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黑衣人去柴房,恰好遇到赵刚三人还在院中玩乐。
看到两人身上的血迹,薛明义忙上前询问:“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傅彩霞严肃道:“府中来了刺客,去通知封府严查。”
“好。”薛明义道。
赵刚看到傅彩霞身上的伤,忙从陆砚尘手中接过了那个刺客,道:“陆公子,你带姑娘去问诊吧,这东西,交给我。”
陆砚尘道:“好。”
赵刚和顾嘉奕一同将刺客带入拆房审问。薛明义封府严查,傅彩霞二人外去寻郎中包扎。
几人分头行动,各干各的事。
元旦夜,青禾的医馆都关了门。两人寻了几家都不见有人。
好容易遇到一个比往常价格高三倍的医馆开门,走进去,那郎中看过伤口之后却死活不肯给看。
他说大年夜不沾血,只看小病。
可傅彩霞的肩膀处的血窟窿已经血肉模糊,血渍浸透了半边粗布衫。
陆砚尘气急,恨不得一剑捅了他。
傅彩霞摁住了他抵在‘守心’上的手,道:“罢了,走吧。”
两人出了诊所,再打听别的。
陆砚尘心中着急,不懈打听后,直接找到了前几日给傅彩霞看病的郎中家里。
那郎中知道傅彩霞的身份,知道她为南岭正了富商风气,心中对她有畏有惧。专门开了医馆的门为她包扎。
他为傅彩霞处理着肩上的伤口,判断出是弩箭所伤,多嘴问了一句:“姑娘可知是何人伤你?”
傅彩霞闻言道:“不知,郎中可知晓是谁?”
郎中闻言砸吧了一下嘴,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这个嘴。
傅彩霞看出他的担忧,又道:“郎中不必担忧,有话直说无妨。”
话说一半,郎中也覆水难收,一咬牙,说了便说了吧。
他道:“暗器价高,能将姑娘的血肉都射穿的必然价格更高,姑娘怕是被富商花钱买命了啊。”
“原来如此。”傅彩霞道。
她又转念细想,她挺到现在都没有死,说明箭羽上无毒。若是被人买命,何不涂了毒药,这样岂不是万无一失?
遂问道:“那箭羽上可有毒?”
郎中摇头,答道:“没有。”
这是为何?她脑中疑惑不解。
包扎完,郎中又给傅彩霞把了脉,道:“姑娘体内的寒气还未消,身子骨也弱,需得多调理啊。”
陆砚尘闻言,忙道:“哪里不好?如何调理?还请大夫给仔细瞧瞧。”
傅彩霞笑着看他,又对郎中道:“有劳了,量力即可。”
“嗯。”郎中道。
大年夜,两人出门,带了一身的伤和一大堆的药回府。这南岭的年过的属实令人难忘。
回到府上,薛明义还在院中盘查人员。发现所有的厨子都不见了踪影。
几人一起去了柴房,那人没了舌头,也说不出什么话,一心求死,什么也审不出来。
陆砚尘道:“审不出来就杀了吧,不必浪费功夫。”
“好。”赵刚道。
等下,傅彩霞忽然想起了什么,蹲到那黑衣人脚边,轻声问:“你吃过人肉吗?”
那黑衣人恶心的发毛,闭上了眼睛。
傅彩霞浅笑:“怎么?见过?”
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傅彩霞又道:“那自己吃自己,你见过吗?”
黑衣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怒目圆睁,瞪着傅彩霞。
赵刚一脚踹上去:“老实点!”
傅彩霞见他反应剧烈,又笑道:“总归是无人审问了,只有你还有些价值,怎么做,你自己选吧。”
陆砚尘知道傅彩霞的意思,转身吩咐人拿了纸笔过来。
赵刚将笔塞到那黑衣人手里,粗鲁道:“问什么写什么!”
又起身站到了一侧,等着姑娘发问。
傅彩霞问道:“厨子在哪?”
黑衣人怒气冲冲的在纸上写下了:“地窖。”
傅彩霞问:“你是何人。”
黑衣人写:“土匪。”
傅彩霞:“受何人指使?”
黑衣人写:“不知。”
见状,赵刚又抬脚就踹。
傅彩霞伸手制止了:“赵将军,等等。”
又问:“接头人是谁?”
黑衣人写:“家仆。”
傅彩霞问:“为何行刺我?”
黑衣人写:“赚钱。”
最后,傅彩霞又问:“箭羽上为何无毒?”
黑衣人写:“不会。”
问道此处,傅彩霞对一切事情都已明了,命人拿了钱,扔了一个荷包到他脚下。
随后对众人道:“放了他吧。”
"霞儿"陆砚尘道,“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不可放他。”
傅彩霞笑道:“无妨,他没本事再杀我。”
“嗯。”陆砚尘不干涉傅彩霞的决定。
“可”薛明义道,“姑娘今日因他们受了伤。”
“不是多重的伤,劳薛将军费心了。”
傅彩霞抉择已定,几人不再辩驳,解了他的束缚,同意放黑衣人离开。
可黑衣人痛失伙伴,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并没有离开。
“嘿——你这无赖,我们姑娘大发慈悲放你走,你还不走了?”赵刚气道。
陆砚尘走至他身侧,拆开了荷包给他看,道:“你走,就还有更多人能活。”
黑衣人被他的话动了心,拿了荷包离开了。
薛明义带人到地窖中把厨子们捞上来。
这一晚的闹剧总算过去,将一晚的年味给冲刷了个干净。
风平浪静,已至深夜,几人都不守岁了,回房睡觉去了。
可傅彩霞想起了厨房中的糍粑糖糕,又折回了厨房。
不料又在厨房中碰到陆砚尘。
“哥哥,你做什么?”傅彩霞问道。
陆砚尘也来厨房中看糍粑糖糕,却不想再看到那五个小胖球,都已经被打翻在了地上。他想趁着夜晚重做一份,不料傅彩霞也来了。
傅彩霞看着灶火旁脏掉的糍粑糖糕,拿起来,将外围的尘土都撕掉了,干净的放入了口中。
陆砚尘忙拦住她拿下一颗,道:“你想吃,我再做,不要吃这些了。”
傅彩霞道笑道:“你花了心思做的,我不想浪费。”
陆砚尘眼神潋滟,道:“不吃了,我再做。”
“好吧”傅彩霞道,“那今晚,只有我们两人一同守岁。”
“嗯。”陆砚尘心中欢喜,又开始了忙碌。
……
年关过,战事该起,众人房中议事。
傅彩霞问薛明义道:“乌州城有多少守备军?”
薛明义道:“起初我们能离京的时候,乌城应该只有几千人,我们进了岭南之后,乌城应当是增加了人手,少则两万,多则五万十万都有可能,具体的不太清楚。
“嗯。”傅彩霞道,“舅舅可有来信?”
“有。”薛明义道,“再有两月援军可到。”
“好。”那明日便开始出发攻城。
“嗯。”堂中几人应声。
傅彩霞看看傅诩瑾又看看南岭刺史,道:“爹爹留在南岭吧,助刺史买种子,让百姓今年种出稻谷。”
刺史对傅彩霞噙泪道谢:“姑娘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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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将抄家的恶行全都背下,放粮布施的事却要我去做,姑娘对南岭的大恩,南岭不会忘。”
傅彩霞扶起他,道:“刺史言重,等到了六七月稻谷长成的时候,再谢我不迟。
翌日,傅彩霞整合兵马,连带上南岭刺史的府兵,整整凑了三万人马,
傅彩霞身披戎装,头发用红发带束起马尾。骑马立在军队前面。陆砚尘在侧。
军队浩浩汤汤的出了南岭,驻扎在乌州城外,开始攻城。
乌城战役,连战连胜。
朝中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乌州城防备松懈,人马连三万都不足。
傅彩霞重新摆上了棋,还是那晚同陆砚尘下的那盘。
路演车道:“莫非我们真的已经入了皇上的棋盘?”
傅彩霞手握棋子,不答,也不知该如何决策。
还没等到乌兰斯托的援军,一月余,拿下乌州城,杀了乌州刺史。
这盘棋的走向跟他们的预期越来越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并未进城,继续驻扎在乌州城外。
一直等到舅舅和戍边大将军凌霄带着乌兰斯托的援军赶来。
一行人有了底气,在决议下,决定入城,
虽是有了援军,傅彩霞仍然不敢松懈,时时刻刻准备着撤出乌州城。
一连半月,没有丝毫动静。
戍边军性子豪野,没人把一个小姑娘放在眼中,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她却时刻调遣兵力准备撤城,无不打压将士们张扬兴奋的气焰,这也使得她更不得军心。
军中起了异动,他们都排斥听从傅彩霞的,她现在一无军功,二失了军心,再说话也影响军队的调和,只好屈居幕后。
一周,还无动静,将士们彻底放弃撤城的想法。顾初尧起初还觉得有理,可后来越来越觉得浪费兵力。
一则是想养精蓄锐,继续攻打华安和淮上。二则是觉得既拿下了城池,没必要提心吊胆,愉都打来,他们应战便是。
也认为傅彩霞毕竟是个小姑娘,可能对军事还不太了解,军队最忌讳的就是打退堂鼓,而她现在就是犯了这个忌讳。
遂下令不再准备撤城,安生的呆在了乌州城。
不料,刚撤几日。
淮上、华安、愉都皆出兵围剿。皇上秘密遣送另外二州各20万兵马。将他们生困在了乌州城,退无可退。
几人再度房中议事。
陆砚尘站在傅彩霞一侧,怨愤道:“若早听霞儿的,也不会如此。“
傅彩霞倒从容,叹了口气道:“罢了,不可避免的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凌霄忙道:“姑娘可有主意?”
“没有。”傅彩霞道。
凌霄尴尬沉默。
顾初尧也沉默。
“霞儿。”陆砚尘道,“那你说的土掩怎么土掩?”
傅彩霞道:“打!”
“嗯”顾初尧道,“如今既没有旁的法子迎战便是。”
顾初尧也没想到皇上居然真的大局观如此之大,竟算到了这步,如今三面伏击,乌州城的地势又不适合防守。亲自让自己的兵做了瓮中的鳖。
第一场战役,顾初尧亲自带兵去打,然,皇上早有准备,大败。
几人轮番上阵,敌不过三面伏击,败仗比胜仗多。
死气沉沉的氛围逐渐在军中蔓延,士气越来越低靡。
顾初尧震怒,整顿军纪,再有扰乱军心者,斩!
那几日口号喊得震天,总算是接连打了几回胜仗。
这样的氛围还没持续多久,周围三面兵马同时进攻。
且据探子来报,皇上的兵已经堵了河,等一下雨,河水决堤,他们就会开闸放水,淹了乌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