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李小姐蹦蹦跶跶走进来,她身后的小丫头紧紧追在后面,“林与闻,人呢?”
林与闻刚睡了一会,鼻子还不通气,听到这有点高的音调觉得脑袋一震,“李小姐你怎么来了啊?”
李小姐看他这副虚弱样子,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把病过给自己,她用手绢挡着脸,“程姐姐要我来的。”
“啊?”
程悦一般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但是现在林与闻脑子转得慢,只歪着头看李小姐。
李小姐心想怎么得个病还痴傻了呢,“不是你求我替你画像的吗?”
“啊……”
“大人,”程悦走出来,先对林与闻点了下头,又与李小姐笑,“湘雯,你带着你的笔了吧。”
“嗯,我用不惯别人的,”李小姐晃着脑袋,“那个目击者呢,带我去见他。”
“不是,”林与闻深吸一口冷气,终于恢复点精神,他抬手挡在李小姐面前,看程悦,“李小姐要给凶手画像?”
“是。”程悦给林与闻解释,“陈捕头找到我,问我可有给凶手画像的人选,我就想到了湘雯。”
看林与闻那副狐疑的样子,李小姐皱起鼻子,“你别看不起我,这满扬州的贵女可都来求我画像呢。”
“因为你画得?”
“当然是因为我画得像,”李小姐的大眼睛咕噜噜转,“而且我还会给她们稍微美化一些,不不,是还原她们的美貌。”
林与闻还是信这个话的,毕竟男女有别,审美不一,李小姐画出的肖像定是要比寻常男画师的画像更使那些贵女们满意。
“不过,这次你就不用美化了。”林与闻提醒她。
“知道啦!”李小姐甩甩袖子,“病秧子赶紧去床上躺着吧。”
程悦看李小姐走了,对林与闻说,“你知道她其实是关心你的吧。”
林与闻头疼到眼皮都跟着颤,“大小姐的关心我可承受不起。”
程悦微笑一下,“我去跟着她,大人就放心吧。”
“嗯,”林与闻点了下头,正打算回去,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
程悦愣了下,她觉得林与闻比她想得还要重视这个案子。
……
李小姐的画像一拿出来轿夫就连连称是,他那晚看见的人就是这个。
这个书生长得可和陈嵩没一个地方像的,除了都有鼻子有眼,还有嘴角一颗痣。
林与闻很不服气,“这跟我画得不是差不多嘛?”
李小姐腰已经叉起来了,程悦拦住她,“你一会还有事情吗?”
“没什么,”李小姐耸一下肩膀。
“那你愿意跟我走一趟吗?”
李小姐眉毛都跳起来,“跟你一起去验尸吗?”
“差不多吧。”程悦想了想。
“那快走快走,”李小姐赶紧牵上陈悦的手,“是那具白骨尸体吗,我都不敢想象。”
程悦对林与闻点头,“那大人我们先走了。”
林与闻心想李小姐这个人的爱好与大家闺秀们实在相距甚远,怪不得知府大人每天都操心她嫁人的问题。
他摇摇一团乱的脑子,专心到自己的案子上,他对陈嵩说,“除了把画像张贴在人多的地方,再去下附近几家书院,会有线索的。”
“明白大人,我一定把人尽快给你带回来。”
林与闻看他走远了,贴着墙站了一会,他真是有点精神不济,尤其这几天他觉浅,总是能梦到那具白骨穿着衣服飘到自己跟前,也不喊冤,也不说话,就只是那样沉默着。
明知道是梦,林与闻也不醒过来。他知道生病的人身子虚,很容易被鬼神缠上,但他觉得他无法给云灵伸冤,他就应该被她的鬼魂围绕,就像从前一样。
只有这样被提醒着,他才有精神继续查下去。
“怎么这样烫?”一只手贴在他额头上,林与闻抬起头看眼前人,有点模糊,但是袁宇没错,“早上起急了,估计又烧起来了。”
“我看陈嵩他们已经去拿人了,案子马上就破了,我扶你回去先睡一阵吧。”
林与闻把手递过去,“我想吃肉。”
“这程姑娘说你生病要清淡一些。”
“肉。”
“好,”袁宇只得答应他,“我让膳夫给你备点瘦肉粥怎么样?”
“加个皮蛋。”
袁宇真佩服他站不住了,还能接着点菜的样子,无奈道,“好。”
林与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梦里的白骨用空洞的眼眶盯着他,他也那样盯着那具白骨。
他一点也不怕她,即使只是白骨,林与闻也能感受到她周身平静地气息,她生前应当很漂亮,听红桃说她是那种不论男女都会觉得很美丽的女人。
哦对,她还有一把好嗓子,红桃说曾经与她合演过一次,两个人都收到了许多的打赏。她与人也和善,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书生也能温柔鼓励,还愿意舍一两件珠宝给他们做路上盘缠。
这样的女孩,正是最好的年纪,身体上已经长出了梅花状的斑疮,想必又痛又苦恼,不知道她为这些疤痕哭过多少次,她长在又春坊,一定见过很多姐妹为这种病痛折磨,心里很害怕吧。
林与闻的脑子被这些想法填满,再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有泪痕。
他叹了口气,恢复了些精神气,正好陈嵩来了,陈嵩对他一拜,“大人,人找到了。”
这个所谓云灵的情夫,长得很一般,虽然和画像上长得一样,但是他的眼神很混沌。
林与闻原以为会被云灵资助的书生总会有点精神气,但看来云灵真是纯粹的善人。
书生看林与闻一直打量着自己,不安地眼神乱飘,更显猥琐。
林与闻啧了一声,这样一点灵气也看不到的人,就算考上了,估计直接就会被礼部捡到什么见不到圣上的犄角旮旯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还算有点骨气,虽然跪在地上,但两手擎起,给林与闻行了个大礼,“小生潘暖玉。”
呵,还暖玉。
林与闻又问,“酉月戌日你在干什么?”
潘暖玉咽了下口水,一点都装不出来,“小生,小生……”
“你去又春坊找了云灵,但是没有找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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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暖玉抬起头看林与闻,脸都白了。
“然后你去问了又春坊的老鸨,她告诉你云灵出门了,去了张员外家侍奉宴席。”
“你怒从中起,便埋伏在张员外家回又春坊的路上,果然遇到了正要被送回去的云灵。”
林与闻一句一句地陈述着,看着潘暖玉的眼神越来越阴冷,“云灵看到是你,以为你有急事,便让轿夫回避,你与云灵大吵一架。”
“你一气之下,杀了云灵,还残忍地把她的骨肉分离,骨头埋在山上,她的皮肉你放在哪了?”
潘暖玉整个人都傻了,愣愣地看着林与闻。
林与闻提高音量,“本官问你,你把她的皮肉放在哪了!”
潘暖玉一开始轻轻摇头,后来慌起来,“大人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干那种事,我没有!”
“你还敢抵赖!”林与闻愤怒地指着潘暖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不是的大人,不是,”潘暖玉吓得不行,上半身直抖,“我没有那么对灵儿,我没有,”他涕泗横流,“我本来想带她走的,是她背弃了我,是她放不下名利,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难道你还要说是她自己撞到你的刀上的吗!”林与闻斥到。
潘暖玉哇哇大哭,一点体面都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生气,大人,您也是读书人您知道的!我下次一定能考上的,她就不肯跟我过一点苦日子!”
他的无耻简直超乎林与闻的想象,他实在懒得和这样的人再多废话一句,“本官不想听你这些,把你藏刀的地方和埋云灵皮肉的地方交代出来。”
潘暖玉看林与闻这表情,是一点不想听自己的辩解,只能吸着鼻子呜咽,“刀,刀我扔在河里了,但,但我真的没有大人,您说什么皮肉和尸骨啊,我真没干那些事。”
林与闻呼了口气,他觉得眼睛热热的,很难睁开,他用手挡着额头,“你再不说实话,本官就要动刑了。”
“大人真没有,真没有大人,”潘暖玉啊啊了两声,“是我杀的云灵,是我,可我没干那种事啊大人,而且我不一定杀了她啊,”潘暖玉看着另一边黑着脸的陈嵩,心想要真是这个人给自己动刑,自己没准还没等判决就得被打死了,“我就只刺了云灵一刀,我看到那么多血,我就害怕了,我就跑了大人。”
林与闻强撑着精神,“什么意思?”
“我跑了大人,但是我想到宵禁时候可能会有官差发现云灵的尸体,我就害怕,我又回去想把她找个地方埋了,她,她就不见了。”
“嗯?”
潘暖玉恍然,突然来了劲,“对啊,她根本就没死,她一定是自己躲起来了,我就说呢,好生生一个人怎么没的,她一定是跟别人跑了!”
“怪不得她不愿跟我私奔,她是有别人了!”
“大人,大人,您要给小生做主啊!”潘暖玉扑向林与闻,整张脸扭曲到狰狞。
陈嵩一把把林与闻护在后面,一脚踹在潘暖玉脸上,“滚远点,你以为你一面之词能当证据吗?”
林与闻急促地呼吸着,还有别人……
这个案子,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