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主角的爽点
    戚言正抱剑看这出兄弟相疑的戏,顺带着费劲琢磨明月楼究竟有什么玄机,就听到这么句命令,他下意识握住剑柄。

    那个非要跟他一见如故的圆脸侍卫陈平再次拉住他。

    “戚兄,王上吩咐过,这种事不用我们动手。”

    戚言冷哼一声,谁说他要动手了?他还未必乐意听南荣宸的令。

    “你平日就这么跟在南…王上”,戚言话到嘴边改了口,免得陈平又絮叨,南荣宸八成是故意派陈平这个嘴碎蘑菇来折磨他的,“身边吃白饭?”

    陈平不好意思地挠头一笑,“啊…是这样吧,我在王上身边当差已有五六年,就连去边疆战场那几年,王上从没让我动刀杀过人。”

    谁家侍卫做成这副模样?戚言上下打量陈平,越看脸越黑,合着这陈平才是南荣宸养在身边的…人,怪不得紫宸殿那帮宫女太监这么编排他。

    在南荣宸这荒淫之人身边待久了,眼浊心污,看什么都脏!

    虽然不知道戚言是从哪来的,对王上也不大恭敬,可王上领回来的人自然有王上的道理,陈平借此机会接着劝,“总之王上很好的,从没罚过我,应该是天底下最仁善…”

    他“善”字刚出口,御林卫就已经披甲持剑冲进含元殿。

    西夏使臣没料到南荣宸会直接撕破脸,也就没带多少护卫。

    当下两方寡众差距过大,为首的青衣使臣有恃无恐,自以为很有一国使臣气度地镇静开口,“王上此举恐怕会伤了两国的和气。”

    聒噪,醉意渐浓,南荣宸直接朝为首的御林卫颔首示意。

    手起刀落不过片刻,三颗头骨碌碌滚到地上,那青衣使臣的头滚到西夏所设的第三局,一头吊睛白虎的笼前,诱得它虎口大张,流出涎水来。

    溅到金砖玉石上的血蒙上戚言的眼,这比之当年南梁边城的滔天河水只是小场面,他朝陈平讽刺道,“南荣宸当真是仁善至极。”

    为了攻城不择手段的暴君,也配得上“仁善”二字?

    陈平觑见戚言眼里的戾气,抬手遮住戚言的眼,露出两颗虎牙,“是西夏这帮使臣先挑衅王上,他们死有余辜。”

    旁的也就罢了,不能让戚言坏了王上心情。

    戚言拍开眼上的手,暗骂一声自欺欺人,不耐烦地看了眼陈平掺半点假的眼神,陈平是彻底没救了。

    染血的三具无头尸体摄去西夏其余随从脸上全部血色,方才还各怀鬼胎的使臣随从被羽林军压得跪在剑下 ,“临越王上,你这是为何?!王朝国君遣我等来诚心会谈,你怎能滥杀我国使臣?”

    如今南梁已亡,天下二分,临越跟西夏哪还有什么诚心?

    南荣宸拂了下衣袖开门见山,“使臣入上京第三日,便遣人去了妙语阁,妙语阁是何来历应当孤不用孤多提。之后数日你等去了何处,见了哪几位官员,你们也都心知肚明。”

    西夏使臣没一点顾忌地入上京重启被他折断的眼线,不外乎是看他正准备出兵月氏,不能堂而皇之与西夏撕破脸。

    上辈子确实如此,可如今有南荣承煜这个未来天下之主的主角光环在,月氏他不用多管,也就没必要容西夏人放肆。

    那随从本就是强撑着发问,被敌国天子一番质问下来,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南荣宸淡声下令,“含元殿脏了,不宜待客,只好请诸位去大理寺坐坐,跟大理寺卿谈谈心。”

    为首的御林卫提剑拱手领命,押着数名西夏随从退出大殿。

    明眼人都能看出,宴会至此已经结束,南荣宸体贴地开口,“今日含元殿出了些岔子,诸位爱卿无事便都退下罢。”

    在场的礼官第一次见这等场面,恨不得脚底抹油乘风而去,听到这话连连行礼告退。

    [365:检测到主角爽点缺失,请宿主尽快弥补。]

    殿内总算安生下来,南荣宸凤眼微扬,菀然而笑,因多饮了酒,因伤病少见血色的双颊上泛起酡红,他一一扫过座下还留着的三人,朝座下慵然招了下手。

    方才那血溅含元殿的阵仗彻底出乎南荣承煜意料,可现在被南荣宸那一眼扫得寒意直蹿脊背而上,却又被蛊惑着想顺从、想靠近、直到与之骨血相融。

    他一时无暇去想这剧情为何会变,满心满眼都是南荣宸的人设。

    根据书中描述,反派昏君心智近妖、生来就是亡国之人,先帝早知道此事,下了一盘棋把这妖孽炼成手中的一柄开疆利刃。

    可在南荣宸登基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南荣宸怎么看怎么都只是一个中庸之君,不管朝堂上那帮大臣怎么争吵,他面上都没真正动过怒,反倒是恩威并重,将朝事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脾气和业务能力简直掉打现代社会那群脑子里都是水的各种傻x“总裁”。

    唯一缺点,南荣宸从没正眼看过他,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南荣宸下令杀人。

    御座上的天子不似寻常虎背熊腰的领兵将领,窄腰削背,在战场上滚了一遭依旧如诗文里说的那般“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只不过不似神仙中人,眼波流转间倒像是能摄人心的鬼魅。

    西夏人的血明明溅在几米开外的大殿上,不知何时已经乘金踏玉涌上玉台,为天子增上几分醉态横生的惑人之感。

    南荣承煜深信不疑,在含元殿余下的几人里,南荣宸只可能是在指他,“臣弟遵命。”

    西夏使臣指认的是他,南荣宸疑心的是他,南荣宸应该放在心上、视为劲敌的也只能是他。

    “襄王先自行入席,”南荣宸不悦地瞥了眼碍事的主角,“赫连翊,过来。”

    [系统:请宿主尽快弥补爽点。]

    酒意冲得头晕,南荣宸撑着头倚在御座上,“等会儿自会轮到他。”

    赫连翊这次倒长了记性,不用他说就跪在御座之下。

    今日这恨意值拉得也够了,本不该来这一遭,只不过赫连翊、南荣承煜跟西夏这勾当着实惹得他不悦。

    上辈子他自知在西夏的筹谋是步险棋,千防万防,没想到这一切对南荣承煜来说都只是寥寥数笔书中剧情。

    他因此折损两个心腹,而南荣承煜踩着他们的血拉满爽点,坐享其成,还因此得了个“仁义而不失果决”的美名。

    抱月楼那座私炮坊本也不该过早暴露,只是为了满足南荣承煜在民间的爽点,就白白搭了几条人命进去。

    当下这所谓“爽点”他不补又如何?

    至于赫连翊,手都动了,索性教到底。否则真让这群人以为人人都能来诓他一把,那他得多出多少麻烦。

    南荣宸伸手捏起赫连翊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弧度姣好,落在南荣承煜眼中可恨又勾人。

    酒意作祟,加之南荣宸早就没什么可警惕的,也就没察觉那来自主角的两道幽幽目光,自顾自朝赫连翊启唇,“是西夏待你比孤好么?”

    距离陡然拉进,赫连翊自知已经暴露,敛着眉心咬牙同南荣宸四目相对,清冷的不知名中原香混着醇野酒气绕在他鼻尖,硬生生于剑拔弩张间勾出一派活色生香。

    南荣宸嗤笑一声,掌心轻拍了下脚边之人的侧脸,“也是,当谁的狗不是当?”

    “可惜只有孤能养得下你。”

    赫连翊沉默不言,静待下文,成王败寇,这场折辱他必须得忍下。天子朱唇皓齿,一张一合皆是君威,平白被那宫廷酒液浸出几分旖旎,看得他喉头一紧。

    南荣宸看出他卧薪尝胆的忍辱心思,却不打算自己动手,教训兽宠这等事哪能次次亲自动手 ,那他不得累死,“不过孤乏了,戚言…”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落入宽厚且遍布薄茧的掌中,赫连翊压着恨意沉声道,“南荣宸,是你要把我当狼犬来驯,要罚我就自己来,何必假他人之手?!”

    南荣宸蜷了下贴在赫连翊脸颊上的手指,明君没当明白,总不能连当昏君也当不够格。

    他抽出手利落赏了赫连翊一巴掌,“跟孤说说,都同西夏使臣说了什么?”

    当着南荣承煜这个心上人的面受辱,赫连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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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恨意值还有得提升,主角的爽点他管不着,左右这一趟他来得很值。

    赫连翊半张脸侧过去 ,嘴角勾起挑衅的笑,“自然是要你的命。”

    许是酒性点燃了他这个昏君骨子里的暴虐,南荣宸丝毫没压着,抬掌又是几下,末了重新捏住赫连翊下颌,“你以为西夏是真心助你回疏勒?不识好歹的东西。”

    别的不说,赫连翊这头骨不错,很适合切下来剥皮剔肉,做成话本里的珍奇藏品。

    赫连翊抬手擦去嘴角的血,顶着红了半边的脸低笑几声,“王上,赫连翊受教了。”

    [违规评论:给他打爽了是吧?]

    …

    [这个好疼,这个我不要了,老婆给南荣承煜安排一份吧,他喜欢。]

    南荣宸也没指望能从赫连翊嘴里问出什么东西,赫连翊八成还没他知道的多,“在你能杀了孤之前学聪明点,别让孤发现有下次。”

    “来人,送世子入席。”

    趁着赫连翊拨开来搀他的太监走下玉阶的空当,南荣宸取出锦帕擦了下泛红的掌心,默叹一句昏君也难当。

    “襄王刚才说是替孤试探西夏?”

    南荣承煜闻言拱手起身,将眼里残存的情绪收得干净,“启禀王兄,是臣弟办事不力。”

    挑出私炮坊的事本来就是按剧情来的,也是为他后续揭露南荣宸为了统一天下不择手段的伏笔。

    按照剧情,西夏那帮两面三刀的人会在宴会后把那册子交给南荣宸,不过这事后续会被他化解。而现在,因为南荣宸的言语相激,使臣在大殿之上将他捅出来,南荣宸竟然又当场质问他。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南荣宸丢开锦帕接上一句,“襄王此番是办事不力。”

    南荣承煜拱着的手压得更低,“请王兄治罪。”

    “治罪?”南荣宸故作为难地开口,“你也听到了,司命曾言孤要么重用你,要么杀了你。”

    “孤自是不愿意手足相残,可襄王又刻意藏拙,不肯彻底为孤所用,实在是教孤为难。”

    去tm的藏拙,南荣承煜终于找到罪魁祸首,又给司命记上一笔:如果不是司命,南荣宸怎么会知道这些,又怎么会对他起了杀心。

    “王兄知道的,臣弟自幼长在民间,侥幸通了些诗书棋技,对国事却是一窍不通。”

    “说得也有理,”南荣宸边说边从御座起身,路过陈平身侧甫一伸手,一把匕首就落在掌心,他捏了把陈平脸颊的软肉,跟上辈子一样软,“回去赏你。”

    眼看着陈平变成一颗红头蘑菇,戚言暗骂一句没脸没皮的玩意儿,在此大庭广众之下做此等龌龊事,当真是怕旁人不知道他这断袖之癖。

    南荣承煜本以为是主角光环起了作用,却见南荣宸转了下匕首朝他走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孤很想信你,”见天子不胜酒力脚步虚浮,南荣承煜伸手去扶,又听南荣宸道,“可巫神预言孤也不能不信,不如就让司命再来问上一卦。”

    司命端坐在下座,满身星宿银纹被透进来的光染得熠然生辉,朝南荣宸行了钦天殿侍奉巫神之礼,“自当从命。”

    倒是识时务,南荣宸当着主角的面拔出匕首,“孤听闻这卦若想卜得准,当以血祭。”

    这话不是他乱编的,他死后才在上辈子的剧情中得知,他入东宫之前,先帝便着人取了他的血送往钦天殿。

    而上辈子南荣承煜废这么大力气将他救下,无外乎是想用他祭天,好圆上巫神预言。

    思及此处,他拂袖挣开被南荣承煜攥着的手臂,用匕首利刃慢慢划过南荣承煜颈上皮肉。

    大费周章报仇的事他没那功夫,动动手指的事他倒很乐意做。

    是卑劣了些,今日酒都喝了,难得醉一场,他高兴就行。

    脖子上丝丝缕缕的痛意磨人,还有混着酒气的温热气息有一搭没一搭地扑在其上,南荣承煜下意识一把推开,可伸出的手最终虚虚环在南荣宸腰际,“王兄是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