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浅偿辄止(修了下,增加了一点小细……
    玉婵咬着唇扭了扭身子:“你放我下去,我可以自己走。”

    魏襄不仅不放,还十分不怀好意地故意踩些泥坑水洼,吓得她连忙伸出双手,死死圈住他的脖颈。

    “你这人气性还挺大,我只不过说想一个人静静,你就一言不发地离家出走。”

    “我这不是被娘子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就来村口转转,看看咱们从前一起赏过月的大树有没有被风吹倒。再说,我也没想到娘子对我黏糊得紧,离了我片刻,便迫不及待地冒着雨出来寻我。”

    “下雨天的走树底下,不怕给雷劈着吗?”

    “想来是那雷长了眼,不劈我这样的好人。”

    ……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家中,关起门洗了澡换了衣裳,终于舒舒服服地躺进了被窝。

    魏襄噗地吹灭蜡烛,放下帐子,又要拉着她一起看那颗夜明珠。

    玉婵打了个哈欠,一脸警惕地裹紧身上的小被子。

    这家伙,从方才洗澡起便不老实,非要拉着她帮他搓背,期间还没少趁机从她身上占些小便宜。

    这会儿又大半夜地非要拉着她看什么夜明珠,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被他抱着亲着那种感觉并不讨厌,可总是闹得人心慌慌的,这觉便没法儿睡了。

    “你自己看吧,我先睡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拉了被子蒙住头,不去管他。

    魏襄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侧那个将自己裹成蝉蛹一般的小女子,伸手将她的脸剥出来,捏了捏她秀致的鼻尖,垂下头在她粉颊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随即又挪向的她唇,将人按在怀里,手指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启唇,长驱直入追逐着她柔软的香舌。

    玉婵被他亲得气喘吁吁,脑子里晕晕乎乎,心砰砰直跳,亲着亲着突然感觉到胸口一凉,猛地睁了眼,啪地拍开了他搭在襟前的手指。

    “你……你做什么?不是要看夜明珠么?做什么又动手动脚?”

    魏襄一脸遗憾地收回手,回味着指尖方才触到的盈软美好,垂头含住她的耳尖低声呢喃。

    “夜明珠哪有娘子这颗真明珠好看?”

    玉婵双目圆睁,面红耳热地瞪他,却见他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献宝似的扯了她的手指贴在他衣襟大敞的胸口。

    “别这么小气嘛,我方才占的那点子便宜,娘子再占回来便是。”

    玉婵心说自己压根儿不稀罕占他便宜,可她的手好似有自己的想法,结结实实在他精壮紧实的胸口摸了好几把,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啧,这家伙就还……就还挺深藏不露的。

    魏襄凤眸微弯,笑得一脸得意,牵了她的手要往别处去。

    她拍开他的手,板着脸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你这个人从前虽也油嘴滑舌,但行动上也算守规矩,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浪荡?莫不是你本就是个游戏花丛的老手,连从前那几分正经模样都是装的。”

    魏襄悻悻地收回手,大呼冤枉,想他堂堂威远将军府的魏五公子自幼出入宫廷和乐坊酒肆,见过的美人无数,偏没一个入得了眼的。

    别说是亲近,就是闻了那些女子身上的胭脂香气也足够令他大倒胃口的了。

    他家娘子就不同了,身上非但没有沾染那股世俗香气,还有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悠悠药香,着实令他喜欢得紧。

    思及此处,他一把搂过身旁那怒目圆瞪的香饽饽狠狠在她脖颈间吸了一口,急急为自己辩解。

    “娘子难道没有听过情之所至,一往而深的道理吗?你我自上回被丈母娘训斥后,日日同榻而眠。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夜夜搂着个温香软玉在怀,却不得亲近,憋得久了。娘子是大夫,自然懂的吧?”

    玉婵听他这样一说,脸更红了,难怪从前老是见他深更半夜地跑出去冲凉水澡,从前大夏天的也就罢了,如今都快入冬了,他却一次比一次频繁,想来的确是“憋得久了”。

    她瞥他一眼垂下头,忸怩了一下,声如蚊蚋道:“真有那么难受?”

    魏襄点头,将一副火热的身子贴过去,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嗓音喑哑着道:“抓心挠肝的,实在难受得紧。”

    说着他轻轻动了一下,□□,抬手按住她的臀,叫她那副香软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向自己,近距离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十万火急。

    玉婵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微微仰头对上那一双欲念汹涌的黑眸,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下意识地想逃。

    她奋力扭动着身子,他手脚并用地按着她,她越是挣扎,他整个人便绷得越紧。

    她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在他那里,无异于蚍蜉撼树。

    挣扎了半晌,非但没能挣脱他的桎梏,额上却渗出了一层薄汗。

    最后她软了手脚,气恼地贴在他精赤的胸口,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他轻嘶一声,垂头,故作恼怒般地盯着她,但见她双颊酡红,气喘微微,怯生生地望着他,更觉热血沸腾,喉头一紧,垂头凶狠地含住她那嫣红的唇瓣狠狠碾磨了一阵。

    她忍不住呜咽出声,粉拳一下一下捶打在他的胸口。

    然而她害怕的那事并没有到来,他几乎是在最后的关头放开了她,并在心里狠狠将自己臭骂一顿,明知她还没准备好,这样心急无异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最后她整个人晕晕乎乎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撑着床榻坐起身,红着脸提议。

    “不如……还是分床睡吧,箱子里有褥子,我去取。”

    说着便要手脚并用地越过他爬下床,一只手才刚摸到帐子边沿便被人拦腰抱了回去。

    魏襄将不住扑腾的小女子手脚并用圈进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悠悠地叹出一口气。

    “安心睡吧,那么多天都忍过去了,不差这几日。”

    玉婵绷着身子卧在他怀中,起初是有些不信的,到后来见他说到做到果然没有再动手动脚,渐渐放松警惕,软下身子,安安心心卧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眼前这男人别的不说,光是这一副火炉似的结实身板便赛过世间任何助眠的良药。

    良久,魏襄看着怀里酣然入睡的小姑娘,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从她枕头底下摸出自己那枚蟠螭纹的玉挂,撇撇嘴角,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她身上那只绣了兰花的荷包里。

    再说陆家医馆,自打陆东家以一顶绿帽子的代价送走了杨氏母女那对儿麻烦精,医馆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

    自打入冬以来,朔风日紧。

    玉婵换了身夹了棉的藕荷色掐腰小袄,下着一条白底菱花纹的棉布裙子,整个人容光焕发地立在柜前带着田七、萍姐儿两个做冻疮药。

    这种冻疮药中加入了樟脑、甘草、冰片和适量的黄酒,调成浓浓的药膏,用时用小竹片子挑出来那么一点抹在患处,对生了冻疮,手脚红肿,皲裂化脓最是有效。

    按照从前济世堂的经验,这药膏物美价廉,在冬日里极是抢手,尤其是在终日露着手赶车的车夫们和替人浆洗的妇人们中间最受欢迎。

    需得提前做好才能避免到时候供不应求。

    几人正围着炉子有条不紊地做着药,抬头一看陆东家手里捧着张什么东西从外头乐颠颠地回来了。

    陆东家踱着步来到柜台前,财大气粗地一巴掌将手里那张戳着鲜红印章的黄纸拍到了玉婵面前。

    “我把仁心堂对门那几间生药铺子盘下来了,明日咱们收拾收拾就搬过去。”

    玉婵擦了擦手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那间铺子的房契,先恭贺了陆东家几句,想了想又忍不住泼了他一盆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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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么大的铺子,光是洒扫就得一两个人吧。更别说帮忙抓药打杂的小伙计,田七和萍姐儿年纪还小,应当多读些书才是正事。此外,若是往后瞧病的人多起来,只我一个看诊的大夫也忙不过来,是时候该请几个人了。”

    陆思明一听,立刻眉头紧皱,请人的事儿他早就想过了。

    可请人容易,要想请到像他家小邹大夫这般靠谱的人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他这厢正犯着愁,仰头撞见王老先生带着小厮进来了。

    “你们若是想再请个大夫,我倒是有个人可以举荐给你们。”

    陆东家一听,立刻双眼泛光地盯着王老先生,他怎么忘了这老小儿虽然医术比他们家小邹大夫逊色些许。可人好歹也是打太医院里混过的,手底下没几个医术高明的门生学徒那就说不过去了。

    思及此处,他难得地朝老爷子摆出一张笑脸儿。

    “您说的那人现在何处?医术品行如何?”

    王老先生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清了清嗓子道:“那人就在清泉镇,人品医术都没得说,只是有一点……”

    见他说到一半不说了,陆东家急得跺脚:“有点什么?”

    王老先生有些心虚地眨眨眼,抬手捋了捋胡须:“明日我将人叫过来,你们一看便知。”

    翌日清晨,王老先生果然如约带着个人过来了。

    那人名唤江振东,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方脸,浓眉大眼,往那儿一坐一副爱谁谁的架势。

    陆思明看着王老先生找来的这人,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突,这小老儿究竟是给他找了个大夫还是找了个要债的。

    本着良医难求的原则,他耐着性子问:“听王老先生说,江先生从前家里也是开医馆的?不知后来因何不开了?”

    江振东不咸不淡瞥他一眼,冷哼一声粗着嗓门道:“开不下去自然就不开了。怎么,阁下有意见?”

    陆东家一噎,瞪着眼一脸气恼地回头看向王老先生。

    王老先生也颇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赔着笑脸道:“我师弟他就是这副性子,并无恶意,请东家海涵。”

    陆东家喝了一口茶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好声好气地问:“那敢问阁下从前擅长治疗的是哪类病症?”

    江振东掀开眼皮子看了眼陆东家,不顾自己那位同门师兄一个劲儿地朝着他使眼色,冷笑着开口:“人吃五谷杂粮生百病。做大夫的自然是遇见什么治什么,难道还有大夫挑病人的理吗?”

    这一通下来给陆思明气得够呛,这人……这人来之前吃生姜了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呛?专往人肺管子上戳。

    他这尊庙小,可请不起这尊大佛,摆摆手,正要将人轰出去,见玉婵带着一位前来看诊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江大夫,这位婶子近来总觉得有些恶心反胃,嘴里发苦,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瞧不出什么原因,您能不能帮忙瞧一瞧?”

    江振东不咸不淡瞥她一眼,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叫那妇人坐下,闭起眼睛给人把了脉。

    片刻后睁开眼,浓眉一皱,板着脸道:“她没病,你自然瞧不出。”

    妇人有些错愕地睁大了眼,捂着胸口道:“可我近来这胸口总是咚咚跳个不停,胃里还常常似火烧一般,怎么会没病呢?”

    江振东冷着脸,两道浓眉高高竖起。

    “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另请高明。”

    陆思明在一旁脸都快黑成锅底了,再不将眼前这位杀神送走,饭碗都要给人砸了。

    妇人一脸尴尬地看向玉婵,玉婵安抚地朝她笑了笑,温声问道:“婶子近来胃口可好?”

    妇人点点头:“胃口倒是不错,就是因为近来手头的绣活儿有些紧,常常忙到很晚才想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