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个版本:杀妻
    18

    听完故事的小金神色呆滞,喃喃道:“真的吗?”

    杜风:“提出可能假设罢了,之后验证或者推翻。毕竟高逢唐是嫌疑人中,唯一和死者同楼层,唯一能使用没有监控的贵宾电梯,作案条件比他人充分。”

    刚才进高逢唐屋内时,杜风便让陈警官再度核实,凌晨一点到两点,高逢唐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完美,是否存在脱离他人视线的时间空白。

    比如去上洗手间,比如假装醉酒在一旁休息,众人只看到背影未看到正面。

    “背影也有问题吗?”小金好奇。

    “他可以给一个身形和其很像的人下安眠药,让其睡在角落,盖上他的外套,戴上雷同发型的假发,使众人误以为其在现场。”

    “这个假设怕是要推翻了。”跟在后面的陈警官道。

    陈警官让警员分房间对Party现场的演员进行询问。

    所有演员都表示,高导临近一点回来时,提议玩狼人杀。

    一共玩了三局,结束时已经两点多,方才继续唱歌和其他娱乐。

    高导三局狼人杀都是主持,分秒不离,不在场证明十分完美。

    杜风没说话,踱步至走廊尽头的另一间总统套房。

    梁笼的死亡现场。

    19

    鸣海市,城南别墅。

    我被警员送回家。

    我依然是浑浑噩噩的状态,看着熟悉的装修和家具,不禁悲从中来,蹲在鞋柜旁放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地上爬起。

    客厅的沙发墙上,还挂着我和梁笼的结婚照。

    我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繁复的吊顶发呆。

    地板的光影从沙发处渐渐退缩,一直退到窗边,最后彻底消失。

    未开灯的别墅陷入黑暗。

    直到刺耳的手机闹铃声响起,我才从黑不见底的海水里挣脱,回到现实。

    手机闹铃提示:直播。

    我想起来,今天是我固定开播的日子。

    可此刻的我根本没心情。

    本着负责态度,我决定简短上播,和粉丝说一声,将会停播一个月。

    甚至更长。

    我不知道何时能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

    我回房间简单梳妆打扮,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落魄。

    我没同往常在书房直播,那里到处是我爱人的痕迹,我怕触景伤情。

    我坐在别墅二楼的小会客厅,打开直播。

    以往刚开播时,直播间人数一般在十万左右。

    然而今天刚打开,就有接近三百万人。

    【你就是梁影帝的老婆?】

    【老公死了还有心情直播?】

    【不是网红炒作吧?好没下限】

    【不要开卡通特效啊,我看狗仔照片里还挺漂亮的】

    【梁笼是怎么死的?剧组意外吗?】

    【扫把星,是你害死哥哥】

    ……

    我看着飞快的弹幕,心如止水。

    比起梁笼的死,他人的诋毁谩骂都算不上什么。

    我点开平板,果不其然在热搜上,看到十多个相关词条。

    尽管警方严密封锁消息,但当红影帝意外死亡不可能是不透风的墙。

    而我和梁笼隐婚,我被警局传唤的照片,甚至我过往的一切,全部被扒出来了。

    我已然没有愤怒之情。

    只是合上平板,并关掉直播间的特效。

    弹幕安静几秒。

    【我去,嫂子漂亮啊,影帝审美可以啊】

    【人妻果然更有味道,让我安抚你受伤的心吧】

    【哥哥真的死了吗?你说句话啊】

    【我看狗仔图片里好多警察,说梁笼不是自杀或病死,而是谋杀】

    ……

    我沉默许久,方才开口。

    “今天开直播,是和大家请个假。我要暂停直播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可能更久。”

    “我的确是梁笼的妻子。他是一个很好的演员,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当初选择隐婚,是希望大众不要过度关注演员私生活,也是梁笼想保护家人。”

    ……

    弹幕似乎被我的悲伤感染,从开始的看热闹变成安慰居多。

    有路人好奇我和梁笼的故事,我便说给他听,我们之间美好的点滴。

    那是我和梁笼之间仅剩下的东西。

    我分享着我的回忆,弹幕也都被我感动。

    直到几条奇怪的弹幕闪过。

    【姐姐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姐姐你家里有保姆吗?还是小孩?】

    “没有,我和梁笼想过几年再要孩子。出于隐私,我们也没请保姆。”

    【刚才后面的房间门,是不是动了?】

    【我也注意到了,本来开着半人宽,然后合上了】

    【我也看到了,还以为是我眼花】

    【家里没人,该不会是鬼吧?】

    【梁笼的鬼魂!!!】

    我看着弹幕,转过头。

    直播间画面能拍到的房间门,是我和梁笼的主卧。

    我举起拍摄杆,一步一步,向主卧走去。

    比起惧怕,更多的是期待。

    梁笼没有离开我。

    门没有阖上。

    我轻轻地、缓缓地推开。

    房间的全貌很快出现在直播间。

    马卡龙粉和灰为主色调的装修和家具,是当初梁笼按照我的喜好布置的。粉嫩的床单,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却是梁笼亲自挑选的。

    墙上有一组我们去年在洛杉矶旅游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女笑颜如花。

    【哇,好多合照】

    【小姐姐真能忍,换其他网红早在直播时“不经意”拍到合照了】

    【姐姐节哀啊】

    我环视着空荡荡的房间,依稀仿佛看到梁笼坐在摇椅上,和我畅想未来生活。

    可惜没有未来了。

    我的视线再度氤氲。

    良久,我哽咽道:“可能是风吧。今天先到这里了。”

    我关掉直播。

    没看到最后相同的弹幕。

    【房间窗关着,哪来的风?】

    20

    佳丽宾馆。

    杜风一行走进梁笼的死亡现场。

    梁笼死于客厅,花纹繁复的地毯上一大片乌黑血渍。

    法医确认过,此处的确是梁笼第一死亡现场,不存在移动尸体的可能。

    杜风盯着血渍,在脑中构造案发现场。

    梁笼是被迷晕的,毋庸置疑,失去反抗后被绳索捆绑住手脚,嘴巴贴上胶布。

    之后凶手开始虐待梁笼,该过程,梁笼已经清醒,有挣扎痕迹,徒劳无功。

    凶手得到满足后,又一刀割断其颈动脉,下手快准狠。

    以血液的喷射状况,凶手身上应该被喷溅了血液。现场没有凶手的蛛丝马迹,说明凶手事先做了完全准备,比如鞋套、手套、雨衣等。

    可凶手如此小心翼翼,为何留下凶器,一把手术刀?

    尽管手术刀很寻常,也没有指纹,但凶手完全能够带离案发现场。

    杜风一时没想通其中逻辑,查看套房的阳台和窗户,寻找从外部离开的可能。

    今年干旱无雨,屋外的墙壁和外梁又久未清洗,覆着一层厚灰,显然无人光临。

    “等下。”杜风忽然想到什么。“贵宾电梯也要刷卡吧?卡在哪?”

    很快,警员确认房间内和死者随身物品里,都没有贵宾电梯卡。询问酒店经理,剧组入住第一天便将电梯卡给梁笼。

    所以,有人拿走了梁笼的电梯卡,或者说,其是行凶后,从贵宾电梯离开的。

    可是会是谁呢?

    杜风冥想片刻,抬头,恰好看到放在套房衣帽间旁的木箱子。

    是方恋带给梁笼的木箱子。

    他记得方恋说,里面装的是梁笼演戏需要的道具。

    杜风走近木箱,正要打开,被一旁鉴证人员制止。

    “这箱子我们检查过了。”

    甚至是重点检查,因为该木箱与房间内其他摆件格格不入。

    而且大小很适合藏人。

    “里面是什么?”杜风随口问道。

    答案出乎杜风意料,甚至比出现另一具尸体都让杜风意外。

    “水。”

    21

    “水?Water?”杜风反问,以防中文里还有其他读作“水”的物体。

    鉴证人员点头。

    “准确来说,是两个装满水的大垃圾袋。”鉴证人员嫌弃道,“这些搞艺术的,可能行为也比较艺术吧。”

    “除了水还有其他吗?”杜风问。

    鉴证人员摇头:“没,哦对,箱子里还有死者头发,估计是拿东西掉进去的。看来娱乐圈压力大啊,人前光鲜,人后脱发。”

    杜风没理会鉴证人员的调侃,继续问道:“袋子里是普通的自来水?”

    鉴证人员摇头:“水我们封存了,也采样化验了。本以为可能是液体毒品之类,结果真就是普通水,还是水质不好,微生物超标的水。你说这影帝什么毛病?总不能是煮来喝吧?”

    杜风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房间的射灯将影子照得细长,一抬手一迈足,影子都像是狰狞的怪物。

    杜风打量着木箱,视线移开时,恰好落在衣帽间的衣服上。

    在一排男士服装中,赫然有一件女式风衣,风衣上还挂着一顶宽檐礼帽。

    杜风猛地想到什么,快步回到客厅,看着小圆桌上的残羹剩饭。

    “报告上说,酒里检测到安眠药?”

    “是的。”鉴证人员很严谨。“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内,以及餐桌上其中一个酒杯内,检测到安眠药。哦对,茶几和餐桌酒里安眠药的构成不相同。”

    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应该是梁笼结束Party回到房间,自己斟酌的,当时酒瓶里有安眠药,倒出来的酒也有。

    而圆桌上的酒杯,则是方恋和梁笼小酌用的。当时酒瓶里应该没有安眠药,是有人另外将安眠药放在酒杯里。

    “有安眠药的是哪一杯?”杜风问道。

    鉴证人员指了其中一杯。

    杜风仔细观察,露出不出所料的神色。

    “对了,再帮我查一件事。”杜风嘱咐道。

    22

    夜凉如水。

    我将别墅所有灯都打开,企图以灯火通明,来冲淡内心的悲伤。

    可惜没有用。

    我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打开了DVD机。

    这个APP应用横行的年代,几乎没有人再用这种古老的机器。但我会刻录梁笼的每一部电影,将其以光碟的形式保存,比纯粹保存成一个格式软件更有仪式感。

    荧幕里播放着梁笼早期的电影。

    大众最熟知的梁笼作品,是去年大爆的《地球倒祭时》。

    但对我而言,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格外珍贵,哪怕是最初仅有一两句台词,戏份和群演无差的电影。

    荧幕的微光闪烁。

    漫长的戏份里,我捕捉着梁笼不多的镜头。

    疲倦很快袭来。

    我在嘈杂的电影声中阖上眼皮。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

    我感觉熟悉的掌温贴着我的脸颊。

    我迷迷糊糊睁眼,看到了熟悉的人。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我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努力发出“不要离开我”的声音。

    他好像在微笑,抚摸我的发丝,似乎应允了我。

    23

    再度醒来时,天光明亮。

    我向来自律,极少超过八点起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早上十点。

    头依旧昏昏沉沉。

    我坐在沙发上放空。

    电视屏幕暗着,估计电影播放完后待机太久,自动关机。

    我想起了昨夜的梦,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昨夜的梦,好真实。

    “以后,一定要多来入梦,多来看看我。”我对空气道。

    空气静悄悄,没有回应。

    我自嘲地苦笑一声。

    片刻后,我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刚才醒来,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此刻终于确认不对劲之处——

    客厅的吊灯熄灭了。

    不止客厅,楼梯灯、墙上的射灯、艺术灯、展柜灯,昨夜我将所有灯火开启,想驱散内心的寂寞,想让亡魂找到回家的方向。

    可此刻,所有灯都熄灭了。

    功率太大跳闸了?

    我的第一个念头。

    我按下了沙发旁的落地灯。

    橘黄的灯光瞬间亮起,在白日里存在感极低。

    我愣了下,随后立马起身,检查所有开关。

    屋里的灯大多不止一个开关操控,所以我也不记得它的按键方向。

    但有的灯仅有一个开关,比如展柜灯。

    我很确定,昨晚我将一排按键全部开启。

    但此刻,它是关上的。

    我重新按下按钮,灯光亮起,打在我的脸上,万般刺眼。

    昨夜一定有人,关了屋子的灯。

    是谁?

    是梁笼吗?

    24

    我失笑一声,为自己的幻想悲哀。

    与其相信鬼魂关灯,还不如相信我有梦游症,半夜起来把灯都关了。

    我将灯重新关好,起床的口干舌燥袭来,我走到水吧倒水。

    路过餐厅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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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僵在原地。

    白色岛台中央,有一碗绿豆汤。

    绿乎的,浓稠的。

    那是一碗广式绿豆汤,除了绿豆红豆,还加了很多人不能接受的海带丝。

    良久,我几乎是搀扶着岛台,坐在桌边的皮椅上。

    汤碗旁倒扣着汤匙,是梁笼的习惯。

    我拿起汤匙,带着不知何种心情,慢悠悠地将绿豆汤送入口中。

    下一秒。

    我泪如雨下。

    是梁笼亲手做的味道。

    我喜欢绿豆汤里加很多老陈皮,只有梁笼能做得诚心如意。

    他回来了!

    他没有离开!

    我惊喜地放下汤勺,向四周呼喊他的名字。

    无人回应。

    我执拗地一遍遍喊着,喊到嘶哑,别墅依旧寂静。

    如白日的坟场。

    我的声音也渐小,最后变成抽泣,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时间仿佛变得虚无。

    直到门铃声响起。

    25

    我几乎是战栗着走到可视门铃前。

    我多么希望,门铃里是梁笼。

    可惜门铃里是杜风。

    “有事吗?”我声音冷漠。

    杜风:“有几个问题,想和方小姐请教。”

    “要说的,警局里都说了。还有问题可以让警局传唤我。”这话我终究没说出口。

    我还需要杜风,继续调查梁笼的案件。

    杜风跨进大门,我没有相迎,只站在门廊处,看他穿过小庭院。

    他没有坐客人的自觉,肆无忌惮地张望,进门后更是鞋一蹬,就在客厅散起步。

    “杜侦探来,是抓到凶手了吗?”我问。

    “没。”

    杜风毫无惭愧之意,坐到客厅的三角钢琴椅上,“方小姐,你了解你的丈夫吗?”

    我冷哼一声,不屑回答。

    “那就是不了解了?”

    我愤怒,双拳紧握,良久,仿佛卸了力。“说了你不懂,我们的爱是共同经历了许多风雨,是不需要花前月下,在路灯下就能看到浪漫宇宙的存在。”

    杜风不为所动:“那方小姐,冒昧问一下,你们结婚也有四年,没有孕育计划吗?”

    我愣了下,片刻后道:“他把我宠成小孩,我还没有切换角色的准备。”

    “是吗?”杜风笑容玩味,似乎并不相信。

    我克制住怒火,走到水吧给他接了杯水。

    杜风站起身,走到岛台边,视线落在餐桌上。

    “方小姐竟然喜欢吃广式绿豆汤吗?”

    我将水递给他,看向桌面的绿豆汤,神色温柔:“因为这是梁笼给我做的,他做的我都喜欢。”

    杜风眉头拧紧,大概觉得我有癔症。

    他换了话题。

    “方小姐,你知道你那天辛辛苦苦带去佳丽宾馆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吗?”

    “什么?”我敷衍回道,心思依然在绿豆汤上。

    “水。准确说是河水。我让人进行匹配,根据水中的微生物和金属含量情况,其应该是属于玄女河的水,也就是您从别墅到酒店必经之路上的那条玄女河。”

    我面色困惑,不懂梁笼为何要装水,更不明白杜风说这些的用意。

    杜风看着我,叹息一声。

    “酒店餐桌上的酒杯里,也检测出安眠药。”

    “我说了我没有下药!”我愠怒道。

    杜风没理会我,把玩着水杯:“桌上两个酒杯,一个酒杯中有,一个酒杯没有。你说你没喝酒,的确,我们只在其中一只酒杯上检测到唇纹,是梁笼的,另外一只很干净。”

    “我说了我没有下药!”我如祥林嫂般重复。

    杜风:“我知道。因为有安眠药的酒杯,是你那杯。”

    我怔住。

    杜风放下水杯,看着我。

    “方小姐,我这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26

    梁笼与方恋相爱多年。

    去年,梁笼一直不起色的事业,终于迎来爆发期。

    功成名就之时,他忽然觉得身边的女人配不上他了。

    她的经济助力,对他而言已经微不足道。她无法在事业上助他更上一层楼,甚至可能拖累他。

    如果隐婚之事被爆,他要面临粉脱粉和舆论危机。

    如何摆脱方恋呢?

    梁笼左思右想。

    哄骗她离婚?

    以方恋的性子和对他的深情,或许可以成功。

    但他无法保证方恋守口如瓶,或者其他知情人以此为把柄。

    如果她直接消失就好了。

    如果她消失同时,还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就更好了。

    梁笼询问了意外保险最高理赔额。

    他带方恋来到保险公司,深情款款地说,想买份保险,若自己演戏出意外,也能给她一份保障。

    他清楚以对方的个性,一定会很感动,并且一定会寻求“爱的平衡”。

    果不其然,方恋要求投保一份相同的保险。

    一切准备就绪,静待时机。

    梁笼从玄女河里打了一箱水,囤放在家中。

    进组拍戏后的一晚,他给方恋发消息,说想念她做的菜,让她带一瓶酒,和书房里的木箱。并穿上他上个月为她买的风衣和礼帽。

    方恋满心欢喜,以为是梁笼对她朝思暮念,情难自禁。

    殊不知,她运送的是自己的断头台。

    梁笼的计划很完美。

    他趁方恋不注意,在其酒杯中下药。

    而后先哄骗方恋喝下带有安眠药的酒。

    木箱中装的是玄女河的水,他将水倒进浴缸,再将方恋按入浴缸中,让其溺亡。

    如此法医尸检时,便能根据呼吸道中的液体,确认其溺弊于玄女河中。

    再然后,趁着夜色,梁笼换上和方恋一样的风衣和礼帽,将人塞进木箱中,从贵宾电梯直达车库。

    梁笼开方恋的车离开,让车库大门的监控拍下方恋独自离开的假象。

    之后梁笼将车开到早已采点的隐蔽处,将方恋的尸体重新放回驾驶座,启动车子,连车带尸进入河中。

    一场完美的酒后驾车不幸掉河的意外就完成了。

    而后梁笼再搭乘事先准备的其他车辆回酒店,从监控死角进入车库,乘贵宾梯回房,清理现场,同时准备好警方问询时的精彩表演。

    一切准备就绪。

    可惜出了意外。

    一个意外是方恋不愿喝酒。

    她太爱梁笼了,担心自己留宿或醉驾会影响梁笼事业。

    另一个意外是剧组忽然要举办Party,人多眼杂,行动不便,没有充足的制造意外的时间。

    梁笼只得作罢,另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