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房子小,谭芝茉摸索回房间用不了几步路,但人在黑暗中本来就慌,她又满脑子都是简岩在金丝眼镜后的“邪魅一笑”……简岩并没有好吗?
是她脑补出来的好吗?
慌上加慌。
走偏了。
手杵上墙壁后,连方向都搞错了,越摸索越远。
眼看她要扒拉到一个画框,简岩上前,把她眼罩拉下来:“谭芝茉,你梦游?”
谭芝茉对上简岩“三分薄凉,七分讥笑”的眼神,一张小脸腾地就红了:“你少管我。”
简岩挡在她回房间的必经之路上。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看她眼观鼻,鼻观心,他问她:“你见鬼了?”
“不关你的事。”
“你见我像见鬼一样,怎么不关我的事?”
猛地,谭芝茉捏住简岩的下巴:“你再啰嗦,我让你见见什么叫色鬼!”
简岩没反抗,心里大概有了数,在谭芝茉的注视下摘下了金丝眼镜。他从头到脚只多了这么个东西。能让谭芝茉“性情大变”的,也只有它了。
果然,谭芝茉缓缓松了手,眼神也像是一壶烧开的水慢慢凉下来。
“晚安。”她走了两步,折回来,夺回简岩手里的热敷眼贴。
回房间。
关门,上锁。
简岩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连区区一个热敷眼贴的便宜都不让他占了。另外,金丝眼镜对她的杀伤力这么大?这女人贪财,把金丝眼镜当24K纯金了?
转天一早。
谭芝茉没等到七点的闹钟,六点就醒了。
她不知道简岩的作息,先趴在门上听了听,没动静,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手遮在眉骨,万一简岩的衣着或睡姿不雅,她好在第一时间自保。
没人。
谭芝茉哒哒地跑去大门口看到简岩的拖鞋,确认他出去了。
沙发床上,被子叠了,放在枕头上,要不是叠得比她昨晚交给他时更像个豆腐块,她会怀疑他是不是一夜没睡。
谭芝茉刷牙时,简岩回来了。
二人有片刻的面面相觑。
婚姻的真实感扑面而来。一个戴着兔耳朵发箍的女人在香喷喷地刷牙是真实的。一个晨跑后买了油条和豆浆回来的男人也是真实的。
二人同时开口。
简岩:“早。”
谭芝茉:“Morning!”
真……聊不到一块儿去。
简岩买了三根油条。他自己的饭量是两根,不确定谭芝茉吃不吃。她要不吃,三根他也吃得下。
谭芝茉不吃。
她一杯蔬果汁雷打不动,偶尔配上椰子油煎蛋,或者一块手掌大的坚果恰巴塔。餐前,是她的瑜伽时间。房间里地方不够,瑜伽垫往客厅里一铺,怎料到,在简岩眼皮底下,她一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
今天怎么每个动作都奇奇怪怪啊?
大拜式,她怀疑简岩会说一句:不必行此大礼!
双角式,她总觉得简岩会在助跑后撑着她的后背来个跳山羊。
眼镜蛇式和鱼式,都太挺胸了,万一简岩兽性大发?
怎么没有一个动作能做啊!
最后,谭芝茉打开了八段锦的视频,跟着口令,左右开弓似射雕,攒拳怒目增气力,背后七颠百病消……
简岩头一次知道,八段锦还挺下饭的。
有了两顿饭的“磨合”,二人心照不宣:以后,他吃他的,她吃她的,圈子不同别硬融,包括字面上的饭圈。
万事开头难。
二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第一天,没发展出一夜情,也没闹离婚,就算是开门红了。
此后,谭芝茉觉得简岩是个三少室友——东西少、事少,话少,让她尽可能保住了自己的生活和空间。
简岩觉得谭芝茉是个三不管房东。
她的原话:“我不管!这个沙发床的钱,算你的,我给你打个七折。我不管!房租一人一半,虽然我睡房间,你睡客厅,但客厅比房间大。我不管!水电费也要一人一半,虽然我费水,但你费电。”
“我哪费电了?”简岩未必会斤斤计较,但得问清楚。
他以为谭芝茉会强词夺理地说他用电脑费电。
结果,谭芝茉说:“男人每天精疲力尽地回到家,第二天神采奕奕,就像充电一样。你,充电费电。”
这不是强词夺理。
这是胡说八道。
简岩反问谭芝茉:“你不充电?”
“什么?你说什么?我?我充……”谭芝茉跟他抖机灵,“充耳不闻。”
总之,谭芝茉在金钱的问题上寸步不让。
简岩话锋一转:“家里可能遭贼了。”
“不可能。”
“我丢东西了。”
“不可能!”
“你不问问我丢什么了?”
谭芝茉摆弄着一束刚刚插好的花:“你丢什么了?”
“眼镜。”
简岩在第一晚戴过一次后,第二天不翼而飞。
“嗨,”谭芝茉装腔作势,“我还以为是多值钱的东西。贼跑一趟,就偷个眼镜,就这智商还当贼?你准是随手放哪了,再找找。”
简岩放谭芝茉一马。
五十度散光,他不戴就不戴。
说不定,还能留到以后更有用的时候戴。
《爱我你怕了吗》的第九期节目,因故从周三推迟到了周六晚。因什么故?众说纷纭。其中被送上热搜的一个说法是,上一期节目的标题——“简直了”演绎BE美学,是节目组对网友们的试探。
试探的结果是被打了海量的低分,热度大跳水,两周后的收官岌岌可危。
所以,节目组给谭芝茉和简岩二人进行了补拍。
没日没夜,最快也只能周六播出。
有了这样的言论,对“简直了”打假的呼声前所未有的高。无数人等着看补拍的穿帮,等着看“简直了”到底怎么收场。其中,不乏CP粉的倒戈,纷纷痛心疾首地说自己看走了眼。
最安心的CP粉非辛喜莫属。
谭芝茉和辛喜的联络,仍仅限于某音的私信。关于自己的生活,辛喜只有在第一次给谭芝茉发私信时洋洋洒洒,自从谭芝茉回复了她,再没提过,只隔三差五问谭芝茉:「你们还好吗?」
懂的都懂。
谭芝茉会自觉地回复一张合影。
至于节目为什么推迟,宋晓舒向谭芝茉透露,说是领导的意思。
领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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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不就是婆婆的意思?
谭芝茉让简岩去问邓诗卉什么意思。简岩问了。邓诗卉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吊观众胃口。
邓诗卉的第五任丈夫,是邓诗卉的同行。二人从闹离婚,上升到唱衰对方的节目。邓诗卉憋着口气,要让《爱你我怕了吗》大放异彩。
谭芝茉和简岩先不评价邓诗卉这种以权谋私的“骚操作”,先问吊胃口?你首先得有看头,你才能吊胃口吧?你要像上一期节目一样,连后期老师都无力回天了,你这不叫吊胃口,叫诈骗吧?
邓诗卉就一句话:“你们等着瞧好了。”
谭芝茉和简岩觉得凶多吉少。
周六晚。
谭芝茉有个饭局,请的是金荟的招商经理,对方带了个商铺的整体设计师,说是给谭芝茉找找灵感,但也就是给谭芝茉捆绑了这一家设计公司。谭芝茉掂得出轻重:入驻金荟是重中之重,整体设计的性价比怎么都算是轻的。
一家烤肉店。
谭芝茉选的地方,口味六七分,但环境一定是十分。
也难怪有一桌红男绿女在这里过生日。
十分钟内,接连发生了三件让谭芝茉意想不到的事。
首先,寿星一边吃饭,一边用手机看《爱我你怕了吗》,说早知道节目推迟到今天,就不出来过生日了。烤肉店的店长一听,顾客最大,寿星更是大上加大,当即用大屏幕播放了节目。
这是什么样的待遇?大屏幕之前只用来播放世界杯。
谭芝茉第一次看自己的脸被放大到像面前的烤盘,脸上的温度也跟烤盘差不多了。好在,招商经理和设计公司的人都知道她上节目的事,不会大惊小怪,该吃吃,该谈谈。她用头发挡住半边脸,也不至于被人认出来。
接着,她听到隔壁桌说她坏话。
寿星是开心果和男一的CP粉,说她“丑人多做怪”,数她的镜头最多,把三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谭芝茉不是玻璃心,比这难听的,她也听过。她把脸挡得更严,只是觉得万一被对方认出来,她尴尬,对方也尴尬。
最让谭芝茉意想不到的是,简岩来了。
她眼睁睁看着简岩和一个朋友走进来,看他们意外于大屏幕上的画面,朋友调侃他,他要走,却在这时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她。
如此一来,简岩没走,把沈睿徳头上的棒球帽薅下来,戴上,并让沈睿徳闭嘴。
“我三天没洗头!”沈睿徳头发贴着头皮,赶紧往后拢一拢,“你红了,就不管哥们儿的形象了是不是?”
简岩和沈睿徳坐在过生日一桌的左斜后方。
谭芝茉一行三人坐在右斜后方。
两桌中间还间隔两桌,谭芝茉和简岩要对视,至少要错开三四个人的阻碍。
第九期节目,是二十一天录制的倒数第二天。等从汕市回到厦市,就要迎来告白夜。汕市的最后一顿集体晚餐,设在一处古堡外的草坪上,纱幔、灯光、美酒佳肴,人均一套晚礼服。
为了拍摄,十人一字排开,简岩坐在最左边,谭芝茉和他间隔五人。
这一次,不是后期老师的功劳。
镜头给得完完整整,无可辩驳,让两个当事人都看傻眼的是,简岩的视线几乎没离开过谭芝茉,全程,用六个字的土话概括就是:她在闹,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