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及生死簿的本体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最明面的幌子。就如同人们往往只会看到最显而易见的东西那样,当他们发现了规则里没有说到生死簿是什么这件事时,就会自以为敏锐地提出漏洞,而后在墨念虚情假意的称赞后沾沾自喜。
即便墨念再让他们问一个有关规则的问题,他们也会为了不浪费这个机会,在她潜藏的催促下,迅速思考过后提出一个不痛不痒的疑惑。
本该如此。
怎么会有这样敏锐到诡异的怪物。
她不解又探究地直视着眼前这个瞧着明显是从家族中私自逃出来,阅历尚浅的少年,他与年纪明显违和的老辣经验究竟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但很快她就不纠结这点,出声道:“对局开始,燃香。”
第一炷香已经点上了星子,寥寥青烟升入半空中。而谢行止二人对于自己最核心的[身份]还一无所知。
要不要一口气先把所有的竹帘放下来,一人各剩下二十年阳寿?
谢行止犹豫不过一瞬,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冒险的决定:如果答案真的如此简单,墨念不可能这么好心地刻意提示。况且,如果这样就能得胜,前面她在规则中设下的[陷阱]就毫无意义。
但显然,一味地犹豫也不是生路,她对着身旁的揽月低声道:“你信我吗。信的话就将你的阳寿交给我一起分配,我的阳寿留给[答案],你的阳寿用来翻页。相互配合,才有希望赢下来。”
揽月颔首,在经历了棋士、画匠两场对局后,她对谢行止的实力建立了信心。她配合地走向回廊栏杆边,手里已经紧接着解下了第一道竹帘。
随着她的动作,仆从也精准地掰断了她对应的一小节香。
“这?”揽月看清竹帘上的模样,先是震惊而后就是强烈的愤怒,她转过身就要质问墨念,却被手疾眼快的谢行止伸手捂住了嘴。
谢行止平静地看着微笑的墨念,她惬意地仰躺在墨亭里的躺椅上,圆形竹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为自己纳凉:“问一个问题,就是二十年阳寿。”
揽月被她这样拦住,兀地清醒了,不仅清醒过来,背后还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刚刚自己问出声,那么就落进墨念设置好的[陷阱]里了。
她幅度轻微地点头,示意她已经冷静下来,而后便感觉少年修长的手离开了她的脸。
也不怪揽月这边气急,那第一幅竹帘上,那副字还被拿纸又糊上了一层,底下写着一行字[若要看其中内容,需十年阳寿。]
幸好揽月拉下竹帘时,并没有一鼓作气将大半的竹帘拉下,否则此时阳寿耗尽,才是真正的黔驴末技。
这墨念,心思果然漆黑如墨,诡计套上加套。
此时,算上折去的部分,揽月的第一炷香已经燃过了六分之一,谢行止只燃掉一点末端。
“你在这看这幅画的端倪,我去随意再拉下两幅找找规律。”揽月注意到两根香之间的长度差异,干脆地对谢行止嘱咐完,前往对面的回廊解下竹帘。
等她回来后,揽月的第一根香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了。揽月手上拿着张宣纸,匆匆忙忙地将纸张递给谢行止。她展开纸张一看,这上面是她解开的两幅竹帘的内容。
其一是一句话[若要看其中内容,需要五年阳寿]
其二是另一句话[若要看其中内容,需要三年阳寿]
无一例外都是将上面真正的内容用纸张糊住,这墨念摆明了要做黑心生意,要的不是别的,正是要费尽心思折损她们的阳寿。
耗久了就不够翻页,但翻得快了就不够解谜。许多登楼者在两相犹豫下,又白白耗去许多阳寿。
好在揽月只顾着翻页,并不计较自己阳寿的折损大于谢行止,而谢行止亦不焦急,沉着地看起每一幅竹帘上的端倪。
等到揽月的第一炷香在她解下第八道竹帘的时候,完全地燃尽了。而谢行止制止了她接下来翻页的动作,站在其中一道竹帘前开口道:“暂时这些就够了,并不一定要翻完所有的竹帘。”
揽月刚刚争分夺秒地翻页的行为突然松懈,她这才回神意识到:是了,她为什么要这样紧迫地将所有竹帘解下,明明阳寿还有一长段可以使用。
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受到了暗示,从而慌神地要加快动作解开所有的竹帘?
一开始宣读规则的那么短短半刻钟。
这邀月台的各个都是把握人心的佼佼者,但揽月今日遇到墨念,才感受到什么是炉火纯青地将人心玩弄鼓掌之中。
揽月看着上面的竹帘,有些摸不清其中的规律:“那墨念莫不是糊弄我们罢,光是这样分毫不透露的信息,我们怎么能猜到那几幅是正确的?”
谢行止指了指那副[若要看其中内容,需要三年阳寿]的竹帘跟[若要看其中内容,需要十年阳寿]的竹帘:“这墨念既然善察人心,就一定也会被人心所惑。她所设下的[陷阱]一定是寻常人都会有的思维惯性,例如谨慎者喜开[三年]页,而冒险者则好开[十年]页。”
正准备揭开[三年]页上面宣纸的揽月讪讪地收回手,顺着谢行止的思路道:“所以说,只开某一种都不会得到正确答案,那若是聪明者呢?”
谢行止凝视着竹帘上的[五年阳寿]页:“就会企图寻找到其中的规律,例如是否要三种年限搭配,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好有道理,”揽月又将打算一并揭开的动作停下,颔首认同,“但是若是按你这么说,岂不是怎么做怎么错?”
“不,我并没有说第三种猜想是错的。”谢行止走近回廊,取下两块竹帘,递给揽月,示意她揭下上面的宣纸。
揽月接过竹帘一看,是一面[三年]页和[五年]页,她伸手揭开宣纸的一瞬间,仆从也将第二柱香折断只剩下一小根继续燃烧。
揽月的香只剩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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炷多一线了,而谢行止的香第一根才不过燃掉六分之一。香灰在小香炉底积攒着薄薄的一层。
揽月注视着香在一点点被侵蚀下去,犹如自己的生命线不断被耗尽。她的背后不自觉出现了些许冷汗,但还能抑制住心中的慌乱,急忙往竹帘上看去。
[三年]页的竹帘上是[从哪来不要看去哪。]
[五年]页的竹帘上是[三年阳寿上写的只有一句不是假话。五年阳寿上写的只有一句假话。三年阳寿上和五年阳寿的话是相反的。]
揽月的心思更不宁静了,她无意识地按压着竹帘的竹片:“这句话不会是假话吧?”
谢行止摇头,无奈地道:“如果这句话是假话,那[三年]和[五年]页的话就是相同的,各自里面就只有一句假话,那这幅卷轴上的就是真话。所以这句话不可能是假话。”
“什么……?”揽月明显有些被话绕糊涂了,她喃喃地念了一遍,“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是假话就会变成个死循环。”
“那么,按照[三年]页的概率,这句话是真话的概率极其低,[五年]页的反话就是[从哪来要看去哪]。”
水墨长衫的女子依旧靠在躺椅上,手边抚摸着丹顶鹤蓬松的羽毛,连一刻也没有将视线移到她们这处:“揽月姑娘,作为同僚,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被他人卖了还替那人数钱。”
"你的阳寿,可剩下的不是那么多了。经不起你剩下的挥霍。"
墨念的话语很轻,但是却像一记重击砸在揽月本就不稳的心境上,如同石子击碎光滑的镜面,皲裂出道道裂纹。
她闻言下意识望了一眼香烛燃烧的程度:谢行止的第一炷香仍剩下五分之四,而她已经开始了第三炷香的燃烧。
就在这时,身旁的谢行止平静地出声:“别慌。我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我们还有阳寿。等会我会向墨念问两个问题,你务必在我问出第二个问题后紧接着问第三个问题。”
揽月闻言出奇地平静下来,她选择了相信谢行止:“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谢行止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低声道:“你等到听到我第二个问题时就一定会知道,到时候要立刻问出来第三个问题不要犹豫,否则墨念一定会耗尽你的阳寿让你没有机会说出来。”
揽月看着自己的香和谢行止的香,分别是燃烧到第三根的六分之一和第一根的四分之三处,也就是二十八年阳寿和四十七年阳寿。
只要在七年阳寿耗尽之前,正好够她们加起来问三个问题。
"我要找你要两个答案。”谢行止不再看那些竹帘,走向了墨亭寻了处石凳坐下。
墨念直起身子,支起手托着脸:“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虚言。”
谢行止颔首:“正如我所愿。”
“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你会让我们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