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嗤笑一声:“托苏掌柜的福。”
“还是阮娘子技艺惊人,这才惊动了云公子。”苏逍遥像是听不出宋晚话里的嘲讽,云淡风轻的说道。
宋晚挑眉,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苏掌柜这是想推卸责任?那日你可是说打包票说不会叫我落在长公主府的人手上,如今却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
苏逍遥笑起来:“阮娘子倒是耿直,不管面前是谁,说话都不藏着掖着。”
“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宋晚冷脸,一副将生死看淡的模样。
云珩饶有兴趣的瞧着二人说话,待觉得宋晚胜过一筹了,这才问苏逍遥:“不知我等可能瞧瞧丹奴的房间?”
“那间屋子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但暂时还没有安排姑娘入住,不知云公子想看什么?”苏逍遥不解的问道。
闻言,云珩便沉了脸:“案子还没破,你就破坏了现场?”
苏逍遥惊呼一声冤枉:“这案子前日便定了,含春楼每日客人无数,丹奴的房间又是极好的位置,空置太久于含春楼是损失,这才得了赦令便赶紧打扫了。”
他好奇的问云珩:“云公子是想去看案发现场?”
云珩被他气笑了:“也对,含春楼里死了人都没有关门整顿,可见苏掌柜背后之人厉害的紧啊!”
“云公子说笑,苏某开门做生意,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哪里有什么背后之人。”苏逍遥始终笑吟吟的。
云珩从来都知道这个苏逍遥就是个滴水不漏的狐狸,也不想和他在这里多费口舌,慢条斯理的拿了筷子夹菜。
“苏掌柜倒是大方,连每日限量三条的酒炊淮白鱼都给小爷上了。”
云珩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宋晚面前的红梅瓷碗中,“阮娘子快尝尝,这道菜,小爷我也只在圣上私宴上尝过能与含春楼媲美的。”
酒炊淮白鱼,宋晚确实是没吃过。
淮白鱼产自淮河,以淮安出产最为著名。而淮白鱼金贵,出水即死,淮安距离京都路途遥远,且只能走陆路,没有水路相通,用时便更久。
再者,许是为了抬高价码,运来京都城的淮白鱼十之八九送到宫里,剩下的一二便是价高者得。
丞相府和骠骑大将军府算是京都顶有权势的人家,寻常却不好前去高调竞价,他们也不重口腹之欲,是以餐桌上并未出现过这道菜。
这含春楼却每日供应三条,可见不仅富裕,还有许多门路。
宋晚道了谢,夹起鱼肉刚刚放进嘴里,就听云珩道:“小爷每次来,这道菜都得提前半月预订,今日突然到访,没想到就吃上了。可见是阮娘子与苏掌柜感情深厚,我这是沾了阮娘子的光啊。”
宋晚嘴里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当作没有听到他的阴阳怪气,继续咀嚼。
鱼肉软嫩弹齿,带有酒糟的香气,没有鱼肉的腥味不说,还让肉质更加鲜美,确实是一道令人回味无穷的名菜。
见她吞咽下去,云珩问她:“阮娘子觉得这道菜如何?”
宋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冷着脸回:“味同嚼蜡。”
一语双关,把云珩逗的哈哈大笑。
宋晚兀自夹了一块虾肉团饼,慢条斯理的吃着。
云珩笑够了,说了一句“山猪嚼不了细糠”,这才动筷子吃起来。
苏逍遥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显,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之后,云珩和宋晚便不再说话,两人兀自吃着,倒真像是来用午膳的。
酒足饭饱,云珩漱了口,这才说道:“饭吃饱了,小爷这心里还是堵得慌。苏掌柜,劳烦带路,咱们去瞧瞧丹奴死时的地方吧。”
苏逍遥早就意料到了,是以并不惊讶,起身相邀:“云公子请。”
云珩也不客气,抬腿就走在前面。
宋晚亦步亦趋的跟上。
花魁娘子住的地方在四楼,房间比之三楼更大更宽敞。
房间摆设与方才那间房间相似,只是物件儿更为雅致。墙壁上挂的画作都是出自名家,摆设的瓷器亦是价值不凡。
宋晚默默比较着,倒是觉得自己的房间都比不上丹奴这处住所华贵。
房间确实打扫得很是干净,桌明几亮,还有新开的芙蕖摘了插在略显粗糙的陶罐中,更贴合出淤泥而不染之意境。
这房间打扫得甚是干净,云珩没有瞧出有什么纰漏,对苏逍遥道:“把月婵也叫来吧。”
“不知云公子想叫月婵来问什么?她晚上还有贵客接待……”
“让你叫你就叫。”云珩不耐烦的打断苏逍遥的话,“苏掌柜耳通八方,难道不知道小爷我如今的身份?”
苏逍遥一笑,拱手回道:“草民遵旨。”
待他走了,云珩才在雕鸳鸯戏水图案的椅子上坐下,问宋晚:“阮娘子看出来什么了?”
“这房间挺大的。”宋晚道。
等了半晌,没见她有别的话说,云珩愣了:“就这?”
宋晚一脸不解:“不然呢?”
云珩恨铁不成钢:“昨日叫你看的书都白看了?你就看不出哪里有不对?看不出那凶手是如何杀了人,又如何避开楼中众人功成身退的?”
宋晚默了默,问云珩:“公子看出来了吗?”
云珩:“……”
他当然也没有。
云珩气呼呼的转过头去不看她了。
宋晚也不把话说穿,既然有了他的默许,她就更加肆意的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把容易藏人的地方走瞧了瞧,甚至还将衣柜打开比量了比量,最后,走到雕花窗牗前,将紧闭的窗牗打开。
窗牗外,是一条宽阔的大河,乃是贯穿京都的母河渭水。
本来这条河是通着外头水域的,为了确保皇城安全,也为了不被南边水患侵扰,工部便上传圣听,兀自断开了,只在京都内流通。是以此河虽然宽广,水流却和缓。
到了节庆日子,就会有船家在其上摇船揽客,很有几分江南水乡的意境。
又确认了一下河岸的宽度,宋晚摇了摇头,将凶手从窗户中逃走的想法从脑袋中剔除。
日头明晃晃的挂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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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牗关上,便觉眼前一阵明亮,叫她看不清身处何地。
摸索着将将走到云珩身边站定,苏逍遥便带着一位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眉目清冷,面凉如水,眉眼间有几分英气,但眸子里却无半分江湖儿女的精神,生生堕了灵气,只道是一个寻常的冰山美人。
“月婵见过大人。”
声音干脆,倒是有几分江湖儿女的利落洒脱。
云珩淡淡的点点头,问道:“那日是你先看到的丹奴的尸体?”
“是。”月婵神情坦荡,丝毫不担心答应下来会有牢狱官司。
云珩盯着她瞧了半晌,这才说道:“你来说说,你见到丹奴的时候,她在何处,死状如何。”
月婵神情无半分变化,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只道:“丹奴死时就坐在大人所坐的椅子上。”
云珩:“……”
“她的死状……”
“且慢!”
云珩赶忙打断她的话,站起来,让宋晚坐下,“你将这位阮娘子当作丹奴,好好将她摆一摆姿势,好叫大人我看个清楚明白!”
宋晚本就被他强行按在椅子上弄的莫名其妙,听他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这人是在怕鬼,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云珩自觉理亏,伸手摸摸鼻子,当作没看见她的不敬之举,决定这次就不治她的罪。
月婵不管两人的官司,开口指点宋晚。
“身子整个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桌上,左手垂下,头往后靠在圈椅上,双目睁大。”
又细细端详了一番,月婵将宋晚搭在桌上的手翻过来,让她手心朝上,这才对云珩说:“就是这样了。”
云珩围着宋晚转了一圈,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
他问月婵:“你当时可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问得自然是丹奴房中的声音。
月婵摇头:“我当时在门口叫了丹奴两声,不见她言语,本想走,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我以为是丹奴不堪受辱寻了短见,便着急闯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丹奴被人杀了。”
云珩皱眉:“我听闻你们两人是对手,共同角逐花魁娘子榜首之位,但是听你方才所言,你们关系似乎不错?”
“大人这是何意?”月婵挑眉,“难不成,大人以为丹奴是月婵杀的?”
云珩微微一笑:“合理推测罢了,月婵姑娘莫急。”
月婵把手往前一伸,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大人若是想随意抓个人去交差,那便直接叫人捆了月婵。若是想查明案子,便拿出证据!”
云珩看着她,不说话。
苏逍遥上前道:“云公子莫怪,月婵是江湖儿女,性子直爽,心性却是极好。苏某可做担保,她绝对不是杀害丹奴的凶手。云公子莫要因她耿直而生气。”
“大人抓是不抓?”月婵依旧梗着脖子问。
云珩笑笑,又变成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月婵姐姐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自是不能现在抓你了。三日后的含春楼大庆,我同阮娘子来看姐姐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