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年代小心机
    “明丫头回来啦!这后生是?”

    这位剪着利落的□□头的大娘是当时帮她找街道办事处守住姥姥留给她的房子的大娘之一,明央一时竟觉得恍如隔世。

    “王大娘,我回来看看我姥姥,这位是我丈夫,我结婚了。”

    “啊?结婚了呀。”王亢美视线打量过去,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她还想过让明央嫁给他家二小子呢,当娘的能不清楚自己臭小子的心思,有一说一,这门前门后几道巷子,哪家小子年少慕艾对象不是明丫头?谁知道那俩不当人的爹娘一杆子把明央支到乡下了!

    本来想着二小子再往上升一级,家属就能随军,她当个中间人说合说合,一起长大的情分,俩人说不定还有缘分呢。

    到时候俩人一结婚,明丫头就能直接随军,家属院咋都比在乡下上工强。明丫头又是高中生,在家属院安排个老师当当也是顶顶好的。

    哎,谁让自家小子不争气呢,但凡他使把劲儿早升上去,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她家老二在这片儿长得还算周正,高挑个子身板儿正。但说实话比不上明丫头找的这个小伙子,小白杨似的干净又利落,五官跟画出来似的,像是明丫头能选出来的人。

    要是个磕碜的,肯定是明丫头被绑架威胁了。明丫头就是喜欢好看的,长得顺眼的,还要求格外高,不然当时不会在男娃娃里只对她家二小子稍微有点耐心。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也不是啥没眼力见儿的人,当着人家的面儿提她家小子。眼见着人家小两口感情好呢,她又不是棒打鸳鸯的老虔婆。

    王成江啊,你没福气。

    “小伙子长得周正,真真儿好,俩人有夫妻相!结婚了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有人照顾你你姥姥也放心。”

    话是和明央说的,虞潮站得绷直,像一棵直挺挺的小白杨,在脸蛋的加持下,看着就靠谱。

    下一句就是和虞潮讲的,虞潮更站得端庄了几分。

    “明丫头也是个命苦的,可得好好对她。别以为明丫头没亲人撑腰就能欺负喽,我们街坊邻居那可都是看着明丫头长大的,都是干爹干娘的,家里大小伙子也多,个个都和明丫头一起长大的,感情可深着嘞,哪能看着妹妹被欺负的?”

    “谢谢大娘一直以来照顾我们央央,我一定好好待她的。”虞潮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像是在入/党/念宣言。

    “好啊好啊,好好过日子。明丫头我先回了啊,有空记得来大娘家玩啊。”王亢美挎着篮子往巷道里走。

    “走吧,看什么?”明央拽住虞潮的手,心疼她啊?她要的可不只是心疼。

    虞潮象征性地挣了下,大庭广众下牵手还是不合适的。

    “怕什么,这段路人少,还都是老邻居,年轻的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不会有人举报的。”明央又攥紧了些。

    虞潮松了口气,像是找到了借口。

    手腕扭了扭,方便明央牵。带的东西全放在另一只手里。

    七绕八绕两人最后停留在一扇木门前,门上的用浆糊糊住撕不掉的对联斑驳着,门槛的缝隙里落满了灰,屋顶的葡萄藤往下坠,洒下了一串又一串阴影。交错其间的是蔷薇花开满了屋顶还有往下蔓延的趋势,点缀着略显单调的木门。

    明央从一旁的砖缝里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拿好。”明央把钥匙塞给虞潮。

    “这是你的,你保管。你的东西就算是结婚了也是你的。”虞潮手足无措地接过钥匙,不合适,这是明央姥姥留给她遮风避雨的港湾。

    “那你的呢?”明央见不得虞潮严肃皱眉的样子,太可爱了想*。

    虞潮组织着语言,虽然他们没感情,明央:?但已经结婚了他的财产自然有他妻子的一半,这是该有的责任和义务。虞潮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谁能逼着他结婚?

    明央没点明,享受着和虞潮的每一种恋爱状态。

    “你是我媳妇儿,我的自然有你的一半。”

    明央笑了,想了一分钟,他在纠结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啊?”

    “对,我保证。回去就把钱和票交给你保管。”虞潮补充,心里略微忐忑,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明央:“等咱俩离婚后,我再取一半还给你?”

    虞潮:………

    明央看着这个大可爱脸黑得马上要下雨似的,强行憋住笑。

    虞潮确实愤怒得不行,像是活火山被堵住了出口,怒火被闷在里面,无法发泄,只能烧向自己。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怎么说?他刚才亲口说是妻子才拥有一半,那自然她这么理解没问题,但他就是不舒坦。

    “想的美,敢离开我腿打折净身出户。”明央笑得纯良。

    虞潮打了个寒噤,随即大声辩驳,“怎么可能?你要求离婚我都不会的好吧!”

    “那就好。”

    淡淡的口气,大大的威胁。

    虞潮心里无形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表现在外的,就是明央能明显感知到小狗炸的毛被顺回来了,尾巴一摇一摇的。

    明央温柔微笑:“虞潮哥哥,帮我办件事嗯?”

    虞潮警惕,伸出小jiojio试探:“媳妇儿,什么事?”

    “帮我买点纸,烧给姥姥的。”

    虞潮露出标准且略显谄媚的笑,凑上前,“媳妇儿你具体吩咐,小的听着呢。”

    烧给死人的纸可不会在市面上流通,但这个传统却禁不掉。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机灵的人往里钻,华国哪里都不缺聪明人,所以每个地区都有一些地下渠道,主要是靠熟人客户往外扩散的。

    明央:“去前面拐弯的王大娘家,方才咱们站那儿说话的巷口往里进第一家就是,她有这个渠道,不管大娘给什么价格,你都往上加三成,懂了么?不用我一起吧?”

    虞潮腾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跑,“不用不用,媳妇儿你好好歇着,走那么久了脚还疼了,好好歇歇。”

    “你等我一下,我保证很快回来!”

    “不用,你慢慢来就行,现在还早,时间还长。”明央微笑,快什么快,就是要你慢点才好。

    虞潮摸了摸脑袋,不明觉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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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门,虞潮:我刚才是不是有一点点怂?我怕明央做什么,打不过我,她又不能把我怎么着。

    让我慢慢来?他就知道明央心疼他跑得累。

    虞潮放慢了脚步,沿着原路返回。

    这边明央迅速起身,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停住。

    这棵石榴树和她同岁,长得矮但枝繁叶茂盖住了一大片空地,没仔细疏过花果,剪过枝条,于是花越开越多,果子越来越小,线下正式石榴成熟的时候,只有拳头三、四分之一大小的石榴结得密密麻麻。

    很显然,作为一颗实用的果树它很不合格。

    但这棵树是她和姥姥一起浇水长大的,又刚刚好和她一样大,在这个家的地位也格外的强势。

    不仅单独霸住一角,而且想怎么长就怎么长,花想开多少就开多少,热热闹闹的,从不在乎果子。

    所以就算是小偷,也不会打这棵没什么用的果树的主意。

    只有她和姥姥在意石榴树,所以姥姥才能放心地把留给自己的嫁妆和安身立命的家当本钱交由这棵石榴树护着。

    上辈子直到她高考考回来,用姥姥给的钱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因为常住的原因,她动了把石榴树也挪过去的念头,就像是姥姥陪在自己身边。

    但开干的时候,翻开石榴树贴着地铺陈严实的枝条,在根部用锄头挖时,铁撞上木箱子,闷闷的声音让她发现了姥姥留给她最大的一笔钱。

    其他地方也有,包括银行,但只有石榴树地下的最多。

    这是她到处物色合适的创业者投资的最大原因和底气,也是这笔钱让她轻轻松松手握各种企业股份,悠闲恣意地过生活。

    她的眼光和直觉不错,三成进了水没听见响,七成成功押宝后来最大的互联网企业还有其他零零散散各行各业的原始股份。

    这辈子占了先知的便宜,她能过得更好。

    拨开石榴树的枝条,地下的刚落的、腐烂的、青红的、腐黑的落叶铺了满满一层。明央弓腰用铁锹挖了表层的土,把箱子用门钥匙打开,里面是金条和上了年代的银元,还有一些珠宝首饰和翡翠。这些都是越放越值钱的东西。

    这个时机也不适合有什么动作,明央清点完又挖深了几分,往深处藏了藏,埋上土,枯叶铺了一层。最后合上铺地几米长的枝条,密密麻麻盖严实。

    没人会想到这么张扬的地方藏着东西。

    她现在花着手里的,还有个一百多块。两年前下乡时是三百,所有人都知道她姥姥给她留了三百块和这栋差点被抢走的小四合院,但不知道私底下藏的和银行存的。

    她娘估计看不上,毅然决然抛下她去了香港。

    比起她娘的自私清高,她爹那是烂到骨子里了,还惦记着她手里的钱,上次她设计发动大娘们帮忙才解决了这桩心腹大患。

    “媳妇儿,我回来啦!”

    虞潮乐呵呵的,一副帮媳妇儿办事很光荣的样子。

    “你这是?”虞潮皱紧眉头。

    明央心里咯噔。

    不可能吧,平常人怎么看得出来?既然……要不要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