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茉莉。”闫杏蹲身下去,温热的手掌覆在余茉莉脑袋上,“你还行吗?”
余茉莉埋在两膝之间的脑袋缓缓探了出来,煞白的一张脸,吓了闫杏一跳,连忙上手去摸她的额头,却摸到一层密密的汗,“也没发烧啊,你咋出这么多汗?”
“肚子不舒服……”余茉莉就着闫杏的胳膊站了起来。
闫杏下意识地去看余茉莉的肚子,心念一转,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来例假了吗?”
看到余茉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脑袋后,闫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让你不要贪凉,你不听,现在好了吧。”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即便今天是个大晴天,其实气温并不高。大家基本上都裹得厚厚的,厚毛衣、薄毛衣、秋衣,叠了一层又一层。只有余茉莉,一眼望去,就知道她穿得并不多。上个月有几天反常,天气热得像是初夏,余茉莉直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格子衬衣。当时闫杏就告诉她别胡乱穿衣服,余茉莉不听,还狡辩道,她体热,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发过烧。
“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余茉莉声音里带着委屈,因疼痛而泛着点点泪光的眼睛任谁看了也要生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来,可惜闫杏是个例外。
“你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闫杏无奈地戳了余茉莉脑门子,“我看你下次还张不长记性。”
余茉莉正想说什么话回怼过去时,毛亭月带着两个班的学生也从山坡上下来了。毛亭月甫一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余茉莉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她当即问道:“小余这是怎么了?”
跟在毛亭月身后的三年级的学生见状也纷纷上前叽叽喳喳地关心余茉莉。
“没事儿,就是肚子不舒服。”余茉莉强撑着安抚班级里的学生。
闫杏趁机使了个眼色给毛亭月,毛亭月过了会儿才明白闫杏方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回去我给你煮红糖水。”
“还是毛老师最好!”余茉莉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可怜巴巴的,“不像某人……”
余茉莉不说了,明显是在点某人。
闫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本来某人还打算这周替某个没良心的人住学生宿舍呢,现在看来……”
余茉莉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肚子疼了,立马双手环住闫杏的胳膊,抢声道:“不像某人,虽然是刀子嘴,但我知道她对我最好了……”
闫杏满意地努努嘴,“行吧,某人就勉为其难地原谅那个没良心的人。”
闫杏招了招手唤来三年级的班长,嘱咐道:“余老师就交给你啦。”
余茉莉不解地看着闫杏,闫杏冲她眨了眨眼睛,指了指她身后放下的几棵捆扎好的大树枝,“我和我们班的女生约好了一起把这些弄回学校,就不能和你一起下山了。”
毛亭月挽起余茉莉的另一只胳膊,“小余还有我照顾着呢,放心吧。”
余茉莉苦笑,她只是来了痛经,现在搞得她好像失去行动能力似的,虽然痛经痛起来真的要人命。余茉莉摆摆手,示意闫杏赶快走。
在闫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谋下,四年级的女生最终先一步到达学校。
太阳彻底落了下去,晒了一天的地面也在慢慢失去温度。深秋傍晚的风是冷的,可每一个人身上都冒着蒸腾的热气,他们质朴脸上洋溢的笑容像是不会熄灭的火光。闫杏看着他们红红脸蛋上的笑意,不自觉地也弯起了唇角,曾几何时,她也这般笑过。
小风一吹,汗湿的内\衣寒铁似地覆在身上,将人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来,闫杏打了个冷颤,忙快步上前,指挥着那些孩子先回教室呆着,“刚出完汗,别在外面呆着,别被风吹感冒了,快进教室。”
闫杏嘱咐好自己班的学生,然后去余茉莉和毛亭月的班级里又嘱咐了一通,生怕那些孩子吹感冒了。等她转完一圈下来,就去了余茉莉的屋子,“肚子还疼得厉害吗?”
裹在被子里的余茉莉闷哼了声,将自己蜷缩得更圆润了些。
闫杏搭在被子上的手轻拍了拍余茉莉,“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高医生要几颗止疼药。只不过你下次可该长记性了。”
“我下次再不长记性……你就使劲儿骂我……”
“……”
看在余茉莉现在被痛经折磨的份上,闫杏乖巧地选择沉默。与其让她相信余茉莉这头倔驴会吃一堑长一智,倒不如相信小白不会吃粑粑。小白是村里的小狗崽,它的妈妈前几日被路上的车撞了,它也是这几日才跑到学校来的。
之前深受痛经之苦的闫杏深刻明白余茉莉此时的感受,她不再说什么,立马动身往卫生院赶去,希望这时候高医生还没有下班。
一路小跑,到了卫生院,高医生已经下班了,好在白一兰还在,闫杏拿了止痛药后又马不停蹄地往学校赶。
“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闫杏喘着粗气将药递给余茉莉。
“谢谢你救我狗命……”
一句话把闫杏逗笑,“行了,别贫嘴了,好好歇着吧。我还得去照顾学生。”
“小闫,快来。”闫杏一推门,毛亭月正在班级里给学生分红糖水,“刚刚我去给小林送红糖水的时候她说你去卫生院了,现在回来正正好,快拿杯子来,大家都喝一点儿。今天这么累,喝点儿甜的,补充补充体力。”
“大家应该对毛老师说什么啊?”闫杏捧着热乎乎的杯子,盈满笑意的眼睛望着台下端着碗的孩子们。
“谢谢毛老师……”
并不严实的窗户里渗入的风吹的灯泡晃晃悠悠的,摇曳的灯光投在毛亭月身上,她在地面上的影子也随着灯光晃动起来。风很小,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冷意,好像是那些孩子的呼声撼动了悬在顶上的灯泡。
“嗐,有啥好谢的。”毛亭月直起身子,“快喝呀!天冷,凉得快。”
本来周日晚上食堂做饭的大叔是不开火的,因为那些孩子从家里来基本上都带的有干粮,不怎么吃饭,所有久而久之周日晚上就不烧大锅饭了,至于闫杏他们可以烧小锅。是以,这次的红糖水是毛亭月自己在食堂里忙活的。
闫杏嘱咐完那些孩子,就跟着毛亭月一起去其他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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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分红糖水。一年级和二年级已经分过了,都是些小孩子,吃完红糖水,毛亭月就让他们回宿舍歇着了。现在就只剩下五年级和六年级没有分红糖水了。
唐瑞这周不需要留宿,因此早早就走了。再加上周日晚上原本就没什么课业任务,五年级的学生吃完自己带的干粮后,有的已经回宿舍了,有的则留在教室里。闫杏与毛亭月拎着盛有红糖水的桶进去后,那些学生脸上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他们不是没有看到毛亭月回来后就一头扎进食堂里去,也不是没有听到一个个教室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只是他们没想到这红糖水还有自己的一份。
“毛老师,闫老师。”走上来一名男生,是这个班的班长。见状,他立马伸手打算帮闫杏二人拎水桶,但被毛亭月拒绝了。
“班长,快去把你们班同学都叫来。”毛亭月继续道,“老师煮了红糖水。天冷,大家喝点儿热乎的再睡觉。”
男班长有些犹豫,脚下像是长了钉子,挪了半天也没挪出一步,努动的嘴唇似乎在思考有些话该不该说出来。
毛亭月出了他的犹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脸转了过去,正对着班级里的同学,“你们都是老师的学生,自然没有区别对待的道理。”
男班长还是有些犹豫,嗫嚅道:“可是我们今天没有去山上捡柴火。”
毛亭月捏了捏男生的肩膀,“这也没什么。难道父母会因为哪个孩子干的活少就不让哪个孩子吃饭吗?老师虽然没有孩子,但在老师的眼里,你们都是老师的孩子。父母待孩子都是一样的,没有优待这一个,苛待那一个的道理。”
听着这些话,闫杏有些恍惚。
父母待孩子果真都是一样的吗?或许吧……
闫杏不知道。
在闫杏分神的片刻,男班长已经出去叫班上的同学了。
“毛老师,闫老师,我好喜欢你们两个老师。”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共鸣,附和的声音随之而起。两人每分一碗红糖水就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要是你们是我们班的老师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话,毛亭月内心还是很欢喜的,说明她这个老师当的还是比较称职,学生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她还是耐心地向那些孩子解释道:“每个老师有自己的风格,你们不能因为我们几个老师今日带着学生一起出去捡柴火而没有坐在教室里学习就觉得我很好,这是不对的。唐老师兢兢业业教书,也是为了你们好。于你们而言,我和唐老师,就像陌生人与亲人一样。很多人会因为陌生人的一碗红糖水而感动,但往往忽视日\日为你辛苦操劳的亲人。”
唐瑞虽然有些古板,但待学生总归是不错的。所以毛亭月的说法很快得到了五年级学生的认可。
“毛老师,您答应我们的事情可一定要记得啊!”临走前,五年级的学生纷纷嘱咐道。
“忘不了!”毛亭月笑着回头,冲那些学生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下次有这样的活动,我肯定想法设法说服唐老师让他放你们出去!”
得到满意答复的学生心满意足地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