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千年往事,孔明与水镜
    颜欢双指点鸠尾穴,像鸠尾、玉枕此类的强致晕穴位,戳狠了和死穴无异,颜欢这一指小心谨慎,堪堪让诸葛青晕了过去。

    供台上香火袅袅,孔明像身着汉式文官袍服,手持羽扇,身衣鹤氅,脚蹬素履,依旧是神态沉静,面容慈和,颔首沉思。

    “难为你上戏表演系出身,可有些事情怎么演都骗不过自己啊。”

    传承荣耀···

    这是第一次败,以后被王也的“风后奇门”折腾一次,被马仙洪的“神机百炼”折腾一次,就该老实了。

    颜欢坐于蒲团,背靠供案,仰头望向诸葛孔明像。

    “这才第一天,就把人家中新一代天骄打成这样,开口更难了。”

    颜欢不得不承认,应战一事欠缺考虑。

    可也不得不承认,见了诸葛青这幅老狐狸脸,一见如故之时,又莫名心生火气。

    这份怨念不知从何处起,总之就是氤氲胸中久久不散。

    所以别看现在这局面紧张,颜欢心中除了一部分的苦闷,大多还是爽快,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毕方啊,是不是你偷偷对我干什么了?”

    “怎么欺负武侯后人,莫名让我暗爽。”颜欢抱臂,挥翅一振,祠堂内的烛火幽幽晃动,青翼消失不见了。

    “这说明我们的契合度越来越高了,木行法术,可不是你所理解的简简单单的草木枯荣,风雷属性可也五行属木。”

    毕方幻化作游隼大小的青鸟,落于颜欢肩头。

    “起码对于我们来讲,损事做多了,不会遭天打雷劈,伱的路走长了,就会慢慢知道,这天打雷劈也是咱们管着。”

    颜欢无奈扫视眼一旁昏死过去的诸葛青,又开口问道:“有那么大仇那么大怨吗?”

    “被真火·三昧烧一次,痛了个百年,记忆犹新。”

    小青鸟抬头仰望,追忆起一段往事,将视线撇下了。

    “就这么简单?”颜欢坏笑道。

    毕方说的没错,巫士同精灵契合度越来越高了,彼此心意也就愈发察觉的明显。

    这木精毕方,可有话还藏着,他对诸葛亮的怨,不只是一个真火·三昧。

    “还能有啥?”

    “不信?你被真火·三昧烧一次就知道了。”

    颜欢抬手捏过青鸟,憋笑摇头,“当时知晓这段历史的,可不止你木精一个啊。”

    “清明姐,给咱讲一讲,那时候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袭白衣从身后飘落,化作通体荧光的雪玉白兔窝在了颜欢腿前。

    “那时候是东汉末年,国将不国民不聊生,普天之下,各路豪杰纷起,群雄割据,逐鹿中原。”

    “届时,摆在当时士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主动或被迫出仕,参与到刀光剑影的政治军事斗争中;要么退隐避世,全身远祸。”

    “当时,我们的主人,水镜先生司马徽,选择了第二条。”

    ···

    金精清明沉默了一会儿,金光四散,施以“流光幻境”之术。

    毕方还在一旁骂咧咧的道着牢骚时,颜欢已被拉进了千年前的一座小无名山中。

    “余下的,你便自己看吧。”

    清明一声清泠似水的声音,颜欢回过神,此时正盘坐竹林中,清澈见底的溪流从身旁潺潺流过。

    此刻已入秋时,林间水雾弥漫,烟波浩渺,竹林绿海嫌弃涟漪,向四周荡去。

    棋盘前,颜欢执黑先行,落子天元。

    啪!

    黑棋落下,阴湿朦胧的水雾弥散褪去,万物勃发,莺歌燕语,春日逢临了。

    “不过落一棋子,便改变了部分的四时流转,水镜先生的修为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吗?”

    竹林中央的小径尽头,不紧不慢走来一人。

    颜欢摸索棋盒,捏起一枚白子,微笑审视来人,那人同诸葛青的面貌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文儒雅,可偏偏那脸上又是狭长眯眯眼,带一抹玩味笑容,有股高深莫测的狐狸奸诈气。

    眯眯眼都是怪物。

    “孔明,可都想清楚了。”颜欢正欲开口,发现自己只能随着幻境发展说话,此时干涉不了事情走向。

    起码在这场流光幻境中,他就是水镜先生司马徽。

    “就是没有想清楚,所以才来请先生解惑。”诸葛亮径直走近了,在棋盘对面盘腿坐下,接过颜欢手中的白子。

    “一山野闲人,平日只与山林为友,此等大事还能替你拿主意?”颜欢屈指扣动地面,一株小青藤拖着茶壶茶水蔓延了过来。

    呼哧!

    空中无故焚燃了一把火,将茶壶烧开,热水冲泡,茶香氤氲开来。

    “都凑齐了啊,想必没少费一番功夫。”

    “缘分,运气,苍天见怜。”颜欢摇摇头。

    “先生这种天生的巫,可真令人艳羡,是巫也就罢了,偏偏又精通奇门和经学,再这样走下去,像学生这种小术士都没有什么生存土壤了。”诸葛亮从青藤手中接过了茶杯。

    “是为还三顾之恩,还是为了这天下黎明百姓?”颜欢看了眼那迟迟不落的白子。

    诸葛亮苦笑道,“莫非就没有‘避世不出’这一条路吗?”

    “对他人来讲,有。可你是诸葛孔明。”颜欢说道。

    “算过了?”见来人气息微弱,呼吸紊乱,有大病之态,颜欢心中故起了一丝疑心。

    试问普天之下,谁又比自己更了解这位大术士的足智多谋和奇门手段,这人来之前,绝对给自己算过了,颜欢算是明知故问。

    卜算问卦,窥探天机,带来的反噬,寻常人根本就料想不到,更何况是这种撬动天下大局的卦术。

    换作寻常术士,早该死个十次八次了。

    “啊···逆天而行,不得善终。”

    颜欢一言不发,抿了口茶水,丝丝血腥气随茶水苦涩在舌尖炸开,强忍着不适,他将涌动喉口的浊血压了回去。

    “料想你会前来,我也有一卦啊。”

    “批语不过数字,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其时。”

    惜哉!

    说来可笑,“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这话还是自己给说出去的,如今孔明前来,是不是应了当初向刘备举荐俊杰的因。

    “我说孔明,你今日来不是兴师问罪吧?玄德为人你也清楚,咱不能真给人甩个臭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