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后,自留地的菜种子发芽了,江余已经把自留地的三面都围上了半人高的篱笆,剩下的一面还得再捡几天枯枝才能弄好,到时候还要在篱笆上开一个门,方便她出入自留地。
田彩燕看见江余还夸了一句,“江余,你这个篱笆弄得挺好的啊,回头我也让我家月华白天上山捡点枯枝回来,给我家自留地围一圈篱笆。”
李杏花也在自留地,他们家的自留地基本都是她在打理,听到田彩燕的话,她又在那里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嘀咕咕,“现在都不准养鸡养鸭了,还围什么篱笆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嘛!”
要是这两家都给自留地围了篱笆,她婆婆肯定也要自己家的自留地围篱笆,这活到时候还得是她来干。她没儿子就是命苦啊,被婆婆欺负,被妯娌看笑话,现在连一个离婚没人要的女人和一个没爸没妈的孤女都来欺负她!
李杏花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一张脸上都是阴郁。
田彩燕道:“这个可说不准,听说隔壁大队有人悄悄养了母鸡,还不止一家,好几家都养了,一天至少能下一个蛋呢,他们大队的大队长知道了都没说什么。等过段时间再看看,要是没事,估计大家都会想办法弄几只鸡来养了。”
“现在都不让养鸡了,怎么能偷着养呢,这种情况难道就没人去举报吗?”李杏花很是愤懑,大家都不能养鸡,凭什么那几家可以养啊。
田彩燕:“想要养鸡的又不止那几家,只是其他人没那个胆子,现在都在看那几家会不会出事,要是没事,其他人再养,这种情况下,谁会去举报?不但不会举报,就算知道了也会当作不知道的。”
江余看年代文的时候,六七十年代是允许养鸡的,就是养殖的数量有限制,现在都有人偷偷养鸡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有政策下来了。
江余:“要是能养鸡,那就有鸡蛋吃了,这可是好事。”
“是啊,这年头想要吃点荤腥可不容易,吃鸡蛋补充营养也是好的。”等养了鸡,她每天给月华吃一个鸡蛋,好好补补。
江余和田彩燕都觉得能养鸡是一件大好事,李杏花可不觉得,她又没儿子,就算养了鸡,这鸡蛋也吃不到她嘴里。
“田婶子,你在家吗?”
隐约听到有人叫她,田彩燕从自留地里站起来,转身看到自己家门前站着一个姑娘,细看了一眼,来人是月底结婚的李家小女儿,她大声道:“是李小妹啊,我在自留地里呢,你找我什么事?”
李小妹一手拿着包裹,一手拎着布袋子走过来,笑道:“我想请田婶子帮我做件衣服,我结婚那天要穿的。”
田彩燕结婚的时候,她娘家陪嫁了一台缝纫机,大队里的人知道田彩燕有缝纫机,有时候会请田彩燕帮忙做衣服,当然,不是白帮忙,要给手工费的,以前是给钱,后来不许私下买卖了,就给东西。
缝纫机是田彩燕的嫁妆,她离婚后,缝纫机自然是要带走的,就放在她现在住的房子里。
田彩燕拍拍手上的土,一口答应下来,“行啊!走,我回去拿尺子给你量一下尺寸,结婚要穿的衣服可不能随便,要做得合身一些才好看。”
江余从供销社买来的细棉布还没动呢,这些日子她都没找到机会向大队里的大娘请教做衣服的事。
一是她不知道谁做衣服的手艺好,跟她同组干活的大娘们穿的衣服,那手艺,只能说是把两块布缝在一起,能穿就行。
二是她也挺忙的,之前粮食不够吃,她要上山挖野菜,后来又要打理自家自留地,要上山找枯枝做篱笆。
大队里的人连结婚穿的衣服都来找田婶子做,看来田婶子做衣服的手艺不错,要是她能请教田婶子是怎么做衣服的就好了。
江余的目光紧紧盯着田彩燕,田彩燕感觉到了,她问:“江余,你有话要说?”
江余有些不好意思,“田婶子,我能跟着去看看吗?我都不知道衣服是怎么做的。”
这孩子的妈在她满月的时候就改嫁了,奶奶前几年也去了,想来也没人教她这些,田彩燕觉得江余可怜,“这有什么能不能的,你想看就跟来吧。”
江余很高兴,“多谢田婶子,我把东西拿回家,洗洗手就来。”
这还是江余第一次来田彩燕的家,这房子本来就是被人废弃了的,年久失修,有些破败,被修缮过后,田彩燕母女才搬进来的,就一间可以住人的屋子,田彩燕母女住着,缝纫机也放在里面。
江余到的时候,田彩燕正在给李小妹量尺寸,见到江余来了,她一边量尺寸,一边说哪里应该收窄,哪里应该放宽,这样衣服穿着才舒服,才好看,江余默默地将这些话记在心里。
量完尺寸,接着裁剪布料,裁剪完布料,天已经暗下来了,就算是给了谢礼,李小妹也不好让人家晚上点灯来帮她做衣服,就说不急,让田彩燕慢慢做,她过两天再来取。
李小妹拎着东西来,空着手走了,她拎来的袋子就是给田婶子的谢礼了。江余猜测那里面应该是粮食,她想着自己应该给田婶子送点什么,她想请教田婶子教她做衣服,总不能让别人白教,总得交点学费。
大队里的人都知道她家没有什么粮食,她要是把粮食送到田婶子家,田婶子肯定也不会收的,不如她送桃子吧,这个时候水果也是稀罕物,挺拿得出手的,最近她每天下了工都要上山,桃子的来源也不会被怀疑。
江余挑了五个又大又红的桃子装在袋子里,拎着走去田家。
江余来到田家的时候,田家已经关门了,田彩燕从里面打开门,“江余,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
江余提起手里的袋子,“田婶子,我想请你教我做衣服,这是谢礼,我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前两天上山摘的几个桃子。”
田彩燕不肯收,“你想学做衣服我教你就是了,谢礼就不必了,这桃子你留着自己吃吧。”
“去上学还要交学费呢,我跟婶子学做衣服也要交学费,婶子你快收下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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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彩燕只好收下了,“哎呦,你这孩子就是客气,那我就收下了,明天下工了你来我家,我教你怎么做衣服,这事不难,几天就能学会。”
江余一有空就去田家学做衣服,她还带了一件不能穿的旧衣服去,用旧衣服学习怎么剪裁,等田彩燕把李小妹的衣服做完了,江余也差不多学会了怎么做衣服。
江余感叹道:“做一件衣服可真不容易。”
田彩燕笑道:“你刚开始学,肯定觉得难,等你学会了,就觉得简单了。”
江余问:“田婶子,里面穿的内衣和衣服也是一个做法吗?”
“里面穿的衣服要简单一些,我跟你说……”
江余又拿旧衣服练习了几次,终于学会了怎么做衣服了,至少她已经学会自己做内衣内裤了,田婶子还教会了她怎么使用缝纫机。
用缝纫机做衣服就是快,做一件衣服都用不了一天,李小妹的衣服做得慢是因为她的那件衣服要求的花样多。
江余给自己做内衣就不能用缝纫机了,实在是她现在在大队人的眼里就不是一个能买得起布的人,突然拿出一块布料来很容易被人怀疑。她只能在家自己用针线一针一针地缝,她的针线活只能说一般,反正是穿在里面的,穿着舒服就行,好看不好看并不重要。
江余最近和田彩燕来往频繁的事,经由李杏花的传播,被张秀英和吴桂花知道了,她们还来找江余,“听说你最近跟田彩燕走的很近?我跟你说,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她是离过婚的女人,你跟她来往能有什么好名声。”
江余断粮要饿死的时候,这两个人也没这么关心她啊,怎么一听到她跟田婶子来往,就急着来找她,一条人命还比不过所谓的名声吗?
江余不明白,“离过婚的女人怎么了?那又不是田婶子的错。”
吴桂花:“谁管那是谁的错,反正离婚的女人都不是好的。你听我们的,别再去田家了,你有什么事就来找三婶和大伯娘。”
“也行吧,三婶,我家没有粮食了,你能借我一点粮食吗?”
吴桂花刚刚还是一副你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解决的表情,听到江余的话,表情僵住了,没说话。
江余又转头看向张秀英,“大伯娘,你能借我一点粮食吗?等分了粮食我就还。”
张秀英没回答借不借粮食,她问江余:“你和田家来往是为了找她借粮食?”
“不是,田婶子家的粮食都不够吃,哪有粮食借给我,我最近在跟田婶子学怎么缝衣服,免得我的衣服破了都不会补。补衣服的问题解决了,没粮食吃的问题还没解决。三婶说有什么事就去找你们,大伯娘,那我能跟你借一点粮食吗?”
张秀英觉得头疼,这话题怎么又绕回去了呢?收割完粮食后,分的粮食都不够江余一个人吃呢,她哪有粮食还,这粮食借出来还能回来吗?
吃亏的事张秀英可不干,算了算了,江余她爱跟谁来往就跟谁来往吧,只要不跟她家借粮食,都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