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小道君
    事情发生后的一周,江陆和孟柯正常上学生活。

    除去邵万里,学校里再没其他人知道当晚发生的事,而邵万里也只是看见一部分,所以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同学们停不下的抱怨,手里做不完的题,和窗外下不完的暴雨。

    雨滴飘进窗户,孟柯将窗户推上,顺带回头看眼江陆。

    自习课,他安静趴桌上睡觉,整个脑袋都埋在臂弯里,后脑头发沾着几颗细小的雨珠,右边耳朵被冷风吹的发红。

    窗外忽的一声炸雷,吓得教室众人连连大喊。

    江陆一动未动。

    孟柯转过身,声色不动,从书包里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本。

    直到中午放学,两人走出校门,在看见街道对面停着的警车后,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但面上都没表现,似乎早就做好迎接这一刻的准备。

    他们知道,安静的生活不会再有了。

    王载脑干重伤身亡,王光恒失踪下落不明,王家人报警后,警局派人到学校调查取证。

    两人被带到新教学楼,被安排分开谈话,一个在校长办公室,一个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隔着两层,也隔开其他学生的窥探与打听。

    从始至终,江陆只说了两句话,除此之外,无论警察再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

    而另一头,气氛同样凝滞。

    孟柯沉默坐在沙发边上,她低着头,肩膀缩在一起,手指来回摩挲衣角,表情写满了不安与无措。

    年轻的男警察小崔将一次性水杯递给她,影子过来的一秒,孟柯像是被吓了一大跳,身体一直往后躲,警惕地戒备着男人的靠近。

    这反应让小崔愣了下,他悻悻收回手,跟同来的女警交换个眼神,放下水杯走到后面。

    等人离远,女警坐到她的对面,温柔地牵过她颤抖的双手:“你叫孟柯?”

    孟柯点头:“是。”

    “我叫杨晴,是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杨晴笑容亲切,跟她聊起无关的话题:“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

    孟柯抬眼看她,眸光茫然,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她问:“她也在东浔中学吗?”

    杨晴笑笑:“她在另一所高中呢。”

    孟柯小小地哦了声。

    “孟柯。”杨晴看她放松,切入主题,“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事发地点?”

    孟柯回忆两秒:“我是......我是被绑过去的。”

    女警问:“看清是谁绑的你吗?”

    孟柯说:“他们给我下了药,我什么都看不清。”

    “那还记得他们有几个人吗?”

    “不记得了。”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绑你吗?”

    孟柯摇了摇头。

    杨晴呼出一口气,问:“那绑你的人当中,有王载吗?”

    听见这个名字,孟柯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双肩嘴唇开始不停颤抖,她的视线慌乱游离,不小心撞上桌边的男警察后,立刻浑身战栗不止,如惊弓之鸟般往沙发和杨晴的身体中间躲。

    杨晴察觉异常,随即招手让小崔出去,门关了又开,进来另一个女警,接替小崔察刚才的记录工作。

    杨晴拍拍孟柯肩膀:“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孟柯把头埋的很低,身体僵硬一声不吭。

    杨晴循循善诱:“还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后来。”孟柯缓慢地说,“后来王光恒就来了。”

    “他来干什么?”

    “他和王载过来......他们......”孟柯像是被人按下按钮,不断机械重复:“他们一起......他们一起......”

    杨晴追问:“他们一起怎么了?”

    她话音才落,孟柯蹭地抬起头,惊愕和恐惧从她眼底划过,眼眶迅速通红一片,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一直不停哭泣,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她哭到整个人都在抽噎抖动,眼泪滴下来洇湿了她的裤子,濡出一大块深斑。

    考虑到孟柯的特殊情况,加上她现在情绪不稳,杨晴怕再刺激到她,便停止了做笔录,让她先回去上课了。

    人走后,小崔冲进来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没?”

    杨晴摇头,她反问:“那天王载被送到医院时什么样子的?”

    小崔回忆道:“脑后被重物砸伤,口吐白沫,手脚抽搐......”

    “衣服呢?”杨晴打断他。

    “没穿上衣,裤子扯下来一半。”说着小崔倒抽一口冷气,他欲言又止:“你是说那姑娘被——”

    “没有直接证据。”话是这么说,可溢于言表的担忧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小崔重重地呼吸,沉默间,他想起现场的一些痕迹,本来还存有侥幸,现在只觉心底发毛。如果真如杨晴猜测这般,案件调查困难程度为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对孟柯未来的人生也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通往教学楼的长廊,孟柯跪倒在昏暗拐角,她唇色惨白,扶着墙面在不停干呕,耳朵里的尖锐爆鸣,让她的头疼的像是快要裂开,冷汗跟着泪水一起滴下来,溅在泛着阳光的地砖上。

    孟柯疼到牙关打颤,细长的脖子却崩得紧直,用尽全力在强忍着。

    她快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药瓶,抖着手,倒了白色药丸到掌心,也没看是几颗,仰头直接囫囵干吞下去。

    这段时间,她精神高度紧绷,病情频繁发作。

    但是孟柯不在乎,她伸手,擦掉还沾在眼尾的泪珠,也一并抹掉方才作戏的哭痕,全程她都神情冰冷漠然,丝毫没有刚才的半点孱弱与无助。

    然后,她近乎阴郁地看着脚下的路,黑眼一眨不眨,从骨子里渗出的暴戾和残忍浓的要滴出血。

    如若当晚的事和盘托出,法律不能完全制裁王家二人,而江陆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永远活在别人的妄议之下。

    东浔民风落后,流言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保江陆,她什么都不在乎。

    -

    那天过后,警方又来过几次,但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调查结果,等不及的王家人完全忽视王载和王光恒的犯罪行为,只一心要求个公道,并且他们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咬死江陆就是凶手,每天拉着横幅在校门口哭天抢地,无论校方警方怎么劝阻解释都无济于事。

    横幅上,江陆的名字和杀人犯挂在一起,顿时在学校中炸开了锅。

    流言像是春风野火般燎遍整个校园,学生们经过江陆身边时,都忍不住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他,有同情,有畏怯,有鄙夷,更多的是在隔岸观火,等他就此从云端跌落。

    面对非议江陆显得毫不在意,他淡定自若地穿过人群,将打好的水放到孟柯桌上,照常上课考试,认真听讲做题,顺带拿了这次月考第一。

    孟柯拿了一板养乐多给他,江陆撕开铝箔纸喝了口,蹙眉说:“怎么没味道?”

    “有味道啊。”余易泽不信邪,也拿起来一瓶尝了又尝。

    孟柯听他声音有点闷,脸色也不太正常的红,便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她边说边探手摸他额头,江陆忽的往后一躲,动作大到让另外两人都面露诧异。

    “没有。”江陆重新坐好,冲孟柯笑了下,眉眼语色都恢复如常:“没事儿。”

    孟柯望着他,眼里深黑,良久没有说话。

    放学后,江陆如往常般送孟柯回家。

    同这几天一样,他把孟柯送到家门口就转身离开,孟柯沉默地站在台阶上,定定看江陆离去的背影,明明想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

    下午老余单独找过她,他满面愁容,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急得直叹气。

    他说江陆担下了所有责任,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可他没有作案动机,警方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王家人不打算放过他,已经闹到了教育局,让他们取消江陆的保送资格。

    无论如何老余也不相信江陆会做出这种事,不仅是他,学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好学生葬送前途,所以他想从孟柯这边着手,看能不能挖掘点新的线索出来。

    然而自始至终孟柯情绪寡淡,笔直站着,什么都没表现。

    老余隐约从警方那听到些有关她的事,虽然还没确定,但估计她也是吓坏了,就没多问,唉声叹气地让人走了。

    落日沉入大地,天空黛赭连绵,孤雁在晚风中凄清哀鸣,打破了黄昏祥宁的平静。

    江陆的身影消失在睦安巷尽头,孟柯收回目光,推开大门走进院子。

    在这平静坍塌之前,他和她要做同样的事情。

    江陆回到家打开书包,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退烧药,愣了两秒,淡笑。

    他捏着那盒药坐了会儿,起身进厨房烧水,院门突然被人推开,江陆回头,风尘仆仆的江开临站在院子中央,枇杷树影明明灭灭,映着他一身疲惫。

    没有责怪,没有生气,江开临黝黑的面庞里扬起的,只有看见儿子时开心的亮光。

    他笑容憨厚,扬着声儿问江陆:“小子,晚上想吃啥?”

    -

    江陆连着三天没来学校,余易泽从老余来听来的消息是,王家人每天到校门口闹,架势越来越凶,甚至几个不怕事的拿了棍棒长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每天进出的教师学生。

    警方赶不走他们,学校怕出事,让江陆最近在家待着别出门。

    与此同时,有人匿名举报江陆在B大创新挑战营选拔考试中作弊。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余直接笑出声。

    说江陆抄袭,还不如说余易泽考上B大了来的可信。

    一边是伤人,一边是抄袭,两件本不该和江陆扯上关系的事情搅在一块,在学校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引起了教育局的高度重视。

    教育局要求学校必须进行全面调查,并要在一定时间内给予结果公示。

    年级主任与当天考试的人一对一谈话,其他人几乎都毫不迟疑地说没有,尤其邵万里,脸色冷冰冰的,特不耐烦。

    他说:“没实力的狗才会乱叫。”

    不知怎的,年级主任通过这话想到另一个人,那人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自己专心考试没看见。

    想了一半,年级主任心里一惊,不敢再往下细想。

    而江陆的缺席,无疑成为生活枯燥的高三学生最爱讨论的话题。

    他们明面上不说,但是会在手机和背后大肆传播讨论,好奇让他们蠢蠢欲动,兴奋令他们面目可憎,无数目光凝在一起,化作厉鬼萦绕在学校上空。

    甚至有其他班看好戏的人故意从三班走廊经过,想借此打听些什么内幕八卦,被余易泽黑着脸赶走,他一拉窗帘,将孟柯和江陆的座位挡的严严实实。

    他低骂了句:“一帮傻逼!”

    刚骂完,教室里因为刚发的成绩开始骚乱。

    有人拿着试卷叫苦抱怨:“又考砸了,回去我妈肯定要揍我。”

    “不行下次你也抄。”那人同桌随口附和,笑声尤为针对,“你看江陆抄着抄着就被保送了。”

    最先说话的人面色一变,觉得这话过分,就没搭理他。

    那人还在继续,抻头问前头的方志博:“诶,那要江陆坐牢去了,是不是那B大名额就归你了啊。”

    这人平时就跟王载关系不错,又十分嫉妒江陆成绩好人缘好,终于在今天找到机会能狠狠贬低江陆,以此发泄他酝酿许久的愤懑与不甘。

    他还在说,余易泽冲过去一脚连人将桌踹翻,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雄狮:“找死是不是!”

    “怎么准他做不准人说了!”地上的人火速爬起来,架起胳膊想过来跟余易泽打架,被他同桌拉开,“胡说八道什么呢!班长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人也为江陆鸣不平:“再说了班长是之前竞赛保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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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跟这次有什么关系啊。”

    “谁知道他竞赛抄没抄啊!”那人眦目怒吼,“都敢杀人还有什么不敢啊!”

    “你他妈再说一遍!”余易泽用力挣脱拽他的人,一拳砸到对方脸上。

    桌椅碰撞夹杂着尖叫拉扯,霎时教室尘土飞扬。

    孟柯全然不在意,她注意力都在书本上,手里笔杆一动一动,将今天做的笔记重新抄了一遍。

    放学后,她独自走到江陆家门口,顺着院门底下的缝隙,将笔记本塞进去后,静静站了会儿才转身离去。

    几分钟后,路过老醋坊时,孟柯收到江陆的消息。

    他先是发了张图,用红笔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画了一道,然后指出:【这个公式配平写错了。】

    孟柯回复:【我以为你不会看。】

    江陆说:【不能让你白抄。】

    孟柯说:【给你的,就不算白抄。】

    这头,江陆盯着这几个字,想到孟柯认真又泛着凉意的嗓音,前一秒还苦恼的眉心缓缓展开,唇角跟着一弯,泛起悠然笑意。

    想了想,江陆拿起橡皮,擦掉纸上簪形最边上的一笔。

    多这一笔,太媚,不适合。

    孟柯握着手机慢慢朝前走,街上亮起灯光,光晕半青半黄,洋洋洒洒镀在地面的每一块青石砖,花叶树木衬着淡月疏星,在朗朗秋风里漾动斑影。

    走到南显巷巷口,她转头回望,轻灵的烟雾飘渺半空,笼罩着喧闹而古老的长巷,在这烟霭的另一头,建筑的轮廓已经看不真切,影影绰绰地熨帖在天幕大地相缝的尽头。

    孟柯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惊惶。

    好像无论如何,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抓不住了。

    手机“叮”的一声,拉回她纷乱的思绪,孟柯再次收到江陆的消息,望着那条消息,孟柯稍稍出神,心里被柔柔夜色抚了一把,又酸又软。

    江陆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言简意赅:【好好上课,不要胡思乱想。】

    孟柯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陆:【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孟柯:【好。】

    -

    次日清晨,孟柯出门上学。

    才刚出远门,她就被一只鸡蛋正中脑门,黄汤淋漓从额角流到下巴。

    接着,纷至沓来的菜叶、番茄和石头,乱七八糟的东西往她身上、头上砸个没停,低俗恶劣的叫骂不绝于耳——杀人犯、贱人、去死......

    在这些混乱的声音中,孟柯清晰地听见许嘉怡刺耳的笑声。

    她闭下眼睛,站稳身体刚要说话,一道黑影骤然罩在她身前,为她挡住那些攻击。

    头顶的声音又沉又厉:“再不走我报警了。”

    闹完,许嘉怡看着孟柯这副不堪的模样,心里暗爽,一挥手,带着几人准备离开。

    “等等。”孟柯叫住她。

    许嘉怡转头,还没等她反应,就感觉什么东西重重砸到她嘴上,痛得她惊呼一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砸她的孟柯。

    孟柯的侧脸糊满鲜血和蛋液,可她狼狈的脸上,凝着寒冰一般的冷冽,眼神像钩子一样地盯着许嘉怡。

    她问:“胡说八道的滋味,爽吗?”

    许嘉怡气得想上前打她,秦炎大步上前,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孟柯,来自成年人的强大气场震慑住几人,狂怒的许嘉怡只能隔空瞪着孟柯,恨不得用眼刀剜下她的皮肉狠狠踩踏。

    “爽啊。”她咬牙切齿地说完,朝着孟柯摇头晃脑,笑得狰狞肆意:“谣言是我传的,信也是我写的。那又怎样?”

    她跋扈:“有本事你去揭发我啊。”

    说完,许嘉怡跟其他人哄笑着扬长而去。

    长巷里剩两人,孟柯问:“为什么是你?”

    事发后,警方联系了涉事人员的家长,江开临第一时间赶回东浔,而孟庆和接了电话后敷衍几句便急忙挂断,警方无奈又打了几回,反反复复拖延这么长时间,没想到最后来的竟然是秦助理。

    “孟总有些紧急事情要处理,所以让我过来代为解决。”秦炎耐心解释,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

    孟柯冷笑:“怎么?他儿子又是哪只脚断了吗?”

    不知这句话哪个字戳中秦炎,他脸色微变,但是很守规矩地没有多说,只传达了来时孟庆和交代的意思。

    他说:“孟总跟警察了解过情况,这件事从根本上与您无关,您只需明哲保身,剩下的交给我来解决。”

    明哲保身。

    听到这四个字,孟柯几乎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柯:“秦叔叔。”

    这个称呼让秦炎神色一怔,这是自蒋安书去世之后,孟柯第一次这样喊他。

    “你也有女儿吗?”孟柯问他。

    她的声音里包含着无际的疲倦和委屈,眉宇间流出浓浓的哀伤,掩盖了一个十几岁少女本该有的生机与活力,她就那样望着他,仿佛他是她最后的希望。

    秦炎微点下头:“是,十岁了。”

    孟柯深吸一口气,眼里泪光聚了又散,散了又灭。

    她直勾勾看着秦炎,一字一句咬的极其用力,每个字都在质问:“如果你的女儿被人强.奸,你也要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小姐,你——”秦炎背后蓦地渗出寒意,似是千万根尖针扎在身上,令他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完整。

    “是。”孟柯证实他的猜想。

    这是秦炎完全没有设想过的情况,纵观职业生涯,秦炎处理过那么多危机险情,次次都游刃有余,可眼下的情况,让一贯理智冷静的他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他是为了救我才杀那个人的。”孟柯嗓音颤动,无力道:“就是这样,我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秦炎拎着黑色公文包,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攥着包带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最终他说话:“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