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禾娱乐最近正在参与一部广电大制作的选角,霍朗行父亲把这一块交给他安排,他难得有忙碌的时候,想要跟他见面的经纪人组了一个又一个饭局,还总是定在同一家餐厅,他都快要吃吐了。
知道沈毓淮回吴会后,当晚推了两个饭局从北京飞回来,到君望打牌。
赵昕和今晚手气好,霍朗行输了四轮不想打了,坐到沙发上去找沈毓淮,他正在翻财报。
“沈董不愧是沈董,这么嘈杂的环境还看得进去。”
沈毓淮把财报合上,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霍朗行知道他还在因为情报有误的事情生气,脸上摆出过来人的老道:“你回国就不该见到陈颂宜,见到她你就完了。”
赵昕和好奇地跑过来:“什么呀什么呀?”
“别老把你毓淮哥哥想得多伟光正。”霍朗行逗她,“谁得罪他了心里门儿清,逮着机会报复呢。”
赵昕和听得一头雾水:“谁敢得罪他?”
霍朗行讳莫如深:“这说不了。”
赵昕和“切”了一声,转而想到一件事,急切地看向沈毓淮:“不会是因为我把你车撞了吧?毓淮哥哥你别记我的仇啊,反正那辆车你又不开。”
霍朗行开怀大笑,他越是笑,沈毓淮的脸色就越是黑,不提这一茬还好,又绕不开陈颂宜。
霍朗行赶紧安慰,顺带把赵昕和推去牌桌上:“他不记你仇,打你的牌去。”
“退一万步来说,没结婚是好事,省得你抢。”霍朗行今晚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毓淮给了他一个冷厉的眼色,他浑然不觉,“四年前的事情板上钉钉,我看他们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就算你把人拆开了,除了让颂宜恨你,还能有什么结果?你们俩又不可能再在一起。”
沈毓淮突然笑了笑:“那就让她恨我。”
霍朗行一愣,几欲说话,又组织不好语言,最后只能叹息。
他说:“你何必呢,倒不如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好。”
沈毓淮鲜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他眼眶泛着微微的红,透出一股子薄情寡义的冷漠:“她凭什么?”
她毁了他们的感情,他就偏要她恨他,她不能这样心安理得,最好比过几年来积压的怨恨。
霍朗行打开手机,终于知道沈毓淮今天到底在气什么,前两天越嘉舟回国的消息在今天发酵,上了热搜词条。
“新兴偶像歌手私会女友。”
除了越嘉舟和陈颂宜在上海外滩一起吃饭的照片外,还有一张越嘉舟等在蓝庭大厦楼下的照片,只不过这张照片只有他一个人,拍摄角度刁钻,他带着口罩墨镜,险些认不出来。
他的粉丝体量不大,胜在活粉多,随着他回国和两首脍炙人口的新歌发布,近期正处于火热上升期,听说要去参加一个音乐综艺,热度节节攀高。
女友粉虽多,但他到底是创作型歌手,粉丝群体普遍饭圈化程度不高,在这条新闻下不是否认就是祝福,少有谩骂声。
霍朗行说难怪,让手底下人把这条热搜撤了。
他在这件事上劝过很多次,知道劝不动,打算从此噤声。
“我找人调了一些记录,颂宜在纪氏建业的科技子公司干了两年,做得不错,要升项目组长的时候辞职了,然后注册了云客。”
沈毓淮颔首,跟覃莱查到的消息差不多,纪氏内部的消息一直封得很严,连员工背调都很难从他们这里拿消息。
“话说回来,你真留在吴会?”
沈毓淮扯了扯嘴角:“这能有假?”
“你周末有空没,京南哥在边上搞了个新山庄,不去玩玩?”
沈毓淮揉了揉太阳穴,摇头:“替顾女士接机她同事,吃顿饭。”
霍朗行无语摆手:“得,沈董日理万机。”
“去你的。”
“我叫昕和和遥遥去。”
“赵昕和不去。”
赵昕和耳朵尖,跑过来问:“我为什么不去,我要去玩。”
沈毓淮瞥她一眼,喝了一口茶:“你爸托顾女士给我带话,让我带你去饭局。”
赵昕和面露难色:“非得去啊?”
他挑挑眉:“给你亲妈接风洗尘的饭局,你不得到场吗?”
她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边往牌桌走边哭号:“十年见不了一面,有什么好接风洗尘的呀,这关我什么事,尴尬死了!”
-
陈颂宜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在周五下午给周医生打了一通电话。
她说想要看望一下老师,问周医生方不方便,这话的意思,就是愿意吃这顿饭了。
周医生当然高兴,直说很有时间,把地点一并发到她微信里。
陈颂宜大学毕业之后,真正想感谢的人并不多,恩师徐月风算一个。
她入学那一年,叶逸清毕业gap,成立的机器人社团面试加入以严格著称,因为背后攀附的资源和人脉基本直通奖项,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
陈颂宜是大一新生里唯一一个入选的,她进入社团没多久,就跟学长学姐一起准备大学生机器人设计大赛,从省赛到国赛,半年时间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她作为项目主理人带领团队拿下金奖。
徐月风当时已经是人工智能学院的副院长,只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陈颂宜刚上大二,凭借着暑假的一项金奖,破格进入徐月风的实验室,在当时的学校论坛引起轩然大波。
彼时她跟沈毓淮在一起刚好半年,沈毓淮为了庆祝她得奖,送了她一套明大边上的房子,她那个时候突然意识到,沈毓淮的背景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她对于这份礼物的惶恐大于欣喜,沈毓淮说:“你不是说一直住在秋水山庄没有家的感觉吗?”
他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当时人人预测陈颂宜今后一路坦途,但是她拒绝了徐月风的研究生推免,师生感情一度降至冰点。
这四年间徐月风卸任、出国交流,所有的消息陈颂宜都知道,也有同门的师哥师姐联系过她,她只能做出平淡回应。
跟周医生聊完之后,陈颂宜去了一趟上次送那只小白狗去的宠物医院。
保险公司附近没有贴寻狗启示,它身上也没有铭牌之类的标识,看来它主人不要它了。
所幸经过抢救之后一两天恢复得还不错,如果没有主人认领,宠物医院会把它送到边上的犬舍。
吴玉茵怕狗,陈颂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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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家里养狗。
她把小狗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把这几天的费用结清。
护士跟她核对宠物病例后,有些疑惑地说:“有人付过了呀。”
“什么?”陈颂宜往柜台前面探头,有些不解。
护士把单子打出来,递给她看:“对方签过字了。”
陈颂宜问:“不是说没有主人吗?”
护士也皱起眉头,回忆起昨天晚上她值班的时候来结算费用的人:“可能也是送宠物来治病的客户,总之这笔账已经付过了。陈小姐如果不把无主的小狗带走,我们会把它送进我们合作的犬舍,犬舍环境还不错,您也可以放心。”
她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叹气:“那好吧。您这里可以找到付款人的电话吗?”
毕竟是她先揽下的责任,陈颂宜还是想跟对方亲口道谢,最好把费用还给对方。
他们没有留客户电话的习惯,护士起先为难地摇摇头,却突然从那叠签字的结算单里翻出一张便签条,上面有一串电话。
陈颂宜谢过护士,打电话的时候心里却生出几分惴惴不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种紧张的情绪,那张便签条上的号码,似乎有点熟悉。
电话嘟了两声,终于接通。
陈颂宜屏息,等对方先出声。
“您好?”
不是他。
陈颂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刚才的妄想尤其可笑。
“您好,我在静德宠物医院,看到您帮忙垫付了宠物的住院费用,我通过什么渠道可以把钱还给您?”
“客气了......”电话那头的男生清朗,话音刚落,又立马改口,“我的手机号就是微信号,您方便的话加我微信转我吧。”
“好的,我稍后加您,麻烦您通过一下。”
这几年她的私人意识越来越强,逐渐排斥陌生人进入她的生活领地,但是碍于工作不可避免地要跟更多同行和客户建立朋友圈关系,她有另外一个工作专用的微信号。
她本身不太爱发朋友圈,这个账号上朋友圈的内容就更显单一,基本都是云客科技的公众号发布的文章和一些行业内新闻。
陈颂宜按照对方的要求加了好友,发现对方的头像是一只金毛,自己也养宠物的人,难怪愿意帮她垫付。
毕竟宠物看病还要住院的费用也不是一笔小支出。
她本来对陌生人的朋友圈不感兴趣,但是那张金毛头像让她莫名觉得熟悉,忍不住点开来看。
金毛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地上朝着镜头笑,身下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古早的画质和像素让这张图片有点像网图,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大约也是出于对陌生人的防备,陈颂宜在对方的朋友圈里只能看到一条横线。
她照着结算单上的费用,把钱转了过去,另外留意了一眼那张结算单上的签名,龙飞凤舞的陌生笔迹,甚至难以辨认出里面的字。
一直到凌晨,陈颂宜睡觉前,她发现对方都没有收钱,担心第二天转账过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又发了一条消息去提醒,对方还是没反应。
可能睡了,毕竟很少有人的作息跟陈颂宜一样,凌晨三点还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