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云层慢慢地聚上来，半缺的月亮被云层覆盖在，消失在空中。
外头的暗色渐渐散去，带着雾水的空气笼罩这间宅子里，窗户上爬满水雾，迷糊了眼。
苏芸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下一秒，手滑又跌坐原来的位置上。
有点麻，她晃了晃手臂。
一会，苏芸站起来，用脚踢着门，大骂一声：“妈的，一整个脑瘫，等我出去了定要你好看。”
门外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到，同时用双手捂着耳朵，转头盯着门，静静地等着接下来的震动。
但事情并没有发生，很安静。
待在房内的苏芸没有跟他们想到一样继续踹门，她知道这里的宁璟的地盘，他的话没有人会去反驳，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和不如好好的睡一觉，保存精力。
说不定时间到了或者宁璟情绪稳定了，就会放她出去。
苏芸看了身上的衣服，蹙眉。
出门前她特意换了身衣服，虽然身上的旗袍弹性甚好，但旗袍腰部的设计终究是有点限制活动，睡觉肯定是不怎么舒服的。
她眼神到处乱看，随后走到一面墙面前停下。
苏芸看着墙壁上那一处画着衣服的插画，手轻轻按了下去。
她记得上回就是见宁璟从这里拿衣服出来的。
当时有点累，人迷迷糊糊的，但......
应该是没有记错吧。
一面与门差不多大的墙壁划到右边，里面露出一个新空间。
苏芸望着那，有点震撼。
上回只瞅见他拿衣服倒是没有花眼神去看。
里面的空间一点也不必这间房间小，它放了很多衣服，但大多数都是月白色。
苏芸笑笑，看来他是真喜欢啊。
她往里头走，走到寝衣处，随意那了一套新的。她脱下旗袍，就在里头换上这件寝衣。
宁璟人很高，他的衣服对于苏芸来说太大了，她穿在身上，袖子与裤脚都长出一截。苏芸没有在意，她扒拉这袖子将它挽挽，而裤脚就随意地拖在地上。
她往外走，但裤脚太长了，一不小心差点被绊倒。她随手撑着墙，却在偶然间打开了另一个房间。
苏芸看过去，那个房间没有开灯，很黑，她判断不了里面是放什么的。
她打量着，想找找开关，进去看看，可手掌刚放到墙壁上，却停下里动作。她往外走，合上门，重新回到房间里。
很多事情，不提就不要去探究，有时候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了，就如同现在一样。
出现了接受不了的一面，闹得双方都面红耳赤，无法沟通。
苏芸脱掉鞋子，睡在宁璟的被窝里。
离开的太久，里头的热度消散到苏芸一点都感受不到，但被子上留存的气息很足，总觉得他在她身旁。
苏芸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她本就是睡到中途被吵醒，再加上今晚一系列的大动静，早就身心疲惫。
响午时，宁璟从婉阁回到了宅院里。
半夜和苏芸吵的那一架在记忆里很深刻，苏芸说他是疯子那一句一直在脑海里散不掉，他想过可能是苏芸太生气了才会口不择言，可他整个人还是很乱，很燥，心里按压很久的东西，感觉不受控制，马上就要突破屏障跑出来。
宁璟没有办法，他自只能强压着，寻找让他可以缓减的药物。
他在街上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婉阁。
苏芸是从婉阁的后门溜出来的，走时就随意的合上，没有上锁。
宁璟推门进去，直冲苏芸的房间，整个人窝在她的床榻上。
他双手紧紧揪着被子，大口吸着上面的气息，嗅到熟悉的气味他感觉躁动的心，平静许多。
他整夜未眠，抱着被子就这样闻着。
……
宁璟站在门前，看着上面的枷锁，一直不敢前进。
昨晚一点激动，一怒之下叫人锁了门。
可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他怕控制不住会伤害她，也怕她情绪不稳定乱跑，会出事。
宁璟双手握拳，眼里满是懊悔。
说到底还是不能关她。
这样做......这样做会不会......会不会真的......
宁璟在门口蹉跎，纠结。
一直等到送午饭的下人来了，还在门口。
下人盛着盘子，福礼：“公子。”
宁璟看了眼上面，说道：“给苏娘子送膳食。”
“回公子的话，是的。”
下人背后直冒冷汗，他弄不清宁璟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宅院里所有人都知道昨天半夜，苏芸跑到宁璟房间大闹一顿，宁璟一怒之下将她关起来，本以为今日会受罚，毕竟这位爷可没有什么好的心肠。
可今早却传来要好好善待苏芸，任何方面都不能有什么损失。
下人们也猜不到他的心思，只好按照管家的规矩办事。
下人偷看，宁璟的眼底乌青，脸色也谈不上好看。
难道是看到膳食太好了，他不满意。
空气十分安静，下人屏住呼吸，忍不住再偷看他，见他脸色还是如此，心里便肯定了这个想法，正想跪下，就听见：“给我吧，我送进去。”
犹豫了半响，宁璟还是想见见苏芸。
要是她还生气，就给她跪下，若是再不同意，就把命给她，她想挑筋骨，砍手断腿，或是直接杀了他，刨心喂狗，他一句话也不会反驳，一句怨言也不会有。
宁璟找人开了锁，自个轻手轻脚地往里走。
苏芸躺在床榻上，眉眼舒展，看起来这一晚睡得很香。
宁璟将东西轻放在桌子上，坐到床沿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苏芸睡得很乖，一只手压在脖颈上，一只手放进被褥里，乌黑的头发一部分铺在床榻上，一部分盖着她的侧脸，为她遮住外头的光。
宁璟伸着手，抚摸着她的发顶。
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苏芸细长的睫毛开始轻微的扑动着，有点苏醒的状态。
宁璟收回手，放到两旁，整个人停止身板，一股被教导主任问话的既视感。
苏芸小浮动地晃了晃脑袋，同时用手搓着眼睛，脸上的倦意依旧存在。
她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是宁璟没有太大的意外感，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说：“来了。”
一觉醒来，嗓子太久没有喝水，说起话来很沙哑。
宁璟去给苏芸倒水，苏芸也没有客气，直接喝。
她放下还有一半水的杯子，说：“还以为你要关我很久呢。”
宁璟拿过杯子，一口喝完里面的水，他紧捏着杯壁，语气很小但又是苏芸能听清的程度：“我不想关你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出来，苏芸的耐心一般，不想在浪费时间：“关你理由是什么，我现在就要回去。”
说着，掀开被子就要走。
宁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可听到要离开手的反应就格外的快。
他压着她要掀被子的手，眉头紧锁：“不准回去。”
苏芸听到这话，冷笑一声。
“你又不关我，又不让我回去，那我干嘛，难道要把我困在这床榻上。”
她拍了拍床沿，清脆声在二人之间反复循环，引起层层幻想。
宁璟随声看去，原本略带慌张的眼神，有了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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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芸没有错过他眼神的变化，一巴掌拍着他的手臂上：“你脑子瓦特了，真敢这么想。”
宁璟笑着，完全没有被打被骂的感觉，他将手放到苏芸脸上：“不好吗？”
“好个鬼。”苏芸偏着头，躲开他的手，“一直躺在床榻上是瘫痪，我看你就是想诅咒我。”
宁璟被话噎着，有点尴尬。
他摸着后脖子，说道：“也不是定要你躺在床榻上，只要你不说离开，不说不见面就好了。”
他对半夜的话还是很在意，他可以接受苏芸的怒火，接受她的惩罚，但就是接受不了分开这种结果。
苏芸也意识到宁璟在怕什么，她手摸着刚打过的地方，说：“暂时不见面不代表一直不见面，不过是因为现在的事情太多，太复杂，我们两人都需要冷静一下，思考一下。”
宁璟握着她的手，问她：“冷静我可以理解，但思考什么？”
他的眼睛凝视着苏芸，眼神里浮上一层雾气，试图遮掩内心的不安和听到最不敢取面对的答案。
苏芸咬着唇，睫毛微微颤抖着，随后她避开宁璟的眼睛，她不想去骗他，可对着那双眼又无法说出口。
她只能躲避着，望着被子，说出心里的话：“思考我们是否合适，是否可以继续走下去。”
董家的这件事情给苏芸的影响很大，她不确定宁璟的真实性格她可不可以接受，也不确定这是宁璟的全部还是冰山一角。
再说二人的身份只差，妾室的位置本就注定走不长久，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
这一刻，宁璟的脸如同寒冰一样，瞬间冰封这间房，所以的生物连同空气都让苏芸感到寒冷。
他紧捏着苏芸的肩膀，将她抵着床栏和他之间。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急促，眼神痛苦但要带着极大的控制欲，他摘下佩戴依旧的面具，语话语尖锐疯狂：“这辈子都不可能，苏芸你没有的选。”
“你要是听话就可以好好的，若是不行那就老老实实的待着这床榻上一辈子。”
苏芸看着他，是那么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他眼里散发出的光芒，是占用，是吞没。
苏芸不喜，她自嘲的笑着：“这才是你吧。”
“每天装成那副样子，也很累吧。”
宁璟凑近，鼻子蹭着她的脸，笑着：“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一直装下去。”
“恶心。”苏芸不去看他，“就你这种人我一分钟也看不下去。”
宁璟没有生气，说：“别急，你会看下去的。”
他手绕道苏芸身后，按了一个小按钮，床沿上出现两条粗壮的铁链。
苏芸看着，心晃了晃，说话的语气也带上几分颤抖：“你也想关着我？”
“暂时的，等你听话了，就放开。”宁璟控制着她的一只手，哄着：“不痛的，你放心。”
“滚啊，宁璟你疯了，你这样我是不会原谅你的。”苏芸挣扎着，可她一个女子在力气上终究敌不过。
宁璟红着眼，手上还在动作着：“芸儿，相信我，我会放了你的。”
“你滚。”苏芸左手乱动着，突然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是折扇。
她没有犹豫，凭着昨晚的研究打开金属，直接刺向宁璟。
献血沿着胸膛流到床上，宁璟皱着眉头，眼神很平静地看着他。
苏芸没有后悔，她在庆幸，她昨天去研究了这把折扇。
“宁璟你活该。”苏芸唾骂。
宁璟笑着，没有说话，可抓着苏芸的一只手成功上锁。
苏芸没有害怕，也没有生气。
“鱼死网破罢了，谁怕！”
她用力地扯出折扇，狠狠地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