学生已经安排好早自习的任务了。只不过看隔壁班迟迟没有老师来,不放心,这才撇下学生出来看看闫老师,结果碰到闫老师刚起床……”余茉莉讪笑着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只是默默看着校长。

    秉持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闫杏没有计较余茉莉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有气无力地回了话,“校长,我今天有些不舒服,这才起晚了。”

    “要紧吗?”校长一着急,脸上的褶子更加褶皱了。

    闫杏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头有些晕,等下休息休息就好了,劳您和余老师挂心了。”

    瞧着闫杏满是歉意的笑,余茉莉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至于校长听到闫杏这么说,脸上的焦急散了不少,“山里气温变化大,要入秋了,早晚的气温变化就更大了,两位老师还是要尽快适应才好。”

    闫杏还没说话,余茉莉就抢先一步高声回道:“我身体素质好,自然适应得了。闫老师可是从市里来的老师,适应不了也是人之常情,大不了我们学校的其他老师多担待担待。”

    余茉莉的一番话,将自己说成一副任劳任怨关心同事的样子。要不是闫杏看到余茉莉之前的白眼,几乎就要被她这一番妥帖的说辞给感动哭了。

    “余老师说笑了,我倒也没有那么娇气。”闫杏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静静看着余茉莉,话锋一转,“不过我今日的确不是很舒服,既然余老师已经那样说了,不如就辛苦余老师替我上今天的课吧?余老师应该不会介意吧?”

    余茉莉哪里想得到闫杏会这样说,以往她可从来不会还嘴,从来都只会和和气气地同她说话,今次倒叫她大开眼界。一时之间,余茉莉的脸上既有惊讶又有愤怒,却不能即可发作出来,只能死死压下去。

    听着余茉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字,闫杏心里畅快不少。虽然她不知道同为“闫杏”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与余茉莉之前存在什么纠葛,但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此前,她已经退让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

    闫杏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和绝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这个家庭中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还有一个脾气不好又爱抱怨的妈。所以,闫杏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缺点,平时一言不发任人拿捏,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噎死人不偿命。

    两人既然都已经这样说了,校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嘱咐闫杏好好休息。

    “闫杏!”余茉莉咬牙切齿地喊了声,明明愤怒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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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却又怕自己声音太大,让还没走远的校长听到,只能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回应余茉莉怒火的是一扇毫不留情关上的门,还有闫杏关门前得意的笑容。

    余茉莉瞪着眼前的木门,恨不得一脚踹开。听到校长的喊声后,只能死死攥紧拳头离开。

    闫杏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笑完后又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闫杏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样离谱的事情为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按照她多年阅书经验,此时应该有一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再不济也有一些常识性的东西。然而,事实上还真没有。

    胡思乱想的时候,闫杏手上也没有闲下来,将这一亩三分地翻了个底朝天,终于获得点儿有价值的信息。这个村子叫东寨村,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闫杏心脏莫名快跳了几下,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从脚底泛了上来。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她在现实中的家乡也叫东寨村。大多数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有着浓重的乡土情,闫杏则不然,东寨村之于她,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按照毕业证上的日期,再结合现在的时令,如今的年份,应该是1988年。至于她一个市里毕业的师范生,为何会出现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偏僻小村子,原因闫杏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说当时的人们还是很质朴。

    天空慢慢透出光亮,像是蒙上了一层青纱。除了教室里的灯,外面的灯早就熄了。带着口音的读书声在下一次电铃响起来时也停止了。

    闫杏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人是铁饭是钢,不管在哪里,总是要吃饭的。闫杏抄起饭碗出了门,一路上看到几个学生,也都冲她打了招呼。随着人群,闫杏不紧不慢地走着,顺便好好看看这所学校。

    说是学校,其实也就是几间土房子,里面摆了几张桌子,寥寥可数的学生,再加上同样寥寥可数的几个老师而已。回头看,自己所居住的房子是一排低矮的土房子,往前看,不远处的食堂同样也是低矮的土房子。灰黑色的瓦片上面长满墨绿色的苔藓,没有任何涂料的土黄\色墙面冲击着闫杏的视觉神经,地面溅起的浮尘让她没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闫老师。”

    还真是阴魂不散。闫杏挂起一个笑,脚下顿住,转身看向余茉莉,“余老师,你也来吃饭啊?”

    “不然呢?”余茉莉没好气道,“闫老师好些了吗?”

    “没有呢。”闫杏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人畜无害道,“我们班的学生就劳烦余老师照顾了!或许真的是像余老师说的那样,我现在不仅没感觉好受点儿,反而更加不舒服了……”

    还没说完,余茉莉就撇下她,一个人走了。

    怼了余茉莉快\感还没持续一分钟,就被人打断了。

    “小闫老师。”一道温和嗓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人影紧跟着就到了身侧,“听校长说,你生病了,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