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地,落雪成冰。
漫天诸神聚集于此,望着神坛中央的那位白衣女子,神色各异。
谁也不会想到,裘安继位天帝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亲手将自己的新婚妻子送上了陨神坛。
二人成婚不过一年,那场盛大浩瀚的婚礼尚且历历在目。当时的景象是多么得风光,如今的场景就有多么得悲凉。
一阵瑟骨的冷风吹过,将女子本就单薄的身影衬得更加摇摇欲坠。
她身处漩涡之中半跪于地,长发垂落,面容清艳绝伦。虽是脸色煞白却也难掩眉宇间那股高傲不屈,让周围一众神仙敢视不敢言,却都不禁在心中猜想,天后究竟犯下了多大的罪过,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裘安位于神坛最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薄唇轻启:“斩秋,你可认罪?”
“认罪?我何罪之有?”女子抬起眉眼,嘴角溢出一丝笑,那笑声里掺尽鄙薄,满是嘲弄。待笑意散尽,才佯装成幡然醒悟的模样,徐徐道:“我唯一的罪过,便是挡了你杀戮的路罢。”
如今的天地间共分六界,天帝位于九天之上,掌管神、仙两界,统称天界,而人、妖、魔、冥四界各司其主。
斩秋贵为天界神女,自小养于九天,可骨子里却流着妖族的血,而这一事原本只有真神玄焰和先任天帝祁华知晓。
祁华当初将她与裘安定下婚约,一来是为了约束她与生俱来的妖力,防止她日后生出逆心;二来是因裘安乃其膝下次子,将来不会接管帝位,那她便也成不了这天界帝后。如此,哪怕她有朝一日真的背离正道,亦无法动摇天界根基。
可惜祁华算准了其一,却没算准其二。
神族太子裘旭在祁华陨没后不久,便率兵与魔族交战,死在了无岐山一役中。现在想来,魔族那时的宣战来得好没由头,想是有心人的挑拨,目的便是裘旭的命。
思及此,斩秋的笑里多了几许凄凉。原先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自己爱慕之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徒。为了帝位,可以狠心算计兄长的性命,此刻又要为了更大的权力而构陷于她。
只因她是上古妖神之后,其体内妖神之力可以治愈众妖生灵。所以只要有她在,妖族就无法彻底根除。哪怕妖族近千年来并无作祟,裘安还是要对其赶尽杀绝。
“你隐瞒自己的妖族身份,混迹于我神界数千年之久,究竟意欲何为?”裘安的声音仿佛利剑一道道地划落在斩秋的心口,冰冷地要将她的血液凝固。
此话一出,降神坛下炸开了锅。众仙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今日审判真正的理由。
“天后竟然是妖!”
“这怎么可能,天后自幼便由真神抚养,妖族的身份怎么可能逃过真神的法眼?”
“隐藏得可真深啊,从前一点儿也没瞧出来呢。”
......
“我意欲何为?“斩秋嗤笑一声,满眼失望:“是你的欲!和魔族的战争才刚刚平息,如今你又要将手伸向妖族!”
“妖族当年犯下弥天大罪,不仅血洗我天界五千神兵,还杀死了裘霜,罪孽深重,本就当诛!曾经父神心软,没有与妖族讨这一笔账,如今由我来讨回,有何不妥?”裘安说得冠冕堂皇,神色毫无心虚可言。
当年裘霜公主一事,在场无人清楚其中原委。不过裘安是天帝,众仙自是听他如何说,便如何信。不免觉得斩秋话中有几分要为妖族开脱的意思,先前对她的尊敬与怜惜骤然磨灭,站在了自以为是正道的那一边。
斩秋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裘安。
她的眼神冰冷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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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宛若一根银针沉入湖底,不起一丝波澜,却深深地刺痛了他。只见他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折,眼底仿佛流露出了一抹不该有的心疼。
就在这抹多余的情感即将进一步蔓延时,一道尖锐的女声蓦地从他身后响起:“陛下,莫要和她浪费口舌了。”
斩秋稍许挪了挪视线,便将来者模样尽收眼底。
只见她穿着一袭水绿色的霓裳,长发高高挽起,一双上挑的眼眸里透着无边的傲慢。
当初还是斩秋将她领入这九重天,原以为她只是个无家可归、想要寻求庇护的小仙,不想此举却是养虎为患。
看走眼一次是不幸,两次就是愚昧了罢。斩秋心下自嘲道。
涂千羽的话像是一块磁石,一下子又将裘安动摇的心吸附到了原位,眼底恢复一片清明,道:“斩秋罔顾神训,欺瞒神主,今于此陨神坛……”
话说到一半,却见他撇过头去,眼睑缓缓垂下:“自生自灭。”
说是自生自灭,可自上古以来,就没有神仙在陨神坛受完刑罚后还能活着走下来的。
哪来的生?
为了毫无后顾之忧地攻打妖界,不惜搬出她的身世做局,也不知该斥他卑鄙,还是夸他手段高明。
话音甫落,天空降下几道闪电,蜿蜒曲折,似一头巨龙腾飞而下,四周伴随着寒光急流,如同数条长鞭狠狠挥去。
斩秋在裘安转身之际,阖目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一片白羽悄然划过了他的耳畔,缓缓落在地上,转瞬又化作一把枷锁牢牢固住了他的脚跟,寸步难移。
裘安愣在了原地,心骤然紧缩。
她说。
“曾经我还幻想过要与你荣辱与共,真是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