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香泥山第一年,冬。这是在南岭度过的年。
叛离已有二月,朝廷迟迟不见动静。发往乌兰斯托的信也石沉大海,没有回信。
元旦夜,书房中,傅彩霞教顾嘉奕下棋。
傅彩霞执黑,顾嘉奕执白。
棋盘上,傅彩霞进攻猛烈,满盘棋子皆有‘气’,反观顾嘉奕,死棋众多,又要去挡傅彩霞的棋子的气,看得眼花缭乱,进退两难。
盯着眼前的棋盘,捏着手中的白子,僵持许久,也不知该往何处落子。
等了良久,傅彩霞开口道:“今日先下到这里吧。”
顾嘉奕抬头看她,道:“傅彩霞,我不聪明。”
傅彩霞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拿过他手中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道:“明日再来。”
“嗯。”顾嘉奕叹了口气,丧着脸出去了。
迎面撞上过来的陆砚尘。
“师父。”他叫了一声。
“嗯”陆砚尘轻抚他的头,“新年快乐,嘉奕。”
“师父新年快乐。”顾嘉奕仍是闷闷不乐地说话。
“她的棋,无人能破,能与她下棋,已是上上之人,无须忧思。”她安抚顾嘉奕。
“知道了,师父。”
“去吧。”
“嗯”
顾嘉奕走开,陆砚尘进了书房。
傅彩霞还在琢磨方才的那盘棋。
“今日元旦,先将这些放一放吧。”陆砚尘道。
傅彩霞抬头浅笑着看他,明知故问:“怎么?哥哥心疼徒弟?”
陆砚尘轻笑道:“我心中无别人。”
傅彩霞心满意足,杨着嘴角低头看棋。
陆砚尘坐于方才顾嘉奕的位置,以顾嘉奕的视角看这盘棋,
看清楚局势后,接着方才的棋局继续跟傅彩霞对下。
落了一子后,道:“嘉奕不懂棋。”
傅彩霞也落一子,回道:“哥哥是觉得我选错了人?”
“不,你做什么我都信你。”陆砚尘道。
“那若是有天我真的走错了路呢?”傅彩霞又问。
“那我便跟你一起走错路。”陆砚尘道。
傅彩霞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脸颊温润地下着棋。
“等过完年,买了种子,我们便北上攻打乌州城和淮上。”
“嗯。”陆砚尘道,“淮上面积小,人口少。不似乌州城人多强悍。却是背山面水,龙蟠虎踞之地,向来易守难攻,若是太尉没有在年后赶来,还是先攻乌州城较为妥贴。”
“嗯。”傅彩霞点头,“怕只怕……”
她轻捻手中棋子:“乌州城离愉都太近了,若是皇上下了一盘大棋,让我们轻轻松松地拿下了乌州城,再从周边州郡包抄,我们便要困死在乌州城了。”
“打乌州城也不是,打淮上也不是,那该如何?”
“无解”傅彩霞将手中的棋子点在了棋盘上该落的位置,没有移开手,抬头看着陆砚尘。
陆砚尘观局起手,准备落子,却发现这局面,唯有两处适合落子。但无论往哪里落都是九死一生。
“哥哥”傅彩霞浅笑,“这盘棋,又到了被逼着落子的时候了。”
左右为难之下,陆砚尘还是选择了一处尽量保棋子周身之气处落子。
他道:“乌州城。”
“嗯。”傅彩霞道。
片刻后她又道:“我该同皇上下一盘棋的。”
话音刚落。外头忽地发出一声响亮的爆炸声。
两人朝外望去,透过窗纸,依稀能瞧见外头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烟花?”傅彩霞道。
“当是赵刚将军又带着嘉奕玩了”他看向傅彩霞,“走吧,我们也去瞧瞧。”
“嗯。”
两人出了门,先后飞身上了屋檐。
傅彩霞躺在陆砚尘怀中,看着赵刚为顾嘉奕燃的烟花。两人也算是在这个年,白捡了个浪漫。
陆砚尘紧紧地握着傅彩霞的手:“我的霞儿今年也不过年芳十七。”
傅彩霞在他怀中笑:“我的哥哥今年也不过年方二十。”
若是开明盛世,南岭该是什么样子?傅彩霞又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愉都,张灯结彩,叫嚷漫天,每家每户都在今日亮整整一夜的烛火,小孩子们期待着下一个年岁。
可如今不同,乡下的孩子长不大,他们连明天都不敢保证。
她在漫天烟火中合目沉思,担忧着万民的生死喜乐。
“霞儿。”烟火散尽,陆砚尘叫起了她。
“我们去厨房,我给你做糍粑糖糕。”
“好。”
厨房中,飘着今日年夜饭的残香。陆砚尘利索地拿起糍粑便开始做,对工具的摆放与材料的使用已经相当熟练。
“哥,教我,我同你一起做。”傅彩霞道。
陆砚尘手上揉着糍粑,道:“你不必学,往后想吃我便给你做。”
“好。”傅彩霞笑着等在一旁,静静的瞧着。
“不如让薛将军回愉都吧。”傅彩霞道
“嗯?”陆砚尘边忙边抬头看她。
傅彩霞道:“要与皇上下棋,愉都也该有人守着。”
陆砚尘道:“赵刚将军没有他看着,怕是难耐得住性子。南岭州府的人我们又用不得,薛将军性子沉稳,倒是适合。”
傅彩霞道:“嗯,我心中还有一个想法。”
陆砚尘等着她说。
“不如叫嘉奕姑且顶了薛将军的位置,乌州城一战,便由我们四人领兵。”
陆砚尘道:“戍边军最是自大,要他领兵,恐难服众。”
傅彩霞:“若我就是要他在争议中为自己博一线生机呢?”
“嗯。”陆砚尘没有反驳。
傅彩霞起身走到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哥哥没有意见?”
陆砚尘道:“我都听你的。”
傅彩霞贴着他的背:“你的徒弟。”
怕是年夜饭厨子放多了料,醋味怎的这般浓烈。
陆砚尘转过身来,揉面脏了的手没有接触到她,紧紧用胳膊环住了她:“你让收的。”
“身上脏,去等着。”他又道。
“好吧。”傅彩霞松了手,这次乖乖地在一旁等着了。
陆砚尘地包了五个圆滚滚,白花花的糍粑糖糕,将它们放在蒸笼上面蒸着,
等到揭开锅,浓浓的甜香味散发出来。陆砚尘端了盘子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拿出来。又细细的在它们胖乎乎的身体上洒了糖,可真好看。
突然,一根弩箭朝着傅彩霞脑袋的位置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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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反应机敏,正好躲过。
府中守备森严,堪比府衙,怎会有人在此处行凶!
还没松口气,那箭羽又密密麻麻地朝着厨房射过来。
今日寒梅与守心都不在身边,只能赤手空拳地应战。
两人快速躲过箭羽,推门出去。朝着弩箭射出的方向追去。
刚出门,两三个黑衣人自房梁上跳下。
伸剑就分别朝着傅彩霞、陆砚尘背后刺去。
两人快速反应过来,转身。
可方才弩箭的方向又有箭羽射来。
腹背受敌,不知该躲那个。
两人同步侧身闪躲,发力,狠狠地地击打黑衣人的手腕。
强大的内力震得黑衣人整条手臂发麻,握着的剑都有些松动。
但身后的弩箭太过目标明确,今日就是冲着要了傅彩霞的命来的。
她没能躲过身后的弩箭,使得肩颈被刺了个对穿。
两人再次同步抢过了黑衣人手中的剑,不费几招,便将人杀死。
两人飞身翻上屋顶,向弩箭的方向追去,可他们动,那伙人也动。
总是跟他们保持着一个相同的距离,不停地朝着这边射击。
两人一边用剑击落这些箭羽,一边追逐。加之一明一暗,属实吃力。
呵,猫捉老鼠。
“哥哥,分头往回走,叫他们来追。”傅彩霞道。
“嗯。”两人眼神交汇后分开。
那伙黑衣人紧跟身后,多是去追逐傅彩霞了。
陆砚尘没跑多远,绕后去追。
跟随陆砚尘的人发觉不对,想给另一波人传递消息,陆砚尘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唰唰两剑,将人处理了个干净。
扒开外头的黑布衣,发现里头穿着的竟都是府中厨子所穿的衣服。
那原来厨房的人去了哪里?
他顾不得细想,又朝着傅彩霞的方向赶去。
傅彩霞往回跑了一段,转了个弯,又忽然加速回头。
这三五个人被迎面撞上,知道武力不及,便纷纷掉头走。
可,又迎面撞上了陆砚尘。
两人手中的剑闪着寒光,与一伙人的黑衣形成强烈反差。
狡黠的月光照射在几人的身上,顿时一个人的脖子殷红一片。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两人放下剑,等他说。
“我我我,我们……”他哆嗦着。
举起手中的弩就朝着傅彩霞射来。
傅彩霞利索一躲。唰拉一剑,并排三人瞬间封喉。瞪大个眼睛直直的倒在地上。
还剩余一个黑衣人,见状,他举弩自尽。
陆砚尘唰的一剑,他双手掉落,自尽无门。
那人咬舌,口中血沫横流,将自己的半个舌头都咬断了,却没死成。
傅彩霞用剑尖挑开他的嘴巴,轻轻蹲到了他身边:“蠢东西,何时咬舌就能自尽了?”
“哥哥,带他回府。”傅彩霞对陆砚尘道。
“嗯。”
陆砚尘扛起了这人,打道回府。
待两人血淋淋地从正门走入的时候,门口两个都傻了眼。
这两位何时出去的?这大过年的怎还血淋淋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