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春岚惊呼一声:“那可是长公主之子,不过杀了一个青楼女子,也当得如此大罪吗?”

    “自从先太子荒淫无道,残暴成性,虐杀多名奴才一事爆出,导致百姓人心惶惶,差点动摇国本。圣上最忌讳这种事,如今长公主之子又如此,若是不重罚,圣上怕堵不住悠悠众口,危害社稷。”

    宋晚淡淡解释一句,看向角落里的滴漏。

    酉初。

    二舅舅是酉正下职,那封信最快也要酉时末刻送到他的手上。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吧。

    “更可气的不是这个!是那口供!”星露眉头紧皱,语气气愤,“那二公子的侍卫招供,说是因为那丹奴提了咱们夫人和姑娘的身世,二公子大怒,当场骂了那丹奴,回府后越想越气,便派他去将那丹奴杀了!”

    “怎么会!”春岚亦是震惊的瞪大眼睛,担忧的看向宋晚。

    当年那件事被圣上亲自下令封了口,这么多年来不曾有人提过,但她们知道,那件事一直是宋晚的心病。

    不然她也不会放着千尊万贵的丞相府嫡长女的好日子不过,去做那与尸体为伍的尸妆师了,不过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到个和夫人死法一样的,为夫人平冤昭雪。

    见宋晚出神,春岚碰碰星露,让她别再说了。

    她走到宋晚跟前,蹲下身子,小心的打湿宋晚的头发,将沐膏在手心里搓出泡沫,这才涂抹到宋晚的头发上。

    星露也赶紧上前来帮忙。

    宋晚回神之时,已经躺在床上了。

    偌大的拔步床上,只有她一人。帐外有烛火未熄,这是她十四年来的习惯。

    自她四岁时母亲去世,她再不敢独自面对黑夜。

    盯着床顶的青纱帐,宋晚目光逐渐坚定。

    娘亲,皎皎定会还您公道!

    许是昨日太过劳累,又想起母亲,这一晚宋晚睡的并不安稳,梦境连连,光怪陆离。

    再醒来时,她身上香汗淋漓,整个人都恹恹的。

    又沐浴了一场,这才舒爽了许多。

    看了眼滴漏,已经卯时末刻。

    她问雪蕊:“云二公子可出发了?”

    雪蕊摇摇头:“春岚和星露去城门口打听消息了,还没回来呢。”

    “姑娘,姑娘!”

    刚说着,春岚兴冲冲的声音便在院子里响起,转眼间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刮了进来。

    “姑娘,云二公子被救下了!”

    闻言,宋晚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来是赶上了。

    春岚叽叽喳喳的讲着方才在城门口发生的事。

    “官差都催着人走了,皇上身边的鸿福公公亲自带了圣旨来,说要重审云二公子一案。听着那意思,是长公主昨夜进宫,在乾清殿前跪了一宿,今早在满朝文武面前撞了柱子,才换来了如此一个机会。”

    *

    御书房。

    贺九台脚步轻快的来到大殿门口,刚想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道满含威压的怒声。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使手段,想要瞒天过海,陷害朕的外孙,他周围真是天大的胆子!”

    鸿福公公赶紧劝道:“圣上息怒,当心龙体。”

    贺九台像是不明所以,求救般的看向门口站着的福顺公公。

    贺家长盛不衰,福顺公公自然愿意卖贺九台这个面子,他小声提点道:“已经查证二公子是被陷害,那丹奴死的蹊跷,大理寺隐瞒尸检结果,惹得龙颜大怒,大人进去之后,切莫给周大人求情。”

    贺九台道了句多谢,就听福顺公公报了自己的名字,这才又整理了一下衣裳,走了进去。

    一进去,还没跪下磕头请安,就听到景元帝不耐烦的说道:“别跪了,贺爱卿说说,陷害皇亲国戚,该当什么罪?”

    “按照我朝律法,当处极刑。”贺九台正义凛然道。

    “好!”景元帝大喝一声,“来人,立刻将周围一家皆处极刑,以儆效尤!”

    贺九台张张嘴,没说话。

    景元帝瞧见了,冷哼一声,问道:“贺爱卿欲言又止,是不是觉得朕判的重了?”

    “微臣不敢。”贺九台赶紧跪下,说道,“云二公子即是皇亲,亦是圣上外孙,圣上为自己的外孙讨回公道,降下何等君恩都不为过。只是这件事还没有着落,若不及早查明真相,恐怕时日一长,有人借机滋事,对二公子名声不利呀。”

    景元帝冷笑:“你倒是消息灵通。”

    如此阴阳,贺九台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也不怪臣关注此事,谁叫他们胡乱攀扯上了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呢?我们皎皎也是该成婚的年纪了,这个时候攀扯出来她的身世,这让她夫家如何想?忠勇侯府本就一直拖着婚事,那谢庄氏还在外给那谢奕相看呢,打量我们皎皎性子软好欺负!臣实在是气不过!若不是看在那忠勇侯还能为圣上效力的份上,臣早就揍他一顿了!”

    说着说着,贺九台就生起气来,撸起袖子像是要找谁干架一样。

    鸿福公公轻咳一声,提醒贺九台,被景元帝瞪了一眼,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被鸿福公公这么一打岔,贺九台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赶忙又把袖子拉下来,跟景元帝请罪:“臣殿前无状,请圣上责罚。”

    景元帝摆摆手,道:“你也别气了,等这件事查清楚,朕替皎皎讨回公道。”

    “谢圣上!”贺九台大喜,赶忙谢恩,像是生怕景元帝收回成命一样。

    景元帝嘴角抽了抽,问他:“对于彻查此案之人,你可有人选?”

    “臣以为,云二公子就很合适!”贺九台拱手,自信回道。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一道倒吸凉气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随即,少年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贺家叔父,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同之章还是好友,你为何如此害我?”

    贺九台:“?”

    他回头,看到角落里端坐在软榻上的少年因震惊微微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尴尬一笑:“云贤侄也在啊哈哈哈……”

    云珩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不才在下一直都在呢。”

    贺九台:“……啊哈哈哈哈……”

    景元帝看着他俩人如此,头都大了,也不理会云珩,问贺九台:“贺爱卿提议让行之主审此案,可是有什么打算?”

    这小子是京都城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让他听曲儿打马球他倒是在行,让他审案子?

    景元帝以为这是贺九台气昏了头想出来的昏招。

    “他能有什么打算?就是公报私仇呗。”

    云珩动了动身子,许是碰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又窝回了软榻上,哼哼两声,“不就是怪我连累了他的外甥女吗?小气鬼!”

    “行之,不得无礼!”

    景元帝呵斥了他一声。

    云珩撅撅嘴没再说话,但依然是那副不服的模样。

    贺九台却是乐呵呵的,一点儿都不恼,也不反驳:“圣上,周围一倒,大理寺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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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悬,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这个时候派谁去主审此案,都可能被钻了空子,唯有云贤侄是此案受害人,他又一向嚣张跋扈,他主动提出审理此案,众人最多上几道折子骂几句,但能省很多麻烦。”

    “嘿……嘶……”

    这话云珩不爱听,一激动想坐起来跟他理论,又碰到了伤处,龇牙咧嘴的又躺回去了。

    这一耽搁,景元帝就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立刻拍板:“就按贺爱卿说的办吧!”

    “圣上圣明!”

    “外祖父!”云珩不满,想抗议。

    景元帝心意已决,笑眯眯的哄骗他:“行之,你莫担忧,朕会派纠察司帮你一同查案,你就站出来当头儿就行了。”

    头儿?

    活靶子还差不多!

    云珩哼哼两声,知道他已经无力改变局面,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景元帝知晓他的德行,怕等会儿他又寻个什么由头不干了,便叫鸿福公公差人抬了软轿进来抬他。

    云珩嘴角一抽,知道自己已然没了退路,只能谢了皇恩,上了软轿。

    出了御书房,贺九台追上来,笑得一脸褶子:“云贤侄此番回去,须得好好将养几日呀。”

    云珩睨他一眼:“托叔父的福,行之此番怕是要一辈子待在这软轿上了。”

    贺九台咧嘴笑:“云贤侄说的哪里话,叔父请求圣上给你赐了不少疗伤圣药呢!”

    云珩皮笑肉不笑,哼哼着道谢。贺九台则是笑呵呵的回应,两人看起来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两人一路出了宫门,待上了马车,由贴身小厮千寻扶着上了马车,云珩才垮了脸,骂了一声“老狐狸”。

    千寻絮絮叨叨:“公子可算是出来了,这几日长公主和侯爷都担忧的不得了,大公子更是到处跑门路,您回来他们就放心了。长公主已经派人准备了家宴给您去去晦气,到家就能吃上饭了!”

    马车启动,碰到了身上的伤口,云珩疼得龇牙咧嘴,心情烦躁,突然生出几分怒意来,想把幕后害他之人揪出来,叫他也尝尝这皮肉之苦!

    “不回府。”他道,“去纠察司。”

    千寻已经知晓皇上要派自家主子去断案一事,想着依着他的性子,应当先回府沐浴更衣上药,吃顿好的以后,再走马上任。

    没想到,他竟然带着一身伤就去了!

    果然,他家主子以前是没有机会才选择做个纨绔,现在圣上慧眼识珠,他家主子便支愣起来了!

    千寻热血沸腾,小心翼翼的驾驶着马车,将云珩送去了纠察司。

    此案已于今日早晨移交纠察司,那周围伪造尸检结果一事就是纠察司查出来的。云珩要来卷宗,歪在圣上送的软轿上随手翻着,一目十行。

    直到最后一页熟宣印入眼帘,云珩眉头一皱:“这位阮荷,在昨日午时给那丹奴设饰过?”

    纠察司的小司使上前瞧了瞧,应道:“是,不过说来也奇怪,按照规矩,这阮娘子是要提前亲自来司里备案的,这次是她的丫鬟来备案不说,刚备案不久,她便来接人了,显然是设饰完才来备案的。”

    云珩问:“你们没盘问盘问?”

    “大人说笑了,这阮娘子是贺老夫人的救命恩人,贺大人特意关照过的,小的们不敢为难。”那小司使笑得谄媚。

    听到贺九台的名字,云珩就想起来自己被摆的这一道,冷哼两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看来这位阮娘子是最后见过那丹奴尸首之人,小爷去找她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