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苏橙用胳膊顶了顶身旁的男人。
他手长腿长,明明睡觉的地方很大,他一躺下却好似缩小了许多。
额尔吉翻了个身,不解的看向她。
苏橙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是湖蓝色。
明明是最清澈纯洁的颜色,却生在了这样一个十足野蛮的男人身上。
“嗯?”对方喉咙间咕哝了声,算作应答。
他半阖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
身子却摊得很开,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可苏橙自己也很累啊!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再不起来就别怪她不礼貌了。
苏橙直接迈开腿,踩上床,掐着腰,眉眼怒视,居高临下的望着额尔吉。
“你可知掳走一国丞相是死罪,本相大人有大量,现在不跟你一个蛮人斤斤计较。”她用食指指向额尔吉,朝桌子边示意,“你,去那边,这里是我的!”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对苏橙做出任何威胁之举,使得她最初的内心的恐惧消失殆尽,尤其刚才这个男人还很有眼力见的主动给苏橙剔肉吃,让苏橙心更大了。
完全没在怕的。
一番骚操作下来,颇有占山为王的自觉。
谁知,对方只是眨了下眼,鼻息重了一瞬。
然后,苏橙的脚腕上突然扣上了一只手。
横向用力,她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喉咙,人就被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一张暖和的羊毛毯子从空中降落,不偏不倚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苏橙缩了缩肩膀,没骨气的想,还挺暖和的。
即便隔着一张毛毯,苏橙仍旧能感觉到身侧人暖烘烘的体温,她蛄蛹了两下,试图把身后人挤过去,让自己的手脚都能伸展开。
她艰难为自己弄了一块地方,累出了一头的汗,好不容易把四肢都平展开,一条腿“啪”的压了上来。
苏橙刚舒缓的眉毛又蹙了起来。
恨不得竖起中指,你大爷的。
一连多日的长途跋涉,苏橙再也顶不住打架的眼皮,脖子一歪,睡了过去。
苏橙是被推醒的,对方一点力都没收,推她的时候像是给了她一拳。
她揉着沉重的眼皮刚从床上坐起,面前就递过来一碗热气扑面的奶茶。
“快喝。”男人丢下这两个字,把碗塞给她,又匆匆向门外去。
苏橙都快困死了,闭着眼抿了一口。
然后彻底醒了,这玩意居然是咸的!
味道还那么奇怪。
她又看向食案处,上面空空如也,看来这碗奶茶就是她今天的早饭了。
在忍受饥饿和咽下不习惯的食物之间,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连着喝了几口,越发咂摸出些味道来。
她又喝了一口,才发奶茶下面藏着不少泡软的肉干和炒米。
苏橙朝帐子外瞧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只听见几声马儿的嘶鸣。
她狠狠的嚼着嘴里的食物,心想今天估计又是个受累的日子。
也没等额尔吉催,她喝完抹了把嘴,瞧见一旁架子上还冒着热气的水。
觉得这应该是用来洗脸的。
手伸进去一探,是温热的!
这个温度用来洗漱,最解乏最舒服。
等她草草梳洗好,掀了帘子出去,额尔吉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苏橙看着微薄日光下,绿色草原上的狂野汉子,在蓝天映衬下是那样的高大。
只是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优质基因是个好东西。
苏橙内心忍不住感慨,有些东西是生来就有的,谁也抢不走。
苏橙还是一贯都城贵公子哥的做派,背着手,潇潇洒洒,懒懒散散。
她在额尔吉面前站定,正准备发表几句感言,就见对方俯身朝她伸过来一只手。
“跟我走。”依旧是有些生涩的汉话,但好歹能沟通。
“去哪儿?”赞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苏橙登时满心戒备。
额尔吉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快点搭上来,“很多人、需要你。”
他的脸庞依旧硬朗,那双清亮的眼睛却在说到需要时,变得柔和很多。
他口中的很多人,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苏橙晃了下神,将手搭上去。
对方手臂一用力,她被拽到了马背之上。
这次是坐着的,与来时横折在马背上是不一样的。
她终于能坐端正了。
待遇升级了。
苏橙努力的记忆着他们所经过的地方,出了他们昨晚待过的地方,途中全是草地,时不时还能看到成群的牛羊。
居然连一个标志性的地方都遇不到。
他们大概骑行了两个多时辰,中途停下来休息过一次。
再一次歇息时,苏橙下了马就抱着肚子蹲在草地上。
正当苏橙捂着肚子难受到极点的时候,额尔吉递过来一块胡饼。
苏橙一把推了过去。
该死的,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来癸水。
“你、怎么了?”额尔吉蹲在她身边,试图掰开她的手,查看她是否受了伤。
苏橙此刻冷汗涔涔,唇色发白,与早晨刚上路时的状况完全不一样。
额尔吉当即便以为她是吃坏了东西,招致腹痛。
拎起拳头就要击打她的胃部,好让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苏橙冷不防受了一拳,差点把呕出一口老血。
气性上来,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是不是有病!”她声嘶力竭,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指甲在额尔吉脸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苏橙脸都被气红了三分。
“我……”
额尔吉这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能焦急的看着她。
“我肚子痛,需要热水。”每次来癸水,苏橙的腹部都是冰凉的,只有用温热的东西敷在上面才能缓解一二。
“没有。”额尔吉眉眼垂了下来,这地方有水有干柴,唯独没有可以加热生水的容器。
好在此地离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算很远,骑上马再要两刻钟就能到了。
额尔吉把她从草地上拽起来,拉到马背上,马鞭狠狠一扬,骏马很快在道路上疾驰起来。
苏橙腹部坠疼的厉害,也顾不得再记路,神色惨淡的靠在身后人宽阔的胸膛上,最后头一歪,昏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胡装的中年女人。
女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看起来十分温柔,正用热水浸湿了帕子为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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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醒了。”见苏橙醒来,中年女人从炉子上盛了一碗汤递给她。
“都是补气血的药材,喝一碗会好很多。”
苏橙肚子还是痛,却比之前好了很多,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那碗汤药。
哑着嗓音道谢:“多谢你,请问你是?”
“我年长你不少,若不嫌弃,就叫我覃姨好了。”覃姨一笑,眼尾的细纹绽放。
“我的身份……”苏橙适时停顿,含雾的双眼濛濛,似被细雨洗过。
覃姨叹了下,唇边又杨起一抹微笑,“额尔吉把你带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血,很多女人都看见了,想要隐瞒怕是不易。”
“我是有苦衷的。”她还想再狡辩几句。
谁知覃姨一点都不见怪,拍着她的手宽慰,“这世上的女子有几个没有苦衷的,我都能理解。”
覃姨靠过来,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喂给她,突如其来的小心对待,让苏橙心里又暖又熨帖。
谁知下一句,就听覃姨八卦的问:“你同我说说,你与额尔吉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劫匪和无辜者的关系。
还能是什么。
“你可能是误会了。”苏橙用衣袖擦掉唇边溢出来汤汁,低声道。
“不用害羞,你们的事我都知道。”喂完一碗汤药,苏橙腹部舒服了不少,覃姨眉眼挑挑,一副我都懂得模样。
苏橙: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不等她再次辩解,覃姨从衣箱里取出一套当地女子的衣裙。
一边用炭火熏烤,一边道:“你不要嫌弃,这是我年轻时穿过的衣服,但只穿过一次,后来有了身孕就没在穿过,我看你的身段正合适,待会试试。”
苏橙有些难为情,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如今身份暴露,她到底是该继续穿男装,还是换上女装。
“其实我……”
她犹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健谈的覃姨抢了白:“我知道,这次是你受了无妄之灾,原本是要抓那轩辕丞相,谁知额尔吉看错了人,居然把你带了回来,这个傻小子,做错事还在那里傻笑。”
嗯?自己的身份好像发生了变化,不是他们要抓的人了。
那是不是她的处境也会好过些。
苏橙接着她的话,试图旁敲侧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抓我,我只是丞相身边的女官。”宫内有不少任职的女官,也有穿男装游走办事的时候,她这个理由不算蹩脚。
“不过,为什么要抓丞相啊?”她故作天真,想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无脑一些,否则她真的说不出来这种话。
覃姨把叠好的衣裙递给她,上面还带着融融的热意。
异国他乡的温暖,更显来之不易。
“还能为什么?”覃姨正把水壶放在炉子上,偏头道:“可汗恨他呗,抓过来泄愤。”
苏橙好不容易红润了几分的脸又被这几句吓白了。
覃姨见她神色不对,又坐过来安慰,“你不用担心,那是他们男人的事,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
是啊,男人的事。
苏橙顿时心跳如雷,但凡覃姨再靠近一分,就能听清她的心跳声。
她此刻十分庆幸自己是女扮男装,否则这一劫都难逃过。
玉白指尖无声攥紧那身衣裙,她决定了,这衣服她非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