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逢玉有点心神不宁。
看了二十分钟的《推拉大全》,觉得毫无用处,找不出个合适的回答。
她先给余敏易回了简讯,让他不必特意来医疗室,把东西放在她的工位上就行,她晚上去实验室时会取。
余敏易回得也干脆:
【好。】
至于黄聿之,蒋逢玉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按一贯操作打直球。
【我在校医室,午休时见一面吧。】
黄聿之大概在做常规训练,迟迟没回复。
上午闲得可怕,李玫允买了咖啡过来探班唠嗑,不等坐下就东张西望,眉眼之间有掩不住的急切。
“小野呢?”她鬼鬼祟祟往诊室廊道处看了一眼。
蒋逢玉掀开盖子猛猛灌了一口,苦得眉头紧锁,她用配药间的直呼机给5诊室拨了个号,周野在一声铃后接起电话。
“出来歇歇啊,”李玫允卖关子,“有事说。”
一上午都没预约看诊的病号,周野大摇大摆从诊室廊道弯里拐出来,三人在配药间外的公共茶水厅坐下。
周野点评了一番咖啡,皱着脸把塑料杯推开,李玫允轻咳了一声,眼珠转两转,压低了声音道:
“我这也是二手情报,就这么一说,你俩也这么一听。”
“千万别往外面说啊。”她再三叮嘱,“别不小心惹祸上身了。”
蒋逢玉点头,周野敲了敲桌子,闲闲道:“那你还往外说?”
李玫允瞪眼啧了一声,周野闭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伊萨首馆那片出了大事,”李玫允眼睛亮亮的,以飞快的语速说,“牵扯到上面那几位了。”
周野不耐烦掏了掏耳朵,“你能不能别墨迹?”
李玫允不恼,“和皇储皇婿有关。”
蒋逢玉啜了口苦咖啡,她在听见‘伊萨首馆’这几个字的时候就察觉出不对劲了,但仍然竭力作出一副闻所未闻事不关己的模样。
李玫允的姐姐在皇家护卫队做总务员,虽然不在前线,但消息源众多,人脉网又密又广。
“昨天KM不是举办生物医药新品发布会么,会后晚宴上有人给顾名尧的酒杯里下诱导剂,甚至以秦周悯的名义叫了个alpha上顾名尧的房间去。”
“与此同时,秦周悯收到了顾名尧发来的简讯,说让她去找他。结果两人事后一对,顾名尧压根就没给秦周悯发过讯息。”
周野凉凉抽了一口气:“这是有预谋的捉奸嫁祸啊。”
“事情本来就够离奇了。”李玫允吸了吸鼻子,上身压得很低,“最抓马的是,顾名尧那杯酒,被别人喝了。”
蒋逢玉挠头又挠脸,惊诧道:“天哪,真是可怕。”
“白干啊这家伙。”周野听得眼珠也不打转,“所以那人是谁知道吗?后来怎么样了?”
李玫允有意卖关子,被周野锤了一拳,吃痛说下去:
“据说是个beta,所以那药没起到作用,医疗员过去给打了一针,好像没听说有什么后续。”
周野一脸惋惜地咂了咂嘴:“不是,都这么刺激了,来个beta一下整得清心寡欲。”
蒋逢玉包了块冰在嘴里,尽量降低存在感,周野却似想起什么一样,转头看向她:“等会儿,你昨天在哪来着?”
李玫允也直起身,“你昨天是不是也去参加KM新品发布会了?”
蒋逢玉轻咳一声,面色如常道:“对,我是去了,不过发布会结束我就走了。”
周野眉毛微微挑起:“那个晚宴你没去?”
蒋逢玉摇头:“你也不想想那种晚宴出席的都是什么大人物。要是蔡教授到场还好说,轮得着我去上赶着碰瓷么。”
李玫允摩挲着下巴,和周野对视一眼,“说得也是。”
蒋逢玉呼了口气,有意转移话题:“然后呢?这事后来怎么解决的?”
李玫允握拳敲桌:“有意思的来了。”
“下药的人早早潜伏在宴厅侍从当中了。据备宴总管理说,那人还参加过此前好几场中小型规模的晚宴,同事都说她手脚麻利,这回缺人,所以拉她临时顶替,谁知道是早有计划,就等着机会找上门呢。”
蒋逢玉明知故问:“人抓到没?有说是谁指使她吗?”
人不会抓到的,因为已经死了,就在她面前。
李玫允摇了摇手指:“当场自尽了,还真是训练有素。也不知道背后的人给了多少好处,能让她拿命来换。”
“据说昨天首长连夜从北部军区赶回来,专程盯着护卫队审讯。”
“我去,好大的阵仗。”周野瞠目,而后又露出副了然的表情,“也是,毕竟是皇婿他亲妈,屎盆子都要扣顾名尧脸上来了,可不得回来撑腰么。”
蒋逢玉莫名其妙打了个抖,对顾名尧身份的认知似乎重又清晰起来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都审了谁?”蒋逢玉吞了口唾沫,“这能问吗?”
李玫允有点沮丧,眼尾微垂:“我姐没说,我估计这些事也不是她能探听的。”
周野忽然起身,把茶水间的门窗紧紧合上,搬着椅子挪近了点:“我个人想法哈,能干出这事儿的,多半是皇室内部的人。”
李玫允捂着嘴,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气声道:“其实我也有怀疑的人选。”
蒋逢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像跟不上功课似的。
周野有些紧张,出汗的手心黏在蒋逢玉手臂上,她说:“最可疑的,应该就那两个人吧。”
蒋逢玉在接下去的半小时内,又一次听到了皇室秘辛。
她一边听一边纳闷,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到底还能不能算得上是秘辛。
女皇名义上的皇夫只有一位,是位被封了爵的亲王后裔,二人只孕有一个孩子,从诞生那一天起,秦周悯就被当作未来皇储培养。
但女皇有情夫,一明一暗两位,这并不是秘密。
在明处那位,是秦周悯幼时的皇庭礼仪教师,教学课程结束后就住在皇邸,女皇没给名分,但和他有了私生子,是对双胞胎,比秦周悯小十二岁,虽然从小养在皇邸里,但没能冠上女皇的姓,只好从父姓程。
双胞胎两兄弟,一个是艺术特长生,一个是体育特长生,今年六月刚结束升学考试,据说被帝联大录取了,九月夏休结束后会在新生入学仪式上发言。
女皇似乎并没有培养这对双胞胎接权的意图,那位礼仪教师对此一直不太满意,希望能在法部或政部给他们留个席位,但女皇不松口,传言双胞胎学艺体也是女皇指意。
“那另一位呢?”蒋逢玉舔了舔嘴唇,“暗处那位,有孩子吗?”
李玫允神神秘秘一笑。
在暗处那位,身份至今仍然不明,唯一确定的是,那位和女皇生有一私生女。
暗地情夫不住皇邸,私生女也不养在皇邸,身世隐秘,几乎没有相关媒报登刊。
“线索最清晰的一次,也就是去年夏天。”
周野找出一张模糊的截图,指着花园里的人影给蒋逢玉看:“这是皇邸临池花园,礼宴散场后,有人拍到女皇带着两个年轻女人散步夜话,高一些的是秦周悯,矮瘦一些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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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位传闻中的私生女。”
照片高糊,糊得女皇来了都未必认得出那是自己。
“双胞胎在皇邸里长到十八岁,那报道咔咔多,什么时候见过女皇给他们私下对话训导了?”李玫允笃定道,“也就是因为这张照片,大家都说女皇有意培养私生女上位。”
周野紧跟着继续说。
这张照片曝光以后,引发了不小的风波,甚至就是著名的ET‘8.23’悼念日的源头。
那段时间论坛区热闹非凡,各类吃瓜贴扒料贴横飞,其中真真假假掺杂,一时间各种说法都有。
回复量最高的那个帖子,通过人像对比修复,把那小半张侧脸糊照和首都几所一流高校学生照一一对比,称私生女就在帝联大读书,极有可能就读于临床管建一类专业。
热度不断上涨,假的也添了几分真,ET一度跃上最活跃软件榜首,也在夏休期将要结束时,喜提第一次强制关闭。
管理员说是维修更新,但ET二次上线后,那之前的各种数据文字记录已经全部清空,连哭丧都找不到遗迹。
“等下。”蒋逢玉插嘴,“如果真的有意培养,那不应该按照秦周悯的路子来吗?”
读军大,进军部,从基层军团开始磨练,逐步晋升,顺理成章地掌权、上位。
帝联大综合实力是排第一没错,但这里并没有军事培养资格。
“培养归培养,没说让她争储啊。”
周野道:“帝星下分十部,军、政、法排前三,医部紧跟其后,势力盘踞错综复杂,背后大有说道。”
周野的妈妈在医疗部做官,算个小中层,透露过些内幕,当今医部的上层管理者几乎被KM势力垄断。
“收支开销那么大的一个部门,和民生息息相关的一个部门,大权捏在其他人手里,女皇能放心吗?”周野撇了撇嘴,“换我我也不能。”
“KM现在实权人是余鹤岚,那是实打实的钱、权、名、利。虽然和女皇勉强算是一家人,但你想想看上一届换任,有亲缘关系的姐妹为了争储还斗得头破血流,何况她俩那种亲不亲疏不疏的关系。”
蒋逢玉托着腮的手一顿,问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周野睁大了眼,“不是,你都不上网吗?”
李玫允翻了页报道,递到蒋逢玉面前。
“余鹤岚家里那位和皇夫是表兄弟。”她敲了敲手机屏,“女皇和她算是妯娌吧。”
周野略鄙夷,“看你这样子,大概也不知道余敏易和秦周悯是堂姐弟吧。”
“好好的人脉全给你浪费了。”她啧啧叹道,“真是急死太监。”
“话说回来。收回医部,这是储君集权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个私生女,女皇培养的本意未必是用来和秦周悯争储,而是用她做左膀右臂。
但没人会心甘情愿做衬托别人的绿叶,尤其皇室那种环境下。
“所以说,”蒋逢玉摸了摸下巴,“要么是礼仪教师在背后搞小动作,要么是私生女有意争权?”
她觉得这说法有一定道理,却又不太赞同。
上位者的手段,真的会那么浅显而拙劣吗?
她们能推断得出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吗?
周野哼笑,揶揄道:“要是再龌龊点想,就更简单了。”
“七月初会举办秦周悯的三十岁祝礼,那时候就该商量储君婚礼细节了。”
“秦周悯在外头的情人肯定坐不住,指不定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造势把顾名尧掰下去。”
她和李玫允碰了碰拳,发出一阵奔放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