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同学。”
兰波喊住刚做完任务,和五条悟一同回来的夏油杰,
“有没有时间,谈一谈?”
黑发的教师往日里其实并不多话,除了必要的教导和问答以外,更像是飘荡在世界之外的阴郁亡魂——不过想到他实际上特级过怨咒灵的身份,似乎也不奇怪。
所以,今日这样主动的谈话,就显得有些反常了。
分配给兰波的校舍只是个摆设,三人——五条悟非要粘着一起过来——依然坐在魏尔伦校舍的沙发上。
“夏油同学,和父母的关系如何?”
和父母的关系?
夏油杰有些怔愣,一旁的五条悟虽然不懂为什么兰波会问这个问题,但也好奇地转过头看向挚友。
“……是叔叔阿姨出了什么事情吗?”
诶?
六眼神子睁大了那双瑰丽的眸子。
“果然如此吗。”
黑发的谍报员端起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随后点开了录音笔——
“禅院先生,杰他最近都没有机会回家,我们确实不太清楚他的情况。”
“是的,是的,但是如果一直发消息,杰也会起疑的。”
……
“好的,我们会继续监视杰的情况的。”
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响起的,是夏油杰绝不会认错的,从9岁父母去世那年,就以母亲亲戚的身份收养了自己的,夏油夫妇的声音。
夏油杰怔愣着听完,抬头看向黑发谍报员如同深潭一样幽绿的眸子,
“……禅院先生,是谁。”
他当然知道禅院家,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有着“非术士者非人”扭曲概念的家族,这些都是夜蛾老师和五条悟平时讲过的信息。
可是,为什么叔叔阿姨会和禅院家有联系?
平日里好用的大脑,此时变成了一团浆糊。
“那个幕后操控一切,想要夺取杰身体的,就是禅院家的人?”
六眼神子冷着脸,仿佛兰波只要点头,就会立刻瞬移出去,将禅院家夷为平地。
但兰波摇了摇头,
“电话的那头,是禅院信仁,我的线人曾经看到过他出现在夏油同学家门外,才有了这份录音。不过他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到达夏油宅的那天,兰波静静地隐匿在窗外,观察了那对“夫妻”4个小时,随手录下了两人的争吵和电话。
“还有。”
兰波看向丸子头少年,将录音笔递出,
“夏油夫妇也并不是夫妻,完整的录音应该能让你对他们有真正的认知。”
……不用听,也可以猜测到。
跟随潮流看过一些特工电影的夏油杰捏着录音笔,咬紧了牙,
“所以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才会对我的个性,我的情况,都了如指掌。”
想到叔叔阿姨那些“关怀”的短信,丸子头少年几乎要笑出声,
“我是什么?是专门养好之后,来给他夺取的皮囊吗?”
嘲弄的话语中透露着不知向谁的恨意。
“杰。”
六眼神子捧住挚友的脸,强行转向自己,
“杰是老子的挚友,是最强的咒灵操使。杰变得这么强大,那个臭老鼠肯定气死了,才会想方设法来打击杰,但是这些都没有用。只要他敢露出一点头,老子就去揍死他。”
……
夏油杰看着六眼神子写满了担忧的冰蓝色双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我没事,悟。”
“兰波老师打算怎么做?”
“夏油同学,并不希望他们死亡吧。”
黑发谍报员了解少年的心性,如今的他并不是偏移命运线中善意完全崩塌的那位教祖,谍报员的准则虽然是抛弃情感,有用即可,但兰波并不介意尊重一下便宜学生的选择,反正让人开口的方式,从来不只有死亡威胁。
“那就——姑且利用一下。”
“……好的。”
关于养父母的话题结束了,但还有一些遮掩在迷雾重重中的信息,不论是出于个人的好奇心,还是出于对大局的考虑,兰波都认为需要进一步了解。
黑发谍报员没有先讲如何“利用”那对假夫妻的计划,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在被收养之前,夏油同学和父母的关系如何呢?”
真正的父母吗?
刚刚稍微收拾好一点情绪的少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觉得很为难,可以不用说。”
黑发谍报员体贴地以退为进。
“和老师想要了解的事情有关系吗?”
夏油杰反问。
“大概有,大概没有。”
……
明明就是很想知道吧。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其实说起来,那些回忆也没什么可隐瞒和羞耻的,他并不在意讲述,只是从未有人问过而已。
记忆中的父亲,是经常出差的普通社员,有着端正英俊的容貌,高大的身材,不长不短的头发,不高不低的职位,和不多不少的收入;相比之下,母亲则更为出色,留着姬发式,喜爱穿和服的美人,经营着夏油家面积不大,但在整个仙台市都小有名气的居酒屋。
加上从小就展露出继承父母双方优点而诞生的夏油杰,谁见了都要说是令人艳羡的一家——如果夏油杰不是咒术师的话。
在三岁以前懵懂的记忆中,夏油杰隐约记得,也许是因为咒灵操术天生对咒灵就具有吸引力,夏油宅的附近总是围绕着高高低低各种等级的咒灵。
生下来就觉醒了术式的夏油杰,从襁褓中开始,就饱受咒灵的折磨,整日整日地嚎啕着。
“哇……那杰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五条悟有些后怕的感叹——非家系的咒术师在咒术界所占的人口比例极少,这并不是因为非家系就无法诞生术式,而是因为非家系的家庭,完全无法保护平均觉醒术式年龄在5岁左右的咒术师幼崽,所以这些小咒术师们,大多都会夭折。
“嗯。”
很幸运,能够活下来,能够来到高专,能够遇到悟和大家。
夏油杰挤出一个微笑,继续讲述。
虽然生下来就能将一些四级咒灵无意识地搓成咒灵球,但真正有意识地,明白那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是怪物,还是在学会讲述完整的句子之后。
而对于夏油杰异常的话语,父母的反应并不一样。
素来温柔典雅的母亲,会在幼小的夏油杰恐惧地说着屋里有怪物的时候,歇斯底里地怒骂,否定,狠狠揪住夏油杰的头发,让他承认指向的方向其实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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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物,再在夏油杰承认之后,抱着夏油杰哭泣。
而入赘到夏油家的父亲,只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从不阻拦,也从不安慰,直到年幼的咒灵操使在母亲的“教育”下抽噎着道歉,才留下一句淡淡的“小孩子不可以撒谎”,随后离开。
“并没有很多次哦,因为我后来很快就学会了装作看不到。”
黑发丸子头的少年揉了揉忽然环抱住他的挚友洁白柔软的发顶,
与父母的亲缘,断裂在9岁。
某日,年幼的咒灵操使,乘坐着校车回家后,所看到的,只有空荡的房间,和带来父母死亡讯息的警察。
“是车祸,那日是父亲难得的休假日,所以带着母亲前去赏樱。”
夏油杰将故事的结尾说出,
“在前往公园的路上,两人皆死于车祸。”
并不算多么温馨的故事。
兰波在心里评价。
但如果只是这样,虽然有点过激,也勉强能说是还算正常的一对东亚父母。
可故事中的疑点很多。
兰波放下茶杯,看着少年金棕色的眸子,
“夏油同学,你觉得你的母亲,真的看不到咒灵吗?”
“……”
纤长的睫毛半遮住暖棕色的双眸,丸子头的少年嘲笑着年幼的自己,
“母亲她,应该是看得到的。”
如果看不到,怎么能那么精准的指向夏油杰所说的方向中,那些丑陋可怖的咒灵?
如果看不到,为什么会在夏油杰迷迷糊糊的梦境中,先亲吻他的额头,又带着恨意咒骂他的降生?
“而且,大概是生下杰后才能看到的——杰的咒力,在胎中时通过脐带影响了作为母亲的她,让她从非术士变成了术士。”
这并不是个例,强大的术式和先天觉醒的咒力,会让胎儿影响母体的身躯,正如五条悟的生母,在生下他后,也有了咒力的提升*。
五条悟收紧了环抱着挚友的双臂,
“但这不是杰的错,不是哦。”
“……嗯。”
夏油杰抬头,看向似乎在沉思什么的老师,
“虽然母亲看得到咒灵,但她没有术式,不会使用咒力,无法祓除咒灵,而且,父母的尸体是我看着下葬的——这之后,也每年都有扫墓。”
言下之意很明确。
“确实,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就算幕后之人能够操控尸体,也没什么必要去夺取一个只是能‘看到’咒灵而已的普通女性,和一个完全非术士的普通男性的身体。”
黑发的谍报员放下茶杯,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但我依然有一个推测。”
既然夏油杰的术式是还未出生就已经觉醒,不仅影响到了母体,甚至还在无意识的婴儿阶段就祓除了许多四级咒灵,那么天元的结界——和大概很早就掌控了“窗”部分情报网络的羂索,早早发现了这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术,随后布局,试图将夏油杰圈养,也就十分顺理成章了。
那么,在这个猜测的基础上,
“夏油同学,是否记得父母的额头,有什么异常?”
额头?
夏油杰迷茫地回忆了一下,
“好像……父亲的额头,有一道横贯的——缝合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