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乌云遮盖了星月之光,摇曳的灯烛被风雨吹打得左摇右晃,失去烛光。
白日还晴空万里的清州城,此刻早已雷声阵阵。
天地间除了肆虐的狂风和倾盆而下的大雨,竟还有一道诡异的黑色身影。
黑衣人站定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借着电闪之际,铁门上的青苔杂草格外狰狞可怖。
这,正是青州城知府衙门的监牢!
本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不知何时,铁锁已被两根极细的铁丝撬开。
黑衣人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进入其中。
监牢中只有几盏不大的烛台,昏暗至极。
黑衣人沿着昏暗的长廊前行,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转角。
少顷,他眼神一凝,视线落在监牢深处的一间独立牢房之中,借着微弱的烛光和时有时无的闪电。
黑衣人仔细地打量着牢房中侧卧的人,身材消瘦,但皮肤白皙。
没错了,就是他!
黑衣人缓缓抬手将两根铁丝插入牢房门锁之中,他自认为动作小心至极,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同为杀手出身的济达怎会察觉不到。
正在黑衣人将锁打开之际,原本侧卧在干草之上的济达猛地坐起,惊呼一声:“谁?”
黑衣人见自己惊动目标任务,索性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推门大步而入,他虽然黑布遮面,但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却犀利无比,如同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子。
“你是谁?”济达被铁链铐着手脚,让他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的逼近。
“来取你命的人。”说着,那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瓷瓶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而瓶口处,塞着一块红布塞子。
看到此物,不用黑衣人解释,济达也明白了一切:“是,是京城哪位派你来的?”
济达说着慢慢向黑衣人爬去,鼻涕一把泪一把,狼狈之际,最后他抱住黑衣人大腿,惨声哀嚎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不说的,给我一条生路,求求你,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的,你相信我……”
济达说着,但面上的哀凄之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决绝。
他猛地起身,一手持手刀狠狠劈向黑衣人脖颈,另一只手则快速朝那白色瓷瓶抓去。
济达说话时一直低着头,黑衣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变化,这才给了济达可乘之机。
但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了济达的手刀,顺势提膝一击,猛踢在济达小腹。
济达受到重击,小腹疼痛欲裂,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最终撞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纵使是胆小懦夫也会爆发出寻常所不能及的力量,更何况是杀手出身的济达。
他喘了口粗气,趁着黑衣人打开红布瓶塞之际,他将铁链缠在手上,一脚蹬墙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跃起。
伴随着狭小铁窗外的雷声,牢房内同样传来一声巨响。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去,只见那黑衣人不闪不躲,抬腿一脚正中济达胸口。
济达若不是被铁链锁着,定会撞破牢门横飞出去。
黑衣人站在原地没动,只露在外面的双眼之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居高临下,想看一个死人,一个牲畜一样看着济达。
此刻的济达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压着一样,让他无法呼吸,半晌,嗓子一阵腥甜,他翻身吐出一口鲜血。
“没想到,杀我,竟然会派这等高手。”济达咧着嘴,鲜血布满了牙齿,让他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黑衣人上前两步,但他没有继续动手,只是将那白色瓷瓶丢在济达手边。
济达缓慢挪动身子,捡起白色瓷瓶:“还是这毒药好啊,无色,无味,无痛。”
说完,济达像是下定决心,将红色布塞子拔下。
在黑衣人凝视的目光下,济达慢慢转头,看向仅有巴掌大的窗户,外面一片漆黑,不见月色,偶有雷电击下,带来转瞬即逝的亮光。
济达不再犹豫,将瓷瓶中药粉一口吞下,随即仰卧在地上,缓缓闭上双眼。
当真正面对死亡之时,济达倒是没有了先前的恐惧,他的嘴角逐渐上扬,形成一个微笑的弧度:“这样也很好,我终于无需再杀人,可以好好休息了。”
一滴眼泪滑出济达紧闭的眼睛,划过眼眶,流进他还算整齐的鬓角之中。
自始至终只说了两个字的黑衣人弯腰上前探了探济达的鼻息,随之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离开之际,他还不忘将内外两根铁锁原封不动地锁好,正可谓是悄无声息。
*
许是暴雨狂风夜最适合杀人,在黑衣人离开不久,监牢的大门被再次打开,这次进入其中的仍是一个身穿黑衣,黑布遮面之人。
不过如今这位倒是比先前那位身材高大许多。
他没有过多思索,大踏步朝着济达所在牢房走去。
狭长的走廊依旧昏暗,烛火时明时暗,晃得人头疼。
但走近济达牢房,高个黑衣人还是被面前景象惊出一身冷汗。
他看到的正是济达的尸体,嘴角挂着笑的尸体。
高个黑衣人快速从怀中摸出钥匙打开牢门,急步上前,将手指放于倒地之人的脖颈处。
还带着一丝温热,但却没有脉搏。
死了?
高个黑衣人震惊中满是疑惑。
半刻钟后,牢房外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位身材高挑,面如冠玉的脸上却生出一双蕴含金光的眼睛。
而他身后的是一位面容姣好但神情冷峻的姑娘。
“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齐洵和温凉。
“大人,属下也不知。”说话间高个黑衣人摘下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坚毅俊朗的面庞,此人正是青州城官兵统领——秦枭。
白日,温凉与齐洵计划在晚间让秦枭装扮成杀手潜入牢房,假意去灭口济达从而套出对方口中的幕后之人。
没承想,济达竟然真的死了。
“大人,属下来的时候,两道门锁完好无损,但犯人已经死了,属下怀疑……”
“你怀疑什么?”齐洵问。
秦枭拱手答道:“属下怀疑,在属下进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那人身手敏捷,济达就是被这人灭口。”
“好啦。”温凉出声打断二人谈话,随后指了指身后的白发老者,说道:“先让余仵作查验一二再做定论。”
闻言,众人吐出牢房,给余仵作留出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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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两刻钟后,白发老者缓缓直起腰,冲着众人拱手施礼道:“死者生前小腹,胸口受到过重击,出手伤人者力道极大,非常人可比,但,死者最终的死因是中毒,具体是什么毒,老朽暂时还不能确定,需要进一步检验。”
说完,老者提起工具箱就要朝外走,却不料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好在守在门外的秦枭眼疾手快服了一把。
余仵作手扶着腰,哎呦哎呦了半天,低头一看,发现绊倒自己的竟是一个白色瓷瓶。
他慢慢从地上把瓷瓶拿起,放在鼻子下用手煽动,试图闻出其中味道,奈何无果。
“这瓶子怎么这么眼熟?”温凉仔细看着余仵作手中的瓷瓶,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指着地上尸体说道;“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一个红布塞子。”
果然,秦枭在尸体不远处的干草堆中发现了那个红布塞子。
“余仵作,您老人家快看看,这和在工厂时搜出来的那瓶毒药是一样的吗?”齐洵面色凝重急切问道。
余仵作听闻齐洵的话,又将瓷瓶放在面前,借着火把的光亮仔细端详,片刻,老人家点点头说道:“就这个瓶子来看没有什么差别,之前大人送来给我查验的那瓶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倒也符合死者的死法,但是让老夫十足肯定这二者相同,恕老朽无能,还需要再翻阅医书查阅。”
“有劳余仵作,要尽快,本官再次谢过了。”齐洵打心眼里觉得余仵作不易,这么大把年纪还让自己在深夜请到着阴暗的牢房之中。
“大人折煞老朽了。”
齐洵将之前从济达身上搜出的瓷瓶一并交于余仵作,待其离开后,牢房中陷入沉寂。
还是秦枭率先打破,“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没有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齐洵一摆手:“与秦兄无关,谁也没算计到在我们之前会有人潜入进来,杀人灭口。”
“是啊。”温凉在后面悠悠开口,“今日我们为方便行动,撤走了把守的官兵,就连狱卒也没留下,这倒给旁人行了方便,也不知是巧合,还是……”
温凉话中有话,在场之人没有傻子,都能听懂。
齐洵说:“也许是巧合吧,济达刚刚被抓,第二日就被杀,时间和逻辑上也说得通。”
“我从不相信巧合。”说罢温凉长叹一声,整个计划只有自己与齐洵两个人知道,就连操刀者秦枭都是被临时通知,根本没有时间向外传递消息。
她想了想继续道:“也许是我们提审和撤走看守官兵被有心之人察觉,这才逼得他们先下手为强。”
如今,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秦枭发问,也正好问出了温凉心中所想。
“犯人不明不白死在牢中,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会如实向上面禀报,还有,温老板,”齐洵转头看向温凉,济达死了,如今处境最危险的就是温凉,谁也不会知道下一次针对她的暗杀会在什么时候,敌人会用怎样的手段。
“我会在请罪书上附上一篇请功折子,让京城的人都知道温老板在青州城的善举。”
“不错。”温凉由衷赞叹齐洵好计谋,“请功不是重点,重点是让皇帝,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此事,这样幕后之人再想对我动手就要掂量掂量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