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脸色这么凝重。”萧知许探头过来,扫一眼屏幕,“卧槽,他们俩怎么凑一块儿了?”
陆嘉佳和沈濯,很神奇很不搭边的组合。
沈濯是个神人,作为影视公司的老板,他不关心公司的艺人,接手广焱月余,除了晏宁,就没和其他艺人碰过几次面,萧知许一直以为他和陆嘉佳不认识。
萧知许说:“你退出来,我看看这群营销号又乱写什么了?”
“没写什么。”晏宁说。
营销号发了一大片废话文学,大概意思是说沈濯与好友聚餐,俊男靓女组合养眼。
“她跟沈濯在一块儿……”萧知许摸着下巴,“为了流芳百世的试镜么?”
晏宁说:“说不定是和周聿安认识,搭伙吃个饭。”
周聿安交游广阔,经由他认识也不奇怪。
晏宁没想那么多,把手机放在一边,怕项链夹到可乐的毛,帮她摘下来了,顺手塞进萧知许包里。
萧知许说:“但愿吧。哎,真送我啊?”
晏宁说:“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送我干女儿的好不好?”
晏宁原本是个勤俭节约朴素持家的好孩子,架不住她身边这群人都有随手送东西的习惯,她刚出道那会儿,楚浔就送了她一条拍卖级的项链,萧知许平时逛街看见什么适合她的,也喜欢买了让人送到她家来。
后来她就被这俩人传染了。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银行卡上的余额对她来说就真的只是数字了。
一点小东西,她们俩都不在意。
“抱着你干女儿过吧!”萧知许作势要揍她,“发完微博就快过来干活!”
“不是刚刚说不用我收拾?”晏宁抱怨了两句,身体却很诚实很听话,坐在地毯上把行李箱里堆的衣服一件件叠好。
她出门不喜欢拿太多东西,衣服,鞋子,必备的护肤品用分装瓶装好,收拾完,24寸的行李箱还空出来一小块地方,萧知许扔了两盒面膜进去:“你带两盒,我就不带了,我行李箱里塞不下。”
晏宁问:“我们去几天?”
“一周,还得回来参加时尚盛典。”
晏宁长叹一口气,抱着可乐又往床上爬。
午后阳光正好,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打个哈欠,又想睡觉,可乐往她身上跳,八九斤的小胖子哐一下压上来,晏宁“嗷”的一声,把她扯下来搂在怀里拍了拍,可乐舔舔爪子,终于不闹了。
刚消停没一会儿,萧知许来掀她被子。
“起来,这才几点,睡什么?打麻将去。”
晏宁揪着被子誓死不从:“我不去,我累死了!”
萧知许匪夷所思:“累着你什么了?”
晏宁拼命把被子从她手里抢回来,抱着说:“我一想到明天要出门,我就心累!”
萧知许懒得搭理她,说:“定好闹钟,明天早上九点我让司机来接你。证件都放在你行李箱上挂着的那个粉色小包里了,明早你再检查一遍。”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念叨:“听见没有?你别忘了,算了,还是把手机拿来我给你定上闹钟吧。”
一截雪白细长的胳膊从鹅绒被里伸出来:“给。”
萧知许怕她早晨迷迷糊糊把闹钟关掉接着睡,接连定了好几个,每隔五分钟响一次,又把她手机静音关掉,做好这一套准备,扔回床上,抱着可乐走了。
第二天一早,晏宁被闹钟吵醒,闭着眼睛从床上摸了半天,看也不看,关掉闹钟继续睡,过了五分钟,又被吵醒。
如此反复三四次,睡意烟消云散,她拿起手机半眯着眼一看——八点半。
认命,起床,边洗漱边骂萧知许,刚刷完牙,闹钟又响了。
这到底是定了多少个?
晏宁吐掉漱口水,跑回床上把闹钟全关掉,一数,居然足足有十个!
萧知许的微信消息弹出来,催她快起床。
晏宁回复“ok”,迅速洗漱一通,检查了一遍包里的证件。
她今天没化妆,只描了下眉毛,穿一条牛仔阔腿裤,披了件白色大衣,一身休闲舒适又不失优雅。
晏宁拎着行李箱出门时,司机正好到楼下,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晏宁弯腰钻进后座,看见萧知许和楚浔坐在后排。
“不是说机场集合吗?”
“怕你起不来,司机又不方便进去叫你。不错,挺准时。”萧知许打量她一眼,很满意。
大衣是brighten的经典款。
虽然是私人行程,但是首都机场每天都有狗仔蹲守,难免被拍,女明星全身上下都是广告位,没有其他品牌方提前安排的时候,穿代言品牌最合适。
晏宁说:“托你那十个闹钟的福。”
楚浔嗤笑一声,转过头懒懒地对萧知许说:“你可真够了解她的。”
从十年一觉杀青开始,晏宁的失眠症转为嗜睡症,和床难舍难分起来。
“都怪你。”晏宁说,“要不是你拿演员不当人用,我会足足在剧组熬了两个月的夜,会这么缺觉?”
楚浔说:“以后你糊了就去大街上碰瓷吧,我看你挺熟练的。”
萧知许不乐意了,她就晏宁这么一棵金灿灿的摇钱树,立刻“啧”了一声,把包甩到他身上:“好歹也是你带出来的,你盼她点好行吗?”
“真迷信,开玩笑都不行。”楚浔摇摇头,继续刷手机。
楚大导是资深网迷,曾经有被骂江郎才尽时开n个小号和网友对喷的战绩,晏宁和萧知许见怪不怪,一个靠在车座睡觉,一个开始看落地香港后的行程安排。
车内一时很安静。
半晌,楚浔陡地发出一声怪声怪气的笑。
萧知许瞪他:“阴阳怪气的滚下去。”
楚浔什么也没说,把手机扔给她。
“什么?”萧知许双手接住,拿过来一看,顿时也发出一阵怪声怪气的笑,“呵呵呵呵呵。”
“什么?”晏宁也凑过去看。
是一条热搜——陆嘉佳恋情,后面跟着个红到发紫的“爆”。
狗仔放出两段偷拍视频。
第一段,依旧是昨天她和沈濯聚餐的那家餐厅,包间里,陆嘉佳面带微笑,和沈濯靠的很近,不知在说些什么。偷拍的角度是背影,隐约能看见陆嘉佳的手搭在沈濯腿上,举止亲昵。
第二段,沈濯和陆嘉佳前后脚进了同一家酒店。
萧知许翻看评论。
【我靠真的假的?怪不得她能去试陈述的戏,原来是搭上了沈濯!】
【偏个题,沈濯也太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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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居然有这么年轻帅气又多金的老板!】
【回楼上,那可是沈二少,连港媒都公认的靓仔。】
【你们跑题了啊,陆嘉佳和沈濯真的谈了?】
【沈二少在香港房产众多,别墅就不止一套,中环有栋楼都是他们家的,他回香港住酒店,你品,你细品。】
萧知许越看脸色越凝重。
陆嘉佳团队的舆情管理能力一流,她谈过好几任男朋友,对外瞒的滴水不漏,这种“偷拍视频”如果没有她团队的授意,绝不会流出来。
萧知许把手机还给楚浔,咬牙切齿道:“靠,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姓沈的不愿意你去演流芳百世,原来是想留给陆嘉佳?”
楚浔扫了几眼视频,兴致缺缺,刻薄地评价道:“瞎子。”
“我当什么呢,没劲。”
晏宁又缩回车座里睡觉。
萧知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角色都快被人抢走了,你上上心啊!”
“还没试镜呢,”晏宁拍拍她,老神在在,“别急,急也没用。”
千里之外,香港。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唔返屋企,住酒店,怎么想的?”
周聿安往嘴里塞虾饺,一口一个:“你和……僵了这么多年,没必要吧?回来一次连家门都不登,平白让人看笑话啊,你知道那群娱乐小报纸都怎么写你吗?”
沈濯也不是很想知道,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这种懒懒散散的态度一点儿也没有浇灭周聿安的热情,他说:“前几年说你为情所困和家里决裂,这两年发现你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干脆说你喜欢男人,所以被赶出家门了!”
“喜欢男人,谁?”沈濯音调疏懒,瞥他一眼,“你吗?”
周聿安这个家中独子挪了挪凳子:“你别拉上我啊,我是真的会被我老窦赶出家门的!”
“没出息。”
周聿安坦荡承认:“谁有你沈二少有出息?”
沈濯自从去美国之后,就没再用过家里一分钱了。沈诚明立遗嘱他都没回来,就丢下一句话——“我不需要”。
这一点儿,周聿安打心眼里佩服他,他们这群人里,也就沈濯有这拱手江山的气魄。
沈濯没吃东西,靠在椅背里刷手机。
他这次回港,一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二是刚和晏宁吵完一架,在北京待着难免遇见,还不如找个地方躲清净。
自从那天吵完之后,晏宁就没消息了。沈濯一开始天天看她朋友圈,看来看去都是那些东西,一条新的都没有,后来索性刷微博,她那群粉丝神通广大,连她去不去View时尚盛典都知道。
周聿安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絮叨:“你说你何必呢,那沈伯伯都……”
提到沈诚明,他含糊过去:“都那样了。”
沈濯一开始还笑着跟他说两句:“怎么样?”
周聿安说:“你爹怎么样你问我啊?怎么说那也是你爹地妈咪,没必要搞的老死不相往来,係咪噶(是不是)……”
周聿安说到一半,发现沈濯脸色不对劲,还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声音越来越小,结果看见沈濯把手机往桌上一摔,狠狠骂了句脏话。
周聿安不敢往下说了,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