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不能饿着她
    第23章不能饿着她

    三更半夜,郁离拍响周氏的房门。

    周氏听说傅闻宵生病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随便套了件外衣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手往傅闻宵的额头一摸,也被那温度烫到。

    她看起来有些慌张,不过还算镇定,吩咐道:“离娘你去打盆清水过来。”

    郁离忙去打了盆清水按周氏说的,绞了一条巾帕放到傅闻宵额头上给他降温。

    “离娘,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煎药。”

    周氏匆匆忙忙地交待一声,又赶紧去将以往备着的药找出来给傅闻宵煎药。

    这三更半夜的没法子进城请大夫,有病也只能自己熬着,大多时候用土方子先降温。

    郁离坐在床边换了几次帕子,就着油灯的光,看向床上脸蛋烧得通红的男人苍白的面容难得添了些色泽,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就算她不在意美丑,也能看出这人的容貌不俗,清隽俊雅,五官精致,身上有一种矜贵卓绝的气度,不似这乡野之地能养出来的。

    他闭着眼眉头微微蹙着似乎不怎么舒服。

    她以前没有生过病受伤不算不过这半个多月来的觉醒让她知道身体难受的滋味时时刻刻困扰着没有药物能缓解要不是她习惯忍耐根本没办法撑下来。

    想来他现在很难受吧?

    在郁离再次换巾帕时傅闻宵突然睁开眼睛。

    她愣了下给他换了巾帕说道:“你怎么样?”

    他没有作声

    这声音很低要不是郁离耳力好都听不到。

    她瞅着他难得安慰道:“娘已经去煎药了你很快就会好的。”

    傅闻宵的唇角微微动了下像是要扯出一个笑笑容说不出的嘲讽低声道:“不会好的……”

    “什么?”郁离没懂他的意思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觉得他应该是烧糊涂了。

    “你别乱想。”她安慰道“你会好的。”

    傅闻宵意识朦胧其实不太听得清楚她在说什么很快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只隐约感觉到床边一直守着个人。

    等周氏煎好药端进来傅闻宵身上的温度不仅没降下去反而越来越高。

    郁离将他扶起来喂药时他似乎有些意识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幽幽地看着前

    方,明明脸蛋呈现一种病态的晕红,眼神却是清明的。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神智都是清醒的。

    “宵哥儿!”周氏见他醒来,赶紧道,“醒来就好,赶紧吃药。”

    傅闻宵微微眯着眼,反应有几分迟钝,好半晌终于理解她的话,张嘴将药喝下。

    喝完药,他看了床前的两人一眼,再次闭上眼,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半个时辰后,傅闻宵出了一身汗,温度总算降下去。

    周氏松了口气。

    她坐在床边,见郁离将傅闻宵换下来的湿衣服丢到水盆里,忍不住说:“离娘,辛苦你了,多亏你发现宵哥儿生病,不然拖到明天……”

    周氏以前听人说过,如果不及时降温,人会生生烧傻,或者直接没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就难以接受,庆幸给傅闻宵娶了个媳妇回来,这媳妇是个警醒又细心的。

    郁离有些心虚,含糊地应一声。

    虽然同床共枕半个多月,但她好像还没习惯身边多一个人,每天晚上在睡梦中,都会忍不住想掐他脖子,将那侵占她领地的呼吸扼杀。

    幸好她谨记他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病人,对自己没威胁,每每都会及时收手,没真掐下去。

    周氏不知缘由,十分欣慰。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她对郁离道:“离娘,你去我房里歇一歇,我来守着。”她怕这儿媳妇休息不好,也跟着病倒。

    虽然最近郁离看着长了一些肉,但与正常人相比,还是瘦得厉害,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跑,怎么看都不像个健康的人。

    还是得多养养。

    郁离摇头,周氏带着两个孩子睡,平时她和傅闻宵一张床时,一个呼吸声都让她难以忍耐,再多两个呼吸声,她觉得自己会睡不着。

    反正都是睡不着的,不如她来守着。

    郁离道:“娘你去歇息罢,我来守着,我睡不着。”

    周氏以为她是为傅闻宵担心,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宵哥儿身子不好,一直在吃药,经常生病,家里也常备着药,我都习惯了……”

    说到最后,她不禁叹气。

    俗话说久病成医,周氏也是如此,家里有个病人,硬生生地让她懂了不少医理,甚至她自个都能认不少药材,还能配一些简单的治风寒之类的药。

    是以傅闻宵今晚突然发热,她马上就能给他配副退热的药,家里也备着些药材。

    见郁离坚持,最后周氏只好回房休息。

    离

    开前她和郁离说,有什么事叫她。

    郁离自是应下。

    周氏离开后,郁离坐在床边,伸手去摸了摸床上男人的额头,发现温度还是比平时略高一些,应该是低烧。

    她又瞅了瞅他的脸色,脸上的晕红退下去,脸色越发惨白。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声若有似无,她又开始担心他撑不过明天,十分苦恼。

    她在傅家住得挺舒心的,目前没有想要换地方的打算,如果他没了,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寡妇,这冲喜也就失败了,傅家不会将她赶出去吧?

    虽然周氏看着也不像会赶人的样子……

    想来想去,郁离觉得,他活下来比较好,毕竟这人还是挺好的,还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饱,不介意她吃得多……

    郁离双手抱臂,很严肃地想着,就这么守到天亮。

    天刚擦亮,周氏就过来,先是探了下傅闻宵额头的温度,发现只是低烧,总算松口气。

    她对郁离道:“离娘,你先歇会儿,我待会去找大壮,让他去县城请大夫过来给宵哥儿看看,顺便给他抓几副药。

    每次有什么事,周氏都是去找隔壁的大壮帮忙跑腿,再给他一些报酬。

    虽说她和大壮的父亲是本家,可到底是隔了几房,总不能有什么都找他们帮忙,就算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郁离应下。

    她的身体处于觉醒的状态,一直不舒服,需要大量的食物和睡眠来补足,守了傅闻宵大半夜,确实累得厉害。

    只是刚躺下不久,便感觉到有人在碰她,她猛地睁开眼。

    拿着被子的傅闻宵有些愣,对上她幽冷纯粹的双眸,问道:“你冷不冷?

    “我不冷。郁离说,然后坐起身,“你醒啦?饿不饿?要吃东西吗?反正她是饿了。

    等郁离出门,傅闻宵躺在床上,无奈地笑了下。

    真是病糊涂了,他自己因为生病之故,觉得浑身发冷,醒来看她躺在旁边,什么都没盖,觉得她会冷,想给她盖被子。

    她比他想像中要警觉,可见她以前的生活环境并不安逸,甚至很危险。

    很快郁离又进来,端来一碗熬出米油的白粥。

    这是周氏特地熬的,这边有一种说法,说白粥养人,要是家里的人生病,就用精细的白米熬粥给病人吃,如此病人身体也能好得快。

    平时庄户人家都舍不得吃细粮,也唯有这时候,会熬些白粥。

    傅闻宵没什么胃口,见她忙上忙下,不忍

    拂了她的好意,勉强地吃了几口。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粥,便知她是想吃的,问道:“你吃了吗?”

    “没吃。”郁离说道,“不过娘给我留了一碗。”

    平时吃的都是用糙米煮的杂粮粥,像这样熬得稠稠的白米粥还没吃过呢,郁离觉得光是闻着就香,让她非常有食欲。

    虽然身体不舒服,并不妨碍她的好胃口。

    只有吃得多、吃得好,她才能顺利地熬过觉醒时的虚弱期。

    虽然她看起来很想去厨房吃那碗白米粥,但她并没有催他赶紧吃,好让她能离开。

    这点显示出她的好教养和克制力。

    傅闻宵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加快了速度。

    勉强地吃了小半碗,傅闻宵又沉沉睡过去。

    郁离去厨房将她的早饭吃了,喝到浓稠香滑的白粥,配咸鸭蛋,只觉得格外的美味。

    果然比想像中要好吃。-

    午时,大壮终于将大夫带过来。

    大夫姓许,五旬左右的年纪,须发花白,是县城回春堂的大夫,也是傅家的常客了,每次傅闻宵生病,请的都是他,上次傅闻宵苏醒时,也是许大夫过来为他查看身体。

    许大夫给傅闻宵看过后,很快就开好药。

    他吩咐道:“这几天要多注意,我先给傅郎君开三天药,要是还继续发热,再让人叫我过来。”

    周氏赶紧应下,然后取了银钱交给大壮,麻烦大壮再走一趟,和许大夫去县城拿药。

    **

    另一边,一大早郁老太太和郁老三母子俩就挑着粮食出门。

    郁金站在灶房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心知阿奶和三叔应该是给住在县城的大伯一家送粮。

    只是平时都是月初送,这距离下月初还有好些天呢,怎么提前送了?

    郁金拧眉细思,很快就明白,他们这次去县城,肯定是为了大姐的事。

    这是去找大伯他们讨主意呢。

    明白这点,郁金不禁冷笑。

    现在的大姐比以前更好懂,她的行事讲究一个“公平”,既然是一家人,那么就应该公平,你有的,我也要有。

    其他房有的,二房也要有,郁家人重男轻女那一套,在她这里行不通。

    当然,在郁离的行事准则里,要和人讲公平,便要有足够的实力。

    强者制定规则,她比郁家所有人都强,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要求不过分。

    如果他们觉得不行,只要他们能打得过她,那她也会听取他

    们的意见,按他们的规矩行事。

    既然他们打不过她,那他们就得听她的。

    就这么简单。

    郁金脑子灵活,想事情也快,自从摸清楚郁离的行事准则后,坚定地跟在她身后,执行她定下的规矩。

    就算大伯回来,她也不担心什么。

    大伯是读书人,这些读书人最讲究的是脸面,最多背地里用些手段,但那些手段只怕在现在的大姐身上行不通。-

    从青石村到县城,可以坐船,也可以坐牛车、骡车或走路。

    坐船的速度是最快的,青石村前的那条河连着县城,撑船的人不少,只是坐一次船的花费不小,平时如果没什么急事,村民一般不会坐船去县城,宁愿坐牛车或者走路。

    郁老太太自然是舍不得这钱,甚至连坐牛车的两文钱都舍不得。

    两个人,那就四文钱,更不用说他们还带粮食,粮食也是占了半个人的价格,加起来就要五文。

    是以两人是走路去的,由郁老三挑着粮食走。

    两人抵达县城时,都快要到午时。

    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两人口干舌燥,又渴又累,只想马上找个地方歇一歇。

    他们来到郁老大在县城租的房子,在一个狭窄的巷子里。

    这一带的房子并不大,格局差不多,进门便是一个小院子,进去是上下两层的木制楼房,隔了好几个房间,空间狭窄逼仄。

    纵使是这样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也不便宜。

    郁老太太过去敲门,将门敲得梆梆响,哪知并没人应门。

    郁老三将挑着的粮食放下,擦了把脸上的汗,说道:“咋啦?大嫂不在?”

    每隔段时间,大嫂陈氏都会带着小儿子、小女儿来县城,待个十天或者半个月的。

    理由也很正当,担心县城里的丈夫、儿子没个女人操持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是以郁家人对此也没说什么,读书是头等大事,一切都以郁敬德两人的读书为首要。要不是城里的花销太大,加上租的房子太小,住不下这么多人,说不定陈氏都想跟着住在城里。

    这次不知怎么的,陈氏他们住得也久了一些,大半个月过去也不见回来。

    郁老太太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只是碍于陈氏有一个秀才爹,不好说什么。

    隔壁邻居听到声音,探头出来查看,得知他们是来找人的,告诉他们:“陈嫂子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带孩子回娘家。”

    闻言,郁老太太越发不高兴。

    陈氏的父亲陈秀才是青石村隔壁的。

    自从考上秀才后,便在县城租赁房子居住,方便读书。

    可惜这么多年一直考不中,止步于秀才,直到年纪大了终于死心,便在县城买房,开了家私塾。郁老大当年就是跟着陈秀才读书,因而与陈氏相识,方才能娶到陈氏。

    郁老大和陈氏的两个儿子便是在陈秀才这里读书。

    正因为陈秀才是郁敬德、郁敬礼的外祖父,两人跟着陈秀才读书免了束脩,郁家才能供得起他们,不然郁家不过是庄户人家,哪里供得起两个读书人?

    得知陈氏带着小儿子、小女儿回娘家,郁老太太和郁老三只好转去米铺找郁老大。

    郁老大是一家米铺的账房,白天时都待在米铺,米铺会管一顿中饭。

    两人来到米铺,米铺的店伙计得知他们是郁老大的母亲和兄弟,进城给郁老大送粮,不禁多看他们几眼,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郁账房平时自诩读书人,妻子是秀才之女,颇有几分目下无尘。

    大伙都以为他是县城人,平时吃穿用度颇为讲究,没想到他的母亲和兄弟居然是乡下的泥腿子,还要乡下的兄弟给他送粮。

    怪不得郁账房从来没在米铺买过粮食,他们还以为他去其他米铺买粮呢。

    郁老太太和郁老三没察觉到店伙计微妙的目光,他们在米铺后院看到正在忙碌的郁老大。

    乍然见到他们,郁老大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些不悦。

    他压下这份不悦,问道:“娘,老三,你们怎来了?

    郁老太太见着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心里的牢骚就忍不住,拉着他开始大吐苦水。

    “老大,你不知道哇,家里出事了,离娘那死丫头,她居然……

    带路的店伙计正要走,听到郁老太太的话,脚步就停下来,竖起耳朵。

    郁老大见状,制止郁老太太,将两人带到后院的一间房,给他们倒了杯茶水。

    他是米铺的账房,后院有给他歇息的房间,就是空间比较小。

    郁老太太渴得厉害,连灌了几杯水,拉着大儿子继续控诉郁离的恶行。

    郁老三则在旁边帮忙补充,母子俩同仇敌忾。

    如果说以前他对二房的几个侄女印象不好不坏,那么经过这段日子,他对她们简直是憎恶万分。

    特别是郁离这罪魁祸首,真是恨不得老爷子哪天将她打死了事。

    更可恨的是,郁老二夫妻这两个没用的窝囊废,管不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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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指望不上。

    随着他们的叙说郁老大的眉头蹙起来面露不愉之色。

    郁老太太便来了劲问道:“老大

    郁老大没附和也没说不是问道:“老二呢?他作父亲的怎不管管?如何能纵得女儿不敬长辈?”

    这是他最不悦的。

    他不与晚辈一般计较觉得郁离能如此放肆是老二夫妻教女不严。

    “别提了!”郁老太太满脸厌恶“他就是个没用的哪里管得住?”

    事实上他们不是没想过让郁老二夫妻俩管管那几个死妮子只是没用啊。

    郁老二夫妻不仅在父母面前懦弱没用在儿女面前同样无能。

    不管老太太怎么说他们面上诚惶诚恐地应着保证回去后会好好教训她们可回去后面对几个女儿他们屁都没放一个。

    也不对他们是教训了就是说了几句可几个妮子嘴上应着好好的转头该如何就如何。

    根本就不改显然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郁老太太那个气啊!

    她算是明白了老二夫妻就是两个窝囊废窝囊到连在儿女面前都逞不了为人父母的威风毫无为人父母的威严。

    以前郁老太太心里还很高兴二儿子和二儿媳妇都是好拿捏的现在却恨他们太好拿捏连他们的女儿都可以随意拿捏他们。

    郁老大的眉头又皱了下他也知道老二夫妻是什么德行倒也没太意外。

    比起心眼多的郁老三夫妻俩其实他更喜欢老二夫妻老实木讷让他们做什么就是什么在家里当牛作马毫无怨言不必费心思对付。

    以前大房作为既得利益者郁老大不会说郁老二夫妻这样的性格有什么不好也没想让他们改。

    郁老太太抱怨完对长子道:“老大我今儿过来是想向你讨个主意你爹也说了不能再这么下去得给那死妮子一个教训。”

    也尽快让郁家恢复以往的秩序。

    哪能让一个出嫁女回家作威作福损害郁家的利益?现在的郁离已经是郁家除了二房外所有人的心头大患。

    郁老三也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在他心里这个大哥读的书多脑子比自己灵活主意也多对付个小丫头片子不算什么。

    他也是希望赶紧将郁离摁下去否则让二房继续嚣张下去受损的还不是他们三房?二房吃得好干得少亏的是他们三房因为都要他们三房去干三房少吃老爷子和老太太是绝对

    不会亏大房的。

    最让郁老三难受的是,他的三个儿子最近被郁离逼着上山砍柴不说,回来还要帮着清理鸡舍和猪圈,还要喂鸡、喂猪,连衣服都要他们自己洗,说他们也是半大小子,哪能总让隔房的姐妹帮洗衣服?

    没办法,王氏只好给儿子们洗衣服,每天都是一脸怨气。

    养鸡喂猪、洗衣服不是女娃该干的事吗?

    郁老大想了想,说道:“娘,她既然是出嫁女,便不应该让她总是回娘家,管娘家的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回去和族老他们说一说……

    “不行啊!郁老太太大惊失色,“要是咱们去找族老,她就要砸了咱们家的房子,建房子也是要银子的。

    郁老大:“……

    郁老大很快就想到其中的关窍,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回娘家做的事,村里人都不知晓?

    要是知道的话,光是流言就能逼得她不敢放肆。

    就算她不惧流言,里正和乡老们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损害青石村声誉的事,毕竟乡下也是重视名声的,要是村里的名声坏了,以后外村的姑娘哪里敢嫁过来?本村的姑娘又如何嫁得出去?

    在他看来,郁离真的很好解决,甚至不需要他们动手,也不知道为何家人任由她这般嚣张。

    郁老太太抱怨道:“你爹不让咱们往外说,他说家丑什么的不外扬。

    要郁老太太自己说,她肯定想将那不孝孙女在娘家做的恶事宣扬出去,让大伙儿一口一个唾沫星子唾死她。

    可老头子爱面子,不肯让他们这么干,再加上郁离的威胁,于是没哪个敢往外说,导致如今村里人都不知道郁离在郁家做的事。

    就算郁离每天回娘家吃早饭,都是在村人在地里忙碌时,没多少人瞧见。

    郁家隔壁邻居冯家人倒是看到了,但冯家人不是多事的,加上觉得郁离是个可怜的,他们更不会做什么。

    而且郁离是嫁在本村,离娘家近,就几步路,出嫁的姑娘偶尔回娘家看望爹娘妹妹们,也没人说什么。

    郁老大再次拧眉。

    他是读书人,多少还带点读书人的清高,行事也是以读书人的规矩来。

    这会儿,总算是觉得有些棘手。

    最后郁老大道:“娘,这事我知道了,过段日子等我休假,我回去一趟罢。

    有了他这话,郁老太太和郁老三便安心了。

    在他们看来,郁老大是读书人,懂的道理多,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十分容易。

    其实郁老大并未

    将郁离放在心上,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有多恐怖。

    他对郁离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往,是个沉默寡言的,和她娘柳氏一样,只会埋头干活,在家里当牛作马,就算出嫁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今不过是仗着有点力气,就在娘家耍横,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尚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

    得知两人刚进城,还没吃午饭,郁老大便请了假,带他们去街上的面馆吃了碗素面,然后带他们回家放粮食。

    郁老太太抱怨道:“老大,你媳妇咋不在?我们刚才过来都没人开门,连口水都没得喝。

    “他们回岳父家了。郁老大解释道,“下个月,岳父家的谦哥儿要娶媳妇,她带琴娘和敬宗回去看看。

    闻言,郁老太太赶紧道:“这是应该的。

    她的两个孙子跟着陈秀才读书,还指望他们将来能考上秀才,自然是希望两家能够更亲热,走动得更频繁,这也是他们默许陈氏每个月都带孩子来县城住的原因。

    陈氏作为出嫁女,娘家侄子要娶媳妇,她回去看看是应该的。

    郁老大又说:“等岳父家那边忙完,我再让陈氏带琴娘他们回去。

    郁老太太自是点头,浑然忘记前些天,她还在抱怨陈氏带着小儿子、小女儿一直待在县城不回去。

    既然是陈秀才家有事,那不回也没什么。

    **

    傅闻宵这一病就是好些天。

    反反复复地发热,有时候温度极高,好不容易压下来,也是持续低烧。

    郁离和周氏自然都没休息好。

    两人轮流守着,当然大多时候还是郁离守着的多,为此她连着好几天没有出门,更没有进山里寻摸吃的,只好在家里吃多一些。

    周氏也觉得她辛苦了,做饭时都往多了做,让她多吃些,才有体力照顾病人。

    这日,大壮又送药过来。

    周氏接过药,感激地说:“大壮辛苦了,我们家刚煮好饭,要不要进来吃顿饭?

    大壮赶紧道:“不用不用,我回家吃就好,家里也做好饭。

    周氏每次托他办事,都会给报酬,并不是让他白干,哪里好去人家家里蹭饭。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傅家就算小有积蓄,可养着这么一个吞金兽,药不停地吃,只怕钱也不剩多少了。

    其他人不知,大壮家里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也有些为傅家担心。

    送走大壮,周氏拿着药去灶房。

    很快,灶房就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