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宫内绿树高大,掩映着好几座建筑和运动场,有不少的人在参与活动。
陆青予来不及去看这里的美景,冲进了运动场旁的公共厕所。舒畅之后,她差点流出感激的眼泪。
上完厕所,她得赶快往回走。
她大概计算了一下,这里距离工坊一站路,步行大约15—20分钟。刚才一路找找停停,耽搁了不少事。现在跑一趟回去,能卡上点。
看来她还得再找个更近的厕所,或者少喝点水。如果不吃早饭,午饭少吃一些,也可以避免尴尬。
洗完手,整理好着装。陆青予走出厕所的大门,然后好死不死就看见一个熟人。
苏远宸吃完饭溜达了一圈,准备上个厕所回办公室干活。
他才步入公共厕所的小道,就看见了熟悉的倩影。
“这不是小青鱼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苏远宸拦住她问。
“……知识分子同志,你什么时候还给人取外号了?”陆青予不满发言。
“这不是你自己给自己取的吗?”苏远宸笑得十分无辜。
“我什么时候给自己取外号了?”陆青予也很无辜。
“盘子上!你比赛用的盘子,不是做了六条小青鱼吗?六代表陆,有些地方的方言六和陆是一个音,青鱼也是青予的谐音。你看我说得对吧!”苏远宸得意地抬起了下巴。
陆青予不想和他废话:“随便吧,随便吧!”
“不喜欢小青鱼啊,那你希望别人怎么称呼你?”苏远宸和她谈话总是兴致高昂。
“都行都行!”陆青予想走,苏远宸拦着不让。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有事。”
“有事?你是来找沈主任的?”
“不是,我有其他事。”
“你是来找我的?”苏远宸惊喜地问。
“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找工会,对工会,他们中午没开门。我准备回去了。”陆青予开始胡诌。
“找工会做什么,有事找我也行。我是人民的好公仆。”苏远宸接着回答。
“行行行,好公仆不挡道啊!我现在上工呢!午休结束,我必须回去了。”陆青予急了,甚至出手扒拉他。
苏远宸赶快让开说:“你要回工坊?几点?”
“1点半,再不走来不及了!”陆青予大步往外走。
“你等等我!”苏远宸对着陆青予喊,陆青予走得更快了。
苏远宸快速上了厕所,骑上自行车去追陆青予。
半道追上她,看她累得气喘吁吁,好像已经跑不动了。
苏远宸拍拍自行车后架:“上来,我带你一截。”
“不用了!”陆青予走走停停。“我马上就到了,你回去吧!”
苏远宸跳下车在她旁边问:“真不需要?”
“真不需要,这点小事我都解决不了,后面更大的困难我怎么办?”陆青予笑了笑,然后扭头就走。
苏远宸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向远方的工坊,再转了一个弯,不见了。
骑车回去的路上,苏远宸百思不得其解,早上上班早,单位中午一般都要午休。她专门在午休的时候过来准备找工会的谁,要做什么?
刚才看她是从厕所出来的,又慌张回去了。难道还是因为没有女厕所导致的?
陆青予已经是工坊的正式员工了,这伙人还在厕所问题上欺负她?
他们是不准备让她长期待下去,故意设置的难题吧。
苏远宸有些生气了。
回到工坊,门口老大爷看了看钟说:“还有点时间,没上工呢!”
陆青予道了谢,去找赖鑫。
她回来的路上也想明白了,他们这是变着方儿赶她走呢!就算赶不走她,恶心恶心她,他们也开心。
赖鑫听王敬国说了陆青予借厕所的事,做好了她来质问的准备。
陆青予还没张开嘴,赖鑫的话已经等着她了:“现在是工作时间,这个时间工坊是给了工资的。你只能说和工作相关的事,其他事五点半以后再说。”
“……”
“还愣着干什么?第一个月就想考核不合格走人吗?”赖鑫都不拿正眼瞧她。
周围的年轻人发出讥笑声,陆青予只能咬着嘴唇说:“知道了。”
她回到自己所属的车间,章同已经在做掐丝了,其他三个学徒靠在旁边的墙上打盹儿,于方林还没有来。
陆青予拿起铜丝也开始了制作,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份图纸的花纹不复杂,下班前她就完成了。
五个人端着盘子给于方林检查,于方林瞟了一眼说:“重做!”
五个人都傻眼了,三个学徒垂头丧气的离开。陆青予看了下,他们三重做确实不冤,扁丝歪歪扭扭,花朵真的被他们做成了棒槌。
但是章同和她自己的,她就看不出来了。
章同是个憨直的性子,已经问了出来:“师傅,我这做的花纹挺好啊!”
“好什么好?”于方林对他们说:“你们只看正面,不看看侧面吗?才这点铜丝,就做得高高矮矮的。到时候会有很多空隙藏空气,点蓝烧蓝后就会出现大气孔。大气孔就是劣质品了,根本卖不掉。还有这里转弯的地方,铜丝都歪倾斜了。”
陆青予和章同举着自己的盘子放在眼前,还真是。正面平整,侧面凹凸。转弯处铜丝是直接拉上的,也没剪切添补。
“我们明白了!”找到原因提高技术,陆青予挺高兴。
“嗯!明天继续。”于方林继续手上的活儿。“到点儿就下班吧!”
陆青予看着车间的时钟,掐点儿冲向了隔壁车间。没有找到赖鑫的人,被告知,已经下班离开了。
真他爹……陆青予想骂脏话,忍住了。
她又憋了一下午,必须找厕所了。
出门往右是文化宫,往左是来时的路。陆青予记得路过一个电影院,距离不远。
果然,步行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和平电影院,成功借到了厕所。问了下电影院开门的时间是从中午到晚上,现在她心中有底气了。
坐上公交回到家,老爷子已经回去了,坐在厅堂的方桌前等着她,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陆青予小心翼翼地说:“爷爷,不是我下班没等您,实在是尿急去找厕所了。”
“我不是为这个生气的。”老爷子拍着桌子。“今天一整天,你都没来找过我。”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陆青予亲热地坐过去挨着老爷子。“您看啊,作为您孙女,在工作时间经常找您不好吧。别人会说我搞特殊,走后门的。”
“说什么说?”老爷子继续拍桌子。“他彭城就不是大师兄的儿子?赖鑫不仅是李长生的徒弟,还是他外甥呢!这两个人一个当了总经理,一个做了车间主任。一二把手都是他们。
我们工坊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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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家庭作坊,里面都是师徒亲戚朋友。大家一家人,多好!现在改制来了好多外面的人,大家拉帮结派。连我孙女来看看我,都要说闲话了。”
陆青予叹了口气说:“爷爷,我也看出来了,你们工坊里的亲戚朋友徒子徒孙都是分了师傅的,你们三位老师傅三个帮。
虽然大家平时工作上有合作也有竞争。但是这次彭城和李长生的帮派站在了一起,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就是赶走我!”
“就因为你是女娃?”
“对,我是女娃。除非我真的能力超群,否则他们不会把我当自己人看的。他们的思想还活在解放前,搞技术垄断呢!”
陆青予耸耸肩膀,无所谓地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喝。白天真是渴死了也不敢多喝水。
老爷子拍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我还以为你能进来就好了,他们肯定能看见你的潜力。现在,你的精力都用来保护自己、保护爷爷了。哪里还有力气去好好钻研技术,学东西。
爷爷后悔啊,当初就不该为了名声,把陆金留下来,把你爸弄出去。就应该让他赖在工坊,我再多收点徒弟。李长生这老鬼,就是徒子徒孙多,当干部的多。现在整个工坊,都成了他的天下了。大家都要听他的!”
陆青予给老爷子倒了杯凉水说:“长久的独断专行是不可能的。您看着吧,时代变了、社会发展了,家庭作坊会被市场淘汰的,彭经理不可能每次都听他的。
我这次成功就是乘了改革的春风。下个月,还有女工的专项招工。会好的,慢慢会好的。”
老爷子带着哭声说:“我的青予啊,委屈你了。爷爷知道你不容易啊!我们家的孩子,都太老实了。”
陆青予听着话,没有搭腔。
她才不会老老实实任人欺负呢!尤其是刚才,似乎还听说了父亲离开工坊的原因。
在这工坊的第一步,先把女厕所建起来才行。明天再去试试看吧!
上工第二天,陆青予一早就来了工坊,赖鑫一直在二楼。
学徒们不允许上二楼,陆青予只能在楼下等着。她算是看出来了,赖鑫是故意躲着她呢!
于方林今天让五个人重做,他们需要先拆掉昨天的作品,铲掉胶,打磨光滑平整后,重新绘画贴丝。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她在去食堂的路上拦住了赖鑫。
赖鑫十分不悦:“人是铁、饭是钢,你要说啥,也要等我吃完饭。”
“赖主任,人有三急,吃饭连第三都排不上。请赖主任解决一下我最着急的问题。”
陆青予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说:“请工坊提供女厕所。”
“我们工坊以前没有女人,所以没有女厕所。而且女人埋汰、不吉利,把女厕所放在工坊,生意会变差的!”赖鑫理所当然地说。
“那你们外宾服务部怎么有女厕所?你们怎么不嫌弃?”
“外宾,外宾和你能一样吗?”赖鑫不耐烦了。“走走走,别胡搅蛮缠。你要留就留,不留就滚!我们工坊本来就不欢迎女人。”
陆青予站在原地像钉子一样一动不动:“赖主任,首先,我一点也不觉得中国人比洋人差。其次,你是你,工坊是工坊,你代表不了工坊。
彭经理在报纸上明确说了,要邀请女性加入工坊,促进工坊的改革创新!连女厕所都不提供给女工匠,算什么改革创新?你这是恶心人还是准备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