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洵双指交叠,指尖轻弹在温凉额头,笑道:“你真以为我在乎的是这区区一百两银子么……”
二人视线交叠,四目相对,车内狭小的空间一时间气温升高,温凉面色微红,下意识挪开视线。
“咳咳!”齐洵不好意思的揉揉发烫的耳垂,转移话题道:“现在刘老板被捕,想必工厂一时半刻无法经营,你想要购买建材恐怕要重新联系供货商,这段时间就用我的这一百两先安置灾民,你,意下如何?”
“好。”
温凉应了一声后,车厢内一如既往陷入沉寂,齐洵偷眼望着温凉,白净的脸上还有丝丝红晕没有褪去,墨黑长发半披在肩上,头上只着了一只质朴的银簪,青绿色的衣裙垂在地面,显得整个人瘦弱孤寂。
齐洵渐渐的发现,发现自己忘了,忘了温凉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前世一人在风云莫测的商界摸爬滚打,不知遇到过多少,如今日刘老板一般的下作者,更不知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又是如何度过的。
少顷,齐洵抿了抿嘴,深吸口气,声音低哑问道:“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嗯?”温凉应了一声,反应过来齐洵是在说刚刚的事,淡笑一声答道:“差不多吧,也不全是,最起码在21世纪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张口就让我做妾。”
说着,温凉不以为意的笑了,但这个笑在齐洵看来却是那么苦涩,他忍住心中酸楚问道:“如果,我今天没有随你一同,面对那个刘老板的无理要求,你会如何?”
“嗯……”温凉沉思片刻,眼底蒙上一层隐忍,“我不会嫁给他,但也不能得罪他……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谢我什么?”齐洵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谢我帮了你,还是谢我搅黄了你的生意?”
“两者都有……”温凉答道,“以前为了公司的效益,为了生意,在原则之上,纵使我千般万般不愿,我都会与之周旋。不过今日让我觉得,就算闹翻,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用温凉言明,齐洵也能理解,因为曾经的温凉身后空无一人,她不敢也不能与合作商翻脸,如今有齐洵这个知府愿意为她出头,她自然就有了退路,也不必再委曲求全。
想到这,齐洵不自觉的垂下头,一阵强烈的愧疚感席卷而来,“阿凉,我……”
不等齐洵说话,马车突然停下,车帘被从外掀开,“大人,温老板,到温宅了。”
齐洵愣神之际温凉已经俯身出了车厢,齐洵想要拉住面前人,可伸出去的手却顿在半空中,不退不进。
良久,他轻叹一声,冲着车夫道:“回府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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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穿越,温凉就没有过片刻的休息,现下琐事暂时尘埃落定,可算是能睡个好觉。
翌日,温凉便带着徐叔出城,访遍青州府各地的建材厂子,青州府灾情严峻,各大建筑施工队都跃跃欲试准备大赚一笔,所以出售建材的厂子要么是建材被预订一空,要么是老板故意压货等待涨价,要么是商家恶意抬价……
一连几日,寻找建材供货商的温凉都是一无所获。
这日,温凉坐在前院厢房中查看账目,身侧是基本伤愈的吴川。
“东家,这次是我不好,让东家的生意受阻,致使徐叔现在还在外奔波寻找供货商。”
温凉合上厚厚的账本,抬眼看着嘴角眼眶还残留着乌青的吴川,淡淡一笑,平和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恶人故意为之,你只是让事情加快浮出水面罢了,我们都要面对,早些晚些又何妨呢。”
“就是就是!”门外传来一阵少女清脆的附和,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不用抬头去看,温凉便知道是她的那个姐控妹妹——温馨。
果然,温馨端着一个沉重的托盘走进来,上面盛着茶水点心,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见来人,吴川连忙起身从温馨手中接过重物,依次摆放在温凉面前的桌案上。
最后拿起托盘上精致的小瓶,差异的拿在手中细看。
“看什么看!”温馨一屁股坐在温凉身边,冲着吴川瞪眼问道,“昨日我整理衣裙,不知道从哪掉出来的,好像是我之前买的金疮药,放在我这也没用,给你吧。”
“多,多谢二小姐。”吴川红透耳根,拱手磕磕巴巴道。
“哼,呆头呆脑的,以后机灵着些,还要我阿姐去救你。”
“是是是,二小姐教训的是。”吴川耳根的红逐渐蔓延到脖颈,直至红透整张脸。
“好啦好啦。”温凉抿嘴偷笑,“阿馨,别难为吴川了,你也是的,那金疮药哪里是掉出来的,分明就是你今早特意跑了一趟百善堂买的。”
“哼!”被温凉捅破,温馨恼羞的撅嘴将头扭到一边:“阿姐就知道揭我短,不理你了。”
另一边的吴川,手握着那瓶金疮药傻乐乐的站在那,活脱脱一副傻小子模样。
正在房内一度陷入尴尬中时,门外传来小厮通传声:“东家,有位夫人找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请她进来吧。”温凉应了一声,心中猜测半晌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
不久,在小厮带领下,只见一位体态丰腴,鬓边略带银丝,整个人略显倦怠的妇人缓缓走来。
温凉起身相迎,让位与厅内。
二人分宾主落座后,不等温凉开口询问,那妇人便自报家门:“温老板可能不识得我,但我早已闻得温老板大名。”
说着,那妇人缓缓起身,上前两步,作势就要对着温凉下拜。
温凉哪受的起这个,几乎是从椅子上原地蹦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扶起,“夫人这是做甚?”
那妇人握住温凉的手,双眼微红,略带哭腔,“我乃城西建材工厂刘老板之妻,刘张氏,近日家夫被官府缉拿,前因后果我已知晓,温老板女中豪杰,那狂徒刘耀竟敢对温老板有非分之想实在是罪无可恕,今日我带家夫像温老板赔罪。”
刘耀,是刘老板本名,没想到,刘老板那样龌龊下作的人,竟然有如此深明大义坦荡的夫人。
温凉对面前夫人由衷敬佩,将人重新扶坐后正色道:“夫人不必自责,刘耀之罪非夫人之过,何需赔罪?更何况知府齐大人已经准了夫人与刘老板和离,更无需赔罪。”
闻听此言,张夫人泛红的眼眶终是掉下眼泪,她从袖子中抽出手帕,轻轻拾去眼泪,一副我见犹怜模样,看的在场众人无一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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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我阿姐说得对,那个刘老板他罪有应得,现在你和他和离,就不再是的夫人,为他赔罪做甚。”温馨在一旁气鼓鼓道。
“可,可我终究是与他夫妻一场,哪是说和离就能离的呀,如今他有罪在身,我一个妇道人家,还带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唉……”说着,张夫人眼泪流的更甚。
温凉皱了皱眉,受过21世纪教育的她,实在无法接受古代女子的思维,但她也能理解,自古女人多不易,“张夫人,齐大人虽定了刘老板的罪,但并未连坐与你和令爱。”
张夫人长叹一声,“可,可我如何能经营得了那么大一个厂子啊。温老板女中豪杰,能力与男人无异,我虽敬仰羡慕,却无从效仿,我自幼被教导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这半生都在后院度过,纵使我有心撑起刘耀的工厂,我也无力为之啊。”
“如果我愿意为张夫人助力,不知夫人可愿意?”以温凉混迹商界多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她敢肯定面前的张夫人,绝对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张夫人用手帕捂住微张的嘴巴,惊讶道:“温老板愿意帮我?外界人人都说温老板婆萨心肠,当真如此。”
张夫人正了正,认真到:“家夫先前与温老板合作供货建材,如今只愿能与温老板继续合作,听闻温老板要修建工厂,我愿让利三成,以表歉意。”
“三成?”温凉勾了勾唇,眼底浮现出狡诈的金光:“是这次交易让利三成,还是以后所有的生意往来都让利三成?”
在温凉看来,生意往来,没有那么多恩恩怨怨,从来都是利益优先,更何况如今张夫人的来意她已经明白了十之八九。
刘老板定罪,其名下的产业自然要有人继承,而张夫人只有一女没有男丁,在古代,没有男丁就是断了香火,没有后人,那刘老板的产业难免要被族中兄弟觊觎霸占。
而张夫人找上温凉,赔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与温凉合作就相当于攀上了齐洵齐知府这颗大树,这样一来,她张夫人继承刘老板的产业,才拿的把握,才拿的有恃无恐。
想明白了这些,被齐洵定义为奸商的温凉,自然不会放弃趁机压价获利的机会。
见张夫人一副沉思模样,良久没说话,温凉故意加了一把火:“张夫人若是觉得不妥,我也不为难,建材嘛,到哪买不是买,虽然现在行情紧张,但想必有齐知府帮忙,也不会太难,你说是吧,张夫人……”
听到齐知府,张夫人再也坐不住了,一咬牙,郑重道:“好,就三成,我应了。”
“张夫人爽快。”目的达成,温凉笑呵呵起身,走到张夫人面前,行了一个抱拳礼:“希望我们两家商行日后互惠互利,合作共赢。”
张夫人与温凉不同,规规矩矩行了女子半蹲礼,应道:“还望温老板日后多多照付。”
二人合作达成,困扰几日的难题终于解决,温凉心情大悦,正打算留张夫人共进晚膳时,小厮再次快步通传。
“东家,外面来了个人说要找张夫人。”
“可说了何事?”
“那人说刘老板的堂弟带着族老去厂子,要将刘老板的产业记到自己名下,让夫人快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