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02

    浓浓黑烟盘旋在贺府的上空,张牙舞爪地像是要吞噬一切。

    袁宇和林与闻离得近,比火甲队到的还要快些,贺府的门前围着很多人,但也没有慌作一团,男丁们看样子都在筹备着救火,忙活着到处讨水。

    女眷们也互相搀扶着跑出来,眼睛上还挂着疲倦和泪水。这时也看不出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每个人身上脸上都是灰突突的。还好这府里没什么年轻女使,大家情绪都很平稳,看来是管事的老嬷嬷已经在清点人数了。

    “快,快,救夫人和老爷啊!”一个四十多的中年人从大门里扑出来,脸都被烟熏得发黑了,但袁宇还是一眼认出这是贺府的管家贺诚。

    他上前一步,接住贺诚,“什么意思,贺老爷还没救出来!?”

    贺诚脸上都是漆黑的泪水印迹,“着火的就是老爷和夫人的知文楼!啊!”

    “什么!?”袁宇眼瞪得老大,懵了不过一瞬,立刻从后腰掏出一支信号弹,手一蹭便点燃了开,天边立刻闪了一道红光。

    半刻不到,地面震动起来。

    一队穿着轻甲,骑着黑马的军士不知道从那里集合了过来,吓得贺诚嘴唇颤抖,都忘了到底在做什么。

    “救人!”袁宇命令一下,军士们立刻应声。

    三个为首的军士利落下马,旁边的人捧着水盆往他们的斗篷上一洒,立刻就冲进了火海。

    他们训练有素,速度也远比常人更快,似乎也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袁宇对他们也没什么嘱咐,转身就开始指挥陆续赶到的火甲队和官兵。

    不一会儿,有个军士急匆匆跑了出来,身上背着个老妪,看样子就是贺老夫人,贺诚连忙跪在地上,接着老夫人的身体,“老夫人,老夫人?”

    “还活着!有气的!”军士朝贺诚点头。

    袁宇朝这边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还没吼出声,就看见林与闻拉着个女人过来,“大夫来了,大夫,快快!”

    这人刚才去哪了?!

    袁宇觉得自己脑子好像不好使了似的,刚刚明明是他拉着林与闻跑过来的,怎么一时没看住就消失了,现在这一回来不仅被熏了个大黑脸,还不知从哪拉了个女人回来。

    什么事啊这是。

    不过他没时间思考这么多,刚才派进去的两个救贺均贤的人跑了出来在喊自己,“将军!救不出来了!”

    救不出来了……

    袁宇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咬了下嘴唇,“那你们——”

    “人别撤,”林与闻站起来,两只眼睛闪着光,和他身后的黑夜中的火光一模一样。

    袁宇几乎是同时就明白了林与闻的意思,他一展手臂,“现在立刻把贺府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许放走,闲杂人等也不许再靠近。”

    “是!”军士们的声音浑厚,并没有被这混乱的现场淹没。

    “林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贺诚皱着张脸,看身边的林与闻。

    林与闻低下身子,帮着大夫把贺夫人的身体放平,语气平静,“这场火,没有那么简单。”

    贺诚看着林与闻,咽了下口水,他从前似乎小看了这位来蹭吃蹭喝的县令大人。

    ……

    明火都被扑灭的时候,天已经都亮起来了。

    知文楼是贺大人的居所,共两层,一楼是书房,二楼为寝处。左侧另外有一处厢房,按下人的说法,老夫人这段时间为了陪伴贺大人都在这处厢房休息。

    这两幢建筑并在一个院,大火主要烧毁的就是这里,知文楼烧得更严重些,就剩了个空架子。

    “为什么不让我们见我父亲!”贺均贤的长子贺风归在院门口大喊,推搡着看守院门的军士。

    这些军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身体强壮,对于这样的行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但是旁边的林与闻就不一样了,杆一般,又瘦又弱,贺均贤的妾室于氏就看准了这点,一头就朝林与闻撞过来,她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老爷子当年可是三品侍郎,天子都赐过轿,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想挡着我们!”

    林与闻还没来得及躲,一只手臂就挡在了他跟前,“冷静。”

    于氏撞在袁宇的身上,吓了一跳,抬头想骂,一见袁宇那张脸,顿时忘了要骂什么,反而抬手捋了下自己额发,“你,你是什么人。”

    袁宇端正身体,朝贺家这群疯子拜了下,“在下扬州府都指挥使袁宇。”

    “我明白,这场大火来得意外,各位担忧贺大人,心里急切,但朝廷有令,除了自缢和溺水身亡,都需由官府查验尸身才行,林大人和我也是按章办事,若是林大人初检没有疑点,自是会请家人来收殓的。”

    明明刚才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啊。林与闻气得直翻白眼,怎么袁宇说了一样的话这些人就安静下来了。

    果然,还是官大一级。

    但他林与闻心怀宽广,大局为重,只要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就行,他扑扑衣服,也一拜,“袁将军说的没错,大家还是先到西院的聚贤厅等我的结果吧,好吗?”

    贺风归吸了口气,“既然二位都这么说了,那……”

    “好嘞,让仵作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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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与闻兴奋地朝远处招手。

    袁宇看过去,发现林与闻口中的仵作正是刚刚救火时他带来的大夫,是个女子。

    这女子长得高大,皮肤黝黑,穿的棉布衣服,腰上挂了个药囊。袁宇倒不惊讶,军中本就有不少优秀的女仵作,但是这个女子眼神中有种让他说不出来的厌世。

    “你不是大夫吗,”贺风归拦着女仵作,“怎么又成仵作了?”

    仵作眯眼,语气冷漠,“有病人时做大夫,有死人时做仵作,有什么问题吗?”

    趁贺风归噎住的时候,林与闻赶紧拉着仵作进院,“贺大少爷就别纠结这些了,早让仵作验完尸身,老爷子早入土。”

    “这……”

    袁宇咳了一声,同林与闻对了个眼神,让对方尽管安心,随后抬起手,“来,我送各位去聚贤厅。”

    ……

    林与闻和程悦一起进了院里。

    这里满是灰尘和烧焦的味道,程悦拿了块干净的棉布系在耳后,也不管后面只能用手遮着口鼻的林与闻咳成什么样子。

    林与闻一边跟着程悦走向尸体,一边左右观察着楼中陈设。其实基本已经看不出来原样了,只剩几个没烧得特别厉害的空架子。

    之前进来的军士说,他们上楼的时候,贺均贤还在床上躺着,但是已经没气了。但是这毕竟曾是朝廷命官,他们不可能把他的尸身就留在楼里等着烧焦,就拖到了空地处,刚怕贺家人闹,又给抬回了院里。

    贺均贤的尸身上盖着白布,露出来的四肢都有被熏黑的痕迹。程悦扯开白布,松了口气,尸身还算完整,但焦黑得彻底。

    她低下头,打开自己的药囊,掏出几样工具开始检验,林与闻就站在她的身后,眯着眼看她的动作。

    林与闻自己也是学过验尸的,但他很少自己上手,倒不是怕忌讳,他更愿意和程悦两人互相商量,互相验证,这比他自己动手来得更加准确。

    “应是吸入了大量烟尘窒息而死,你看这个口腔,鼻腔都有烟尘,”程悦给他指出来,林与闻点点头,“火灾中这样死的人是很常见的。”

    “但不常见的是,火都烧成这样了,这位贺大人还能睡在床上,没有醒来,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被烧死。”

    程悦看向林与闻,“你是怀疑他有可能被人下了药?”

    “我也不知道,但是……”

    “我会留下来看看的。”程悦与林与闻一起办过不少案子,很有默契。

    林与闻点点头,“嗯,你办事我放心,”他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我要去趟聚贤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