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惊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姜哲朝周围看了看，马上问：“凶手在附近么？”
山君摇头：“不在。另一个的味道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好像在这里开传送门了一样。”
姜哲只能掏出手机：“报警吧。”
姜哲迅速拨通报警电话，冷静的说清楚地点和具体情况，然后站在原地等待警察到来。
山君蹲在姜哲身边无聊地追着自己尾巴玩，“你没必要沾这件事。等会警察来了一检查，只有你一个走过来的脚印。你会成嫌疑人的。”
姜哲翻了个白眼：“现在满世界都是监控摄像头。我要是报警，嫌疑更大。我看你才是最想把我送进去。”
他说完捧出水精，细心叮嘱：“去吃饭吧，记得隐身，别让人看到了引起麻烦。”
我明白的。
墨金色文字出现在姜哲眼前，水精上前蹭蹭姜哲，无声无息的钻入水中。
拳头大的“八音盒”入水，瞬间膨胀，在水下膨胀。水精几乎在瞬间恢复到常人身高，他伸出手，在水中搅动，浅浅的涟漪便随着他的拨弄向外扩散，在十几秒的时间里扩大成为在水底翻涌的波涛。
波涛远远震开，回荡时带来一层幽深的黑色胶质。
黑色胶质在水精面前不断凝结，最终变成一颗药丸大小的珠子，黑中流着金辉。
水精握住黑珠，抬手将其送入口中，然后迅速变回的迷你形态，带着外壳飞回姜哲口袋。
鱼群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跑，总是空军的钓鱼佬们今天竟然意外的纷纷有了收获。
姜哲摸了摸水精：“怎么今天这么快？”
担心你，很快吃饱了。
墨色的文字上金光流转，比饭前看起来更有生机，但因为这颠倒的语序，姜哲还是把这句话理解为因为担心他，所以狼吞虎咽，随便吃几口就回来了。
姜哲愧疚承诺：“下次再带你去吃好吃的。今天真是抱歉了。”
警铃声在水库周围响起，迅速来到姜哲提供的地点，将死者和姜哲一同包围。
姜哲被带走重新问话，只能把“为什么出现在水库”和“为什么进入树林”的原因一股脑推到山君身上，一缕回答“答应狗”和“狗拽我来的”。
或许是人们对狗奴的刻板印象太深入人心，姜哲给的答案并没有引起太多怀疑。询问完成，留下身份信息和具体联系方式后，就让姜哲回家了。
姜哲带上山君，开车回家。
路过超市，姜哲停车，买了许多不同种类小孩们喜欢的零食，又每一种矿泉水都买了一瓶，一股脑都半晌后备箱，这才开回公寓。
晚上六点，天色已经黑下来了。
几名工人正占着电梯往上抬家具，姜哲看了一眼，就停在工人身后，准备等下一班。
工人搬运的家具似乎出现了问题，他们反复把其中两件抬进电梯，又抬出来。
同一个行为反反复复了足有两三分钟还没确定如何摆放，电梯超时的铃声想起来，在楼梯间里回荡，分外刺耳。
姜哲抬手看看时间，才刚六点零三分。
约定的晚饭时间是七点半。姜喆要忙姜氏集团的内部事务，无穷无尽的工作等待他处理，姜喆根本不可能提前下班，所以姜哲也完全不用着急上楼。况且，他也实在不想提着这么大三袋吃的爬上二十几楼。
姜哲揉了揉山君的脑袋：“我们稍微等一会吧。”随后蹲在地上，掏出手机，打开《猫和老鼠》跟山君一起开起来。
动画片有趣，时间的流逝便不明显了，但搬运工人始终没能顺利把家具送上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门哐当一声开合，又走过来两个年轻人。
他们跟姜哲一样，每人手里都提了好几个装满货品的巨大购物袋，塑料袋里头的包装支棱着把塑料袋撑得发白，仿佛随时会胀破口袋。
山君第一时间挡住姜哲，做出防御姿态。
年轻人口气很冲地问：“你的狗不会咬人吧！“
姜哲立刻把山君挡在自己身后，用手抓住山君的嘴筒子，露出和善的表情轻声解释：“别担心，祂非常安全。”
两个年轻人看了姜哲一眼，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站到姜哲身后。
山君用爪子拍拍姜哲，姜哲蹲回去，看了一眼手表，过去了十分钟，他调低了手机的音量，继续《猫和老鼠》。
两个年轻人在原地站了一会，但随着“哐当、哐当”仿佛永无止境的杂音，他们的耐性很快消失了。
“让让。”年轻人口气不耐地推了姜哲一把，越过他，跟搬家具的工人对上了，“你们还要抬多久啊？电梯都响那么长时间了，电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们不上去，楼上说不定还有要下来的呢。你们要是搬不上去，就先停一会，让我们上。我们都等了十多分钟了，我们还着急吃饭呢。”
搬运工人好像听不到两个年轻人的不满似的，继续叮叮当当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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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电梯里的东西。
顿时，两个年轻人被惹出真火气了：“我说你们，你们故意装什么聋子和哑巴啊？你们回答——啊！！！”
惊恐的尖叫声瞬间响彻，又突兀地结束。
姜哲甚至没来得及发清楚发生了什么，地上就多了两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而霸占着电梯运货的搬运工人和塞满电梯的家具全都凭空消失了。
“……？”
即便最近几天已经发生过很多事情冲击姜哲的三观，他还是愣了一下，等到姜哲急着拨打110和120的时候，地面上的两个年轻人已经从“濒死”变成了“已身亡”。
短短十几秒，两条鲜活的生命被粗暴抹除。
这一回，姜哲说话的声音失去了冷静，他放下电话靠在墙上站着，只觉得双腿发软。
姜哲听到自己混乱的心跳声：“山君，你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么？是精怪，或者鬼魂？总不可能是人吧，人不会凭空消失的。”
山君一脸凝重的神情：“他们身上没有沾上‘人’的味道，也没有精怪的味道。比刚刚碰上的那个还麻烦。”
说话的同时，山君已经开始仰头检查楼道里是否存在监控摄像头了。
看到正对着电梯和逃生梯的监控，山君松了口气，老气横秋地用爪子拍拍姜哲裤腿：“高档小区就是好啊，那么多监控摄像头，至少有视频作证，你不会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被当成凶手抓起来了。”
这份庆幸太真实，让直面一场诡异杀戮的姜哲突然脱离了的古怪的氛围，只剩下满心的荒谬感觉。
姜哲对山君招招手，在狗子不明所以但还是跑回他身边后，突然一把抱住山君，带着点庆幸地说：“山君，我突然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谢谢你现在能陪着我。”
大狗在姜哲怀里僵硬了一下就迅速放软身体，身后的尾巴疯狂摇动，得意地回答：“那当然啊，我早就说过了，你可是得到了一个天神的爱！好好珍惜我吧，我是为你带来安全和幸福的神明！”
这一回，姜哲没有反驳山君的话，只是收紧了拥抱着祂的双臂。
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同时抵达。
在简单的检查后，救护人员离开，改成了通知殡仪馆前来。
姜哲在同一天内第二次面对警察的问询。
公寓楼上，消失的家具已经被一一摆放在新整理好的房间里。
姜喆拧眉，对着空无一人的空荡客厅训斥：“下一回不准胡乱吃东西给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