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冯时康在原地转了三圈才接受眼前空无一物的事实,亦是十分震惊。

    他道:“当日我们真的是走的这条路,方才在路上,我也听到了几个很有特点的叫卖声,都证明我记得不错。但是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他又转了一圈,焦躁又不解。

    宋晚瞧着他的神情不似作假,便说道:“坐在马车里到底是不与亲眼所见一样,此时同昨日的时辰不一样,或许马车的速度也不一样,这些都会导致偏差。是我疏忽了,叫大家白跑一趟。”

    “多谢阮娘子为我说话。”冯时康很是感激的看着宋晚。

    云珩看着他们二人互动,眉头皱了皱,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做不得数。不过也不是全无坏处,只要确定这条路线是对的,只要将这条路线上所有方向一致的小路走一遍,便可知晓到底能走到多少个人家里头,再从其中挑选可能的人选便是。”

    “大人圣明。”宋晚没想到云珩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很是欣赏。

    云珩垂眸看了她一眼,便率先上了马车,道:“都先上车吧,待查到那人,我们再做打算。”

    云珩先叫千寻将冯时康送到山脚下,这才往城里走。

    这样来回折腾一番,时候已经是不早了。

    马车上,云珩满脑子都是阮荷同皎皎姐姐一样背影,还有她和冯时康抱在一起的画面,叫他很是烦躁。

    “大人当真相信冯时康是无辜的吗?”

    听到宋晚的问话,云珩睁开眼睛,眼中满是不耐烦,语气却是压抑着的:“那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宋晚摇摇头,神情茫然,“我觉得冯时康很是坦荡,但不管是人证物证,都指向他。”

    云珩嗤笑一声:“我看是阮娘子对这位冯举人动了心,这才不想相信他杀了人吧?”

    宋晚皱眉,觉得他这话很是冒犯:“我有夫君……”

    “晓得晓得,你对你夫君情深义重嘛!中元节都要闭关三日为他祈福的嘛!”云珩烦躁的打断她,又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不管是不是冯时康杀的人,只要你秉持公道,咱们这个案子就能破!”

    宋晚觉得他这话说的很是莫名其妙。

    什么叫只要她秉持公道?她还能从中做什么手脚?

    听到外面酒楼的小二招呼生意,她便知晓是到了朱雀大街上,正好给她理由下马车早早的回去。

    她佯装被激怒,说道:“我还有很多关于验尸不懂得地方,需要去学习,还请千寻小哥在这里停一停车,我先下去学习一番吧。”

    千寻茫然的看着朱雀大街上贵的吓人的店铺,心道这里能怎么学习?

    但是一想到刚才她与云珩的对话,想来是被主子的阴阳怪气给气住了,就想下车避一避。

    他还想说点什么劝上一劝,就见身后的帘子也掀了起来,阮娘子已经气冲冲的出来,想从马车上跳下去,惊的他连忙喝停马车。

    马车将将停住,宋晚就已经跳了下去,扔下一句多谢,就匆匆的走了。

    千寻张了张嘴,没能叫出声来,又眼巴巴的看着身后的帘子,希望云珩能说句话。

    但半晌,他只等来一句:“怎么?你不想走了?”

    他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赶着马车快快走。

    马车里的云珩已经快被气死了。

    这阮娘子到底会不会看眉眼高低?知不知晓是谁付了她银子?还敢跟自己尥蹶子?

    为了一个杀人嫌犯同他置气?果然是能为了死了多年的丈夫连活儿都不干的人!

    纯纯就是脑子坏了!

    一路腹诽,气呼呼的回到府上,被春岚几个迎到屋里去,见到皎皎姐姐正从贵妃榻上起身,从从容容的模样很是抚慰了他躁动的心。

    云珩觉得看到她,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宋晚见他进门时还眉头紧锁,到了自己面前就笑容可掬了,很是惊诧他变脸的速度,亦贴心的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案子进展的可还顺利?”

    “本是不顺利的,但是瞧见了你,就很是开怀了。”云珩坐在罗汉床上,捧起春岚上的茶先喝了两口,又是笑眯眯的说道,“怪不得大家有事没事就愿意去拜拜菩萨,可见真是管用。只是他们没有我有福气,只能拜假的,我家里却是实实在在供了一尊。”

    几个小丫头一听,均是捂着嘴偷笑。

    云珩听见了,淡淡的扫她们一眼,却并未呵斥。

    宋晚哪里知晓他发了什么疯,一进门就说这样孟浪的话,很是脸红了一场。

    她思量片刻,凑过去问道:“案子遇到了什么难题,可要同我讲讲?”

    云珩刚巧想同她说说话,如今有了由头,便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更是将冯时康门口的水缸或许是溺死郑思年的地方说了一通。

    待说完,便宋晚蹙着眉头,云珩心下又觉得不妥。

    皎皎姐姐这种温婉的娘子,应当是害怕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的,若不是嫁给了自己,哪里就能遇到这种事?

    他心中升起丝丝懊悔,连连告诉自己,以后同她说起案子的时候,先同昭昭讲一遍,若是她不害怕,他再来同皎皎姐姐讲!

    “那你觉得这位冯时康是杀人凶手吗?”

    听到皎皎姐姐问话,云珩先是愣了愣,脑海中立刻想到了阮荷在马车里问他的同样的话。

    他很快将这些事情从脑海中赶走,遗憾说道:“我也不想他是凶手,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我只能按照证据查。”

    宋晚却是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你之前办的那两宗案子,一开始均是证据指向一人,最后查证后却不是那人。我在想,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

    云珩一愣,快速的回忆了一番之前的两宗案子,觉得她说的很是有几分道理。

    他快速的在脑子中将这个案子过了一遍,这才说道:“所以,假设冯时康不是凶手,那凶手故意陷害他,必然还会设局来指向他。这不仅是凶手给冯时康设局,还是给我设局。

    皎皎姐姐并未参与此案,不曾入局,所以对此案有别样的看法。如此一来,只要我按照皎皎姐姐所推论,跳出局面,便可找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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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听他这一通分析,宋晚很是惭愧。

    她哪里是没有参与,她可是全程参与。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因着不是用阮荷的身份,所以说的毫无压力。若是叫她推论,她少不得就要结合案情了。届时给出的推断准不准,还不好说。

    云珩却是不晓得这些,催着宋晚替他分析:“皎皎姐姐这般聪慧,也看了这许多卷宗,应当知晓如何推论凶手杀人的目的了吧?你先说说,不用担心!”

    迎着云珩鼓励的眼神,宋晚只能硬着头皮说:“一般连环杀人案,凶手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像之前你被陷害杀了人那个案子,凶手杀楼中的几位花魁娘子,都是为了那本账本。而崔大人的案子,则是报仇。

    我们可以想一想,方圆和郑思年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可叫凶手动了杀机的。”

    云珩细细琢磨着宋晚这几句话,果然思量起来。

    “方圆和郑思年都是今科考生,都是死于春闱之后,都住在鸿月楼……还有什么……”

    春岚忍不住插嘴:“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共同得罪的人呢?”

    “会不会是今科状元人选觉得考不过此二人,便动了杀机?”雪蕊也忍不住问道。

    云珩摸着鼻子,细细思量:“状元人选,应当不会。方圆是状元热门人物,但是郑思年却比他差上许多。所以如果是为了争夺状元之位,应当不是。至于共同得罪的人……”

    他猛然抬头,看向宋晚:“他们两人都与冯时康不对付……”

    得,思来想去,凶手又转到了冯时康身上。

    星露道:“为何不能是这位冯举人杀了人?万一这个案子就是这么简单呢?他又要科考,又要杀人,计划不周,漏洞百出也是正常呀。”

    两人都觉得星露说的有些道理。

    宋晚见云珩又陷入了沉思中,便开口道:“你方才不是说,得到了冯时康昨日夜里的路线吗?只要按照那条路线将那富商找出来,就能证明冯时康所言不虚了。”

    云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宋晚见他又陷入案情中,担心他着急上火,将自己折腾病了,便招呼春岚上晚膳,将此话题叉开。

    第二日清早,云珩破天荒的早早起床,招呼千寻来问话。

    “叫你查的路线可查好了?”

    千寻哭丧着脸:“查是查好了,但是按照那些路,却没有找到几户人家。都在这上头了,您自己瞧吧。”

    云珩将那张纸拿过来,瞧见竟然是那一段路及其周围的堪舆图。

    几条路线均是被标注出来,但最终抵达的门户却是只有三个。

    这三个均是近几年新入京的官员,官职不大,在京都城中又没有根基,所以买的宅子都是不大。

    宋晚凑上前来,细细的看了一遍,指着一处诧异道:“这是探花郎范离的宅院?”

    “是。”云珩摇头道,“但范离并未婚娶,没有什么已故的妻子。况且他的月俸不多,还要供养弟弟读书,很是花费钱财,平日里也很是节俭,应当拿不出一百两银子来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