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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小有小的好处,简岩三步来到卫生间门口……监听?幸好他在脑子里把谭芝茉说的话又过了一遍,监听,不代表她此时此刻命悬一线。

    不然,他就一脚把门踹开了。

    “你别进来啊!”谭芝茉补充一句。

    简岩的血压一晚上上来下去好几个回合:“你少给我一惊一乍,我们都能活久点。”

    “我被吓到了……”

    “谁监听我们了?”简岩觉得不可能是辛喜,不能不怀疑到鲍旭阳头上。

    结果,谭芝茉给他来了一句:“大数据!”

    直接给他干无语了。

    “你跟我说你要去缅甸,”谭芝茉滔滔不绝,“大数据直接给我推缅甸诈骗,缅甸打仗,缅北恐怖事件,你确定你想活久一点?”

    “我至少想活得比你久,”简岩算是安抚谭芝茉,“踏踏实实洗你的澡。”

    他才要走开,谭芝茉又扯着嗓子:“我又养生,又有上进心,要身体有身体,要钱有钱,长命百岁是至少的。”

    “那我就活到一百零一。”

    他才要走开,谭芝茉又扯着嗓子:“你知道吗?七老八十以后,最浪漫的事就是比自己的伴侣活久一点,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可惜,你活到一百零一的时候,我不是你的伴侣了,只是个越老越美丽的前妻。”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越老越美丽?”简岩管不住眼底和唇角的笑,至少不从声音中流露,“谭芝茉,到时候我们见一面吧。”

    此言一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浪漫!风烛残年,往事历历在目,回想“简直了”也曾红极一时,回想今晚的约定……

    “够呛,”谭芝茉一句话干碎了简岩脑海中的画面,“我老公不会答应我跟前夫见面的。”

    谭芝茉真不是气简岩。

    她本来就渴望长久、稳定的婚姻。

    她本来就觉得和简岩结束这一段双赢的合作关系后,她总有一天会拥有一段真真正正的,长久、稳定的婚姻。

    但简岩火冒三丈好吗?

    “巧了,”他口吻好好的,“我老婆也不会答应。”

    但这句话太像小学生吵架了好吗?类似于你傻,你才傻!反弹,反反弹!

    以至于他不想帮谭芝茉吹头发了。他想好了,一会儿就跟她说:不会吹,吹不好,你自己来吧。

    不吵架,心平气和地结束今晚。

    这时,简岩收到沈睿徳的微信:「你帮我问问你老婆,宋晓舒喜欢听谁的歌?」

    简岩:「你要干什么?」

    沈睿徳:「我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她不理我了,我唱歌哄哄她。」

    简岩:「现在?」

    沈睿徳:「现在!急急急。」

    简岩不用问沈睿徳踩了宋晓舒什么雷点——反正就没有沈睿徳踩不着的雷点,反正沈睿徳每次粉身碎骨,每次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简岩:「听我一句劝,别唱歌。」

    试想,宋晓舒一肚子火,沈睿徳跟个缺心眼儿似的引吭高歌?简岩对宋晓舒的印象是文文静静,那也不能排除她对沈睿徳大打出手的可能性。

    沈睿徳:「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出主意了?」

    简岩:「我有老婆,你有吗?」

    KO!

    沈睿徳:「好好好!那我向你学习,我去死皮赖脸求求她。」

    简岩后悔了。

    他真该让沈睿徳去唱歌,让宋晓舒把沈睿徳灭了得了。

    谭芝茉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一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对简岩故技重施:“你说,我们背后八卦宋晓舒和沈先生,不好吧?”

    “他们今晚在一起。”

    谭芝茉容光焕发:“你知道了?我给你补充四个字,他们今晚在一起共度良宵。”

    “沈睿徳把宋晓舒惹生气了,共度良宵,悬。”

    “能把宋晓舒惹生气?沈先生有两下子!”

    一个是出了名的情绪稳定,另一个是公认的踩雷高手。当情绪稳定遇上踩雷高手,堪比最坚固的盾,遇上最锋利的矛,花落谁家,谭芝茉和简岩也说不准。

    谭芝茉从卫生间里拿了吹风机出来,插上餐桌旁的电源,往简岩对面一坐:“来吧。”

    简岩陷入了两难。

    他还在像小学生一样赌气,不想给谭芝茉吹头发。

    但她好香。

    隔着餐桌,他都能闻到大概是一堆瓶瓶罐罐混合为她独有的味道。她的房间里也是这个味道。想到她的房间,就能想到她的床。想到她的床,就能想到她躺在床上解扣子的样子。

    简岩头一次觉得联想力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你给人吹过头发吗?会吹吗?你粗手粗脚的不会给我薅秃了吧?”谭芝茉把简岩想好的话,替他说了。

    他只要再说一句:你自己来吧。

    但他起身,绕过了餐桌,接过谭芝茉手里的吹风机:“能有多难?”

    没多难。

    也就是谭芝茉让他“抖落”着吹,他不知道什么叫“抖落”。

    也就是谭芝茉让他把发梢顺时针绕一绕吹个弧度,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搞不懂头发怎么还能顺时针?

    也就是谭芝茉中途喊了好几次疼疼疼,烫烫烫……

    最后,谭芝茉拍案而起,转身:“简岩!你去给我学!美容美发,中餐西餐,按摩推拿,你都去给我学!弥补我今晚头皮和精神上受到的双重伤害!”

    二人面对面隔着一把椅子。

    简岩看谭芝茉好好一头秀发被他吹了个乱七八糟,不狡赖:“行,我去学美容美发。”

    “中餐西餐呢?”

    “学了给你榨汁吗?”

    “离婚前,我要吃一顿饺子,和一顿法式大餐。”

    “行。”

    谭芝茉得寸进尺:“按摩推拿呢?”

    “你八段锦不是练得好好的?”

    “你艺多不压身。”

    简岩不能不怀疑:“你是觉得我作家这碗饭吃不下去了吗?给我找这么多出路。”

    “你答应就是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做不到的,我没法答应。你觉得我在缅甸能学这么多东西?我能学个美容美发回来就不错了!”

    谭芝茉兜了个大圈子,兜回来:“你就非得去缅甸?”

    简岩把手里的吹风机撂下,把椅子挪开,站到谭芝茉面前:“你哪来的这种老人家思想?看事物能不能别这么片面?”

    谭芝茉用食指戳着简岩的胸膛:“老人家是为你好!”

    “我没你想的那么以身犯险。”

    “总之,我想要的是离婚,不是丧偶。”

    简岩的血压又上去了:“你闭好你这张嘴,你就不会丧偶。”

    少气他,他才能活到一百零一。

    谭芝茉把嘴闭作一条线,发出一串抑扬顿挫的嗯嗯声。

    简岩听不懂。

    她更夸张地嗯嗯了一遍。

    简岩真服了她了:“张嘴说。”

    “我说,我闭嘴,你怎么亲?”谭芝茉多替简岩着想似的。

    简岩的手掌扣住谭芝茉的后脑:“我用你张嘴的时候,我会自己想办法,你就别假惺惺地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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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在谭芝茉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今天,就这样了。”

    他知道她累了。

    要是她再亲一半睡着,他倒是无所谓。这样的“奇耻大辱”,一次两次,区别不大,但没必要把她累坏了。他也是才知道,在她心目中比钱更重要的,是身体。

    “谢谢您高抬贵手!”谭芝茉脚底抹油。

    她知道,亲上就停不下来。

    她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里面也有她的责任。

    周三。

    《爱我你怕了吗》收官。

    网友们有的急不可耐,把进度条拉到底,先睹为快,也有的舍不得看,要留着下饭。无论如何,大局已定。

    谭芝茉和男三的“末日”CP粉彻彻底底死了心。

    男三甚至没有对谭芝茉告白。他在上一期节目中问谭芝茉的悄悄话终于被公开。他问:“告白夜,我可以不告白吗?”谭芝茉回答:“可以,太可以了!”

    二人都觉得做朋友更好。

    开心果和男一承包了所有的糖。

    谭芝茉和简岩,连一个同框的镜头都没有。

    邓诗卉拿捏“简直了”CP粉的心理:先让大家觉得凉凉了,等儿子和儿媳妇官宣的时候,大家嗑CP会嗑出一种天无绝人之路的感悟,这不就上高度了?

    毕竟是官宣的大日子,谭芝茉和简岩都留在家里。

    最后关头,简岩对文案提出了异议。

    二人早就敲定了。

    谭芝茉的文案是:「原来你一直都在。」

    简岩的文案是:「以后也在。」

    既含蓄,又深情款款。配上两本结婚证的照片,功德圆满。

    结果,简岩提出异议:“换两句吧。”

    “换什么?”谭芝茉洗耳恭听,觉得他好歹是个作家,更字字珠玑也说不定。

    简岩输入到手机上,推给谭芝茉看。

    他的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她的是:「因为是你,我相信。」

    谭芝茉琢磨了一下:“不如之前那两句吧?”

    简岩没说话。

    “你看啊,”谭芝茉分析,“这两句侧重一见钟情,之前那两句强调的是守护,再怎么说,守护也比一见钟情更能打动人吧?”

    “我道德感强。”

    “这怎么还能扯上道德感啊?”

    简岩就是能扯上:“不是只有鲍旭阳对你一见钟情,我也是。但你只能信我,不能信他。”

    “我们都要官宣了,”谭芝茉哭笑不得,“你还跟他较劲?”

    简岩还是这句话:“我道德感强。”

    “好好好,”谭芝茉让步,“这两套文案也就是一百分和八十分的区别,我不跟你较劲。”

    她一边编辑文案,一边感慨:“男人,呵,心眼儿真小。”

    简岩给谭芝茉的理由,不假,但不全面。更多是因为,那一句“以后也在”让他越看越刺眼。

    以后,他明明不在了。

    用不了多久,他和谭芝茉分道扬镳,那一句“以后也在”却留在网络上,删不掉,像他身上每一道消不去的疤。

    “好了吗?”谭芝茉问他。

    “嗯。”

    “可以发了吗?”她面面俱到,“你别忘了艾特我。”

    “嗯。”

    手指轻轻按下,悄无声息。

    网络上的沸腾,第一次让谭芝茉体会到具象的震耳欲聋,不用看,直接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她也觉得好一阵嗡嗡作响。相较之下,一居室落针可闻。“我们……”她半真半幻,“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