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大抵是快要过年了,这几日的天气似乎好了许多,已经好几日不曾下雪刮风了。

    闫齐文瞅着闫杏心情不错,又想起之前本家亲戚介绍的男娃这几日也回来了,便动了心思,抄着手往闫杏的方向走去,“杏儿,今天太阳不错哈。”

    闻声,闫杏掀开眼皮,转眸望了闫齐文一眼。只一眼,闫杏便知道闫齐文心里在盘算什么,便不冷不热地从喉头掷出一个“嗯”字,重新阖上双眸。

    闫齐文吃了瘪,心下自然不高兴起来。闫杏回来这几日,他记着张淑华说过的话,也惦念着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闫杏,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下闫杏又是这个态度,闫齐文当下就发作起来。

    闫齐文直了直背,居高临下地睨着闭目晒太阳的闫杏,冷哼一声道:“你就是这个态度跟你爹说话的?”

    一听这口气,闫杏便知道闫齐文要拿出家长的威严了。这世界大多数人都是如闫齐文一般的普通人,人中龙凤向来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像闫齐文这样的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品尝到权力的滋味。他们唯一且可得到的机会便是在自己孩子身上施展威严。

    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闫杏不想与闫齐文争吵,起身打算离开。

    这在闫齐文的眼里,可以算得上是顶天的挑战了,“你打算上哪去?你爹我跟你说话呢!”

    “我回屋呆着。”

    “回来。”闫齐文冷声道。

    闫杏无奈停下脚步,拧身回望闫齐文,问道:“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去见他。”

    闫齐文早就答应了别人,临门一脚,闫杏说不去了,那岂不是折了他的面子,这叫他以后再碰到本家的亲戚该如何说。

    闫齐文的脸色与今日的天气简直是格格不入。顶着一张黑森森的脸,闫齐文背着手踱步到闫杏跟前,伸手一把拽住闫杏的胳膊带着人就往外走,“见人一面,又不会掉块儿肉。再说了,你爹我能害你吗?”

    “我都说了我不去。”闫杏使足了力气,猛地一甩,没甩开闫齐文的手。这跟她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见闫杏还敢反抗自己,闫齐文更是火冒三丈,厉声道:“我跟人小伙子已经说好了,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两人的动静惊动了张淑华。张淑华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了出来,“孩儿他爹,你这是干啥?”

    闫齐文冷冷地哼了一声,甩开闫杏的手,“都是你养出来的好闺女。你看看她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儿做闺女的样儿?”

    做闺女的样儿?做闺女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是温顺,是善解人意,是牺牲,是奉献,是所谓的小棉袄吗?如果这是做闺女的该有的样子,那为人父母又应该是什么样子呢?闫杏不知道。因为,他们总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似乎,在他们自己的眼里,无论父母做成什么样子都是合格的,都是为孩子好的。

    闫杏听得火大,当即反驳道:“那你呢,有做父亲的样子吗?”

    在闫齐文的印象里,以往闫杏虽与他有些争吵,可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断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今日这句话,倒是叫他吃惊。一口气哽在喉头,但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父亲威严受到挑战的气愤,“你……你……”

    闫齐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闫杏,哆嗦的嘴唇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淑华见状,一手扶着闫齐文,一手给他顺气,“咋样啊,好点儿没?”

    一口气上来,闫齐文才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你个白眼狼……”

    “……”

    闫杏默默注视着两人,一副冷漠的样子,让闫齐文更加火大,“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闺女!”

    张淑华立马不乐意起来,手却还是一下一下地替闫齐文顺着气。

    张淑华扶着闫齐文到椅子旁坐下,自己则拉起闫杏的手,语气缓和道:“杏儿,你刚刚咋能跟你爸那样说话呢。就算你爸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你也不该跟他那样说话。他身体不好,这万一要是气出个好歹来,这可叫人怎么办。”

    闫齐文自顾自地抚着胸口,虽是别过去了脸,但眼睛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两人的动作。一听到张淑华说自己身体不好,立马配合起来,皱起眉头,俨然一副疼痛的样子。

    感受到闫杏沉默的态度,张淑华微微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事儿,你要想怪爸爸妈妈,就怪吧,是我们事先没有跟你说。但说到底,我们不还是为了你好。你教书的地方,妈也去看了几次,一想起你在那山沟沟里生活,妈就想流眼泪。”

    张淑华说着,竟真真掉下眼泪来。闫杏有些心软,她总是这样,爱恨都不彻底,总是很容易动摇。闫杏似乎天生是个没什么骨气的人,别人但凡对她稍微好一点,她便可以忘记此前那人对她所有的不好。

    闫杏心下一软,抬手拭去张淑华眼角的泪。

    张淑华继续道:“你爸和我这么做也是希望你将来能留在市里,而且那小伙子我们也接触过了,人倒是还可以。将来你俩结婚了,我们住得近,你们有什么事儿,我们也要帮衬帮衬。”

    闫杏顿了几息,才道:“如果将来闫如玉要去远方工作和生活呢?”

    张淑华笑笑,理所当然地回复道:“他还小,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出息嘞。再说了,男娃跟女娃不一样,男娃将来就是要出去闯荡闯荡的。”

    是啊,男娃跟女娃不一样。男娃生来就属于天地,女娃则要拘束于井底。男娃自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拥有一切,而女娃注定要付出也不一定拥有男娃与生俱来的关心和爱护。亘古如此,那便是对吗?

    闫杏心下悲伤,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继而缓缓道:“妈,你不用说了,我去。”

    闻言,张淑华顿时喜笑颜开,轻拍着闫杏的手背说道:“杏儿,你这么想就对了。那小伙子,长得俊着嘞。人品又好,个子又高,工作也好,又多少沾亲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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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的,多好呀!”

    闫杏淡笑不语。她就像待价而沽的商品,自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整日被人计算着、衡量着,计划着哪一日好卖出一个好价钱,才不至于亏本。

    她有些想念在东寨村教书的日子,在那里最起码不会有人整日在她耳边说着这样的话,最起码她在教书的时候是真正感受到快乐的。过完年后就回去吧,闫杏在心里默默打算好。

    “我们走的路比你吃的盐还多,还能害你不成?”闫齐文站了起来,看了闫杏一眼,幽幽\道。

    闫杏没应声,她眼下只想借着去相亲的由头赶快逃离这个家。至于相亲,那是极好应付的事情。如果对方不喜欢自己,想来张淑华二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张淑华欢欢喜喜地拉着闫杏往里屋走,边走边道:“今儿你俩头一回见面,可得给人留下个好印象。妈记得你有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就穿它。妈一会儿和你一起去,等你俩见了面,妈再回来。”

    一路上,张淑华都在不停地说着王言午的优点,听得闫杏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行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的路,总算是见到了王言午本尊。

    剑眉星目,面皮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王言午今日也穿了一件呢子大衣,不过却是黑色的。个子的确挺高,大概有一米八五的样子。因着个子高的缘故,呢子大衣衬得王言午的身形愈发提拔,像是冬日风雪中傲然挺立的一棵劲松。阳光正好在王言午的身后,明亮的光线沿着他的身形描摹,呢子大衣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芒,乍一看仿佛一层柔光滤镜绕在王言午身侧。

    “小王呀。”一看到王言午,张淑华脸上的笑更甚了,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细的缝儿。见闫杏不说话,张淑华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捅了捅她,示意她先跟人打个招呼。

    闫杏还没开口,王言午倒是先出声了,“张阿姨好,临近过年了,我也没带多少东西,一点儿心意还望您收下。”

    张淑华笑得更欢了,眼角细碎的皱纹拧在一起,“哎呀呀,小王你还真是客气,以后可别这么客气了。”

    王言午薄唇一抿,扯向两边,淡淡笑了,继而将目光一滑,落在一旁的闫杏身上,“这就是阿姨跟叔叔的女儿吧?你好,我叫王言午。”

    闫杏望着递来的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递了上去。不同于闫杏略带肉感的手,王言午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指尖透着健康的淡粉。

    张淑华瞅着闫杏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将她往王言午的方向推了推,又同王言午说了些客套话,这才寻了借口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拼命使眼色给闫杏,要她把握好机会。

    只剩下两人,气氛有些尴尬。方才还与张淑华侃侃而谈的王言午这会子倒像个锯了嘴的闷葫芦,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闫杏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走到一家电影院门前,王言午开口道:“要不,我们去看场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