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松鼠鳜鱼
    斐里克特的沉默,在倾梨眼中,就是一种默认。

    她听人类说过,男人不能说不行。

    虽然她的丈夫在各种意义上来说不是人类,但他明显是自尊心比较强的类型,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什么问题。

    倾梨体贴地决定不再追问,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斐里克特的脖子。

    她踮起脚尖,把唇贴上他的。

    在她靠近的瞬间,阴影中的触手们就争先恐后地扑了上来,把她的腰和腿都团团卷住。

    这本来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自我防备。

    如果倾梨的身份不是祂的“妻子”,在贴上他之前,就会被触手绞死。

    但现在,触手们在卷住她的瞬间就察觉到了熟悉和亲切,于是本能的绞杀变成轻轻卷住,像是一只只把脑袋往主人手心里凑的小狗,热情地想要贴贴。

    倾梨腰被温柔卷住,触手尖端搭在她的胸前,又不好意思地主动移开,顺着她的前胸下缘往肩膀上爬。

    再往下,小腿上的触手卷过大腿,压到后面,主动托举着她向上,像个缠绕住腿的高脚蹬。

    倾梨坐着触手,便不再需要自己用力垫脚,就能轻松勾住斐里克特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熟悉温热的气息探入口腔。

    斐里克特下意识闭上眼睛,酒精已经涌入喉间。

    已经制造过一次,倾梨对这个流程比之前更加熟悉。

    微凉的酒精在口腔内留下火辣的痕迹,混着彼此的唾液,满溢出来,来不及吞咽。

    斐里克特喉结滚动,吞咽不下去的液体顺着唇角划过下颌,晶莹水珠流过不断滚动的喉结。

    倾梨没有闭眼。

    因为触手的托举,她已经处在比对方更高的位置,能够按住他的后脑不断地给他灌入酒精。

    他吞咽得有些狼狈,喉间发出近似呜咽的咕嘟声,眉头微蹙。紧闭着的双眼,能看见浓密层叠的长睫毛在轻闪,微卷的银蓝色刘海搭在额上,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刘海外形已经变得跟之前截然不同,仿佛修正了其中的部分bug,显露出更加妖异蛊惑的俊美。

    似乎这才是他原本的长相。

    这个逃生游戏可能有比较强大的、扭曲认知的能力。

    就像倾梨,她的人形本体是银色长发、紫色竖瞳,一看就不是人类的样子,但在其他玩家眼中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她生活在人类世界还需要伪装,现在都可以完美融入玩家当中了。

    自家丈夫的外表在人类眼中,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难道逃生游戏扭曲认知的力量,对魅魔的影响没那么大?

    就在倾梨思考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变得十分微弱,连忙停止了酒精的灌入。

    倾梨撑住斐里克特的肩膀,拉开距离,虚弱地喘了两口气。

    第一次制造酒精,她不熟练,耗费的能量也多。

    现在已经截然不同啦,她逐渐能够熟练控制,在达到自己的极限之间停下。那么之后……

    倾梨正想着,突然觉得腰间的触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实有力的臂膀。

    对方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举着她的腿臀,让她坐在手臂上。蠕动的触手蜿蜒着爬过她的后脊,顺着后背往上,酥麻瘙痒的感觉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口中低吟出声。

    触手穿梭在发间,爬过她的后颈,按住她的头。

    延续刚才的吻。

    这一次不再有源源不绝的酒精灌入,她感到对方的唇舌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僵硬,舌尖柔软灵活,卷着她的舌轻扫。

    口腔里还残余着酒精的辛辣气息,但吻的意味却完全变了。

    卷住她大腿的触手微微收缩,吸盘贴着腿肉,仿佛正被人含在口中吮吸。倾梨攀附在他身上,一时承受不住这种刺激的感受,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好,好卑鄙。

    趁着她制造过酒精,身体还很虚弱的时候,从她这里夺走主导权。

    怎么可以这样!

    到底谁才是魅魔!

    倾梨觉得自己魅魔的威严都被挑衅了!不管是传说故事,还是现实生活当中,明明应该是魅魔把人类玩得浑身发软然后全部榨干才对!

    怎么她还没有开始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恶的、卑鄙的,怪物……

    倾梨浑身发热,昏昏沉沉的头晕,生气地咬了一下对方的舌尖。

    缠绵的吻被中止,倾梨再一次撑着他的胳膊抬起身体。唇舌之间拉扯出银线,像彼此交错的呼吸,暧昧粘连,不愿断开。

    倾梨喘着气,有点恼怒:“你把我放开。”

    斐里克特松了手,触手们却没离开,层层叠叠在她身后像是编织成了一张藤椅摇篮,让脱力的倾梨能够轻松躺在里面。

    她银色的长发已经乱了,发丝被汗珠贴在脸上,胸口的荡领跟着呼吸起起伏伏,让深海怪物想起水流和海浪。

    斐里克特让触手后撤,低头看着她。

    穿着水粉色缎面长裙的身影,被银白触手环绕着,很像一朵被珍珠包裹着的、含苞待放的粉色郁金香。

    曾经海怪是见过郁金香的,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已经回忆不起具体的细节。只是看着她,会想到被风吹拂而晃动的花瓣。

    柔嫩娇弱,又顽强地生长着。

    情绪混杂涌出,酸甜鲜脆,像酱汁浓稠的松鼠鳜鱼,让人胃口大开。

    倾梨恢复了一点能量,撑着触手坐直身子。她很想指控对方偷袭,但又不想再提起自己竟然落于下风这件事。

    飞快思考后,倾梨决定把话题转移回对方的尴尬事上去!

    先前体贴的想法瞬间被一扫而空,倾梨从触手构成的椅子上跳下来,快速果断地抢先说道:“亲爱的!你没事了吧!?”

    语气激烈,仿佛刚从火场里救出她病弱可怜、奄奄一息的“亲爱的”。

    斐里克特被问得一愣。

    他抬起手,用食指的指节蹭了下嘴角。

    被她一口咬住的舌尖破裂,流出点蓝色的怪物血,蹭在苍白的手指上,衬得手背不算明显的青蓝色血管更显妖异。

    “我能有什么事?”他语气轻蔑地问道。

    倾梨:“你硬得动不了了,每次都要喝很多酒才能软一点!”

    斐里克特:?

    倾梨关切说道:“什么时候还需要酒再跟我说呀,或者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你软下来吗?”

    斐里克特被气笑了,反问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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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衅他。

    她是觉得怪物就不懂那方面的事情了吗?所以才胆大妄为,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地乱说?

    还是发现他仍在被封印的状态里,所以才胆敢如此张狂?

    触手卷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

    尖端贴着她的掌心游移,斐里克特冷眼看着她,危险气息不再完全收敛:“你以为封印还有那么强?现在的‘船长’还剩多少灵魂可以用?在你想到办法逃离这里之前,我就能杀死他,彻底破除封——”

    “等一下。”倾梨震惊地打断了他,“现在的‘船长’,是什么意思?”

    斐里克特说到一半的话顿住。

    危险的气息铺张开来,房间里的温度都凉了不少。他阴冷的蓝眸看着倾梨,道:“你不知道?”

    倾梨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啊,亲爱的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吗?!!”

    斐里克特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不是?

    他只是被封印的怪物,原本伪装出船长的身体霸占了这艘船,在船长被“解放”以后还要跟对方争夺幽灵船的归属权?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在倾梨震惊的目光里,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有点丢脸、不愿意直面答案的情绪。

    如果他更了解人类一点,就会想到,这种情绪很像是信誓旦旦说要升职,结果被裁员的男人回家面对妻子时的那一种。

    斐里克特的沉默,在倾梨眼中,就是又一次的默认。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不是船长了!而真正的船长,是那个又老又坏总想出轨的臭抹布!

    “为什么会这样!”倾梨难以置信地说,“我们的船,为什么会被那个老东……老家伙抢走?!!”

    她刚刚好像是在说“我们”的船。

    这艘船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斐里克特动作微顿,黑暗中的触手一点点褪去,融进阴影里。

    他看了倾梨两秒,道:“因为你的好同伴承认了他,帮助他。”

    倾梨的表情明显是不能理解,很受打击的样子。斐里克特心情不错地勾起唇角,继续说道:“接下来他还会借用那些人类灵魂的力量,想办法增强我的封印,我和他之间只能存在一个。你想帮助我,就只能杀死他……”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恶劣:“也杀死其他的人类。”

    “走走走!”倾梨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斐里克特的手,“那我们赶紧去找人!”

    斐里克特笑着问道:“你要惩罚那些背叛你的人类吗?”

    声音低缓,宛如诱人堕落的魔鬼。

    其实斐里克特觉得这没什么不对,是那些人先背叛了她,她就算把所有人都折磨虐杀,也不是什么要下地狱的罪责。

    他还很愿意帮她一把。

    但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她被怪物蛊惑,就需要付出代价。

    到时候,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好呢?

    没想到的是,倾梨惊讶地看着他反问:“为什么?人类挺好的呀。”

    她拽着斐里克特,兴致勃勃得像是要出门吃夜宵:“我们去把那个假船长杀了!把这艘船占为己有,让人类给我们做饭吃!!”

    斐里克特:……?

    到底谁才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