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孤驯狗了
    *经过昨日谢尘的一番折腾,虽没去看,南荣宸也大概清楚他心口的伤处应是好上许多。

    至于谢尘何时走的,又为何有病似的非要来他这处休息,他都无心去管,左右他昨晚意识全无,反而得个好梦。

    他抬手撩开明黄金线织就的云顶帐子,乌发曳了一臂,便有宫女捧来盂洗用具,在些微哗啦水声中小心翼翼地通传,“王上,萧御史在偏殿候了有些时候,但怕扰了王上休息...”

    “知道了,”南荣宸继续慢条斯理地擦完手,又不紧不慢地束发戴冠,带上换上绣着团龙的外袍,仿若只在谈论一个平常臣子,还是不得圣心那种,“帝师喜欢等便等着,坐着等站着等跪着等都随他,孤又不会阻他。”

    合宫皆知,王上为太子时便对萧御史格外信重,登基之后更是宠信非常,连这紫宸殿都允他自由出入。

    可如今,莫非是萧御史何处失了圣心?那宫女一时猜不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萧御史说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许是有要紧事。”

    “有要紧事便去找太后,孤病中虚乏无力理这多余之事,”南荣宸依旧语气平平,却听得那宫女半身冷汗。

    “王上恕罪。”

    这会儿又来让他恕罪了?南荣宸见她跪在地上肩胛微颤的模样,终是抬手示意她起身,“司命那卦想来也应卜好了,宣他去含元殿,为孤和西夏使臣解卦助兴。”

    整个紫宸殿不知有多少太后的人,不过无事,长嘴会传话便可。

    看在系统给的任务没什么难度的份上,顺手做上一做也无妨,只当快速加上系统所说的仇恨值,好早日结束这等笼中困鸟的日子。

    赫连翊么,傲骨铮铮又跟南荣承煜有几分关系,倒是个消遣。

    待宫女理好那金玉冠冕垂下的嵌玉充耳后,他拂袖离开紫宸殿。

    戚言抱着剑守在殿门外跟上,皱眉看南荣宸一眼,没头没尾地开口,“南荣宸,管好你宫里的宫女太监。”

    自入宫以来,他没再白费力气弄那假面,露出的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星目乌发高束,虽穿着临越御前侍卫的暗紫锦衣服,却凭着那身浑然天成的逍遥侠气在一众侍卫中鹤立鸡群。

    他这从上到下哪处看着像是这狗暴君的...娈宠,那群宫女太监还他娘的喊他什么侍君。

    去他娘的侍君。

    南荣宸没空管他,头也不回地发问,“进肃王府之前,你是西夏人士还是南梁人士?”

    戚言心中警铃大作,南荣宸果然找人查过他,“与你何干?有种就杀了我!”

    他这话一出,随侍的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喘一下,心里飘出“祸国妖妃”四个字,有心人还要记下这戚言与肃王府有关系,当真是又怕又忙。

    还是陈平眨着圆眼轻轻扯了下戚言的衣袖,“戚兄,慎言。”

    戚言习武多年,随之敏锐地注意到落在他身上的数道目光,又想起那“侍君”二字,又臊又恼,握着剑息声。

    目光空置间,正赶上南荣宸侧眸看他,他盯着那两片唇琢磨出一个结论,昨日南荣宸唇上染着血。

    “若是西夏人士,今日刚好随孤见一见故土使臣,”南荣宸想到这处心情都好上几分,若真如此,一场国宴拉三份仇恨值,岂不美哉。

    戚言这才从晃过神来,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暴君分明是在诈他,谁他娘的是西夏人?

    见他脸又黑了一半,这可是关乎国家立场的大事,陈平干脆握剑拱手,“王上,戚兄昨夜轮值困懵了,臣先带他去后头醒醒神。”

    瞧着陈平的圆脸作此严肃模样,南荣宸再次忍俊不禁,这番重生归来,还是陈平看着顺眼些。

    上辈子他找人护送陈平离去,也不知他最后结局如何。如今与戚言走得近些,日后也算多一重潜在保障。

    绕过一湾曲水,一行人来到紫宸殿最西侧的偏殿,戚言插手把赫连翊安置在此处。

    虽是紫宸殿最偏僻陈旧的殿宇,可到底比九安行宫那处好上许多,至少宽敞整洁,一应齐全。

    见天子亲临,太监极有眼色地去传赫连翊。

    南荣宸很不见外地抬步迈入,戚言见状从最末之处跟上,美其名曰“赫连翊就是个疯狗,担忧王上安全。”

    秉持着能坐着为何要站的好习惯,南荣宸倚坐在红木椅上静待今日的目标之一。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南荣宸噙着笑看赫连翊抬步迈过台阶,站定在他面前。

    “跪下。”

    赫连翊鹰眸微动,握拳站在原处,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看得心惊肉跳,宫中盛传王上看这赫连翊极为不顺眼。

    他犹豫一瞬,梗着脖子上前准备将赫连翊按下,大不了挨上两下也总比惹得王上龙颜不悦的好。

    “大胆,还不跪下?”他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声,伸手按上赫连翊的肩膀,却没能碰到顶点。

    赫连翊直直跪了下去。

    “西夏使臣等在含元殿,据说要献上一头吊睛虎,孤也总要有能撑场面的兽宠,这不,第一时间便想到你了。”

    南荣宸在肘下的桌子上翻翻捡捡,拾出一颗贡柑,随手掷出,“可莫要让孤失望。”

    赫连翊抬头直视座上的人,阳光镀在金线玄袍上,如夜幕星河,白皙如玉的手腕在其下一伸一收,随即撑回颈侧。

    他侧手拦接住破空掷来的微凉柑果,手指微动,仿若将那截脖颈扣在手中。

    只消一用力,便有血水会从其中溢出。

    既然是来拉仇恨值的,没道理让自己不快,南荣宸撑着手稍微后靠,半张脸浸在阴影里,在上一刻脸上笑容的衬托下显得诡谲多变,“回话。”

    赫连翊嘴角绷直,手里将那贡柑掐出汁水,眸中惊涛叫嚣着要撕碎眼前这人。

    南荣宸伸手从戚言腰上抽出剑来,剑上寒光射到脸上,戚言正要喝斥他的话尽数咽回去。

    将一把剑拔出刀光血影,带着沙场的肃杀气,南荣宸…很不好杀。

    有天子受人蛊惑当朝局剑自戕的前车之鉴在,小太监忙上前去,“王上,奴才求您了…”

    因那一场,他干爹高公公都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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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何况是他。

    南荣宸倒是想一剑自我了结,可惜他不允,加上他这两日总想起《秦淮志》中的江南风光,上辈子没机会,这次得空总要去看一眼。

    “世子都不怕,”南荣宸手腕一动持剑掷出,“你怕什么?”

    利刃破空,夹带着风声直逼赫连翊喉心,他额上沁出冷汗来,他怕死。

    疏勒那帮背叛他的人还好好活在王廷,他怎么能就这么死在这敌国囚笼?

    恨意和着惧意骤然袭来,他强撑着没有去躲,更不能再向南荣宸这仇人低头。

    “罢了。”

    在那副懒散声调中,暗器叮当击中长剑,赫连翊颈上一疼却顾不得看,目光紧盯着逐步朝他走来的人,心中余震颤颤。

    却只碰到南荣宸一截袍角,绸缎自他脸侧掠过,一只手去而复返,压着那道伤处蘸足了血,一下一下抹在他唇上,“不会说话便慢慢学。”

    赫连翊手上青筋暴起,借着启唇的动作用牙尖碰上那作恶的指尖,“是。”

    南荣宸利落收手,“学会了便跟上。”

    [一级违规评论:不懂就问,你们仇人就是这么互咬的吗?]

    [老婆不要奖励他!!]

    [同人在哪,朕要立刻看他们做恨!]

    这评论南荣宸很满意,这么一番折腾,赫连翊自然恨他。

    他头次主动和系统搭话,“如何,赫连翊可有多恨孤一些?”

    [系统365:很开心宿主终于积极完成任务,花!据情绪分析分析,赫连翊此时愤怒、癫狂、偏执,仇恨值已飙升一截!]

    南荣宸发自内心轻轻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落在戚言眼里,看得他恨恨无言,扯出南荣宸的锦帕擦去剑上的血。

    抬眸时正对上赫连翊的阴鸷唬人的目光,他蹙眉嗤上一句,“怎么,当狗当爽了?上瘾了?”

    *一路走到紫宸殿正门,全副帝王仪仗停在殿门外,帷扇半却,富贵锦绣,车马侍从知道天子不喜用人凳,着人拿出木梯。

    南荣宸确实不喜这般,不过,“下去罢,让世子来。”

    太监侍从闻言迅速让出一条路来,赫连翊正对着抱臂倚在天子辇一侧的南荣宸,天子凤眼含带笑意,朱唇玉面,却透着股苍白病气,似乎能看出些在大殿之上自戕的影子。

    那日他倒在阖眸泣血倒在谁身上?

    赫连翊扫去心底的疑问抬步走到天子撵下,屈膝俯身,手肘撑着金砖铜石地面,极尽屈辱。

    只要能回疏勒…

    南荣宸抬步踩上赫连翊劲壮如虎的背脊,纹着龙纹的玄靴轻碾慢放,打着故意磋磨的注意。

    上辈子死前赫连翊倒是没来碍眼,不过出兵上京,坐实他为得天下不择手段,不惜勾结外邦之罪的却是赫连翊。

    脊背上的碾弄穿透皮肉骨血直踩到心上,赫连翊僵在原处,如木偶一般起身跟在天子辇后,锦绣丛中那抹身影深深刻进他眼中。

    戚言抱着剑掠过他,将在九安行宫那句骂原封不动地奉还,“不知廉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