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污秽的气息在大楼中四处弥漫，隐约浮现的恶臭让姜哲脸色发白。
他捂着嘴干呕，头上流出一层细汗。
姜哲的口袋亮起淡淡的黑光，薄薄的水雾从他口袋开始向外散，把姜哲隔绝在一个单独的空间之中，但光折射在水雾上，肉眼却无法分辨这种变化。
山君已经跳到姜哲身边，警惕地盯着整个环境，从喉咙间挤出低沉的咆哮，禁止所有人靠近姜哲。
“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姜哲过度的反应让姜玥忘记了自己的恐惧，马上扶住姜哲，避免他从椅子上跌倒。
方桌对面，姜喆把姜哲、姜玥、山君和那个古怪小东西的反应收入眼中，垂下眼帘，脸上迅速转换成惊异地神情，指着窗外说：“好大的雷，可能要下雨了，我把窗户关上。”
借着起身和掏手机的动作，他转身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目光阴沉地看向窗外逐渐形成的一张黑雾大脸。
“嘭！”的一生声，姜喆关紧窗户，窗外黑雾大脸像是被狠狠闪了一巴掌，整张“脸”被打偏过去，被风一吹就散了。
姜喆在手机翻找着天气，故作疑惑：“奇怪，没说今晚会下雨啊。”
弥散在房间里的臭气散了。
姜哲停下干呕，微微蹙眉，带着点疑惑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从桌上举起酸梅汤，一饮而尽。
酸酸甜甜的饮料顺着食管流入胃中，抚平了胃部的抽搐。
姜哲脸色好起来，他揉揉姜玥头顶，手顺势落下，抱住山君的狗头，低下头，蹭了蹭：“我没事了。”
山君仰头添了一口姜哲侧脸，就地趴下。
姜喆在山君警告的视线中，直接忽略掉大狗的威胁，走到姜哲面前，用一模一样的脸问：“需不需要去医院？这具身体胃肠有点虚弱的。”
姜哲端起盘子，把盘中剩下的羊肉卷一股脑倒进锅里：“不用了。胃肠病定时定量吃饭比去看大夫有用多了。坐下吃饭吧。”
姜喆又看了姜哲几眼，确定他面色恢复，才调转脚步坐回原位。
从小有佣人伺候的霸总自然是不懂得火锅里面的肉和蔬菜涮多久口感最佳。
姜哲视线转了一圈，就把涮菜的工作定格在自己身上。
羊肉片、嫩牛肉、剥壳挑线的整只大虾和各种水灵灵的青菜被丢进锅内，又在沸腾的汤汁里被姜哲拣出来，平均分给姜喆和姜玥。
等兄妹两个盘子里都堆满了肉和菜，姜哲才放慢了速度，继续从清汤锅一侧拣出肥嫩的羊肉片，吹到温度适合入口，放在盘子里，弯腰送到山君面前。
正捧着小碗蘸料吃肉的姜喆动作一顿，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悦。
他带了情绪地问：“你倒是很宠爱这条流浪狗。”
语气不阴不阳，怪里怪气。
姜哲没抬头，继续从自己盘子里挑拣出山君更喜欢的肥羊肉片，随口回答：“我不挑食，嫩牛肉、大虾、肥羊、鱼片都喜欢，但山君喜欢肥羊，多分他喜欢的，大家皆大欢喜。”
姜喆捏紧筷子，喃喃低语：“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对谁都体贴。”
“跟体贴没关系。”姜哲回答的仍旧漫不经心，说话的同时又弯腰送了一个碟子到地面上。
他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也谈不上喜欢姜喆回忆的过去。
坐直的同时，姜哲打断兄长的话，抢过话语权：“我学动物医学的，商业上的事情不明白，你帮我找几本书，我尽快读完。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晚上去问你。”
“我前天答应玥玥，带她和崔茜去参加周末的漫展。当天如果需要工作，我预定翘班了。还有我是认可‘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的人，既然玥玥喜欢去漫展玩，出cos，那么我认为缝纫可成和服装设计课程就应该给她安排上，不能把玥玥养成，什么都只会花钱买的人。”
姜哲语速有点快，姜喆放下筷子仔细聆听弟弟的安排，不停点头。
姜哲边说边用筷子沾着饮料在桌面上写出姜玥暑假需要参加的课程，桌面立刻出现一排课程：“加上之前安排的预习下学习教材的课程、外语口语课程，以及我新进决定和玥玥、茜茜一起学习的自由搏击，玥玥从早到晚有三门主课、两个兴趣课程，课业压力已经很重了，我认为不必再加。”
语数外三门，每天就要占用六小时。
外语再加上一小时的口语，自由搏击2-3小时，缝纫课程理论搭配操作也需要至少两小时。
在保证八小时睡眠的前提下，姜玥一整天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了。
事实上，在姜哲看来，姜玥的暑假约等于没放假。
姜喆听后，迅速说：“课程压力确实有些重了。我会让邱助理跟两位外语老师协调，把外语压缩成一共2小时，并且和玥玥对接一下她出去外的日子。”
姜喆转而看向姜玥，口气不容反驳：“一周2天假期，日期可以调整。”
姜玥原本从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姜玥顿时笑开花，脆生生地答应：“谢谢大哥哥，我一定好好学习！”
小孩子很少能够遮掩自己的情绪。
姜玥的快乐如同彩色泡泡，迅速充满整间客厅。
她学着姜哲的动作，亲手涮了几片羊肉，夹进姜喆盘子里。
姜喆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肉和妹妹期待的眼睛，跟着夹了一颗鱼丸放进姜玥碗里，让小女孩笑得更加开心了。
也不知道姜喆怎么跟邱助理联系的，家庭聚餐一结束，邱助理就带上家政人员出现在门外。
家政人员迅速整理桌面残局，开窗散味儿。
邱助理站在姜玥身边，展开一张A3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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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彩色日历，上面清楚标注出了近期宁城的大型漫展时间和邀请嘉宾，同时，日历上用大概60%透明度印出了姜玥每天的课程安排。
邱助理：“小姐，这样的安排可以么？如果您有课程时间偏好，可以根据的要求调整。”
姜玥看了几眼之后就摇头：“课程安排不用换了，不过我只去这一个漫展，后面四个换成我和哥哥、茜茜去游乐园、动物园、水上乐园和商场逛街，准备开学物品吧。”
邱助理：“好的。”
他从公文包掏出平板，按照姜玥要求调整过内容之后，给姜玥检查一遍，确认无误，按下打印。
姜哲跟在一旁，这在反应过来，公寓里的打印机邱助理是能够使用的，而且，邱助理比他还庆祝能打印什么大小和材质的。
两分钟后，姜哲和姜玥手里都拿到了姜玥的课程表。
姜喆手上甚至有一式两份。
他露出疑惑的神情，看向邱助理。
邱助理：“一份放在公寓书房，一份放在办公室内，方便随时查阅。”
厉害，想得真全面。
姜哲佩服得五体投地，终于明白为什么邱助理能拿那么高的年薪了。
“唉？”裤腿突然被拉扯，降低低头，看到一个劲儿催促他出门的山君。
姜哲只好说：“失陪了，我要去遛狗。”然后带上山君出门。
出了门，山君笃定地说：“你哥有问题。”
姜哲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小时候就能开启贩卖人生的拍卖行，他内心当然有很大的阴暗面。但他已经在尽力弥补，努力做个好哥哥了，我觉得刚才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山君：“……你真容易相信人。”
姜哲反问：“在对方还没伤害到自己之前，为什么不默认对方是善意的呢？”
山君：“那你刚刚被他强带上来，得罪的警察怎么办？”
姜哲揉揉狗头：“明天去办狗证，□□之后做个锦旗，亲自送到刑警队去，就当赔礼道歉了。”
山君：……
姜哲你可以啊，虽然对人有点太没防备心了，但人情世故倒是拿捏的死死的。
姜哲和山君走在马路上，他突然说：“咱们遇上的第一个案子，你说凶手有人的味道，明显和第二个案子的凶手不是一回事。我觉得那个案子肯定有内情，正好过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你能帮上忙呢。”
山君脑子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姜哲的意思，马上浑身毛发：“姜哲，你把我当警犬用，你太过分了，你一点都不尊重神明！”
姜哲竖起两根手指：“前面就是蛋糕店了，我请你吃一块蛋糕。你明天好好表现，事情结束之后，我再请你吃两块。”
山君：“……就、就也行吧。”
主要不是为了蛋糕，是想给百姓做点实事！