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仇人相见
    秦琅起身道:“我是你夫君不和你睡和谁睡?”

    “行。”沈若锦道:“我今夜正准备去阿公的帐篷里打地铺给他守夜你跟我一起?”

    秦琅绕过桌子走到她身侧“一起就一起。”

    能跟夫人一起睡打地铺也胜过高床软枕。

    打地铺这事。

    沈若锦还真不是随便说说。

    她真这么这么干了。

    秦琅也是个敢说敢做的。

    小夫妻一起出现在阿公帐篷里打地铺的时候老将军是拒绝的。

    沈毅从榻上惊坐起“我的伤已经大好了用不着你们在守夜就算要人守夜也自有我的兵来守用不着你们!”

    在西州城的时候秦琅给他守过病榻。

    老将军伤势反复的那几天小十日夜忧心也没少趴在榻边睡。

    但这新婚小夫妻要一起在他帐篷里打地铺这事老将军不答应“天这么冷怎么能打地铺?”

    这都什么事?

    沈若锦不跟阿公争让人搬了两张床进来放在一起当大通铺睡。

    “这样总行了吧?”

    真是把小十聪明坏了。

    老将军拗不过沈若锦更搞不懂秦小王爷怎么会答应?

    于是最后沈毅只能退一步让沈若锦和秦琅的两张床拼在一起睡。

    离他半个帐篷远这是阿公最后的坚持。

    秦琅乐意之至。

    沈若锦也没说什么反正她和秦琅也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了。

    夜来风雪重。

    沈若锦盖着厚厚的棉被还是冷

    睡意上来了之后却不自觉地往秦琅那边靠近。

    他身上暖和跟个火炉似的。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秦琅伸手把沈若锦连人带被子都抱入怀中在她迷迷糊糊要睁眼的时候低声说:“我冷夫人让我抱一会儿。”

    沈若锦听到秦琅喊冷就不动了不仅任由他抱着还同他靠得更近了。

    外头夜风呼啸。

    帐中只留了一盏油灯。

    沈老将军心中记挂着战事闭着眼睛却睡不着听到姑爷和小十低声说着什么抬手把耳朵捂住了。

    非礼勿视。

    非礼勿听。

    夜半时分乔夏看完马回来发现沈十不在帐中还以为她又趁自己不在去做什么大

    事了,连忙问守在帐篷外的士兵,“沈十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士兵道:“十姑娘没出去,在老将军的帐篷里守夜呢。

    乔夏“哦了一声,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出去就好……

    她往帐篷里看了一眼,又回头问道:“我看桌上摆着两个用过的茶杯,是谁来过?

    士兵道:“回乔姑娘的话,姑爷回来了。

    “秦琅回来了……他回来了,沈十不跟他一起歇息,去老将军帐里守夜?

    乔夏琢磨着这个妹夫好像有点不得沈十欢心啊。

    沈十要么跟她睡,要么给阿公守夜。

    跟夫君一起睡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是,姑爷也在老将军帐篷里守夜呢,跟十姑娘一起。

    士兵说着,忽然觉得这事好像有点奇怪。

    只是身在军营,兄弟们都是睡大通铺。

    也没别的夫妻能一起出现在这里。

    没有先例。

    那十姑娘和姑爷怎么睡都可以。

    “沈十和秦琅一起去给老将军守夜了?

    乔夏越琢磨越觉得这俩人怕不是在给她腾地呢。

    人没了,床还在。

    乔夏也不想了,要把帐篷让给她们也得明天让了,今晚她先睡了再说。

    这一觉沈若锦睡得并不久。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

    皇帝的第十一道旨意是明旨,二皇子元启不日便到,沈若锦和秦琅告知阿公之后。

    阿公沉默良久,才开口说:“小十,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天微微亮时,沈若锦携众将领率兵攻城。

    大齐十六万兵马强攻西昌遇水城。

    城中大乱,城外杀声震天。

    漫天风雪之中,沈若锦一箭射断了立在城楼最高处的西昌王旗。

    旗帜落下城楼,埋入积雪中。

    沈若锦勒马而立,高声道:“遇水城的人听着!速开城门,缴械投降者不杀!

    “遇水城的人听着!速开城门,缴械投降者不杀!

    三军齐声大喊,威势直逼九霄。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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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也。

    沈若锦只想取穆成昊性命,威加于敌,力求把伤亡降到最少。

    李鸿振等人却认定遇水城只能强攻,说:“他们死守了这么多日都没有降,现在穆成昊还来了,他们更不会降。

    “有穆成昊在遇水城内,这些西昌人说不定还以为他们能翻盘!

    只有秦琅说:“再等等。”

    片刻后。

    紧闭半月有余的城门,忽然打开了。

    城楼上无数弓箭手引弓拉弦,大战一触即发,有一人一骑在这紧要关头出城而来。

    李鸿振等人如临大敌,纷纷拔刀抽剑,“来人何人?”

    “贫僧无明。”

    来人披着白色斗篷,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打马上前来时,抬手接下斗篷扔到地上,露出的光头上布满戒疤。

    他穿着白色的袈裟,行了个佛家礼,“也是你们一直找的西昌大皇子,穆成昊。”

    “穆、成、昊。”

    沈若锦一字一句地喊他的名字,眼眶瞬间泛红。

    恨不能将其凌迟处死,食其血肉。

    就是这个人,害得舅舅和兄长们惨死,如今他就在眼前。

    却不再着锦衣华袍,穆成昊这样的人竟然皈依佛门,点了戒疤,穿上了袈裟。

    何其可笑。

    “西昌大皇子怎么变成了和尚?”

    李鸿振难以置信道。

    “沈十,我邀你去飞羽崖,你不愿赴约,我只好等到今日来城门前与你一会。”

    穆成昊自称贫僧“无明”,连声音和语调都是缓慢的。

    仿佛侵染佛门气息,早已经远离俗世纷争。

    跟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穆成昊,你打扮成这幅模样是要演哪一出?”

    沈若锦恨穆成昊恨到了骨子里,可今日真的见到了这个人,她却完全认不出来。

    难怪……

    难怪她那两年找遍整个西昌都找不到此人。

    谁能想到,昔日声望最高的西昌大皇子,竟然在大战之后遁入空门,不问世事了。

    “没什么可演的。”穆成昊于千军万马前,对沈若锦说:“今日我只有一人一骑,未带兵刃,可否请十姑娘移步同我单独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