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秋风带着寒意透进屋内。
许梦终于醒了过来,她的面色惨白如纸,神情有些茫然。
林昭昭默默给她倒了杯热水,“先歇会吧。”
许梦想要伸手接过茶盏,可惜手抖得厉害,已经拿不起一杯水。
哐当,茶盏落地,碎成几块。许梦看着碎片怔怔,眼底划过一丝悲凉。
林昭昭有些震惊,“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
许梦看着林昭昭,释然地笑笑,“我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我本应该死在柳巷的,林姐姐你不应该救我。”
林昭昭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你们快些问吧,我觉得好累啊。”
柳薏皱着眉,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许青霄……”
柳薏还未说完,许梦便急急打断,“与他无关,刚开始就是我一人计划的。”她说完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好似变得透明,“真的是我一人所为,他并不知情,他马上要进京了,还请你们不要报官。”许梦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她试着伸手拉住林昭昭,“林姐姐,你一定要信我。”
江行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悄拉住了柳薏,再问也无益了,她的身体状况也撑不到回宗门审查了。
林昭昭捏住了她的手,走上前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许梦撑到现在已是回光返照,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好怀恋以前在山林的日子,可我也舍不得现在。我以为觉得自己不害怕死亡,可为什么我现在如此难过……林姐姐你能带我回柳巷吗?”她滚烫的眼泪落在林昭昭手背上,却灼烧了林昭昭的心。
“族人说不能离开山林,我却不信,向往人间的繁华。第一次出门就遇见了修士,是他救了我。”回忆到这里,许梦幸福地笑了,“我还想再看他一眼……我……”许梦的手慢慢无力,“林姐姐能带我回去吗?”她强撑着看向林昭昭,林昭眼睛蒙上一层水雾,郑重地点点头。
得到允诺,许梦终于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一片静默,妖物死后□□会慢慢消散,柳薏沉默地拿出凝息盒,“昭昭,将她放进来吧,可以延缓消散。”
林昭昭点点头,愣愣地整理好一切。
破旧的城墙布满了青苔,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半空,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四人沉默地走在夜色中。
走到柳巷,林昭昭发现有个人影提着盏灯在巷口徘徊,是许青霄。
许青霄看见有人来了,慌忙往回走,林昭昭也没有喊住他。
众人静静等着许梦慢慢消散,凝息盒中飞出一只只萤火虫,似是依依不舍,围着许家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慢慢飞向林中。
林昭昭觉得不值得,许青霄甚至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唉。”林昭昭默默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月亮,仿佛又回到了苏小小自戕的那一天,在这个世界,死亡好像只是一件小事。
江行舟和柳薏也不知如何安慰林昭昭,他们早已经历过太多离别,许梦的死仿佛只是一枚掷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掀起阵阵涟漪后,最后还是得回归于平静。
谢玄之看着林昭昭消沉的背影,微微蹙眉。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一晃一晃,倔强又孤单。谢玄之默默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开口:“你不必替她难过,至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是幸福的。”
林昭昭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后,林昭昭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宿主,友情提醒,请勿与书中角色共情。”
系统机器般的声音让林昭昭莫名烦躁,她一把将头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林昭昭早早醒了,只是眼皮很沉,睁不开。她抬手揉了揉,缓了半晌才起床。
轻轻推开门,林昭昭突然发现门外有一盒糕点,是她平常爱吃的那一家。她奇怪地拿起来,发现上面夹着一封信,落笔只几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林昭昭会心一笑,是柳薏写给她的,也不知她是起了多早去买的。
柳薏不善言辞,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林昭昭将信认真收好,拿着糕点下楼,觉得心里暖暖的。
林昭昭还未走到楼下,就看见江行舟火急火燎想要上楼,他看见林昭昭后,急切地说:“昭昭,去喊玄之,王承德醒了。”
林昭昭一愣,连忙转身上楼,一口气跑到谢玄之房前,叩了叩门,“谢玄之,我们准备走了。”
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听见动静,刚准备再敲门,就看见门打开了,谢玄之撑在门口,一双如潭水般幽深的眼眸凝视着林昭昭,看起来有些不悦,他的声音沙哑:“等会。”
林昭昭在门外徘徊,又听见楼下江行舟在催促,林昭昭应道:“快了,快了。”
“昭昭,我们先走了,你们等会赶上。”
还未等林昭昭回答,江行舟已经拉着柳薏飞奔出去。
林昭昭无奈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等了。
过了好半晌,谢玄之才重新打开门。林昭昭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不对劲,谢玄之睫羽轻垂,眼睛乌沉沉泛着水光,薄唇微红,这是发烧了吧?
林昭昭试探地开了开口:“要不然你回去歇着吧。”
谢玄之侧过头,迟疑了一会后,缓缓开口:“不必。”
林昭昭无奈,低头从香囊中拿出一颗丹药,“拿着吧,吃了好点。”
谢玄之望向少女雪白的皓腕,眼底一片茫然,林昭昭晃了晃手,“怎么了?”
谢玄之反应过来,接过丹药,若无其事地摇头。
考虑到谢玄之的身体状况,林昭昭放慢了脚步,两人悠悠地走在青石巷中。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人烟稀少,显得十分静谧。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林昭昭发现谢玄之也没有那么讨厌。
路过包子铺,林昭昭停下买了两个包子,递给谢玄之一个,随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林昭昭边吃边说,“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谢玄之晒笑,慢慢拿起包子吃了一口,“林昭昭你不应该成为修士。”
“为什么?”
谢玄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默默向前走着。
林昭昭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再问。
来到太守府,问过小厮,两人直奔前院。
刚进去,林昭昭就发现柳薏还在给王承德扎施针,王承德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江行舟皱着眉头站在旁边,王衔月默默抽泣。
林昭昭轻轻喊了一声江行舟,江行舟回过头,向他们招招手。
“人刚刚醒过来,还不太清醒。”江行舟压低声音。
林昭昭点点头,默默等在旁边。
柳薏神情专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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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撩起落下的碎发,“昭昭,还有清心丸吗?”
林昭昭忙取出一颗递给柳薏,定定地望着王承德,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柳薏:“让他先歇会吧。”
众人默默退出去,只有王衔月还站在原地,“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
柳薏未多说什么,只点点头,轻轻关上门。
林昭昭:“阿薏姐,他没事吧?”
“不好说,看个人造化了,能做的都做了。”
“这才几天,怎么就这样了?”
柳薏摇摇头,叹了口气。
江行舟也很疑惑,一般来说沙魇不至于夺人性命,“许梦是用了什么邪术吗?”
柳薏抿了抿唇,“目前来看可能性很大,不过也可能是王承德本来身体状况就不佳。”
没多久,王衔月自己走出来了,她擦干眼泪,“各位跟我们来,我已经让人去备午膳了。”
柳薏:“没事,我们暂且在这守着。”
王衔月:“爹爹已经醒了,他安排我招待你们,各位有什么问题稍后再问吧。”她说完又是默默流泪。
四人沉默地跟着王衔月,随意吃了些,静静候着。
王衔月换了套干净的衣裳,稍稍收拾了一下,“各位请吧。”
林昭昭悄悄看了一眼王衔月,她似乎成长了不少。
来到前院,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王承德静静躺在床上,看上去倒是比上午好些,眼神不再涣散。他看见林昭昭一行人来了,示意旁边的管事将自己扶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说:“各位少侠请坐。”
江行舟:“今日来是想向太守询问一桩往事。”
王承德点点头,浑浊的眼睛痴痴望着前面,“我已然知晓各位想问的。十几年前我为这功名利禄,行差踏错,想回头时却发现已经无法挽救。这些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不过是为减轻心中的痛苦,直到今日,我才发觉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往事如断线风筝,我现在做再多,也无法找回当年的线。”他深深叹了口气,“明日我会去请罪,当年的恩怨早该偿还了。还请各位少侠放过那人,今日一切都是我应当承担的。”
王衔月跪在床边,抽泣不止,“不行的爹爹,你现在身体如此差,怎能熬过去。”
王承德轻轻摸了摸王衔月的头,“乖宝,没事的。”
“凶手已然自毁。”江行舟沉沉开口。
王承德手一颤,浊泪滚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府中众人哭作一团,他们这些年来都深受王承德关照,恩情匪浅,不忍看他走上绝路。
林昭昭四人沉默走出前院,王衔月从后面追了上来,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大恩无以为报。”她说完再次郑重地向柳薏鞠了一躬,“柳姑娘,前些时日多有冒犯。”
柳薏忙拉住王衔月,看着少女哭红的面颊,柳薏有些手足无措,“没事。”
王衔月听完这句话,向下撇了撇嘴角,突然抱着柳薏痛哭不止,断断续续地说着怎么办。
柳薏僵硬地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拍了拍王衔月的背。
缓了好久,王衔月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不好意思。”
王承德的事情告一段落,四人回到旅店,准备收拾行囊,歇过一晚就要离开了。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副本,奖励一颗玉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