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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天。

    谭芝茉一觉醒来,头痛欲裂。她昨晚用来包湿头发的毛巾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被闷干的头发贴住头皮。

    打开房门,她捂着后脑勺找简岩算账:“你不知道湿着头发睡觉,会头疼吗?”

    “不知道。”简岩坐在电脑前。

    他真不知道……

    “下次,”谭芝茉晃晃悠悠往卫生间走,“你记得帮我把头发吹干。”

    下次?

    还有下次?她还要再来一次亲着亲着就不省人事?他是什么安眠药吗?

    谭芝茉刷着牙,从卫生间探出头:“你一夜没睡?”

    “嗯。”

    “赶稿?”

    “嗯。”

    她一嘴的牙膏沫还喋喋不休:“作家是不是都有拖延症啊?不到deadline,就不知道着急呢?像你这样火烧屁股地赶稿,算不算应付读者啊?”

    缺觉,再加上窝火,简岩的脸色黑上加黑:“你怎么不说你应付我呢?”

    谭芝茉缩回头。

    昨晚的事,是她过分了。她设身处地替简岩想一想:把人给亲睡着了?这要是自尊心强的人,以后就戒色了。

    但愿他这人没什么自尊心……

    洗漱后,谭芝茉一张小脸还是苦兮兮,撑着太阳穴坐到餐桌前。

    简岩从他带来的唯一一只行李袋里拿出个便携式药盒,透明,分三个格子。“白色,吃一粒,治头疼的。”他摆在谭芝茉面前。另外两个格子里,是其他的药。

    谭芝茉推回给他:“是药三分毒。”

    “宁可疼着?”

    “一会儿就好。”

    简岩不勉强。

    谭芝茉的目光落回药盒上:“你是个药罐子吗?”

    最常用的止痛片、胃药,和消炎片而已,被她称之为药罐子?简岩一个字都懒得跟谭芝茉说。

    谭芝茉以为他默认:“你知道我的座右铭是什么吗?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像我这么爱钱的人,都把身体放在第一位。你要知道,身体是要爱惜的,不能等出了问题再修修补补……”

    简岩受不了了:“是谁在头疼?”

    “下次你别让我湿着头发……”

    “下次你别亲一半睡着!”

    谭芝茉理亏:“你吼我一句消消气,这事儿就过去了。”

    简岩觉得过不去。

    昨晚,谭芝茉在他怀里没骨头一样地睡着后,他把她打横一抱,脑海中有好几个想法。

    想给她扔出去。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搁家里就是祸害。

    想给她扔在沙发床上。她不是把沙发床当禁区吗?有本事别睡着。有本事别落他手里。

    但最后,他还是把她送回了房间。

    她的房间,他一共进过两次,都是把她抱进来。

    抱进来就完了?他真是给她做牛做马!

    昨晚,他在她床边驻足了三秒钟,她大概是觉得睡衣皱巴巴的箍得难受,开始解扣子。“谭芝茉!”他吼了她。

    她没醒,但停了手。

    迷迷糊糊地一只手举过头顶,睡沉了。

    领口被扯开了大半。

    没开灯的房间,白得晃眼。

    简岩第一次扯被子给她盖上时,太莽了,连口鼻都给她盖上了。怕她背过气去,又往下扯,扯多了,胸前的半遮半掩又他妈遮掩不住了。费了半天劲,才给她盖好。

    一夜没睡,是因为一闭上眼,眼前就白花花的……

    没法睡。

    谭芝茉没精打采地去榨蔬果汁,简岩看不下去:“歇一天,是你的钱,也不会长腿跑了。”平日里,他看她也是天天全力以赴,但昨晚,她是累成狗才回来。

    歇一天?

    谭芝茉心说我为什么累成狗才回来?还不是托你的福?你还有脸让我歇一天?

    想到这儿,谭芝茉也就想到了宋晓舒和沈睿徳:“沈先生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

    谭芝茉贼兮兮地坐回简岩对面,还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昨天,宋晓舒出差,我去机场送她,你猜我们碰上谁了?”

    “年轻有为的沈先生。”

    “简岩,你烦不烦啊?”

    “你们碰上沈睿徳了,然后?”

    “然后……”谭芝茉迟疑:“我背后八卦他们,不好吧?”

    “沈睿徳和宋晓舒,认识?”

    “你说这世界小不小?”

    “不只是认识?”

    谭芝茉撇清:“我可什么都没说!”

    简岩对沈睿徳和宋晓舒的事没兴趣,但对谭芝茉的一颦一笑有兴趣:“你羡慕?”

    “也谈不上羡慕,”谭芝茉享用着蔬果汁:“就是觉得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一回生,二回熟……”

    简岩拆穿她:“这还不叫羡慕?”

    “好吧好吧,我承认。”

    简岩提醒谭芝茉:“要不是你追我追到国王步道,我们也是男未婚,女未嫁。”

    “我又没后悔。”谭芝茉心里有杆秤,“还是赚钱更重要。”

    “我后悔。”简岩随口一说。

    谭芝茉绕过餐桌,在简岩的唇上轻轻一吮:“有什么好后悔的?又没少给你亲。你不就冲这个吗?”

    带着蔬果汁的味道。

    她说亲就亲,说走就走。

    简岩受不了芹菜的味道,皱眉:“这种东西你咽得下去?”

    “清热、安神,比你的药好多了。以后要不要顺便给你来一杯?一杯算你二十块,一个月六百。”

    “你涨我六百房租,再也别让我尝到这种东西。”

    谭芝茉洗了杯子回来,逗逗简岩:“从我嘴上尝也不行?”

    简岩看谭芝茉一副又快要上房揭瓦的样子,真要说一句今非昔比。年初,他第一次踏入她的店,光是胡子拉碴,就能让她提心吊胆。年中,他和她的交集大多是不得已而为之。到了年底,她对他蹬鼻子上脸。

    “周三,”简岩没跟谭芝茉耍嘴皮子,“最后一期节目。”

    谭芝茉还笑嘻嘻的:“有什么问题吗?”

    二人说好的,只等节目收官,他们就官宣,连官宣的文字和配图,都准备好了。

    “没问题。”简岩要说的是,“之后我要走一段时间。”

    谭芝茉能理解。他的工作除了坐在电脑前,就是天南地北。“去哪?”她问。

    “缅甸。”

    “不安全吧?”

    “我虽然是个药罐子,但不会拿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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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玩笑。”

    “去多久?”

    “两三个月。”简岩平铺直叙,“就算给离婚做铺垫了,工作原因,长期两地分居,感情破裂。”

    谭芝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什么破绽。”

    她再一转念:“我一大早就头疼,跟你开开玩笑,才缓解,你就跟我聊正事,你这人心眼不是一般的坏。”

    简岩充耳不闻:“我去缅甸之前,也就差不多是我们离婚之前了,我们把该办的事办了。”

    “该……”谭芝茉措手不及,“该办的事。”

    什么事,二人心照不宣。她自己说的,离婚前,跟他试试一夜情。

    “你要反悔,”简岩一句句按自己的节奏,把话说回去,“你就喝你那蔬菜汁,你不是让我从你嘴上尝吗?我看我尝不尝。说不定,它比防狼喷雾更好使。”

    “亏我以为你跟我聊正事,”谭芝茉用食指隔空对简岩指指点点,“我太天真了,你这人就没正事,满脑子就一个办字。”

    谭芝茉省略了一句大放厥词:谁办谁?还真不一定!

    出门后,谭芝茉绕行了八号楼。

    天都大亮了,辛喜的窗还拉着窗帘,密不透风。

    谭芝茉在自行车棚里埋伏了一会儿,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的“私生饭”了。怎么是她在暗中观察,辛喜反倒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上午,谭芝茉给辛喜的大号发了条消息:「你还好吗?」

    辛喜没有回复。

    下午,谭芝茉去“窦家福饼”看了新年礼盒的样品,并向窦老先生推荐了几个联名的合作方。窦家的酥皮点心在制作和传承上尊重传统,这没问题,但不能不顺从于主流的市场。

    晚上十点,谭芝茉让两个店员下班了,自己留下来扫尾。

    鲍旭阳致电她,约她周三吃晚饭。

    他知道在节目收官之前,她不会和他约会。

    谭芝茉在核对新货的价签,腾不出手,手机搁在柜台上,开着免提,跟鲍旭阳说周三恐怕没时间。她总不能说,到了周三,你恐怕会把我拉进黑名单。

    店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不好意思……”谭芝茉一句打烊没来得及说,看来人是简岩。

    这人是真会挑时候!

    第一次是,这次更是。

    鲍旭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你有安排的话,我做你的司机也可以。”

    “不好意思,”谭芝茉换了个人致歉,“我再打给你。”

    啪啪啪连击三下,挂断了电话。

    怎么就这么巧?她和鲍旭阳今天就只有这一通电话的交集,就被她老公……就被她道德感爆棚的老公逮着了!

    “你怎么来了?”谭芝茉把简岩往里拽了一把,像搞情报工作一样往外左右看了看,锁了店门。

    简岩来,并非无所事事。

    首先,他去了几家房产中介,了解了辛喜租房的情况。

    其次,他来接谭芝茉回家,免得她又累成狗,毕竟,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累成狗。

    但现在,辛喜和回家的事都可以缓一缓。

    现在,他不能再把鲍旭阳高高挂起了。他和谭芝茉的婚姻,时日无多。他接受好聚好散,但要有人横在中间?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